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俏臉更加刷白,驚恐萬狀的眸瞳緊瞪着,嘴脣囁嚅着,想問他要做什麼,想跟他解釋,自己爲什麼會和高峻通電話,可惜,就是毫無話語發出。
幸好,老天還是慈悲的,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薇薇出現了,像天使一般地出現!
“姐夫,姐姐,你們在做什麼呢?”凌語薇像以往那樣,天真無邪地打着招呼。
凌語芊箭一般地衝過去,依然顫抖不停的手拉住薇薇,佯裝沒事地道,“薇薇,你回來了?怎樣了,和張阿姨學弄餃子皮都學到了吧?”
凌語薇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好一會,才答,“嗯,張阿姨真的很好哦,她很有耐心,不嫌我煩,跟我講解了很多,她還說以後教我整蘭州拉麪和炸油角!”
“那薇薇豈不是可以開間小食店了?”凌語芊繼續若無其事的樣子,顫抖的嗓音已逐漸恢復了平穩,整個人也從剛纔的驚慌中出來,沒有再去留意賀煜,彷彿賀煜不在場似的。
凌語薇則就着話題興致盎然和她聊下去,也暫時把賀煜拋諸腦後。
不同於姐妹兩人的歡歡喜喜,賀煜面色依然繃得甚緊,那儼如凝聚着十號風暴的鷹眸,直直盯着凌語芊,少頃,高大的身軀疾風似的朝外面奔去。
凌語薇這也才意識到他,看着他身影掠過的門口,不由疑問道,“對了姐姐,你剛纔和姐夫在幹嗎?姐夫不是在上班嗎?怎麼回來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迎着妹妹關切擔憂的眼神,凌語芊不禁微微一笑,安撫道,“沒事,沒什麼,對了,我們剛纔說到哪了?”
“剛纔啊……”凌語薇便也不多想,重新繼續話題。
凌語芊聆聽的同時,美目還是忍不住朝門口掃,心不在焉……
同一時間,衝出臥室的賀煜,直接下樓,駕車離開莊園,他還拿起手機,撥通一組很久都沒再主動撥打過的電話,語氣冷漠地道,“現在有沒有空?我準備去怡然街,你也過去吧。”
他話音落下好幾秒,電話那端才傳來李曉彤的迴應,細柔的嗓音有點兒急促,“哦,好……好!”
賀煜聽後,不再多說,按了結束鍵盤,大手重返方向盤上,腳更用力地踩中油門,馳騁而去。
不過,李曉彤似乎比他更快,他抵達的時候,李曉彤竟然也到了!
兩人先是隔着距離彼此對望,稍會,李曉彤先邁步,走近來,遲疑地道,“今天緊要的工作不多嗎?怎麼有空過來這兒?”
賀煜不語,繼續瞥了她一眼,也開始擡步,卻是往街道前方走。
李曉彤心中一陣悵然,但也趕忙跟上。他們於是就這樣並排而走,一言不發,直到走完整條路,最後,進入上次那個公園,在長椅坐下。
此時正逢午後,公園裡的人並不多,他們所坐的這個位置,更是格外幽靜,賀煜兩隻長臂展開,擱在長椅頂端的邊緣,長腿盤在一起,不知所思的黑眸,緊盯着前方。
李曉彤在並膝坐在他的身邊,一直側目,定定凝望着他,那張完美絕倫的俊臉,還是讓她心起悸動。
一會,她忽然幽幽地打破沉默,“還記得我們上次這樣在公園靜坐是什麼時候嗎?”
