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奕寧情緒激動,護士被嚇了一跳,“我是新來的,我也不太清楚情況,只是聽同事們在一起聊天聽到那個捐腎者好像叫什麼蘇……”
“住口!”護士的話還沒有說完,陸奕寒走過來,大聲喝斥。
護士看到陸奕寒那張比寒冰還要冷的臉,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說完就跑出病房。
陸奕寧滿臉是淚水的看着陸奕寒,“哥,你和我說實話,真正給我捐腎的人是蘇銘對不對?”
“奕寧,你聽我說……”
不等陸奕寒說話,陸奕寧厲聲打斷他的話,“你還想騙我是不是?還想把我當傻子一樣矇在鼓裡是不是?我早就該猜到給我捐腎的人是蘇銘,如果不是蘇銘給我捐的腎,以蘇銘對我的愛,他是絕對不會在我術後錄什麼視頻給我看,而是一步不離的陪着我,我是個傻瓜,居然被你矇騙了這麼久,天真的以爲他明天就會回來,卻不知道他和我一樣,在和死神作鬥爭。”
陸奕寧下牀,聲音顫抖的問:“蘇銘在哪裡?快告訴我,我要去看他。”
“奕寧,你聽我解釋……”
“哥,你再不帶我去,我立刻就在你面前自殺。”陸奕寧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威脅。
陸奕寒見狀,無奈的道:“好吧,我帶你去見他。”說着將陸奕寧抱起。
夏暖在走廓上聽到了護士的話,連忙趕過來,看到陸奕寒抱着滿臉是淚水的陸奕寧走出來,瞬間就明白了,紙終於被火燒了。
“奕寧,我……”夏暖不知道該和陸奕寧說什麼。
陸奕寧沒有說話,任由陸奕寒抱着她進電梯,然後去重症監護病房樓層。
走廊上,蘇湄和蘇石看到陸奕寧,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走過來。
“奕寧,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在病房裡好好休息?”蘇石關心的問。
“伯父,奕寧她已經知道了!”夏暖聲音哽咽的道。
陸奕寧從陸奕寒身上下來,看着之前那個窗簾拉緊的病房,“蘇銘就在我住的病房隔壁對不對?”
衆人看着陸奕寧蒼白如紙的臉色,心痛的點點頭,陸奕寧一步步走向病房,每走一步都用盡了一生的力氣。
她實在不願意相信,在茫茫人海之中,有那麼多的人,最後卻是用了她最心愛之人的腎救了她。
蘇銘這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拿命換她的命。
如果她知道,她寧願死也不要這顆腎。
見陸奕寧推開病房,蘇銘緊張的道:“奕寧,你還沒有消……”
蘇石拉了一下想要上前阻止的蘇湄,“你哥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不要再講究那麼多了,對他來說,最想要見的就是奕寧,也許在聽到奕寧的聲音後,還能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我們就滿足他最後的心願吧。”
蘇石的話讓人心酸,看着他疲倦的臉色,夏暖知道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
世界上最疼的痛有兩種,失去最愛的戀人和白髮人送黑髮人。
而這兩種痛,正是他和陸奕寧此刻所經歷的。
陸奕寧一步步走向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如紙的蘇銘,幾天不見,他變得消瘦至極,沒有了以往的溫潤英俊,就像一張紙一般,隨時被風吹走。
“蘇銘,我恨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作主張,在沒有徵得我同意的情況下,把你的東西強加給我?”陸奕寧淚流滿面,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
“蘇銘,你真的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幸福的活下去嗎?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會讓你所受的痛苦都白白浪費。”
“蘇銘,你給我睜開眼睛,看看我,我不許你死,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你聽到沒有?你快起來,不要躺在這裡。”陸奕寧說着用力的搖晃着蘇銘的身體,希望可以將蘇銘搖醒。
她真的害怕,真的好害怕這樣一動不動的蘇銘。
也許是真的聽到了陸奕寧悲痛欲絕的吶喊,雙眼緊閉的蘇銘慢慢睜開了眼睛。
陸奕寧看到蘇銘睜開眼睛,含淚的目光裡又驚又喜,握着蘇銘的手,聲音激動的道:“老公,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來的。”
蘇銘看着陸奕寧含淚的蒼白臉色,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卻發不出聲音,他努力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幾個沙啞的字。
“別…哭…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聽到蘇銘的話,陸奕寧眼淚控制不住的落下來,“你這個傻瓜,你讓我怎麼能不哭?你做這樣的決定,不就是讓我感動到哭死嗎?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殘忍,你爲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爲什麼不徵得我的同意?”
