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vip病房,但是隔音效果也不是非常好,所以夏暖等人的對話被裡面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陸老夫人年紀太大,後背又被燒得不輕,處理傷口時打的麻藥還沒有退,人也沒有醒過來,陸錦鵬坐在老伴的牀頭,聽着外面的對話,一張臉滿是鐵青之色。
“我就說過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人,你看看才跪了幾分鐘,前夫就來求複合,這說明她私底下根本就沒有和這個前夫斷掉,說不定給臭小子戴了多少綠帽子,他還把她當寶貝一樣捧在手心裡,真是丟死人了。”陸錦鵬氣極敗壞的道。
“爸,你不要生氣,先聽聽夏暖的態度吧!”陸母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也開始對夏及時雨有一些意見,畢竟,沒有哪個婆婆喜歡看到自己的兒媳被別的男人糾纏。
而一個男人之所以會糾纏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
“爺爺,我看夏暖是一個面善之人,所以衷心的祝福她和寒哥哥,卻沒有想到她居然還和前夫有聯繫,如果她敢對不起寒哥哥,讓寒哥哥傷心,我一定會把寒哥哥搶過來,從此不讓寒哥哥受一點傷害。”林以沫紅着眼睛趁機表達自己的心意。
“爺爺知道你真心喜歡奕寒,捨不得看他受傷,你放心,這次等臭小子回來,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她趕走,讓奕寒娶你爲妻。”陸錦鵬堅定的道。
陸母看了一眼林以沫,張了張脣,最終沒有說一個字。
而在走廊的樓梯處,陸奕寒站在陰暗處,一雙眼眸閃爍着寒光,他跟在慕燁腳步之後上來,聽到慕燁說的話,原本是想衝過去狠狠把慕燁揍一頓,可是他想看看夏暖究竟是什麼態度。
畢竟,她在陸家的這些日子是如此的艱辛,如今又受了那麼重的傷,她會不會覺得和他在一起太累太辛苦而放棄?
所以他不着痕跡的退回了腳步!
聽到夏暖對陸奕寧說的話,他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曾幾何時,一向穩重自若的他,居然會因爲一個女人的態度,緊張到手心冒汗!
難道他真的是愛上她了嗎?
夏暖對慕燁露出一抹微笑,聲音輕柔的道:“你真的想帶我走?”
慕燁見夏暖對他笑,覺得夏暖可能是要回心轉意,連忙露出一抹英俊的笑,“真的,我是真心想帶你走,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愛護你,絕對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傷害,更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好!”夏暖說着站了起來。
夏暖的回答讓陸奕寧臉色大變,剛想要說話,卻見夏暖一腳用力踹在慕燁的小腹處。
慕燁以爲夏暖要和他一起走,也沒有防備,這一腳踹得他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跌倒,踹得位置距離他男人的重點部位很近,疼得慕燁哀吼一聲,一張臉皺成一團。
柳佩琴擔心兒子心高氣傲,受不了李月梅的冷嘲熱諷和她翻臉,以至於丟失天賴的訂單,從醫院樓下坐電梯一出來,就聽到慕燁痛苦的叫聲,連忙朝聲音處跑過來,看到慕燁彎着腰捂着小腹,一臉痛苦的模樣。
“燁兒,你這是怎麼了?”柳佩琴扶着慕燁緊張的問。
“夏暖,我好心好意要帶你走,你居然不識好歹。”慕燁捂着小腹,紅着眼睛氣急敗壞的瞪着夏暖,彷彿想要用眼光將夏暖燃燒一般。
“慕先生,我只是覺得你最近容易忘事,給你長長記性,我記得你剛纔的話在半個月前也說過,可是你說過之後又做了什麼,相信你現在經過這一腳的提醒,應該已經記清楚了吧?還有,我現在是陸家的人,不管陸家對我怎麼樣,那都是我們陸家關起門來自己來解決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操心。”夏暖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同時,也直擊躲在一旁樓梯內陸奕寒的心。
讓陸奕寒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悄悄的返回原位,又有一些羞愧內疚從心底生出。
和蘇銘見面,他怪夏暖不信任她,讓她受到爺爺的羞辱,可是他現在在做什麼呢?對她,他不是也同樣不信任嗎?