賀煜面色怔了怔,不應答。
“不記得了?”李曉彤俏臉更黯,語氣更悵然,“也難怪,我們都已經好幾年沒試過這樣的。”
猶記得,他剛去賀氏集團工作的時候,每天午飯都會約她到公司對面的公園一起午餐,他說不喜歡在公司用餐,也不喜歡在高級餐廳吃,因爲那都是在室內,讓他感覺很壓抑,反而在公園裡,視野遼闊,聞着新鮮的空氣,和她一起聊天,是他一天當中最愜意的時光。只是後來,當他慢慢投入公司運作,職位隨着越來越高,工作越來越忙,那些最愜意的時光,他再也不需要。
美好而不復往的過去,總令人百般悲嘆和失落,李曉彤眼中起了閃閃淚花,更加癡迷地看着身邊的男人,忽然,她在他面前跪下,懇求道,“賀煜,求你放過筠筠,求你給她一次機會,給她一條命!”
賀煜炯亮的眸瞳陡然一晃動,也迅速轉臉,回望着她。
“筠筠才二十三歲,那麼的年輕,我真不忍心看着她就這樣死去,所以,求你大發慈悲饒過她,饒了她好嗎?只要你肯饒她不死,你要我做什麼都行,賀煜,現在只有你能幫我,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可好?求你,求求你!”李曉彤繼續苦苦乞憐,眼淚已奪眶而出。
賀煜又是怔了怔,手緩緩擡起,來到她的臉上,接住那晶瑩的淚,滾燙的感覺,讓他冰冷的心倏忽一顫。
李曉彤眼淚持續狂流,不僅是因爲心中的傷悲,更因爲他的舉動,而且,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徹底地淚流不止,不可收拾。
“別哭,在我眼中的李曉彤,是個很堅強,很淡定,很意氣的女人,她從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倒,從不會流淚,更不會哭。”賀煜嗓音低沉沙啞,粗礪的手指替她拭去那一竄竄的眼淚,然後,他繼續低吟,“她已被判刑,註定要死,任何人都救不了她。”
“不,只要你肯放過她,她一定有救,你懂得,賀煜,你懂的!”李曉彤使勁搖頭。
確實,他懂,他當然懂,憑李家的財力人力,只要賀家不追究,他們的確可以讓李曉筠不死,然而……
想罷,賀煜俊臉一凜,冷冷地給出了回答,“你說,李曉筠才二十三歲,很年輕,可你應該也知道,雅兒才十八歲,她更年輕、更可憐,所以……我不會放過李曉筠,絕對不會!”
李曉彤一聽,面如死灰,只是那淚水,依然流個不停。
賀煜沉吟了一下,語氣緩和些許,“起來吧,別再做一些有侮你身份的事,你不該這樣的,我希望能看到以前的你。”
“以前的我?你以爲我還能變回以前嗎?在法庭宣判結果,在我被律師公會的人帶走的那刻起,我李曉彤便不再是以前的李曉彤,再也不會,永遠都不會了。”往事不堪回首,李曉彤更痛更悲,隔着模糊的視線,她捕捉到他眼裡閃過的憐惜之情,於是抓住機會,轉爲這樣哀求,“好,我不勉強你饒筠筠不死,你答應我另一個要求,這半年,別再阻止我們對筠筠好,筠筠只剩半年的命,我們想讓她走得開心,特別是我!希望你能幫我,幫我好嗎?你別再盯得太緊,讓我們好好陪筠筠度過這最後的半年。”
晶瑩剔透的淚,繼續從那雙精明聰慧的明眸流個不停,滔滔劃過李曉彤的臉,賀煜這也才清楚看到,她面色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憔悴,那張一直洋溢着自信和愉快的容顏,不知幾時開始,已變得黯然無光,變得……頃刻間,他感覺心頭被某樣東西輕輕刺痛了一下。
這段時間,母親不止一次責備他,說他心太狠,說他太無情,其實,只有他清楚,自己是個念情的男人,李曉彤的好,他還是記得,這些年李曉彤對他的陪伴和付出,那一幕幕感動和振奮,他都依然記得。
“煜——”
“好,我答應你,快起來吧。”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徹底的冷酷,大手緩緩滑到她的手臂上,把她扶起,還突然問道,“對了,你最近怎樣?法院那邊的工作,還繼續嗎?”