“老婆,雖然我們一直不願意面對那個殘酷的事實,但我們彼此心裡都很清楚,我的病情拖不了幾個月,對我來說,能以另一種方式守護在你身邊,我真的感覺很幸福,真的,老婆,你不要哭,這樣的結局對我來說是最好的結局。”蘇銘說完想伸手爲陸奕寧擦眼淚,但手臂上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讓他有心無力。
都說相愛的人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陸奕寧察覺到了蘇銘的想法,擡起他的手給自己擦眼淚,一邊擦眼淚一邊痛苦不已的道:“我不要什麼最好的結局,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哪怕只有幾個月,對我來說也是幸福的,我不想用你的命來換我的活着,你知不知道?”
感受到陸奕寧的眼淚將自己的手浸溼,蘇銘心裡疼痛不已,用自己所有的力氣去緊緊握住陸奕寧的手。
對他來說是傾盡全身的力氣,但陸奕寧感覺到的卻只是一點輕微的力道在握着她的手,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手拿出來。
蘇銘目光深情款款的看着陸奕寧,“老婆,這麼多天我一直在和死神作鬥爭,爲的就是能最後再看你一眼,我終於等到看到你的時刻,真的,我此生無憾了,有你這麼愛我的妻子,又有兩個那麼可愛的小天使延續我的生命,我真的很幸福。”
“老婆,請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才能帶領我繼續去體驗生活的美好,去看這世界四季的風景,老婆,答應我好嗎?堅強勇敢的活下去,帶着我們的孩子和我,快樂的活着。”蘇銘虛弱的聲音裡充滿了渴求。
蘇銘的話讓站在病房裡的人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而陸奕寧正在經歷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夏暖氣喘吁吁的推着一個嬰兒車跑了過來,“蘇銘,快看看你的孩子!”說着從嬰兒車裡抱出祈安,陸奕寒將思悅也抱起來,走到蘇銘牀邊。
蘇銘目光貪戀的看着襁褓中的一對兒女,目光裡綻放溫柔的父愛之光,“幾天不見,祈安和思悅又長大了一點,都說兒子像母親,女兒像父親一點都沒有錯,你看祈安的眉眼,和她母親一模一樣,而思悅則和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真好,寶貝們,長大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你們的母親,她真的很偉大,是全天下最好的母親,也請你們代我好好守護你們的母親。”
陸奕寧緊緊的握着蘇銘的手,哽咽不止,眼淚鼻涕流混成一團,別提有多麼狼狽。
“蘇銘,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殘忍,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爲我而死,然後還讓我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你知不知道養兩個孩子有多麼辛苦,你還讓我快樂的活着,你把我陸奕寧當什麼了?你把我當超人,當沒心沒肺的無情女人嗎?”陸奕寧聲音抽噎不已。
“老婆,你是天下最有情有義,最善良最可愛最美麗的女人,我真的很想一世將你珍藏,只可能我沒有這個神氣,如果人世間真的有孟婆湯,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不喝那碗湯,我會一世守着你,直到我們下輩子一起投胎,我再好好守護你,讓你一世無憂,但是這一世,你千萬不能有放棄生命的念頭,因爲你還有你的使命沒有完成,我們的孩子他們還不到一個月,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期,他們沒有父親的疼愛已經很可憐了,身爲母親,你千萬不能偷懶,你一定要好好撫養他們長大成人,做一個善良懂事的好孩子,就像你一…一樣…善…善良,一定要…活…活着。”蘇銘說完最後一句話,伸手想要最後一次撫摸陸奕寧的臉,他用盡生命最後一點力氣,終於將
