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懷柔不在宏濟堂之後,我轉身快步的就跑出了宏濟堂,身後的樂天衝着我大聲的喊着,幾乎都跪在了地上,讓我救救樂雨,只是這個時候的我哪裡還有時間照顧樂雨?
我跑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站在外面的吳言,吳言伸出手攔住了慌慌張張的我,說道:“葉城,怎麼樣,鬼王之淚弄到了沒有?”
我惡狠狠的瞪了吳言一眼,吳言這才收起了攔住我的手,愣了一下,開口問道:“葉城,發生了什麼嗎?”
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心思理會吳言,在這個城市瞎轉悠着,不知不覺竟跑到天壇公園來了。天壇公園的人很多,雪景之中,遊客們都帶着小孩在這裡拍照。相比已其他的公園和廣場,當地的老人家還是比較喜歡來天壇鍛鍊身體和散心的。
在路上,我看到一對夫妻都抱着一個小女孩正有說有笑着,整個公園不是帶着小孩的就是成雙成對的,似乎整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人。
尋找了大概有二個多小時,都沒有任何的收穫。我癱坐在了一片積滿白雪的草坪上,想要哭卻哭不出來,我的心裡空空蕩蕩的。
“斑馬斑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是我浪費着我寒冷的年華。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爲我打開啊,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公園的一處空地之中,我看到一個青年抱着一把吉他坐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之中輕輕的哼唱着。
在這座快節奏的城市之中,總有些人不忘初心,在喧囂之中找到那一份安寧。我靜靜的看着那個青年,此刻那青年的身邊也站了不少人,都紛紛聆聽着青年的歌曲。
青年唱完一首《斑馬,斑馬》後,便站起身準備離開,人們都意猶未盡,紛紛嘆息了一聲,走開了。
就在他們走開之後,我看到在那揹着吉他的青年邊上坐着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手中還抱着一隻小黑貓,此刻正怔怔的望着青年,說:“叔叔,你要走了嗎?”
吉他青年轉頭朝小女孩看了過去,說:“小妹妹,這麼冷的天,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你家人呢?”
小女孩低着頭,臉上滿是傷心之色,說道:“我阿瑪不要我了……”
“別怕,叔叔陪你好不好?”吉他青年又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懷柔的身邊。
看到這裡,我心中自愧不如,我這個做父親的還不如一個陌生的人。
“阿瑪!”就在這個時候,懷柔看到了站在對面的我,她小小的臉蛋上無比的欣喜,就朝着我跑了過來。
離我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懷柔停了下來,怔怔的望着我,不敢向前。
“來,懷柔,帶阿瑪這裡來!”我用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
懷柔將手中的小貓輕輕的放在了地上,衝着那小貓說道:“小貓貓,阿瑪不喜歡你,你不要跟着我了!”做完這件事情之後,懷柔才撲入了我的懷中。
我將懷柔抱了起來,緊緊的抱住着,生怕我一鬆手這個可愛的小女孩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害怕我一鬆手這個小女孩就會不見。
“阿瑪,以後懷柔會好好聽阿瑪的話的,你不要丟下懷柔好不好?”懷柔小小的手掌摟住着我的脖子,在這個小女孩的心中完全對我沒有半點的怨氣,她一直把我當她最親近的人,哪怕是之前我那樣對她,她的心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氣。
我將小懷柔抱的更緊了一些,溫柔的說道:“柔兒,阿瑪以後在也不會做傻事了,走,阿瑪帶你回去……”
“回哪裡?柔兒不想去宏濟堂了!柔兒不喜歡啊那裡!”懷柔渴求的看着我,說道。
因爲我說要把懷柔扔在宏濟堂,所以宏濟堂已經在這個小女孩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她害怕我再次把她留在宏濟堂。
我笑着說道:“柔兒放心,阿瑪不去宏濟堂,阿瑪帶你回西三旗!”
