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兩天,俞桑婉準備出院。
她在病房裡收拾東西,安皓去幫她辦手續。
房門被推開,俞桑婉以爲是安皓回來了,“這麼快?我很快收拾好了。”
身後很安靜,俞桑婉遲疑了兩秒,疑惑的轉過身。眼前站着的,卻是陸夫人和……慕青嵐。
“……”俞桑婉臉色驟變,她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沒法對着這兩個人和顏悅色。
陸夫人倒是也不在意,紅脣一挑,拍拍慕青嵐的手,“你過去,把東西給她。”
俞桑婉蹙眉,看着慕青嵐走過來。這個女人,她有一陣沒見到了,怎麼她會和陸夫人一起出現?而且,她們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這就跟奇怪了,陸夫人尚且容不下她,又怎麼會容得下慕青嵐?
“俞姐。”
慕青嵐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伸手打開手包。
“不用了!”俞桑婉蹙眉,阻止慕青嵐的動作,看向陸夫人,“陸夫人,你要是來給我錢的,那麼就不必了。”
陸夫人意外的挑眉,“噢?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卻一點報酬也不要?不用客氣,這點報酬對我們陸家來……真的算不上什麼。”
“呵……”俞桑婉訕笑着,默默攥緊掌心,“陸夫人,我不是爲了報酬才答應你的。我的心,是肉做的……而且,我也希望通過這件事讓自己清醒。”
頓了頓,接着問到,“陸夫人,我只想知道,你們的實驗有結果了嗎?”
用她的血肉做實驗品……究竟換來了什麼樣的結果?謹軒他,好了嗎?
等待的時間裡,俞桑婉心跳的失去節奏。
陸夫人伸手捋了捋鬢髮,沒有正面回答,“謹軒他也沒有再來找你,你還不明白嗎?你這麼聰明,有些事,就不需要我明瞭吧?”
得到這個答案,俞桑婉心頭一空,不上來什麼滋味。
看來,實驗有了結果——是啊,陸家那麼能耐,個把實驗研究算的了什麼?
他們研製出了她的‘味道’,那麼她就真的失去了在陸謹軒面前出現的必要了。
這個結果本是在意料之中,卻爲什麼……還是這麼痛?
“陸夫人。”俞桑婉乾澀的笑笑,“你可以放心了,我和你的兒……從此再無葛。”
陸夫人微怔,隨即滿意的點頭笑了,“俞姐這麼聰明,對大家都好。”
“婉婉。”安皓推門進來,看到這場景不由怔住,“這……”
俞桑婉不想再在這裡逗留,拎起行李袋,“皓我們走吧!陸夫人,告辭……”
“嗯,慢走。”陸夫人嘴角噙着一抹笑。
“婉婉,我來。”安皓接過俞桑婉手裡的行李袋,兩個人一同出了病房。
慕青嵐站在陸夫人身後,心翼翼的觀察着她的神色,“夫人,我……真的可以跟您去原舍嗎?”
陸夫人睨了她一眼,脣邊笑意高深莫測、又帶着幾分寒意,“當然,我答應你的,自然會辦到……俞致遠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你安安分分的待在謹軒身邊,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是。”慕青嵐喜不自禁,“謝謝夫人,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會讓夫人失望的。”
“嗯。”
陸夫人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在她心裡何曾把慕青嵐放在眼裡?如果兒身邊需要放個女人,自然是慕青嵐這種隨時能捨棄的好……像俞桑婉那種,就太麻煩了。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怎麼把陸謹軒給帶回聖都,他一直留在這裡,‘觀潮’那邊該怎麼辦?想想都頭疼。
……
原舍。
陸謹軒躺在躺椅上,季晴帶着治療師準備給他做治療。
香薰點着,舒緩音樂播放着。
季晴緩步走到陸謹軒面前,揚起手,“大少爺,您現在嘗試慢慢閉上眼睛……”
陸謹軒邪氣的一勾脣,滿含鄙夷,照她的話做……閉上了眼。
“很好,大少爺……在您面前有扇門,請您推開。”季晴放輕了語調。“您看到了什麼?”
陸謹軒薄脣輕啓,“什麼也沒看見,裡面黑壓壓的一片……”
“很好。”季晴嘗試着繼續誘導,“裡面很黑、很黑,您是不是覺得頭暈、有沒有很困?”
“噗!”
一聲嗤笑,原本很配合的陸謹軒突然睜開眼笑了起來。他長相英俊,這樣放肆的笑起來,氣質和往常大不同,更有一種張揚的狂野,尤其脣角勾起的瞬間,帶着一股妖冶的邪氣。
季晴和其他治療師都愣愣的看着他,神色茫然,“大、少爺……”
“哼!”陸謹軒長腿往地上一放,人霍地站起來,朝着季晴搖頭,“嘖嘖嘖!你啊!以爲自己是誰?想趕我走?你知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你就妄想趕我走?!”
季晴懵了,神色驟變,“少爺?”
陸謹軒勾脣,“嗯,這次沒喊錯,對……是我!”
語畢,轉身往外走。
“少爺!”季晴口中一陣乾澀,慌忙往他身前一攔,“您不能出去!”
陸謹軒笑容猛地斂去,眼角勾起,擡手捏住季晴的手腕,“滾開!就憑你也想攔着我?”
話音剛落,腕部輕輕一抖、甩開,季晴被狠狠摔倒在地,他的力道太大,即使地板上鋪着厚厚的地毯,她的胳膊還是瞬間脫臼了,“少爺……您不能這樣!您想想大少爺!您這樣肆意妄爲,最後傷害的是他啊!”
“哼。”
陸謹軒揚脣,狹長的眼睛眯起,裡面有着困惑、疑問,唯獨沒有溫度。
“我害他?不是我不走!是他自己,不願意回來!”
語畢,拉開房門。rz90
門外,陸夫人正帶着慕青嵐進來,正好聽到這句話。
陸謹軒看到陸夫人,眸光更是冰冷,一言不發擡腿就要走。
“兒!”陸夫人忙伸手拉住他。
“兒?”陸謹軒沒有回頭,言語充滿了譏誚,“哪個兒?”
陸夫人心跳的厲害,她知道兒的病又犯了。“兒,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自己不願意……回來?”
“嘁。”陸謹軒冷笑,“你想問什麼?原因你不是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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