手伸了起來,只是伸到半空中,清瘦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房間裡響起儀器提醒心跳停止的聲音。
剎那間,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一個生命在他們的眼前就這樣輕輕的走了。
陸奕寧抱着蘇銘的手在哭泣,感受到蘇銘的手放開了她的手,擡頭目光驚恐的看着蘇銘,大聲哭了起來。
“老公,你醒醒,你怎麼又睡着了?你快醒醒,再看看我和孩子一眼……”
也許是感覺到了母親的悲傷,父親的離世,也許是被突然的哭聲嚇到了,兩個在襁褓中原本安靜乖巧的孩子在聽到母親的哭泣聲,也跟着哇哇大哭了起來,哭聲悲痛嘹亮,和陸奕寧的哭聲混合在一起,格外的悲傷,讓人聽着淚流不止。
因爲孩子還沒有出危險期,不能長時間暴露在有細菌的空氣裡,夏暖將哭泣的兩個孩子放在嬰兒車裡,又送回了監護室。
當夏暖回來的時候,陸奕寒告訴她陸奕寧因爲傷心過度而昏迷,送回了病房。
看着蘇父和蘇湄在蘇銘牀邊痛哭,諾維安慰蘇父不要傷心過度,蘇父卻更加傷心的哭聲,夏暖走過去將諾維拉出病房。
“夏暖,你爲什麼要拉我出來?我想勸勸他們。”諾維看着裡面哭泣的兩人緊張的道。
“諾維,就讓他們哭一下吧,於蘇伯父來說,蘇銘是他的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誰會不疼?於蘇湄來說,蘇銘爲她捐肝,是她的哥哥,亦是她的再生父母,他們兩個傷心難過都是人之常情,而且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越勸則越傷心,還是讓他們好好送送蘇銘吧。”夏暖眼眶紅紅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往外落。
看着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的蘇銘,夏暖暗暗在心中爲蘇銘祈禱。
蘇銘,我最好的朋友,希望天國沒有疾病,沒有傷害,希望你好人有好報,在天堂過得幸福安康。
蘇銘,你的一生雖然短暫,但你一生都在用你的所有做好事,所以上天眷顧你,給了你一個那麼好的妻子和一對兒女,又讓你以那樣的方式活在最心愛的女人身上,我知道對你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你心愛最牽掛,最割捨不下的人,讓她堅強的帶着你活下去。
···
爲了防止陸奕寧醒來做傻事,陸家的人都守在病房裡寸步不離,生怕再一離開,就像之前那樣讓新來的護士鑽了縫子,讓陸奕寧知道了真相,發生那樣的悲劇。
陸奕寧昏睡了幾個小時後醒過來,所有人都緊張的看着陸奕寧,然而,時間過了好幾分鐘,陸奕寧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沒有哭鬧也沒有說話,更沒有看任何人。
“奕寧,媽知道你心裡難過,你想哭就哭出來,蘇銘他已經走了,你要接受這個事實。”陸母心疼的道。
“我不哭,蘇銘說不喜歡我哭泣,哭就不漂亮了,我不能哭。”陸奕寧聲音淡淡的道。
陸母臉上一喜,“寧兒,你能想通就好,蘇銘爲了你付出那麼多,你真的不應該上他擔心,你應該堅強的活着,以慰他在天之靈。”
陸奕寧看向陸奕寒,聲音輕輕的問:“蘇銘應該還有視頻留給我吧?把他們都拿出來給我看。”
陸奕寒看了一眼夏暖,夏暖從包裡掏出一個磁盤,放進病房裡影碟機裡,若大的電話裡出現蘇銘穿着病服的樣子。
蘇銘坐在牀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英俊清爽。
“親愛的老婆,我知道你那麼聰明,那些視頻一定瞞不了你多久,總有一天你還是會看到這個視頻,對不起,老婆,我對你撒謊了,我向你保證,這絕對是善意的謊言,一切都是因爲我太愛你了,請你原諒我,好嗎?”視頻裡的蘇銘對着鏡頭賣起萌,做了幾個鬼臉。
