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費的事情已經拿下,俞桑婉退了房準備回去。
從大廳出來,拎着行李走去山莊的大巴入口。
下了階梯,看到陸謹軒站在那裡,又恢復了一貫西裝筆挺的儒雅模樣,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右手掌心習慣性的把玩着那隻古董火機。
俞桑婉注意到,這好像是他的習慣——幾次見他,他的手裡都握着那隻古董火機。心下不由疑惑,陸謹軒好像不抽菸啊!怎麼還隨身帶着火機?
她倒是沒有多想這個問題,因爲才接受了他的幫助,俞桑婉皺皺眉,走上前去,在他身邊停下。
“咳咳。”清了清嗓,哼唧到,“嗯,那個……謝謝你。”
陸謹軒沒有看她,只垂了垂眼簾,薄脣輕啓,“5000萬,加上之前的一共是1.5個億。”
“……”俞桑婉一愣,驀地的擡頭瞪着他,神色和語調都很慌張,“你這麼什麼意思啊?”
陸謹軒微微側過腦袋,垂眸看着她,“沒什麼意思,陳述事實而已,這麼簡單的賬會算吧?”
他邊、邊朝着俞桑婉步步靠近。
“錢我有的是。”陸謹軒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翻滾,“但是,從來不花在沒用的地方。什麼意思,聽得懂嗎?”
很尋常的舉動,但是這舉動由他做來,甚是撩人。
俞桑婉心口砰砰直跳,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睫毛輕輕顫抖,“我……”
前方空地上,寶藍色邁巴赫徐徐停下,唐越澤和司機下了車,拉開車門,“大少,俞姐,請上車……”
陸謹軒眉眼一擡,竟然把手伸向了俞桑婉,那意思很明顯,要她挽着。
俞桑婉怔忪,支吾道,“我,我沒有要你……這麼做。”
陸謹軒輕搖頭,擡手落在她鬢側,“不算買賣,可以嗎?”
不算買賣?俞桑婉有點懵,他什麼意思?
揹包裡,手機突兀的響起來。
“呃,我接個電話。”俞桑婉回過神,匆忙掏出手機接起,“喂,皓——”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陸謹軒的眼神一暗,臉色沉了下去。
俞桑婉背過身去,斷斷續續的着,“嗯,我從大廳出來了,現在要回去——什麼?你來了?你在哪兒啊?門口?噢,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掛上電話,俞桑婉很抱歉的去看陸謹軒。
陸謹軒面無表情,淡淡掃她一眼,什麼也沒,邁開步下了階梯,徑直上了車。
“大少,俞姐不一起嗎?”唐越澤覺得疑惑,多嘴問了一句。
陸謹軒蹙眉,頭頂一股陰霾,“開車,你怎麼也這麼多廢話!”
“呃,是。”
邁巴赫疾馳而去,俞桑婉悵然若失。空氣中還殘留着汽車尾氣的味道,但陸謹軒剛纔的話,卻好像一場錯覺……
“呼!”俞桑婉長舒口氣,敲敲腦袋,“別想多了,他逗你玩呢!清醒點!”
安皓還在門口等着她,俞桑婉忙跑着趕了過去。
“婉婉!”安皓靠在門邊,看到俞桑婉出來忙走上前,“怎麼這麼慢?知道我在這兒等着,你就不能快點?”
“對不起。”俞桑婉抿抿嘴,並不多什麼。
“我不是你。”安皓口氣軟了下來,接過她手裡的包,將人攬在懷裡,“我是想你了,你連這點都想不到?我們都多久沒見面了?你就不想早點見到我?”
“……”俞桑婉扯扯嘴角,笑笑不話。
“上車吧!”安皓拉開車門,扶着俞桑婉上了車,傾過身替她系安全帶。
“得開快一點,爸媽還在家裡等着……我要是不帶你回去,他們會以爲我又欺負你了。”安皓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握住俞桑婉的手,神情和口氣都很自然。
俞桑婉卻做不到,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專心開車吧!”
“呵呵,好。”安皓笑着點點頭。
俞桑婉靠在車窗上,思緒紛亂——
事實上,和徐慧的事,並不是安皓第一次‘出軌’。
第一次發現安皓作風不好,俞桑婉才十六歲。那個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安皓當時的解釋就是‘逢場作戲’、‘隨便應付應付’、‘並不是認真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樣……
這個男人,根本是靠不住的。
正是因爲這一點,俞桑婉上了大學之後,就從安家搬了出來,半工半讀、儘量獨立。她心裡清楚,安皓變本加厲,她和安皓遲早是要分道揚鑣的……
他們的車開出,後面陸謹軒那輛邁巴赫纔跟上來。
司機和唐越澤都猜不透陸謹軒的心思,大少這是……窺探別人?這可不像大少一貫的作風。
剛纔在車上看到安皓和俞桑婉親暱的摟在一起的場面,這會兒陸謹軒的臉陰沉的更厲害了。眸光凌厲,不怒自威。
——這個安皓,太礙眼!
陸謹軒顯得有些煩躁,往後一靠,擡手鬆了鬆領帶。
唐越澤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猜不透他的心思,“大少,現在去哪兒?”
陸謹軒蹙眉,“去‘那邊’。”
那邊,指的是哪兒,唐越澤自然是明白的。
“是。”
東華臨界,一棟別墅。
主臥裡,醫生正在向陸謹軒彙報情況。
“大少爺,新藥已經從聖都運到,開始給慕姐用了。每天都會記錄數據情況,情況不錯,慕姐的神經反應和各項指標都已經適合手術——現在只等着請到MARK博士來主刀。”
這個答案,讓陸謹軒緊鎖的眉頭鬆了幾分。
擡眸看向牀邊,上面躺着個女孩,她叫做慕青嵐——她已經昏睡了七年。
陸謹軒下意識的摸到口袋裡那隻古董火機,拿出來、扣動扳機。
年代久遠,火機已經擦不出火花來了。他只是機械的重複着那個動作,聽着那聲音,彷彿就能得到某種慰藉。
“跟進MARK的行蹤。”
“是。”
陸謹軒閉眼扶額,腦海裡不時閃過一些片段,時間久遠到七年前……
七年了,總算是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