這一刻,他有些不敢去面對夏暖。
慕燁羞愧難當,但他卻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夏暖拒絕了他,還讓他受到羞辱,他爲什麼不能找個女人發泄?
“夏暖,我有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踹我一腳,我倒要看看你在陸家被折磨成什麼樣子?”慕燁咬牙切齒的看着夏暖。
“不想捱打就趕緊滾。”夏暖聲音冰冷的趕人。
柳佩琴並不知道跪在地上的人是陸家的人,也沒有把陸奕寧放在眼裡,見兒子被夏暖踹了一腳,還當衆羞辱,護犢心起,目光鄙視的看着夏暖,語帶嘲諷,“喲喲喲,我還以爲是誰在這裡母老虎撒野呢,原來是我們慕家用過不要的殺人犯兒媳婦,聽說你手段了得,在獄中就借子上位,勾得陸家少爺十魂丟了七魄,鬼迷了心竅一定要娶你爲妻,這才幾日不見,怎麼弄得這麼狼狽?難不成你肚子裡懷的是野種,根本就不是陸家的?”
夏暖目光冰冷的看着這個她昔日同樣叫了三年‘媽’的女人,說話卻如此刻薄惡毒,聲音淡淡的道:“我念你是長輩,不想和我計較,請你趕緊離開。”
“這裡是醫院,你憑什麼讓我走,看你打我兒子打的,這筆帳我一定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你。”柳佩琴說着擡手就要去打夏暖。
陸奕寒看到柳佩琴要打夏暖,知道有陸奕寧在,他並不擔心,只是陸奕寧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只見房門被人迅速打開,一隻手緊緊的握住柳佩琴的手。
柳佩琴只覺得手像是被人捏碎了一般疼,聲音憤怒的咒罵:“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管我的閒事?”
一道冰冷威嚴的聲音自柳佩琴頭頂傳來。
“我陸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管,我陸家的孫媳婦也不是別人隨便能打的。”陸錦鵬說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疼得柳佩琴哇哇直叫。
柳佩琴一回頭,看到陸錦鵬獵鷹一般含怒的目光,頓時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她居然得罪了陸家最威嚴的男人。
原以爲這醫院只有夏暖一人,卻沒有想到陸錦鵬居然也在。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請你大人有大量,饒過我這一次。”柳佩琴也不敢再哭了,只顧着求饒,希望陸錦鵬能不要和她計較,否則慕氏集團岌岌可危。
“和你這種人計較只會給我添堵,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陸錦鵬說着一把將柳佩琴像提小雞一樣的扔到一邊。
柳佩琴跌坐在地上,被陸錦鵬握着的手先着地,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卻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拉着慕燁就走。
見慕燁母子離開,夏暖立刻跪在地上,目光充滿感激的看着陸錦鵬,“爺爺,謝謝你幫我解圍!”
他那句‘陸家的人’讓夏暖心裡暖暖的。
陸錦鵬冷哼一聲,“我可不是幫你,我不能讓外人踐踏陸家的顏面。”說着目光看向走廊處,“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躲在角落裡的夏心和李月梅心裡一驚,這個陸錦鵬難道有千里眼不成?她們躲在這裡都知道?
就在她們猶豫着準備要出去的時候,見到走廊另一邊的樓梯口,陸奕寒走了出來。
她們心裡頓時明白,陸錦鵬這是在叫陸奕寒,兩個人怕被發現,慢慢下了樓梯,暫時躲避一下。
夏暖看到陸奕寒也是渾身一震,他居然是從樓梯口走出來的,那說明他不是剛剛纔到,那麼,剛纔的戲,他又看了多少?
一抹酸澀從夏暖心頭涌出!
這不是陸奕寒第一次看慕燁對她表白而躲起來了吧?
猶記得第一次,她的脣被慕燁吻到,他對她的懲罰,也記得前不久,他對她的不信任的考驗。
可是現在,他呢,他明明早就到了,卻躲在暗處,他對她又有信任可言嗎?