“老婆,我們真的是上天註定的一對戀人,世間那麼多人,能夠腎匹配成功的戀人真的是少之又少,我真的很幸運,在我的身體裡有一樣東西和你是一樣的,老婆,你不要爲我傷悲,真的,對我來說,真的很幸福,你知道嗎?當我得知我和你的腎配型成功時,我真的很激動,這幾個月,我一直在想,在我生命終劫的時候,能夠爲你留下什麼?才能讓你一輩子都記住?”視頻裡的蘇銘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我這麼說,你一定會覺得我很自私,的確,我真的很自私,我怕我走後,你在悲傷了幾年之後就忘記了我,所以我一直在想能留給你一個讓你刻骨銘心,一生難忘的記憶,而腎配型的成功,讓我想到了這個方法,有我的腎在你的身體裡工作,你這一生想把我忘了都難。”說到這裡,視頻裡的蘇銘流下了眼淚。
“老婆,如果忘了我可以不讓你得這種病,我寧願一秒鐘的時間讓你忘了我,只是事情既然發生了,我們就勇敢的面對好嗎?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要排斥我給你的腎,因爲它代表我對你的愛依然繼續沒有停止,請你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一定要勇敢堅強的活着。”
“明天就要手術了,老婆,你一定要加油,當然,老公我一定會努力加油,爭取可以度過這次難關,再多看你和孩子幾眼。”蘇銘擦了擦眼淚,又努力對鏡頭露出燦爛溫暖的笑容。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幸離開,你也不要悲傷,不要難過,因爲我沒有死,我一直在你身邊默默守護你,老婆,請你一定一定要笑對人生中的每一天。”說到最後,蘇銘的聲音哽咽不止,笑中帶淚的眼睛慢慢的放大在屏幕之上,最後畫面反轉,出現蘇銘和陸奕寧以往相處的畫面照片,包括醫院生孩子以及孩子在監護病房拍攝的照片,配合着陸奕寧最愛聽的歌,在病房裡靜靜放印。
視頻的回憶長達一個小時,這是蘇銘爲了鼓勵陸奕寧有活着的勇氣精心製作的回憶錄,讓陸奕寧想想他們的美好,支撐着她繼續生活一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錄像放完,房間裡的人都沉默不言,目光卻緊張的看着陸奕寧。
只見陸奕寧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裡含着淚花,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滑落。
“錄像拍得不錯,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還有,這些日子蘇銘一直陪着我,應該沒有時間飛去遙遠的法國吧?”陸奕寧語帶輕鬆的道。
“拍視頻的人是俊哲找的金牌攝影師,蘇銘在晚上你睡着的時候到攝影棚拍的,後面的背景都是用特效做出來的,雖然沒有到真實的地方拍攝,但蘇銘拍得很辛苦很用心。”夏暖輕聲道。
“寧兒,看在蘇銘這麼愛你的份上,你一定要想開一些,不要……”
不等陸母說完,陸奕寧打斷她的話,聲音堅定的道:“媽,爸,哥,嫂子,你們放心,我不會傻到想不開,拒絕蘇銘給我的重生,我會努力活着,把孩子們撫養長大成人,因爲這是我爲人母的職責,也是蘇銘最後的心願,他用他的生命換來我的生命,我不能讓蘇銘在天之靈不得安息,我不會哭,我要笑對人生,我要讓蘇銘走得安穩,不讓他帶着遺憾離開,對我來說,有他留下來的這些寶貴的視頻,就足以支撐我堅強的活下去。”
聽到陸奕寧的話,陸母看了一眼陸振輝,又激動的看着陸奕寧,“寧兒,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說完眼淚忍不住流出來。
這樣的陸奕寧讓她覺得一夜之間長大了,她有些不適應。
“媽,我真的是這樣想的,我不會做傻事的,其實這些天你們一直拿蘇銘的視頻來應對我,對於蘇銘爲我捐腎的這件事情我隱約已經猜測到了,只是覺得不太現實,不肯相信真的會這麼巧合,蘇銘和我的腎就配型成功,我寧願相信蘇銘真的在法國出差,也不肯相信我的腎是他給我的,所以我不是一下子才接受蘇銘離世這個消息,經過這幾天的沉澱,我已經想通了,蘇銘是那麼渴望的想讓我活着,我不能讓他失望,我會努力配合治療,儘快出院,儘快恢復健康和我的孩子團聚,媽,帶兩個孩子真的很辛苦,你會幫我一起帶的對不對?”陸奕寧眼裡含淚看着母親。
陸母重重的點頭,激動的道:“真是太好了,媽當然願意幫你帶,他們是我的外孫子和外孫女,我不帶他們帶誰呢?”