“律師牌都沒了,還怎麼繼續,再說,法院不會再要我這個有辱法律的人,那些客戶也不會再要我這個知法犯法的人幫他們討回公道。”李曉彤嗓音依然哽咽,且透着濃濃的惆悵和悲涼。
賀煜頓時又是一陣疼惜和憐憫,腦海驀然閃上一幕,有一次,她幫一個窮人打贏官司,他陪她慶祝完畢後,駕車去山頂,站在空曠的山頭上,她高聲歡呼和吶喊,說她儘管少賺一筆律師費,但她很高興,是她有史以來最高興的一次,她揚言,以後還會幫貧苦弱小的老百姓階層打官司,繼續和惡勢力鬥爭,她要開一個培訓班,收徒弟,十年,二十年,徹底消滅惡勢力欺負窮人的現象。
“那以後有什麼打算?”他忍不住,又問。
“不知道,興許,經商吧。”李曉彤估計也憶起了曾經的一些往事,整個人也更加悵然若失。
經商!她不是說不喜歡經商的嗎?爲什麼……忽然間,賀煜很想告訴她,其實,那次的事並非他所作,儘管李曉筠很可惡,儘管他對李曉筠恨之入骨,可他並沒想過對付她,更不想她死。
然而,內斂如他,話到嘴邊終究無法說出口,只能帶着憐惜和內疚,默默看着她,這個曾經如閃亮璀璨的法界之星,曾經是無數窮人的依託和希望,也曾經,是他的天使。
彤彤,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心裡,暗暗道歉。
正好,李曉彤再度做聲,被淚水洗滌過的眸瞳更加清澈透亮,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賀煜,你能告訴我,你有愛過我嗎?”
賀煜定了定神,啞然。
“你爲什麼會愛上凌語芊,你愛她什麼?是什麼讓你移情別戀,讓你不顧一切地愛她?”李曉彤繼續問,語氣漸漸轉爲意味深長,“你知道嗎,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失憶,不過我想,就算我失憶,還是會愛上你,有一種人,註定要愛另一個人,就算他失憶,仍會重新愛上。”
聽着她不知是何用意的低吟,賀煜先是本能地困惑了一下,但也沒深究,一會,他站起身,筆直挺拔的身軀踏上公園的碎石路,前進的方向,是公園門口。
李曉彤沒有再跟上,靜坐原地,視線繼續對他追隨,眼中波動流動,情潮暗涌。
賀煜頭也不回,就那樣闊步直走,直至回到他的車上,啓動引擎,揚塵而去……
接下來,又是日夜穿梭,時光流逝,今天終於迎來了小琰琰滿月的大喜日子!而這對凌語芊來說,意味着孤寂沉悶的坐月子正式結束,她不用再困在這間很大很華美,卻讓她倍覺壓抑的臥室。
一切照原計劃安排,一大早張阿姨已經張羅籌備,對琰琰舉辦一些中國傳統習俗的事宜,儘管沒有隆重的滿月宴,但還是少不了自家的親朋好友前來探望,僅是大莊園那些人都來來往往,熙熙攘攘。
對他們的到來,不管他們基於什麼目的,凌語芊都由衷感激,因爲他們說出口的,是實實在在地對琰琰的祝福。
賀雲清與賀一航分別身爲小琰琰的曾爺爺和爺爺,也老早就在一樓大廳坐鎮,一起逗着小琰琰玩。至於季淑芬,雖然被叫到現場,卻只是靜靜坐着,儼如一個旁人。
而最重要的那個人——小琰琰的父親,竟然不在!
打自那天賀煜疾風般地消失後,直到昨天下午凌語芊才見到他,正收拾着行裝,然後二話不說就走了,昨天晚飯時,她才從張阿姨口中得知他去出差了!