他還信誓旦旦的對她說,夫妻之間應該沒有秘密,互相幫助,互相信任。
在她被人欺負的時候,連最討厭她的陸爺爺都出來維護她,而他卻一直躲在樓梯道不出來,讓他往日裡說的那些話顯得是那麼的諷刺和蒼白。
夏暖不明白自己的心爲什麼會這麼的痛,猶如被人拿着帶有倒刺的刀刺進心臟,還嫌她不夠疼一般,在心臟上用力的攪動幾下,然後再慢慢的拔出來,倒刺上勾出一些血肉的粉末,疼得人只想尋死。
夏暖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因爲愛上陸奕寒,所以纔會在發現他對她的不信任後而心痛如刀割。
身上的痛和心裡的痛,讓夏暖承受着身與心的雙重摺磨,再加上她跪在地上一個多小時,本就是孕婦之身的她再也支撐不住的緩緩往下倒。
陸奕寒從走出來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夏暖身上,將她每一個表情的變化盡收眼底,看着她即將倒下的身體,他幾個箭步衝過去將夏暖抱在懷裡。
“暖暖,暖暖,你怎麼了?”陸奕寒聲音焦急中充滿自責。
陸奕寧摸着夏暖的手腕脈博淡定的道,“哥,嫂子應該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一會就醒了,你不要擔心。”說完又目光責備的道:“嫂子一向很堅定,手被燒傷,受了爺爺一腳和兩巴掌,又跪了這麼久都沒有事,卻在看見你從樓梯口出來就暈倒,我猜她一定是傷心了,心力疲倦才暈的,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聽到慕渣男的話才躲起來的?”
陸奕寒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聽到妹妹的質疑,輕輕的點點頭,“都是我不好,因數她不信任我而生氣,卻沒有想到我不信任她,她也同樣會傷心難過。”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一定不會選擇逃避,而是站在她面前,和她一起面對。
“你來的正好,等她醒來後,你們立刻去民政局,把婚離了!”陸錦鵬聲音冰冷,並沒有因爲夏暖暈倒而有一絲憐憫。
因爲在他看來,這是夏暖使的苦肉計,剛剛明明還好好的,卻在看到陸奕寒後就暈倒了。
畢竟陸錦鵬與陸老夫人之間是屬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建立在長久以來的相濡以沫,把彼此當作親人一樣關心愛護,並不能體會那種被深愛之人欺騙,不信任的滋味是怎樣的一種痛徹心扉和絕望。
陸奕寒目光沉痛的看着陸錦鵬,聲音撕啞的低吼,“爺爺,虧你還是一個充滿正直與正義的軍人,你在沒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把夏暖一腳踹到脫臼,現在她暈倒了,你還沒有一點同情之心的讓我和她離婚,你還是我記憶中那個雖然嚴厲卻賞罰分明善良的爺爺嗎?”說完陸奕寒的目光掃了一眼林以沫。
林以沫雖然強裝鎮定無辜的看着陸奕寒,但眼底還是閃過一抹心虛。
陸錦鵬見陸奕寒現在還在維護夏暖,氣得火冒三丈,“你眼裡只有她,你有沒有進去看看躺在病牀上被燒傷到現在還沒有醒的奶奶,被這個女人害成這樣,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多麼可憐,有多麼無辜,是不是非要等家裡死了人,你纔會和這個女人離婚?”
“爺爺,我知道你現在正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進去,我先把她安頓好,再來看望奶奶。”陸奕寒說着抱起夏暖就走。
陸奕寧楚楚可憐的看着陸錦鵬,“爺爺,人家膝蓋跪得好疼,你老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可不可以讓我起來?你也不想讓你唯一的孫女變成殘廢吧?”
