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食物鏈最頂端的的屍族, 竟然被當成了食物,米蘭達現在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理解人類的感受了。他親眼見過教父是怎麼吸食同族人的血液的,所以伊森或者是變種的(變異的、變態的)教父的一個形態那麼吸了自己的血液也沒什麼可解釋的, 可是, 該死, 這樣不愉快的經歷爲什麼現在——在過了一晚上, 已經到第二天白天的現在——他怎麼還記得?不是應該對他進行催眠, 然後他就什麼都記不住了麼?
白天的森林很安靜,靜的讓人不由自主產生一種驚悚之感,米蘭達扒拉開自己身上的樹葉, 正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感到後面隱秘的地方很疼, 於是又重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怎……怎麼回事?爲什麼那裡會有撕裂般的疼痛感呢?可是爲什麼米蘭達對自己怎麼被搞的經歷一點記憶都沒?被催眠了?
米蘭達此時已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努力站直身子, 拍掉身上的樹葉和泥土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褲子都有撕裂的痕跡。他努力將自己裸露在外的身體用殘破的衣服遮蓋起來, 然後一瘸一拐地朝森林外面走出去。
走出森林的時候,米蘭達迷茫了,他到底現在要去哪裡呢?在外面度過了一夜,也沒有出現像艾文說的窒息,那麼, 其實艾文是騙他的了。而且伊森能在森林了找到他, 也一定是艾文告訴他的, 要知道在米蘭達被艾文囚禁的這半年裡, 他沒有電視看, 是無法知道關於伊森的一切事情的,但爲什麼米蘭達知道, 就是因爲艾文是伊森的忠實擁護者,只要是有關伊森的消息,這個章魚人醫生就會在米蘭達面前唸叨無數遍。
那麼……現在再一次被丟棄的自己並且沒有被任何束縛的自己就沒必要去艾文那裡了吧,可是……要去哪呢?
米蘭達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看着眼前的路,卻不知道哪一條是自己可以走下去的。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羣,半年來被當做標本,還在昨晚……而現在自己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
彎下腰,雙手承載膝蓋上,米蘭達有些氣虛地開始喘息,眼睛開始模糊,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始終把你當一塊抹布,而我卻把你當寶,傻瓜。”
聽見這樣熟悉的聲音,米蘭達剛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擡頭,看見加斐德爾手中拿着一根碧色的鏈子朝他走近。“路過這個星球的時候,我的這根鏈子突然有了感應,米蘭達,你無法知道我當時的心情,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可是米蘭達,昨晚的事,讓我覺得我從來都沒得到過你。”
米蘭達猛地擡頭,加斐德爾從沒有這麼嚴肅地看過他,那麼……昨晚,他什麼都看到了。
米蘭達長長地嘆息一聲,將和加斐德爾對視的眼光錯開,看向別處。
加斐德爾繼續朝米蘭達走近:“別這樣不看着我,如果一開始的欺騙所付出的代價就是,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願意投入別人的懷抱,那麼,米蘭達,我現在就向你坦白。”
欺騙?米蘭達不可置信地再次看着加斐德爾:“連你……也騙過我嗎?”因爲自己失去了關於過去的一切記憶,所以醒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要欺騙自己,告訴自己一段不屬於自己的過去嗎?
欺騙!隱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又裝作什麼都知道的!
加斐德爾走到米蘭達跟前,脫掉了自己的白色披風將米蘭達裹着起來,米蘭達掙了掙,加斐德爾低頭看着他,道:“米蘭達,你現在看着我。”
米蘭達現在誰都不想看,誰的話也不想聽。
“相對於伊森對你做的事情,我以爲你不會介意我對你的小小隱瞞。”
米蘭達知道從體力上他無法和黑屍族抗衡,只能將臉別向一邊,抵死不去看加斐德爾。
“你聽着,我對隱瞞的事情就是……在你沒有失去記憶以前,你就沒有愛過我。”
米蘭達對於這些所謂的,但是他卻一點兒都不知道的,而且是關於自己的真相,已經累了。
“你不愛我,可是你卻同意和我在一起,你是有目的的。而我……”
米蘭達聽到這裡終於不再彆扭,擡頭看着加斐德爾,重複了一遍:“有目的?”
