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電話別斷 [ 返回 ] 手機
華強又回頭看了一眼葉亭，她睜大了眼睛向他做了一個鬼臉。看着她開心的樣子，華強也不去想什麼煩心的事情了，把什麼“死期”、“鬼手”“芯片”的事情先統統撂到一邊去，拍了拍腦袋，興致勃勃的去買了杯雪碧。
可是，當華強回來的時候，葉亭沒了。空空的座位上只留下劉葉亭的手機。
突然，手機響了。
華強環顧左右，慢慢的拿起手機。
“你好，華強。”
“劉葉亭在我們手上。”
“華強，華強……”
“桌子上的可樂杯子裡有個小東西，拿起來塞到你耳洞裡。”
“你拿了你不該拿的東西，打擾了你不該打擾的人。所以你需要去完成這個任務。……現在你得去趙自求家。”
當手機貼着耳邊的時候，“兒童樂園”裡的孩子還在嬉鬧，年輕人還在嚼着口香糖，老人們看着孫子啃雞腿，小女生用那薯條蘸奶昔……
“你是誰？你們想幹什麼？”耳麥裡傳出的聲音像是經過專門的過濾，無法辨認出特點。
“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清楚我們一直在看着你，就行了。哦，還有葉亭在我們手上。”
華強馬上又擡頭環顧四周，不遠處，有個戴棒球帽的傢伙，就是剛纔穿風衣的那個傢伙，他一直在盯着他。
看來，他們知道華強有些本領，聽着他的聲音還專門派人看着他，給他加個“尾巴”，以免他中途去搞什麼名堂。
華強不難想到，他們會讓自己去拿到新芯片，然後幹掉趙自求。這樣所有的罪名就在他身上。如果有意外，那個“尾巴”會出來收拾殘局。
華強立刻會想起剛纔在上校手機裡看到的錄像，毫無疑問，背後的組織是異常強大，他們而對於守易纔來說，完全有能力，也有必要，在趙自求家裡安裝攝像頭。是啊，當時自己剛想着通過攝像頭來看趙自求的活動，就沒想到，在那個攝像頭之外還後有其他的攝像頭，自己監視別人，同樣別人也能監視自己。這個世界是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有絕對的安全……
華強看了看錶，現在是16：19分，不知道現在，趙自求的死亡點還沒有超過一天？
然而，華強最擔心的還是葉亭，剛纔他還沒有來的及給她點菸，她所殺的兩個人，都是在刀口上槍眼下過日子的，隨時都可能會斃命，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葉亭“繼承”了多久的壽命，也就是說，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能會突然死亡。
華強走出麥丹勞，突然看到郭飛，眼中一亮。
“華強，你好。”郭飛不再叫華強外號了，他顯然對昨晚上的事情心有餘悸。
“哦，土匪！”而華強則親切的叫了一句，同時攤開修長的胳膊去擁抱他。
“華強。”郭飛一頭霧水的看着華強，似笑非笑的說，“你小子，昨晚上，到底在搞什麼？”
“馬上跟他說再見。專心辦你事！”微型耳麥中傳出命令。
“哦，我昨晚上喝多了，哦，小子，我有急事，我得先走了。”華強避免提到他的名字。
還沒等郭飛說話，華強又緊接着說，“哦，好好，你小子怎麼每次遇到我，都是自己忘帶煙。”華強看着郭飛迷茫的眼神，裝作很自然的把一根菸遞到他嘴邊。
當然華強用那個神奇的打火機給郭飛點燃香菸，在急忙離去的時候，看到他的頭上飄浮期的煙字：
“1小時58分鐘後死”
華強上了公交車，他知道“尾巴”也上來了，華強沒有回頭看，他知道，他就坐在自己後面，自己的任何動作都不會離開他的視線。
甩掉他??很難，殺死他??不可能，怎麼辦呢？
主意在華強看到郭飛那一刻時，就想好了。
華強略顯細長的眼睛裡依然泛着冷漠的清輝，擡手摸了摸鼻尖，然後插在兜裡，慢慢的在都裡面打開手機，憑着對鍵盤的記憶，先按靜音，再發送短信到自己的手機。
是的，剛纔在華強和郭飛擁抱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手機悄悄的塞到郭飛的兜裡了。
說實話，華強對郭飛的記憶只是小學時的零星迴憶，他的性格，他的智力，在這麼多年裡發生什麼變化，又最終成長成什麼樣子，華強根本無法瞭解和確認。而且，華強是個相當自信的人，他很少會相信別人。
他爲什麼會在1小時58分鐘後死呢？
華強根本就不瞭解郭飛這個人，但知道他的死亡時間。正因爲如此，他發了兩條短信：
一條是大家都能想到的，“趙自求家的地址”。
而另一條是：
“我是國際通緝犯守易才。”
