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焱瞬間就衝了過去,到了籠子旁的時候,卻又不自覺得頓住了腳步……
“冉冉……”帝少焱緩緩蹲了下來,蹲在了季林冉的正前方,兩人相隔籠子而望。
帝少焱某種閃爍着不敢置信,對上季林冉那茫然沒有焦距的眼睛,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着,在季林冉眼前晃了晃,卻依然沒有看到季林冉的目光有任何的反應。
“冉冉……我來了……我來晚了!”帝少焱滿臉傷痛,盯着季林冉那恍若沒有任何直覺的樣子,滿心的痛苦和自責。
“冉冉……我馬上帶你走!”帝少焱看着籠子足足有小兒手臂粗,卻並不敢妄動,唯恐傷到季林冉,只是將手探進去,握着季林冉冰涼得彷彿人沒有溫度的雙手,細細摩挲着,滿目憐惜。
這時,又有人來了,獨孤玉潔緊張的便要躲起來,卻看到了夜玦手裡拿着東西快速走了過來。
“少爺,東西拿過來了!”夜玦將手裡的盒子遞了過來。
帝少焱點頭,收回手,拿過東西,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獨孤玉潔卻倒抽一口氣。
天,槍!而且,這把槍……
她凝眸,爸爸的書房裡也有一把,而且被珍藏,她只是在誤闖進去時,看到過一次,還被爸爸狠狠訓斥了一頓。
帝少焱走到籠子的另外一邊,在距離季林冉的最遠的那一端,凝眸微眯,手輕揚,便是一陣連續的砰砰聲,一連十幾下,槍管停下之後,冒煙了!
而獨孤玉潔震驚的瞪大眼,只見剛纔那彷彿不可撼動的籠子,居然被活生生打出了一個足足有半人高的長方形的門樣的印記,而那長方形的周邊所有精鐵,全部被洞穿!
這把槍的威力,可想而知。
夜玦上前,一把將那被洞穿的長方形拿下來,才一接觸,夜玦那雙手帶着的手套就冒氣了煙,夜玦不自覺的蹙眉,迅速將其放到了一旁。
帝少焱掃過他的手:“怎麼樣。”
夜玦眸光一閃:“沒事。”
“恩。”帝少焱上前,彎腰走進了籠子,將季林冉抱了起來,抱着沒有任何反應的季林冉,彎腰走了出來。
帝少焱感覺着懷裡的輕盈,心裡抽痛,不過幾日未見,居然,就瘦成了這個樣子。
獨孤明……
夜玦看着恍若只有軀體沒有靈魂的季林冉,就那麼呆呆的,目光呆滯的任由帝少焱抱着,眼底閃過一抹自責。
獨孤玉潔在帝少焱你站在她面前時,她才恍然回神,連忙讓開了路。
林輕言自始至終都站在一旁不曾說話,默默得跟在帝少焱後面,只是偶爾看向季林冉那呆滯的臉,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和痛惜。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人,那個人在看到帝少焱時,臉色一變,在看向一旁瑟縮了一下的獨孤玉潔和神色如常的林輕言時,頓時明白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邵然’。
他緩緩站定,目光落到帝少焱的臉上,剛好的,擋住了去路。
“帝少果然本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玩得真好!”‘邵然’臉色帶着嘲諷,如果不是他臨時感覺有些不對,突然趕了回來,恐怕稍晚一點回來,這裡就人去樓空了吧。
“你是,‘邵然’醫生?你也不錯。”帝少焱微微眯眼,盯着‘邵然’的目光帶着懷疑,突然眼底閃過一抹凜冽,盯着‘邵然’的目光便複雜了起來。
“不知,帝少將我的病人帶到哪兒去?”‘邵然’輕笑,攔截的意味甚濃。
他如果不能將冉冉帶出去,自然會通知帝少焱,可是,他卻也不想就這麼輕易得將帝少焱將人帶走。
“‘邵然’醫生還是別拖延時間了,識相的就讓開,否則,別怪我不懂得尊重‘救死扶傷’的醫生。”帝少焱目光帶着警告,一旁的夜玦上前一步,暗示的意味甚濃。
‘邵然’一頓,目光直直望着帝少焱:“讓開也可以,她的病,我來治!”
