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吹來,將她水藍色的裙子捲起,她修長的雙腿如藕一樣瑩白,在細碎的陽光下如鑽石一樣散發着晶瑩的光芒,而她的捲髮隨風舞動,隨着她纖長的柔手撩到耳後,那迷離的雙眸帶着女人的嫵/媚和誘/惑,讓她身前的男人雙眼爲之一亮,就纏在她的身上不放。
蘇默歌一轉身,迷離的美眸瞬間望見了一個緊纏着她盯着,不肯移步的男人。
她想身下一望,裙子都卷飛起來,連裡面的底/褲差一點都要曝光了。
她雙手交叉在腿間,壓住了卷飛的裙子,惡狠狠瞪着眼前看癡了的男人。
“看什麼看,再看我報警將你這個色/狼抓了?”
“好啊,你就當我是*,報警抓了吧!不過我也可以打電話報警說,有人要闖進我的宅子想要偷盜行竊。”
男人身穿米色的休閒服,戴着一副銀邊的眼睛,看上去文質彬彬,不過說話的口吻卻有些冷漠,讓蘇默歌真的相信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雖然這次詞她覺得用的也不恰當,不過對於這個男人,她真的覺得沒有多大的好感。
蘇默歌瞪大眼睛,氣的腮幫子鼓鼓的:“你憑什麼說我是要闖進你家偷盜行竊?我這是走投無路好不好?誰讓這隻兇狗一直守在下面,不讓我走。”
“你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不它怎麼會盯着你不走呢?”
男人雙手抱在胸前,脣角帶着譏諷地笑容望着她,像極了一副看猴子演戲的架勢。
“好啊,我是做虧心事了!今天也不知道是誰在相親的時候對人家女孩子那般無理,還被豆漿潑了滿頭滿身……”
蘇默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從門上跨了過來,踩着門上的欄杆蹭蹭蹬着,最後跳到了院子內。
她的動作迅速敏捷,一氣呵成,怎麼看都像是專業跳門的‘偷盜’高手。
“看來真得打電話報警了!”
男子作勢要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蘇默歌一把將他的手按在褲兜裡,瞪的眼珠子圓圓的,在他的耳邊威脅道:“你要是敢打電話,我現在就將衣服撕碎,賴你對我意圖犯罪!”
“你別忘記了,我可是個律師,律師最厲害的地方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就是把法律作爲依據,能把白說成了黑的,把黑說成了白的,你以爲警察局或者法院都會相信你的供詞,相信是我把你怎麼樣了嗎?”
他用另一隻手推了一下鏡框,一副不屑地眼神從蘇默歌的面上掃過,還真是披着斯文外表,內心高傲的敗類。
“算你厲害,不過我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想打電話就打啊,我就站在這裡,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了。”
蘇默歌想從他的褲兜裡抽出手,忽然他伸手將她的手按在褲兜裡,門外這時傳來了嘀嘀的鳴笛聲,她回頭一看,大門已經敞開,一輛紅色的奔馳車緩緩地開了進來。
“我倆一筆勾銷,不過你要答應我,幫我個忙!”
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着,蘇默歌自然不是一個愛管閒事之人。
“我纔不管你的爛事,放開我的手!”
她繼續抽她的手,他反而握的更緊了。
“你來這邊的住在是找人吧?你的包包剛纔開了,有張紙條飛了出去,被那隻狗狗給吃了,你真的還能找到這個人嗎?”
他的話讓蘇默歌腦部暫時缺氧一樣,頓時着急的忘記了呼吸,轉頭看到那隻大大的哈士奇嘴巴里咬着一張紙條,邊朝着他們走來邊往嘴巴里嚼着吞下去。
蘇默歌欲哭無淚,還以爲這個斯文壞蛋是逗她玩呢,沒想到是真的。
她只記得要找的人姓名,忘記了住宅地址了,早知道她就用手機將那張紙上的內容拍下來了。
“怎麼樣,同意嗎?”
“好,成交!”