“是的,米蘭達,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而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加斐德爾自嘲地聳了聳肩,“我想既然你是被派來和我在一起,那麼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這樣即便我僞裝出來一些事情,在你眼裡也認爲是真的如此。可是……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明明知道你對我虛情假意,明明知道你冒充了我的奴隸接近我,明明知道你愛的並不是我,可是,米蘭達,我卻真的愛上你了。所以,當我知道你失去記憶的時候,我心裡高興的發狂,我以爲我可以掌控你了,但……你看到了,結果就是這樣的,你依然都不會理會我對你的感情,當然這也有我的錯誤,我從來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而且還像你隱瞞真相,我想如果一開始我選擇坦白,像個朋友和你交往的話,你或許更容易接受我,而不會出現即便你忘了他,你還會再次愛上這樣的結果。”
“等,等等……加斐德爾你的意思是……以前致使我接近你的那個人是……伊森?”
加斐德爾無奈地笑着點頭:“很遺憾,米蘭達,你這樣的回答算不算你承認你現在愛着他,即便他昨晚……”
“夠了!”米蘭達猛地推開加斐德爾,煩躁地裹了裹披風,“加斐德爾,我想你其實對我什麼花招都使過,但惟獨沒有來過一段苦情戲?於是……你今天這一出……是練了很久了吧。”
“米蘭達,我……”
“行了,我根本就不想聽你下面想說什麼,我現在累的很,我想回家休息。”
“艾文是伊森的人,他一直都在□□你。”
“我有說要回艾文那裡嗎?”米蘭達回頭,狠狠瞪了加斐德爾一眼,“我記得在梵帝我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哦哦哦~不過聽說你還給我送過幾套別墅,而且我還記得,你希望我不要住那些地方,而是呆在王宮裡。”米蘭達說完,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要怎麼說呢,其實還是梵帝王宮裡的浴缸最大最舒服啊。”
“米米……米米米……”加斐德爾他無法相信米蘭達剛纔說的話是在暗示……他決定原諒他,並且還要搬回王宮和他一起住嗎?他有點緊張,甚至都口吃了。暫時喪失了語言能力,加斐德爾行動還是非常敏銳的,很快他就閃到了米蘭達身後,將他抱了起來。
“哎呦喂,要死啊,加斐德爾,我現在屁股很痛呢,輕點行不行。”米蘭達怒吼着,他就知道不該給加斐德爾一點機會的,否則這個大型犬就開始得意忘形了。
“對,對不起,親愛的,我一時興奮竟然忘了。”加斐德爾輕輕將米蘭達放下,十分溫柔地親了親他的眼角,“說好了,米蘭達剛纔說的話你要作數的,不許反悔,我可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米蘭達朝加斐德爾喳喳眼睛:“可是,尊敬的王子殿下,我才說什麼了,我又向你承諾過什麼嘛?我只是讚歎王宮的浴缸很舒服,好不好?”
加斐德爾一聽就着急了,米蘭達剛纔明明給他傳遞的就是要和好如初的信息,怎麼現在就不認賬了。“米蘭達,你不能這樣做人,我說了,我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可是,王子殿下,草民給你什麼樣的打擊了,你剛纔向草民檢討的時候,明明就是一種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心情。”
“不行,米蘭達,你耍賴。”加斐德爾沮喪地幾乎都要哭出來,可不經意間他想起來了什麼,眼瞳閃過一絲狡黠的眼神,“那好吧,親愛的,我決定爲了讓你以後即便返回也沒有餘地,所以要提前做這件事了。”
米蘭達看着加斐德爾,就見他迅速從衣兜裡逃出來不知道什麼東西,然後飛快地抓着米蘭達的左手。等米蘭達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你在做什麼?”米蘭達皺着眉看向得意洋洋地加斐德爾。
“做了什麼你還看不到嗎?我向你求婚,並且你答應了我求婚。”
米蘭達一邊去掉戒指,一邊埋怨道:“加斐德爾,這明明是你一廂情願的好不好,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麼,我只是……只是說了你的浴缸很舒服而已,可是你都聯想到了什麼?好吧……連最起碼的求婚過程都沒,就這樣想讓我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