是的，華強的下一步行動，就要根據郭飛的反應而展開了。
郭飛很快會在網上去搜尋“守易才”的信息。那麼，他將面臨兩個選擇：
一、選擇1000萬美金的懸賞金。這樣如果，郭飛會打國際電話去投訴，但會很快聽到什麼擔保律師，什麼在瑞士等等，等等昨晚他和葉亭聽到的迴應和建議。當然，郭飛無法提供確認信息，所以，他只有親自抓住華強，或者錄下他行蹤的確切證據。
二、報警，選擇成爲一個無名英雄。
根據華強剛纔看到的死期，郭飛做第二種選擇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他真的選擇了第二種方法，那隻能是自然性災難死亡，那麼他只能說，對不起了郭飛，華強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救你，但你找來的警察會當成華強的“工具”。
但華強相信，他做出第一種選擇的可能性更大，這樣在他大致可以想像他在1個多小時後，他們將以什麼樣的情形見面，他可能會救他，也可能，會殺他，但他總會帶着“武器”來靠近自己，而這正是華強需要的……
然而，後來郭飛選擇了華強完全無法想到的第三條路。
這裡不得不提到另一件事，在這兩次營救葉亭的過程中，雖然成功了，但華強感到自己的體能在巨大的消耗。
華強記得自己是12歲那年，身體就是發育的相當健碩了，所以，隔了很多年，郭飛還能記得他。那時，他看了李小龍的《精武門》和李連杰的少林寺後，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掌握了搏擊的要領。13歲的時候參加橫渡大西洋帆船比賽，途中爲救隊友和鯊魚比游泳。14歲，徒手攀巖世界各大高峰。15歲的時候，在北極的風雪中跟白熊賽跑。16歲時，在西班牙小巷裡，扣上頭盔跟舒馬赫飆車。17又重返亞馬遜國際特種兵訓練營。當然期間還有數不清的探險活動，還有有幫老爸出謀劃策，經營家族企業。
總之，華強在有充沛的精力，和遠遠超出常人的體能。
華強正是有這麼強悍的能力，他隱姓埋名的挑戰了所有人類體能和智力的極限，他確實找不到可以讓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才躲在自己的小屋裡，研究一個極具挑戰性和神話色彩的題目??“命運”。也正是倚仗這這種超強的體能和智力，當我得到“死靈火焰”的時候，華強確信自己能改變別人的命運，果然沒有辜負死靈的囑託，在三次機會中我，他找到了改變死期的方法，但是他所倚仗的體能正在消失。於此相反，被救過兩次命的“葉亭”，她似乎不僅得到了自己的愛，還得到了自己的體能，她兩次精準極速射擊後表現出來的神情顯示，她一定沒有受過這方方面的專業訓練。
“哈哈……”死靈的聲音有一次響起，“這就是使用打火機的‘代價’。”
“可惡，怎麼不早說？！”
“我是死靈，我只做我覺得有意思的事情，說我覺得有意思的話，哈哈……你想知道的未必是我想說的！”
“可惡！”華強摸着自己的胸口，使勁喘了兩口氣，用陰冷的目光往傍邊飄了兩下，像是他能看到伴隨他左右的死靈一樣。
“可惡，那麼怎麼才能避免呢？我怎麼才能在拯救別人的時候，自己也不受到傷害呢？……”
華強以避開“堵車”的名義，從公交車又專乘地鐵上，又繞了很多遠路，原因有兩個，一來給郭飛足夠的時候；二來，華強看着人羣和閃動的窗戶，腦子裡進行更加周密的思考。
就這樣，華強在監視和監聽的雙重管制下，來到了趙自求家，華強感覺不到有任何特警埋伏的跡象，看來，郭飛做出了第一種選擇。這也難怪，誰會對1000萬美金無動於衷呢？
趙自求很快給他打開門，他看着華強，目光裡總是充滿了好奇、天真和求知的**。
這時，華強的“尾巴”也跟進來，遞給他一摞錢。
“把錢給他，讓他封裝最後的程序，把程序和芯片交給我們的人。”
趙自求生活習慣像小孩兒一樣，性情還很容易衝動，但卻是個及其守規則的人。他收到錢後，點了點，就把芯片裝好，和一張寫有程序的小光盤放進一個信封，一同交給了華強。
然而，華強用細長的手指接過信封，細長的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冰冷的目光掃過那個“尾巴”，手指輕輕劃過鼻尖說：“聽着，這我知道，這絕不是什麼玩具層程序，是的，你們手裡有葉亭，但反過來也一樣，我手裡有你們要的芯片和光盤。呵呵，你是不是還想下命令是讓我把他殺了，是嗎？見鬼去吧，告訴你，現在不是你威脅我，而是我威脅你。”