短暫的功夫,兩個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紅色的奔馳車已經停在了他們的身邊,車窗緩緩放了下來,是一位戴着墨鏡,打扮的很高貴雅緻的中年女人。
“小晨,你們這是……”
她顯然很是詫異,看到蘇默歌的時候臉色很難堪,那眼神怨毒地都要將她吃掉。
蘇默歌感覺到後背有涼氣絲絲入體,頭頂和腳心都滲出了冷汗,這個男人一定沒按什麼好心。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交往有一年多了,這是我爲何不願意相親的理由!”程晨笑着對她說,雖然話語中充滿了客氣,可是若是仔細地去體會,他其實很不喜歡眼前的這位中年女人。
兩個人也許有無法逾越的鴻溝。
“什麼?你說……你是因爲這個女人才會一次次破壞相親?你知不知道,媽媽給你找的女朋友可都是家庭條件和自身條件都好的女孩子,是一般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她要從車子上走下來問個究竟,卻被程晨將車門推上:“媽媽你就在家裡好好等着我們回去,你這樣下車見我第一次帶到家裡的女朋友,多有不妥吧?”
車子裡妝扮的高貴女人沒有他的力氣大,又因爲當着蘇默歌的面,也不好大發脾氣,只好隱忍着怒氣,坐回車內,將車開去了宅中的車庫。
蘇默歌從開始到現在面上的笑容都很僵硬,因爲那隻又大又兇的哈士奇就站在她的身邊,還用一雙幽藍的眼珠子瞪着她。
“喂!你想辦法把它趕走啊,它真的太可怕了!”
“什麼可怕啊?多可愛啊,你真不懂得欣賞!”
程晨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那隻哈士奇頭上和脖子下的柔毛,然後喚着它的名字。
“阿布,剛纔跑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着急,到處找你呢!”
那隻大大的哈士奇竟然伸出舌頭熱情的舔着程晨的手,還將狗臉貼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那樣子很熱情、很開心,一看就知道是在和它的主人在交流。
主人?這隻叫阿布的大狗該不會是這個斯文壞蛋的狗狗吧?
她剛纔站在這家宅子的大門口,擋住了這隻叫做阿布的大狗進家門,也讓它懷疑了她的身份,以爲她是要闖進他家的盜賊了?
迷霧終於揭開,只可惜她後悔已經晚了,這隻阿布已經將寫有地址的紙條吃進嘴巴里了,就算她想辦法讓它吐出來,也不能看清地址了。
顧爺爺……如果再向他要一遍地址的話,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心不在焉在爲他辦這件事,會讓他心裡不痛快的。
“你們初次見面,就鬧出了這麼多烏龍的事,我替阿布向你說一聲抱歉!”
程晨突然很誠懇的向她道歉,讓她覺得他一定又要有什麼陰謀,不敢太相信他的話。
“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我就是找一個人而已,幫完了你……你告訴我地址,我們之間就沒有任何瓜葛,這樣最好。”
蘇默歌懶得和他墨跡下去,她實在不想跟一隻狐狸打交道。
若是顧景辰在她心裡是一隻腹黑的老狐狸,這個叫做程晨的斯文壞蛋,就是那種披着羊皮的狐狸,咬人一定不見血的。
“好!真是爽快!剛纔你也看到了,在家裡我和媽媽的關係不好,而她一直逼着我結婚,我的目的就是讓你假扮我的女朋友,然後讓她死心,不要再讓我相信找女朋友了。我也不打算結婚。”
“你不結婚是不對的!你要知道自古以來,中國人都是不孝爲三,無後最大。你要是想不結婚,在她眼裡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蘇默歌也不知爲何,竟然會跟他耗在這裡講起了道理。
程晨只是簡單的回答了她:“我不是說這一輩子都不結婚的,我就是先暫時不結婚,因爲沒遇到合適的人結婚。等遇到了再說吧!”
他說完拉着她的手臂就往家裡去。
蘇默歌想要甩開他的手,他皺了皺眉頭:“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就暫時忍一會吧,等事情都解決之後,我在把自由還給你吧!”
“事先說好了,你可不要做的太過分!還有今天過後……你見到我就不要賴賬,說我是你女朋友,最好見面誰也不認識誰,當個陌生人……我不想和你這隻披着羊皮的狐狸打交道……”
程晨停下了腳步,含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就你長成這樣,以爲我會很喜歡嗎?告訴你,我的品味還不至於這樣的低好不好?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
“我的品味也不低,就你這樣的姿色,也入不了我的發眼……”
蘇默歌表示抗議,憑什麼她就上不了檔次了?明明是他配不上她好不好?
噓!
他做出了噤聲的手勢,然後拉住了她的手。
蘇默歌感覺到身子發僵,走起路來也變得不自在了,他的掌心帶着暖暖的溫度從她的手心傳來,傳遍了她的全身。
這種感覺好奇怪,也好讓她覺得彆扭!
要是讓顧景辰看到了,會不會發瘋的衝了過來,大鬧一場呢?