張阿姨還抱怨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得他非去不可,爲什麼不能多等兩天。
當時聽罷,凌語芊心裡着實沉悶和悲涼,其實當他提着行李離開時,她就隱約猜到怎麼回事,只不過她一直忽略和壓抑着,不管這是巧合還是什麼,她都自個叮囑別放在心上。
而今天,賀雲清才也簡單提起此事,安慰說賀煜出差是臨時的,是無奈的,希望她能體諒。她看出了賀雲清的內疚、無奈和隱瞞,但她還是強裝笑臉,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還自我安慰,覺得這樣的安排更好!
而實際上,高峻的出現也證明了如此。
高峻如期在這一天搬進賀家,也如約到場,爲她和琰琰祝賀。
他帶了兩份禮物過來,一份是給她,一份是給琰琰,而且,都很獨特。
給她的那份,是一個依照她的容貌雕刻而成的水晶娃娃,寓意着她的偉大和艱辛,寓意她擁有一顆水晶般玲瓏剔透的心;給小琰琰的,也是依照樣貌雕刻而成的藍寶石,寓意小琰琰像寶石般優雅矜貴、光芒四射和備受關注和喜愛。
因而,他的心思尤爲突出,比任何人都甚,凌語芊來回看着這兩樣禮物,漸漸地,忍不住熱淚盈眶。
高峻見狀,趕忙打趣道,“今天可是大喜日子,與眼淚必須絕緣哦!”他極力忍住替她拭去淚水的衝動。
“呵呵,其實都怪你,你要是沒送她這麼珍貴獨特的禮物,她就不用哭,像我們,想她感動都難呢。”賀雲清忽然也調侃了一句,字面意思像在責備,其實,是倍加疼愛,爲高峻此舉由衷高興和欣慰。
高峻明瞭,不由笑意更濃。
這時,凌語芊也迅速接道,“爺爺哪裡話,對你們,芊芊都很感動,真的好感動。”
說罷,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淚,笑靨綻開。
她正對着高峻,如此絕美迷人的一面,讓高峻情不自禁地看呆了。
季淑芬早清楚高峻的身份,本是興趣缺缺的她,打自高峻出現,便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直在旁不着痕跡地留意着高峻,見到他和凌語芊眉來眼去,氣不打一處來,不禁冷哼出聲,“照我說,我們都沒他的‘別有用心’!”
她故意把別有用心四個字,加重了語氣。
在場的人,面色表情於是皆起了變化,所有的笑容瞬時之間也都凝固了。恰好,保姆來提醒大家去午餐,這凝重而緊張的局面纔沒有延續下去。
賀雲清一直崇尚家庭和睦,馬上帶領衆人去吃飯,只有季淑芬,用身體不適的藉口,沒有參與。
大家心知肚明,便也沒點破,陸續走向廚房,偌大的客廳很快便只剩下季淑芬一人。
她繼續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被怒火矇蔽的雙眼緊盯着飯廳門口,特別是偶爾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談笑,更讓她眉頭深鎖,滿面不忿。
突然,一個人影悄然走近她,是張阿姨。
張阿姨在她面前停下,注視着她,感嘆道,“二嫂,何必呢。”
季淑芬回神,眸色晃動一下,不予迴應。
“語芊那丫頭,雖然一直不是你心儀的媳婦人選,可這都結婚了,娃也生了,一切都塵埃落定的事實,與其繼續去糾結生氣,何不選擇接受與祝福?”張阿姨也已經在沙發坐下,繼續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季淑芬的某些行爲和舉動,曾經令她失望過,也心淡過,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徹底放棄,她也是女人,有些事也理解和明白,況且,她還是希望語芊這善良純真的丫頭能得到婆婆的珍愛。
季淑芬仍舊沉吟不語,不過怒氣似乎沒原先那麼強烈了。
“二嫂對煜少的疼愛和重視,無庸置疑,天下間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子得到最好的,但二嫂又怎樣斷定語芊就不是最好的?再說,就算語芊不是最能幹那個,可煜少喜歡她,這是不爭的事實!”