“西三旗……那是哪裡啊?”懷柔天真的看着我,開口問道。
我說:“西三旗就是我們出故宮後,許諾阿姨帶你住的地方啊。”
“故宮?故宮又是哪裡呀?”懷柔疑惑的看着我。
我伸出手手輕輕的捏了捏懷柔的鼻子,說道:“故宮就是皇宮啊。”
見懷柔不說話之後,我轉頭朝着那個吉他手看了過去,剛剛還站在前面的吉他手在這個時候竟是突然消失了。
在吉他手站着的地方,還有幾張冥錢輕輕的飛舞着,隨着一陣夜風吹過,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吉他手竟然不是人,而是一隻鬼。
看來那個吉他鬼是特地來陪伴懷柔的,這個小姑娘還真是不簡單啊,我原本想要和懷柔在說幾句話的,這個時候懷柔竟然在我的懷中睡着了。
我脫下外套蓋在了懷柔的身上,準備將手移開的時候,懷柔在睡夢之中小手竟然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阿瑪,我想額娘了……”
“阿瑪一定會幫你找到額孃的!”我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懷柔的臉蛋,懷柔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只聽懷柔繼續說道:“阿瑪,你不要離開懷柔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懷柔好不好,懷柔會聽話的,懷柔不會給阿瑪添麻煩的。”
聽着懷柔夢中的囈語,我的心情極其的複雜,月光下,我靜靜的看着懷中的這個小女孩。純白的裙子,粉嫩的小臉蛋,小小年紀的她和她的額娘柳清淺簡直有着太多的相似之處了,希望我的懷柔長大之後不要像她額娘那樣苦命就是。
“阿瑪永遠永遠不會離開懷柔了!”我伸出手,拉了拉蓋在懷柔身上的衣服,輕聲的開口說道。
白雪皚皚,月光溫柔,懷柔的睫毛微微的動了動,我看到一滴晶瑩的淚水從懷柔的臉蛋上滑落而下……
我從公園邊上折下了一片樹葉,輕輕的接住了這滴眼淚後,再裝入了特定的瓷器瓶之中。
重新回到宏濟堂,只見宏濟堂此刻到處佈滿着白綾,所有的夥計都穿上了黑衣。
看到這裡,我心情一緊,攔住了一個夥計開口問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那夥計聽到我的話後,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深深的嘆息了一聲,說道:“老爺說了,小少爺一死,宏濟堂也算是絕種了,爲小少爺辦完喪事之後他也要親自去給列祖列宗謝罪了!”
越是有底蘊的家族,越是對香火繼承看的十分的重要。樂天的脾氣又一向暴躁,樂雨出了事情後,他肯定會做出傻事的。
“吳言呢,吳言不在嗎?”我問道。
“大少爺他……你自己進去看看吧!”那夥計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就走到一邊去了。
我將懷柔放進了吳言的車中,這才走進了宏濟堂。還沒走進宏濟堂大堂,大堂之中便傳來了樂天憤怒的罵聲,“我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給我滾出樂家!”憤怒的罵聲過後,裡面傳來陣陣悶聲。
聽到聲音後我,我衝了進去,只見樂天正衝着吳言一陣拳打腳踢,而吳言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打破。
“你給我滾,滾!我樂天沒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樂天拿起了一個凳子,狠狠的就朝着吳言的頭上砸去,吳言竟然也不閃避,只聽“轟”的一聲,那凳子便砸在了吳言的腦袋上,鮮血嘩啦啦的就從吳言的腦袋上流了出來。
樂天也沒有任何的心疼,又抓起了一個凳子,正要朝着吳言的身上砸去的時候,我伸出手攔住了樂天,說道:“樂老爺子,你何必這樣!”
“你來幹嘛?要不是因爲你們藥香鋪的話,我家樂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怪你那個師姐!”也許是氣糊塗了,樂天此刻不由分說又算起老賬來了,衝着外面的那些夥計喊道:“來人,幫我把這個姓葉的打一頓,再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