一想到這裡,她就緊張的看向身後,東張西望的害怕顧景辰會跟過來。
“你不必緊張,等一下你只管表演你自己的,自由發揮,本性出演就好了,其餘的事交給我處理吧!”
“好!”
蘇默歌走到了大門處,看到身後沒有人衝過來,她這才安心的舒了一口氣,於是和程晨推門進到了別墅大廳中。
雖然這個家宅不比顧家的別墅奢華大氣,但是裡面的裝飾也都是精心和豪華佈局,尤其裡面的歐美風格的設計,讓人走在其中不覺間高貴的氣質也提升起來,有種富貴望族子弟的尊貴感。
“你們來了,坐下吧!”
坐在客廳米黃色軟皮沙發的紫色長裙女人,不冷不熱的說了一聲,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旁邊站着傭人想要爲她斟茶,她卻擡手阻止了。
“以後這種事,怕是不用你來了……對不對呢?”
她這才擡眼看向蘇默歌,塗的紅丹丹的嘴巴抿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冰冰的卻毫無溫度。
蘇默歌起身,對着她禮貌的行了一個禮:“伯母你好,我叫蘇默——”
“嗯,我今天算是認識你了,剛纔我說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她伸出鑲嵌鑽石的美甲扣着茶杯,空空空的響了幾聲,脣角的笑容越來越淡,到了最後都要冷凝在她的臉上。
蘇默歌很是尷尬地看向了程晨,程晨這纔不緊不慢地從那位傭人手中奪走了茶壺,親自爲他媽媽斟上一杯清茶,然後又爲蘇默歌斟上一杯茶。
“以後呢,若是我在家的話,這種端茶倒水的事情呢就有我代勞好了,媽媽和默默都很辛苦的,所以我都擔當點還是很正常的。”
蘇默歌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回了椅子上,沒想到這個男人還很會處理女人間的事情,一個家裡面,最難解決的就是婆媳之間的事。
他剛纔的說詞,一點問題都沒有,既給了他媽媽一個臺階下,也幫了蘇默歌解決一個難題。
“都說兒子娶了妻忘了娘,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程夫人嘆息一口氣,舉起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茶。
蘇默歌確實有些口渴了,舉起這杯茶也跟着飲了一口。
可是程夫人明顯不喜歡她進家門無拘無束的樣子,板着一張臉,沒好氣的問道:“蘇默,既然你想和我家小晨在一起,我就必須要知道你的家裡情況,你的父母都是做什麼的?”
蘇默歌剛喝進一口水,聽了她的問話,一下子嗆進了嗓子眼,滿臉漲紅,咳嗽個不停。
程晨緊張的爲她捶背,讓她順氣。
程夫人覺得很好笑的樣子,這個女人還真是見不得世面,跟她才說了幾句話就嚇成這個樣子,以後還怎麼當她的兒媳婦?
她端起茶杯,譏諷的笑容掛在脣邊,剛喝着一杯茶,只聽到蘇默歌忽然開口:“我爸媽已經不在了,就我一個人!”
咳咳!
這次輪到程夫人咳嗽起來,漲紅了滿臉,程晨走過去又給她捶背順氣,但他的眸光一直都凝在緊低着頭沉默的蘇默歌身上。
在這一刻,他對她真的有一種莫名的疼惜之情。
程夫人咳嗽聲止,她擡手輕輕拍了下程晨的手背,示意他不必給她捶背。
一雙眼睛帶着幾分猜忌和冷諷看着蘇默歌:“你說你的爸媽已經死了?不是在和我開玩笑,爲了博得我和小晨的同情吧?”
蘇默歌擡起了頭,雖然她知道豪門的人都是一副臉朝天,鼻子都能撅到天上去高高在上的模樣,可是每個人都是有自尊的,她質疑別人、說別人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站起身,一副清淡地模樣瞪着她:“伯母,請你說話注意一下!雖然你是長輩,但是你也不應該踩着別人的自尊說話,我的爸媽去世了,這樣大的事如果我都能當作博得別人同情的幌子,那麼我還真是沒良心,不配當他們的女兒。”
“你……你說我什麼?踩着你的自尊說話?我有那麼木目中無人嗎?”
