下午時分,兩父女離開魔藥師住處的當口,法蘭西斯接了通電話,是研究員打來的,他們回報關於酪農業客戶對研究協會開發的商品有使用上的疑問,按表操課出來的效果與說明書上的範例圖示卻是恰恰相反,不曉得問題出在哪。
除了上述情況以外,客戶在如何設定方面也不太理解,不懂怎樣操作,聽完研究員的報告,法蘭西斯便告訴他們他人剛巧還在外頭,就順便去客戶那裡看看,讓他們不必出來。
蒂芙妮跟着老爸到了飼養乳牛的牧場,農民帶他們到一頭背上及**貼有一大一小紅色三角形符紙的牛旁邊,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樁慘絕人寰的幻覺。
那頭牛全身彷彿哈巴狗附身比醃酸菜還皺,皮肉皺到遮住了視線還在盲目吃草,然後牛的**扁得比太平公主還要平,宛如這輩子沒吃過任何脂肪食物一般,這可真夠絕了!
法蘭西斯忍俊不禁,拿過農民手上的時間魔法操控器,就着屏幕解釋道:「哈哈!沒事,咒語錯置罷了。你看這裡,只要把"石士力德"這個詞彙前後的兩串文字互換過來即可,局部的老化魔法包含於全部的幼化魔法這樣就對了。」
說着,法蘭西斯以手指觸控着面板將兩個句子調換位置,那頭乳牛的樣貌立時截然不同,雙目炯炯有神、體態勻稱,而**部分則成熟飽滿、溫潤健康。
農民看到牛隻恢復生機勃勃的模樣一方面挺高興,但一方面對那鬼儀器的使用方法依然一頭霧水,他沒學過當然不知道咒語放錯位置,兼且他也辨認不出哪些字湊在一起叫做一個詞語,要是看得懂又怎會鬧出笑話來。
蒂芙妮望了望農民,從他的表情可以得知他的想法,不由得暗忖:老爸真是太習慣窩在研究室了,平常只跟研究員對話,專業術語脫口而出都不自覺,客戶怎麼可能聽得明白他說些什麼鳥?
不像研究員有時出來拜訪多少跟客戶有所接洽,至少都能換個比較白話的說法,客戶接受程度比較高,早知如此剛剛應該給研究員出來跑客服比較恰當,不過事到如今蒂芙妮也只好給老爸提個醒。
「會長,你忘了其實有更簡單的記憶法,前面說的連我都記不住呢!」蒂芙妮微笑道,面對老爸的客戶時,就用尊稱稱呼自家父親。
「喔、是這樣的,前面這一長串"尼克蘭弗化巨依夏典他頓",可設定爲數字1,後頭這串"澤夏翰得朱易多泰道哥"的部分,則視爲2。中間的地方不變,只需記得1在2前面就好,魔法即可正常發揮功效。」法蘭西斯頓時領悟過來,隨即笑容滿面地改口。
農民本來不好意思再多問,怕會顯得自己像個傻瓜,沒想到會長又態度相當親和地說明了一番,心中一暖,笑逐顏開:「這樣我就懂了,那如果我想要縮短乳牛的懷孕期呢?要怎麼調整?」
蒂芙妮眼看兩人逐漸建立和諧關係,溝通順暢多了之後,便自個兒到處晃晃,大概走遠了約莫十幾公尺的距離,在一處綠草茵茵的小坡坐下來,呼吸清新的草味及土味。
悠閒沒多久,蒂芙妮就瞧見從遠處一間小木屋飄出兩個小團物體,由遠及近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隨着物體靠近在眼前漸漸放大,她才發現那是兩個坐着水晶球的小男孩,長得一模一樣。
蒂芙妮驚訝得忍不住站了起來,雙胞胎在她面前停下,飄浮在空中,細細打量了她一陣,隨後乘着透明球體繞着她轉圈審視良久,口裡還不時發出嘖嘖聲,彷彿在市場裡對豬肉秤斤論兩似的。
頃刻,雙胞胎才結束讓蒂芙妮鬱悶不已的不禮貌行爲,再度落在她眼前,然後右邊的小男孩開口了:「左弗,你看見了嗎?」
左弗以同樣的機械口吻回答:「是的、我看到了,右弗你呢?」
右弗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我也是,似乎兩邊都離得不遠呢!」
左弗毫無感情地說:「不久前才死過一次。」
右弗馬上附和,如出一轍的詭譎:「不多久又要再死一次。」
「什麼死不死的?你們是在說我嗎?怎麼可能?」蒂芙妮大惑不解,誇張地大搖其頭。
左弗一樣面無表情:「貌似已經被滲透了啊!本人毫不知情呢!」
右弗勾起冷笑:「要給她看影像嗎?要是她心臟夠強的話。」
左弗一瞬不瞬道:「還是不要吧!時機還沒到喔!」
驀地,自土裡竄出來好幾個小頭:「鳳別,可惡的臭小鬼,不要以為你們能看見過去及未來就可以自作主張胡亂透露機密,離特。」
「又見面了。」蒂芙妮眨了眨眼,原來是地精們。
「不然,我們也幫你們看看。」右弗桀敖不馴,完全沒有要聽教的意思。
地精整個脫離土壤跳出來,氣憤填膺地說:「鳳別,重點不是這個,把時間魔族的事情說出來對這個女孩有什麼好處?離特。」
「時間魔族?跟我有關係?」蒂芙妮一臉驚訝。
「喔、有人不小心說熘嘴了,該打屁股的人出現了。」左弗興災樂禍道。
「宙神禰可要看清楚了,洩露機密的究竟是誰喔。」右弗怪笑了幾聲。
地精趕緊摀住嘴巴,神情無比懊悔,心想這兩個渾小子天生怪能力,性情也頗古怪,常常在他們這裡吃鱉,真搞不懂他們怎麼也會是宙神揀選的同夥。
「跟宙神也有關?」蒂芙妮心頭一凜,他們說的都是些光怪陸離的荒誕訊息,但又說得好似真的,使得她不得不認真幾分。
「妳應該先關心妳自己。」左弗隨意地說。
「不要讓它有機會作祟,不然妳的時間就此被佔據也說不定。」右弗漫不經心。
「妳也許會逐步被掌控,妳終將不再是妳。」左弗語氣平板道。
右弗直勾勾地注視着蒂芙妮,發出嚴厲的警告:「原本妳立足的世界裡再不會有真正的妳,取而代之的是假造的妳,而妳的真我最後隨着微風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