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燕兒沒見過她,但聽過葉子銘接她的電話的時候叫她的名字,嬋兒,那麼美的名字再配上這樣的人,美好的讓人想要摧毀。
是的,摧毀!
邢燕兒瘋狂的嫉妒着這個女人。
她什麼都有。
好家世,好樣貌,好丈夫,她呢?
她什麼都沒有!
“書房裡有很多資料,不然打個電話問問子銘是哪一份?”蘇嬋問道,絲毫不懷疑這個年輕女子來的目的。
“不用了,葉太太,其實我不是來拿資料的……”邢燕兒看着蘇嬋的目光。
可她臉上依舊帶着笑意,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一點的改變:“不是來拿資料的?”
“不是,我是葉總的秘書,我懷孕了!”邢燕兒豁出去了。
“哦!”蘇嬋一副瞭然的樣子:“所以,你是怕他會辭退你?你放心,我會和子銘說,你安心養胎,等生完寶寶再上班!”
蘇嬋現在也懷着身孕,自然瞭解孕婦的辛苦,所以,她自然就以爲這個女孩是來求她幫忙的。
邢燕兒愣了下,她不知該說這個女人傻,還是被保護的太好,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要再次開口的時候,葉子銘突然出現了,二話不說的上前一個巴掌把邢燕兒甩在地上,吩咐身後的保鏢:“把這個女人丟出去。”
葉子銘丟出去的意思自然是死活不論,蘇嬋不懂,邢燕兒卻知道。
“葉總,我懷的孩子也是你的骨肉,你這樣對我,不怕折了你太太肚裡孩子的壽嗎?”
蘇嬋一開始沒往那方面想,可丈夫的一個巴掌,還有這個年輕女孩的話,讓她一下明白了。
她只是太相信丈夫,不是傻。
“你說什麼?”蘇嬋不可置信。
“還不丟出去!”葉子銘慌了,徹底慌了。
他很怕讓妻子知道這件事。
很怕!
“慢着!”蘇嬋掙出了丈夫的懷抱,走到被保鏢拖着的邢燕兒面前。
“你再說一遍,你的孩子是誰的?”蘇嬋的聲音依舊很軟糯,只是,眼神卻佈滿了哀傷。
“葉總的,是葉總的,葉太太,我們都是做母親的人,我求你放過我的孩子!”邢燕兒發現她好像做錯了。
蘇嬋得到答案之後,過了好久目光才從邢燕兒的肚子上收回,手輕輕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要轉身的時候發現丈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緊張的看着她:“嬋兒,對不起,我……”
葉子銘想說自己喝醉了,可是,這話他說不出口,那天晚上他是喝醉了,可不是知覺全無。
他那天在酒會上喝了酒,嬋兒這胎到六個月的時候還孕吐厲害,尤其聞不得酒味,他怕她聞到難受,所以,打算酒店將就一夜。
沒想到和邢燕兒……
“嬋兒,是我混蛋,你原諒我,我會處理好的,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葉子銘覺得自己還是太心軟了,居然讓她有機會跑到葉家來鬧。
“葉太太,你有丈夫有孩子,我只有它了,求你放過它,我保證,立刻消失在你們面前,再不來打擾你們!”邢燕兒是個聰明人。
以前她覺得葉子銘對她是有感情的,只是礙於家裡已有妻子。
可見到蘇嬋,見到葉子銘緊張她的態度之後她就發現她錯了。
她現在只有求蘇嬋,因爲只有蘇嬋能救她。
她得不到葉子銘的心,至少能有他的孩子。
“我葉子銘的孩子只有葉家的主母有資格生,你算什麼東西,憑你也配!”男人冷酷起來的時候絕對是絕情到底。
葉子銘一開始對邢燕兒是有幾分欣賞,可現在已經變成了噁心,只恨不得殺了她。
“我知道我不配,可我只是喜歡你,想留個你的孩子,我、錯了,不該來打擾你太太,求你讓我留下孩子,我以後再不出現在你們面前。”邢燕兒哭訴道。
她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如今未婚先孕還被人家嫌棄,可恨但也……可憐。
“葉太太,葉太太,求你了,我們都是女人,它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一樣的,都是一條生命,求你放過它吧!”邢燕兒看着蘇嬋。
“子銘,讓她把孩子留下吧!”蘇嬋沉默了一會,她這一胎懷的特別不穩,葉家二老生怕有閃失,一個月前去了寺院吃齋唸佛爲她肚子裡的孩子祈福。
如果真讓邢燕兒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只怕這福也白祈了。
“不行!”葉子銘不同意,這件事是他的恥辱,這個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他恥辱的見證,他怎麼會留下它。
“就當爲我們的孩子積點福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蘇嬋說完推開丈夫的手,轉身上樓,那天之後,邢燕兒徹底的消失了。
不過,葉子銘聽了妻子的話,留下了那個孩子,只是讓她不準再踏入A市一步。
兩個多月後,葉靈珊平安出生,葉子銘總算鬆口氣,這段時間,妻子沉默不言,他很怕她生孩子的時候出什麼意外。
只是他高興的有些早,蘇嬋是溫室裡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生完葉靈珊不久她就得了產後抑鬱症。
葉靈珊五個多月的時候她抱着孩子從臥室跳了下去。
二樓並不算高,可蘇嬋的落地的時候後腦勺碰到了花池,血流了一地,當場就丟了命。
葉靈珊被她護在懷裡,除了驚嚇倒是沒受什麼外傷。
蘇嬋的去世對葉子銘的打擊很大,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
葉子銘想過自殺,可那天看到哭啼不止的女兒突然心軟了,她已經沒了母親,再沒了父親,以後誰憐惜她,保護她。
也許是母胎髮育不好,也許是母親的死受到的驚嚇太大,葉靈珊的身體一直不好,從小到大藥沒斷過,直到過了十二週歲,身體才慢慢好了。
十二歲那年,葉家被送來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就是現在的邢思思。
蘇嬋產後抑鬱跳樓,邢燕兒也沒好到哪裡,她瞞着家人未婚產女,生完孩子之後又沒人照顧,積勞成疾,邢思思八歲那年就去了。
邢燕兒一直在孤兒院工作,從來就沒有瞞女兒的身世,臨死前把她託付給了院長。
孤兒院要拆遷,院長把所有的孩子都做了安排,而她則是被送回了葉家。
葉家老太太吃齋唸佛,因爲當年的事兒媳婦沒了,孫女身體也一直不好,就做主把邢思思留下了……邢思思的聲音不疾不徐的,神情有些木然,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所以,你不該喜歡我的,我的身份是葉家的恥辱,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