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音由着侍女夏花爲自己披上斗篷,小臉被一圈狐狸白毛稱得更爲精緻大氣,今天下起了濛濛細雨,有些許涼意。夏花爲夙音撐開傘,小心扶着夙音登上馬車。
馬車擋住了外面飄揚的細雨,也阻隔了那一絲涼意。夙音靠在車壁上,手裡捧着夏花遞過來的湯婆子,從上次落水後,夙音就變得格外怕冷。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前,坐在馬車上的夙音昏昏欲睡,她撩起窗簾一角,風吹起她鬢邊的發,她看向外面的街道,可能因爲下雨的緣故,路上行人很少,有也是幾個撐着傘,形色匆匆的身影。有些冷清,夙音這般想着,放下了簾子。
跟三皇子見面的地方一處私密性很好的酒樓,酒樓在僻靜的湖邊,附近沒什麼人居住,夙音走下馬車,站在酒樓門口,看着門匾那三個大字,“邀仙樓”。
邀仙樓?夙音納悶地想着,這樓好像是雲河的產業,天下第一樓,這樓是京城第一高樓,京城人中傳言,說站在此樓樓頂,便可摘星辰,更可與天上人對話,邀請仙人前來人間,於是,便有這邀仙樓之稱。
夙音隨着侍從的帶引,來到了邀仙樓第五層,令夙音沒有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有電梯,也不全然是電梯,比電梯簡陋許多,是靠人力拉昇的木盒子,去高樓層時便不用辛苦爬樓梯了。
“夙小姐,您這邊請,殿下已等候許久了。”引路的侍從恭敬地對夙音說道,並推開了面前的木門,夙音把夏花留在了門外,一個人進去。入門後有一處屏風阻擋了外面的視線,繞過屏風,便看到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有一公子正在俯首練字,公子周身似乎陷入一份他獨享的寧靜,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去打破那份靜逸,夙音站在原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額頭飽滿,眉眼鋒利,鼻子高挺。被打量的人正慢悠悠地寫完最後一個字,放下手中的毛筆,擡頭看向夙音,夙音目光猝不及防地與他對上,他面無表情,眼睛是深沉的黑色,似乎透不出一絲光亮,眉眼間皆是淡漠,整個人不怒自威,倏忽,他眉眼彎彎了起來,眼睛變成了好看的月牙狀,眼睛也跟着亮了,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整個人都充滿生氣,好似一位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與剛剛的那個樣子像是兩個人。
他笑着看向夙音,邊說邊從那花梨大理石大案裡走出來,“夙小姐,久仰了。”
“見過三殿下,”夙音柔柔地向雲河行了一禮。
“夙小姐不必見外,虛禮便免了吧。”雲河上前扶起夙音,兩人行至窗臺旁的桌子坐下。
“殿下,今日我爲何而來,想必您已知曉,那我便直言了。”夙音輕輕說道。
“夙小姐能如此支持雲某,雲某感激不盡,今日過後,夙小姐的事便是雲某的事了。”
“殿下果真聰慧,有用得上丞相府的地方,殿下直言便可。”夙音不緊不慢地過着劇情,與三皇子云河合作的劇情已經完成,夙音感受到系統離開了她的腦海中,夙音開啓了屏蔽。
望着眼前陌生的臉問:“時遇?”
三皇子云河,不,或者說是時遇,點了點頭,問:“它走了?”
“嗯,看到我過完劇情就下線了。”夙音點頭回答道,“太好了,這次我們拿到的是男女主劇本,系統要是不想這個世界被破壞掉,只能聽從於我們了。”
夙音興奮地說道,隨即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皺了一下眉,”不對,系統控制住了。但還有主系統,系統肯定會向主系統求助的!“
“它還有上一級的系統?那我們便讓它沒有能力向主系統求助。”時遇聲音沉沉地說道。
“讓它不能向主系統求助?你有什麼辦法嗎?”夙音問道。
時遇看着夙音,說道:“有是有的,但要靜等時機。”
“什麼時機?”
“我們先正常走劇情,然後慢慢破壞掉劇情,我們不要當男女主角,我們當幕後大反派,我們來搞亂這個世界,系統肯定會用自己的能量來掰正劇情,到時我們便偷襲它,沒有能量的系統不足爲懼,沒有能量,它也聯繫不上主系統,”時遇慢條斯理地說。
夙音仔細想了一下這個方案的可行性,“可是,萬一,系統留有後手怎麼辦,我們並不清楚它的底細,這麼幾個世界下來,無論我這麼套,它都沒有把最關鍵的信息給我。”
“我們向按劇情走,在暗中慢慢破壞,你在這段時間內儘量套它話,套不出也不要緊,就算我們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它留有後手又如何,阿音,我也留有後手,我保證,我們會一起回家的。”時遇鄭重地對夙音說道,給予她承諾。、
“好,時遇,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外面天色漸晚,時遇和夙音一起站在窗前,看着因爲雨停了而又逐漸熱鬧起來的街市,吆喝聲和人們的笑聲從街道中傳上來,華燈初上,又熱鬧了起來。
無論在哪個世界哪個朝代,人們的喜樂都是一樣的,藍天與白雲是一樣的,夕陽與晚霞是一樣的,夏夜與風也是一樣的,時遇與我也是一樣的,我們依舊是我們,從不會隨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變化而丟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