這是華強剛纔在路上反覆想好的，他做多種假設的結果，最後得出結論，對付着這樣的組織，必須採取這種強硬的態度。因爲他們手裡的牌是“等值”的。
“見鬼，你在跟誰說話？”趙自求對着他喊。
這時，華強的“尾巴”也舉起了槍來，準備採取最後的行動。
雖然，華強已經喪失了很多體能，但對於一個從亞馬遜集中營闖出來的人來說，對付面前這個“小羅羅”還是不成問題的。
但不妙的是，他離華強的距離過遠；華強不可能搶在子彈前面制服他，他只能躲。
華強撲倒趙自求，拉着他躲到沙發後面。
奇怪！怎麼沒有聽不到槍響，但很快傳來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聲音，“不許動，小心我的槍會走火。”
是郭飛！
華強伸出腦袋一看，郭飛正蹲坐在下面，拿槍頂着“尾巴”的褲襠。
華強趕忙奪過“尾巴”的槍，這是一把格洛克，輕便無聲，槍體的大部分由塑料組成，華強知道，比“高級”的國際犯罪組織喜歡用這個牌子的武器。
華強趕忙把他綁好，他們三個準備離開趙自求家。
“告訴我你們的方位，我帶着新芯片來找你們。當然，你需要思考，需要權衡，需要做出新的計劃。那就在30分鐘內電話過來吧。”
說完，華強把微型耳機在掏出耳朵，扔在地上，擡腳踩碎。
“郭飛，你在搞什麼？”
“山賊，我小時候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沒想到，你如今已經名揚天下了，鬼手就是你啊！知道嗎，他是我最崇拜人了。華強，6年前，我跟一起喝酒抽菸，我是你的死黨，今天我依然是你鐵兄弟。”說着他還仰起臉，捶了捶華強的胸脯，又拍拍自己的胸，“我們是兄弟！”
“呵。”華強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郭飛，你想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嗎？那麼告訴你，我和別人一起殺了4個人。郭飛，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我們的處境又多危險，郭飛，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想得到什麼，但你總不想做一個殺人犯吧！”
這時，郭飛立刻奪過華強的槍，對着那個被綁好的“尾巴”。“砰！砰！”就是兩槍，郭飛一抹濺到臉上的鮮血，對華強說，“你知道我昨天去醉香居幹什麼嗎？我不是去吃飯，也不是去約會，我是去打掃衛生，去端盤子，掃廁所！我做過，搬運工，擺地攤，站馬路上買過報紙……我做夠了小人物，我受夠了氣！我，我要跟着你闖天下……”
“瞎扯！”
華強立刻把槍奪回來，對着趙自求說，“聽着，剛纔的人是我殺得，你明白嗎？”
趙自求雙腿在打顫，馬上點頭說，“是，是，我見誰都會這麼說，哦，不，不，我見誰都不會說，我，不……”
“郭飛。”華強對着郭飛搖了搖頭，“我不是什麼鬼手，你不要跟着我，說實話，如果你跟着我，你也只能拖累我。”
“我受過訓練。”郭飛馬上伸出拳頭揮了揮，自信的說，“自我訓練。”
“那，好吧。”要嘆口氣，突然一擡手，在郭飛後脖子上猛的一磕，把他打昏了過去。
這時，華強聽到樓下有匆忙的腳步聲。這應該是警察，是剛纔的槍聲，驚動了鄰居報案。
這時劉葉亭的電話又響了。
“到房頂來。”
“哈哈……”在樓道里，死靈的聲音又出現在華強耳邊，“你又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哈哈……”
見鬼！華強立刻明白，本來郭飛是會被殺掉的，但他在自己短信的“指引”下，殺掉了要殺他的人，郭飛的命運也被他改變了，也就是說，他的體能又得到了巨大的損傷，當和趙自求爬到樓頂的時候，他竟然和趙自求的表現一樣??“氣喘吁吁”。
“哈哈……”死靈一直在狂笑，“你又變的跟弱了……哈哈，看你還能消耗多久！哈哈……認輸吧，把死靈火焰還給我，你會成爲我最好的奴僕??”
“閉嘴，死靈！”華強彎下腰，一手按在大腿上，支撐者自己的身體，一手摸着胸口，在樓頭頂端的大風中急促的呼吸。
最後，他把手插進牛仔褲兜，緊緊攥在打火機，“休想！死靈火焰是屬於我的，只要是問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5分鐘後，華強和趙自求爬上了一架直升飛機，向遠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