程夫人氣的渾身發抖,站起身就要朝着蘇默歌衝過去,想要好好教訓她。
在豪門家族裡,他們的身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只要一不順心,他們就可以肆意地在別人身上撒氣。
在他們的眼裡,只有出身富貴的人才是有自尊和值得他們去尊重;那些平民只是他們任意踐踏自尊和出氣筒。
蘇默歌很討厭這種感受,面對她咄咄逼人而來,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正想好好和她理論個究竟,要是她想動手打她,絕不可以。
“媽!你這是做什麼?默默說話有錯嗎?她說的難道不對嗎?你先是嘲笑她,甚至還猜忌她是不是用爸媽死去作爲假借口來騙的同情,你這樣想也就罷了,還說出來了,這不是對她的人格侮辱嗎?她這樣說你有錯嗎?”
程晨攔在了程夫人面前,板着臉將這些道理跟她說清楚。
程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指着程晨怒道:“好啊小晨,你有了這個狐狸精,連你媽都敢頂嘴反抗了?我告訴你,只要你在這個家門裡,就別想和這個女人交往下去……不然的話,別怪我和你爸,不認你這個兒子。”
“媽,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的人!好,我如你所願,我這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
程晨一把拉住了蘇默歌的手臂往外走,程夫人指着程晨和蘇默歌的背影狠狠的說:“小晨,你有能耐別跟家裡要錢,別回這個家!蘇默……我也警告你,要是讓我看到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直到你放棄小晨,我纔會放過你……”
“夫人您消消氣……夫人快點坐下!”
遠處傳來了程夫人怒喊的聲音,程晨緊緊拉着蘇默歌的手往前走,沒有回頭,直到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那隻大大的哈士奇阿布跟了出來,用嘴巴咬住了程晨的褲子,拉着他不讓他走。
程晨腳步一頓,他鬆開了蘇默歌的手,蹲下身子揉了揉阿布腦袋上柔柔的灰毛:“阿布,你在家一定要聽我媽媽的話,不要在到處亂跑了,我不在家,他們要是找不到你,讓你被壞人帶走了怎麼辦?還有,吃東西的時候不要那麼挑食,不要跟着自己的心情走,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再不吃東西,那麼一定會餓瘦的!”
阿布用嘴巴咬着他的褲腿不放,不管程晨怎麼說,它就是不肯鬆嘴吧。
蘇默歌甚至都能聽到阿布嗚咽的聲音,她看得出阿布和程晨之間的感情很好。
“程晨,我不希望你們母子之間的關係,因爲我這個陌生人變得破裂了,你還是回去看一看你的媽媽,畢竟她纔是你的親人。”
程晨忽然嘆息一聲,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你不知道,她害怕過上苦日子,在我的親生爸爸去世後,就帶着我改嫁給了現在的男人……雖然她是過上了豪門生活,想要的生活應有盡有,可是她卻失去了對待我爸忠誠的心,我爸那麼愛她,她還是選擇了金錢改嫁了!”
“也許……她是怕你跟她過的日子一樣辛苦,所以纔會帶着你一起改嫁到了這裡?”
“不會的,我最瞭解她了,她爲了金錢可以放棄所有,包括她對我爸曾經的愛,也包括我們母子之間的感情!”
蘇默歌不是想窺探別人的私生活,而是她今天不得已的遭遇,讓她也不得已的得知了他那些憂傷的往事。
他站起身,對着阿布無奈的笑了笑:“阿布,要不你跟着我走好了,我帶你到外面去住?”
汪汪!
阿布這次鬆開了嘴巴,高興的朝着程晨搖尾巴。
程晨輕笑一聲,對着蘇默歌囑咐一句:“你和阿布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車庫將車開出來。”
“好!”
蘇默歌和阿布站在大門口等他,見他高瘦的背影越行越遠,她感嘆一聲,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她過的不也是不盡人意嗎?
阿布似乎對待蘇默歌也沒有那麼兇了,對着她搖尾巴,將狗臉貼在她的腿上蹭着,這讓蘇默歌覺得和它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了。
一人一狗成了好朋友。
程晨將車開了過來,蘇默歌和阿布都坐在了後座。
車子行駛出了程家大門,他才問道:“蘇默,你要找的人是誰?地址你還記得嗎?”
蘇默歌伸手摸了摸阿布的腦袋:“都讓它吃掉了,我怎麼會記得地址呢?不過我記得要找的那個人名字——白蕾!這附近有姓白的人家嗎?或者你接觸過姓白的人嗎?”
“白蕾?於巧歌的奶奶?”
“你認得她啊,太好了,快帶我去那裡找她……”
蘇默歌興奮的伸手敲着他的肩膀,而他露出了一副哭相:“看來……我爲了你真的要犧牲一次了。”
在他們還未到達這家前,有一輛黑色的寶馬商務車已經先到了,從上面走出了一男一女,按動了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