“哼,誰說阿煜喜歡她,阿煜就算真的對她怎樣,也只是一時迷戀,如今他可是清醒得很!就算爸糊塗,就算那小賤自欺欺人,張阿姨你該不會也分不清楚吧!”季淑芬總算開口,冷哼了一句。
張阿姨明白她指什麼,不由也悵然一下,但還是接着說,“不管煜少和語芊之間發生過什麼,那也只是夫妻間的一些吵吵鬧鬧,煜少對語芊的喜愛,無法抹滅,我想,身爲煜少的母親的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季淑芬於是又無話可說。
“不錯,彤彤小姐很優秀,對煜少必定有極大的幫助,然而正如我曾經說過,興許煜少需要的,不是一個賢內助,而是一個賢妻,一個能讓他寵讓他疼的小女人,這點,彤彤小姐可比不上語芊。而且,假如彤彤小姐真的適合煜少,煜少也不用對婚事一拖再拖,好幾年了都沒有娶彤彤小姐。不管煜少是深愛語芊也罷,迷戀也罷,這都說明語芊纔是他命定的伴侶。”張阿姨說着,突然起身走到嬰兒車那,把琰琰抱了過來,“如今,他們還開花結果,瞧小琰琰,多可愛,多聰明,多俊的娃兒,來,琰琰跟奶奶打聲招呼,對奶奶笑笑,讓奶奶抱抱?”
說着,張阿姨把小琰琰舉到季淑芬的面前,這下,儘管季淑芬有心逃避,也逃避不了!
“二嫂,你看,這臉型,這額頭,這眉毛,這鼻子,這小嘴巴,每一樣都和煜少小時候如出一轍,我每次看到小琰琰,都會覺得好像回到當年看到浦出生的煜少,然後不禁感嘆,這日子過得真快!”張阿姨表情逐漸變得迷離起來,假戲真做,記憶回到了從前。
季淑芬同樣滿腹思緒,澎湃翻滾不已。張阿姨說得沒錯,琰琰除了睫毛比阿煜的還稍長一些,眼珠兒還稍大稍清澈一些,其他五官,和阿煜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這也是她爲什麼一直忍着不看琰琰,因爲她怕看多了,心裡某一處會被觸動,然後會連帶對他母親的偏見、厭惡、憎恨和不待見等也一併消失,再然後……
季淑芬的心思,張阿姨豈是不瞭解,她正是看中這一點,纔打算借用琰琰來打動季淑芬,讓琰琰取消季淑芬對凌語芊的偏見,最後做到婆媳和睦,有愛相處。
於是,她繼續繞着琰琰說一些感性的話,還不停地教導琰琰對季淑芬笑,而小琰琰也很給她爭氣,竟然真的依依呀呀,咧嘴呵笑,季淑芬原先的滿腔怒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還隨之對琰琰逗弄起來。
張阿姨看在眼中,大感欣慰,心想這第一步總算成功邁出去了,再過不久,自己的願望便能達成。
然而孰料到,就在這溫馨有愛的時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幾乎破壞了張阿姨用心良苦的好計劃!
大駕光臨的人,是葉心蘭!
凌語芊也正好吃完飯,從飯廳出來。
這段時間,儘管葉心蘭極少和凌語芊見面,但偶爾都會電話聯繫,以致凌語芊已將葉心蘭當成一個故人,一個好長輩,如今葉心蘭親自登門造訪祝賀,凌語芊自是感激不盡,毫不猶豫地上前迎接,還沒有多加顧慮和思索地從季淑芬手中抱過琰琰,呈給葉心蘭看。
她本是沒有任何機心的舉動,卻觸犯了季淑芬,再瞧她和葉心蘭有說有笑,親暱熱情的樣子,季淑芬更是勃然大怒,才轉換過來的好心情,頓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原先的憎惡、敵意和痛恨。
凌語芊,你這小賤人,果真是個賤貨,專門和賤貨在一塊,我要是承認你,要是原諒你,我季淑芬三個字,反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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