帝少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盯着‘邵然’的目光滿滿都是危險。
這個男人,他居然敢……
這麼多年了,他居然又出現了,而且,還敢提出這個要求!
哼!不過……
“她的病都是我負責的,而且,你找不到比我更瞭解她病情的大夫了。”‘邵然’接着說道,努力加重自己的砝碼。
既然她離開已經是定局,免了他的麻煩,還不如想辦法在這種局面下,得到更有利的條件。
帝少焱臉上變幻莫測,突然點頭:“好。”
‘邵然’說話算話,直接讓開了位置。
帝少焱目光冷冷掃過‘邵然’眼底冰冷一片,抱着季林冉的腳步未停,直接離開了。
而一旁的獨孤玉潔緊張了半天,唯恐打起來,驚動了父親,到時候可是會死很多人的。
獨孤玉潔想要跟‘邵然’說點什麼,卻最終只是動了動脣,擦身而過。
‘邵然’面無表情只是目光掃過林輕言那張愈發熟悉的臉時,眼底多了一抹懷疑。
帝少焱帶着季林冉很快到了林輕言的院子,林輕言對上帝少焱懷疑的目光,坦然的笑:“我對你們沒惡意,我跟她母親,有些淵源。”
帝少焱審視盯了她片刻,最後點點頭:“多謝。”
然後抱着季林冉就離開了。
獨孤玉潔好奇得盯着林輕言:“媽,你跟季林冉的母親認識?”
林輕言眼底閃過一抹懷念,點頭:“恩,這些事,以後有機會我自然會告訴你。”
獨孤玉潔突然想到某件事,臉色有些慌亂:“如果爸爸知道這件事,怎麼辦?咱們還是逃走吧。”
她真的沒想到,居然會碰到‘邵然’,他肯定會告訴爸爸的,到時候她就死定了。
她本想求他不要告訴爸爸的,但是,看着他冷漠的臉,偏偏什麼都沒說出來。
林輕言看着獨孤玉潔臉上的害怕,緩緩笑了:“別擔心,玉潔,到時候媽媽會承擔下來,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是你……”獨孤玉潔剛開口,又頓住了,眼底閃過一抹算計,最終只是感激的看着林輕言:“媽,謝謝你。”
林輕言點頭,看着獨孤玉潔離開的輕鬆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淒涼。
她親手帶大的女兒,與其說是她女兒,可是,卻更像獨孤明那個老賊多些。
“啪!”林輕言狼狽得摔倒在地,臉色平靜一片,面對獨孤明的憤怒到極致的臉,眼底滿是決絕。
“你這個賤人!枉我好吃好用的供着你,你居然背叛我!引狼入室,吃裡扒外……”獨孤明氣喘着,憤怒到了極點,眼睛猩紅帶着兇狠的光芒,瞪着狼狽跌倒在地的林輕言。
林輕言神色如常:“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看着她出事的!”
獨孤明咬牙:“我不是告訴你了,儘量不會傷害她!”
林輕言突然笑了,笑得很輕嘲:“不會麼?那麼,你告訴我,我的兒子,你弄哪裡去了?你連親生兒子都能害,還有什麼是你不能做的!”
獨孤明臉色一頓,剛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不管如何,你背叛了我是事實,讓我精心佈置了那麼久的局毀於一旦,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的眼底帶着複雜,看着這個倔強的女人,明明恨得要死,卻依然留了一線餘地。
林輕言笑得無所謂:“從我兒子被你帶走之後,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你根本就是個枉顧人倫,泯滅人性的畜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害,自然我這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又算得了什麼!有本事就你殺了我吧,讓我早點去見我那可憐的兒子……”
“住口!”獨孤明臉色難堪:“賤人,巧舌如簧,從今天起,你就老實呆在屋子裡,哪兒也不許去了!邁出房間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
獨孤明大步往外走,在經過臉上嘲諷一片的林輕言時,頓了一下,終究還是憤怒的一甩袖子,離開了!
林輕言淒涼得笑了,獨孤明,你不殺了我,還想利用我做什麼?
你利用我還不夠徹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