陸奕寧看向夏暖,“嫂子,我還想再看一遍,麻煩你幫我放一下。”
夏暖輕輕的點頭,又重新放了一次影像,看着陸奕寧目光依戀的看着畫面上的蘇銘,不哭不鬧,眼裡含着淡淡的笑。
夏暖知道,陸奕寧在沉重的悲傷過後,真的想通了,她把一切的思念與悲傷都寄託在蘇銘留下的影像上,看着那些影片,就像蘇銘真的在她身邊一樣。
夏暖知道這樣的陸奕寧不會再做傻事,會笑對人生,撫養孩子們長大,同時,她也知道,這一生,很難再會有任何人能走進陸奕寧的心裡。
接下來的陸奕寧很忙,每天積極配合治療之後,就在想爲蘇銘辦一個怎樣的葬禮。
陸奕寧出想法,夏暖和陸奕寒負責爲她籌辦。
幾天後,開始蘇銘的葬禮,陸奕寧不顧衆人的勸阻,說什麼也要出席蘇銘的告別禮。
最終,在夏暖的勸說下,答應讓陸奕寧帶病出席。
夏暖和陸母扶着陸奕寧來到告別禮上,夏暖輕聲問:“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佈置的,你滿意嗎?”
陸奕寧看了一圈,簡單而又不失大方的佈置現場,輕輕點頭。
“謝謝你,這些天讓你們辛苦了。”陸奕寧感激道。
陸奕寧站在靈堂上,看着蘇銘英俊的臉上含着如沐春風般的遺像,陸奕寧目光溫柔的道:“老公,你給我一場夢幻唯美的婚禮,我還你一場別緻唯美的葬禮,這一生我們算是兩清了,下輩子,千萬不要來找我,我也不想再遇到你,這樣刻骨銘心的戀愛一次就好,我怕下輩子再碰到你,再經歷這樣的愛情,我會忍不住隨你而去,你別慌,你放心,這一輩子,我不會做傻事,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孩子撫養長大,讓他們做一人像你這麼善良的人……”
和蘇銘說完話,陸奕寧跪在旁邊的軟墊上,一邊爲蘇銘燒紙,一邊爲前來的賓客鞠躬致謝,讓所有人都知道她陸奕寧是蘇銘的妻子。
···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從春節到了元宵節,在積極配合,保持心情輕鬆的情況下,陸奕寧的術後恢復很快,在元宵節這一天,說什麼也不肯再住充滿消毒水味道的醫院。
“爸,媽,今天是元宵節,我不想再住醫院,我要回家過節,我要和這醫院的晦氣告別。”陸奕寧一臉哀求道。
“奕寧,你乖一點,雖然你的病恢復的不錯,但還是要多在醫院觀察幾天,人家都住一兩個月纔出院呢,你這才二十來天,不行,太危險了。”陸母溫柔的安慰。
見陸母不同意,陸奕寧看向夏暖,拉着夏暖的手搖晃,“嫂子,你快勸勸我媽,讓她同意我出院,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像我這種手術,術後恢復不錯,二十天是可以出院的嘛。”
自從蘇銘的葬禮過後,陸奕寧就像是脫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一般,每天臉上帶着笑臉,積極配合治療,讓夏暖很欣慰,也很高興。
她知道,陸奕寧是真的把蘇銘的話放在心上,按照他的遺願努力的讓自己笑着生活。
她都這樣努力了,如果連她這樣一個小心願都不滿足,對她太不公平了。
夏暖目光認真的看着陸母,“媽,按這樣的情況發展,的確可以不用住院觀察治療,回家吃藥,按時到醫院檢查就可以,今天是過節,回家過節可以讓奕寧心情變好,更有利於恢復不是嗎?”
陸母覺得夏暖說的很有道理,但她還是很擔心,“可是……”
李致航走進來柔聲道:“阿姨,你不用擔心,奕寧的身體恢復的不錯,的確可以回家過節,你實在不放心,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我會在最快的時間趕到。”說完目光關心的看着陸奕寧,“今天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