陸錦鵬看着陸奕寧楚楚可憐的模樣,搖搖頭,“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東西!”說完轉身進了病房。
陸奕寧來到陸奕寒安頓夏暖的病房,將身上的竊聽器拿出來,看着昏迷的夏暖心疼的道:“哥,你爲什麼不讓我把這竊聽器拿出來,說不定它可以揭開究竟是誰害奶奶受的傷,也許嫂子就不用跟着我罰跪了,更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切了。”
陸奕寒將竊聽器拿過來,取出小卡片放在手機裡,“你覺得你當時拿出來這個東西,爺爺會相信是你做的嗎?爺爺一定會認爲是夏暖動機不純,故意激怒以沫,心術不正,會更加討厭夏暖。”
陸奕寧點點頭,“爺爺也真是的,自己的親孫女不疼,非要疼一個外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陸奕寒敲了一下陸奕寧的額頭,“不許你這麼說爺爺,不管怎麼說,爸的命都是以沫救的,我們陸家理應照顧她。”
爲了以防萬一,陸奕寒戴上耳機,聽手機裡的錄音。
陸奕寧冷哼一聲,表示不贊同陸奕寒的話。
···
陸老夫人一醒過來就問夏暖的消息,還讓陸老爺子不要怪夏暖。
雖然她也不清楚當時是怎麼回事,但這些日子她和夏暖相處已經有了感情,而且經過這一次燒傷,她更加覺得生命無常,尤其是像她這個歲數的人,真的是說走就走了。
她真的很想在離開之前可以看一看曾孫的樣子!
“老頭子,你沒有爲難夏暖吧?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你要是把我的曾孫弄沒了,我和你拼命!”陸老夫人趴在牀上聲音虛弱的威脅。
見老伴都虛弱成這樣了,還不忘維護夏暖,陸錦鵬更是生氣,“老太婆,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她把你害成這樣,背上燒掉一大塊皮,差點性命不保,你還維護她,還想着曾孫,像她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我陸家不要也罷。”
陸老夫人聽老伴這樣一說,以爲夏暖的孩子沒了,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情緒激動的道:“好你個老不死的,你居然把我曾孫沒了,我要和你拼命。”說着伸手就要去扯陸錦鵬的衣服,卻因爲陸鵬錦坐的遠,根本就夠不到。
“不就是個曾孫嗎?讓以沫給你生一個就是了,這麼激動幹什麼?以沫聰明善良,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比那個夏暖強百倍。”陸錦鵬道。
“你說的輕巧,奕寒不喜歡以沫,她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你還我曾孫,還我曾孫……”陸老夫人說着不顧傷品的疼痛,掙扎着要從牀上爬起來,一副找老伴拼命的架勢。
陸母見婆婆情緒激動,連忙安慰道:“媽,孩子沒事,夏暖只是暈過去而已。”
“什麼?暈了?怎麼會這樣?我這去看看她。”
陸奕寒到陸老夫人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陸老夫人鬧着要去看夏暖,連忙走過去,“奶奶,夏暖沒事,有奕寧守着,你不用擔心。”
“奕寒,夏暖沒事吧?孩子沒事吧?”陸老夫人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看奶奶對夏暖這麼關心,陸奕寒很替夏暖高興,微笑道:“奶奶,你不用擔心,你的孫媳很好,你的曾孫也很健康的在母體裡生長,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乖乖養傷。”
一旁的林以沫見陸老夫人被燒成這樣,醒來後還如此關心緊張夏暖以及夏暖肚子裡的孩子,心裡很是憤怒,心裡扭曲的想,死老太婆,早知道這樣就在你身上倒一瓶酒精燒死你了!
安頓好奶奶的情緒後,陸奕寒目光凝重的看着陸錦鵬,“爺爺,我們出去談談,有幾句話我想和你說!”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還一定要到外面說的?我不去,就在這裡說。”陸錦鵬聲音冰冷的道。
“爺爺,這件事情事關重要,我希望你能隨我來一趟,我不想你後悔。”陸奕寒聲音堅定,表情嚴肅,目光深深的迎視他,沒有一點玩笑之意。
陸錦鵬是知道孫子的秉性的,不是事關重要的事情,他不會這麼嚴肅的和他對視,便揮一下衣袖站起來朝病房外走去。
陸母有些擔心的拉着陸奕寒的胳膊,“奕寒,你爺爺正在氣頭上,千萬不要和他對着幹,多順着他的意,知道嗎?”
陸奕寒點點頭,“媽,你放心,你照顧奶奶,我去去就來。”
林以沫看着陸奕寒離開的背影,心裡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讓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
“阿姨,這麼晚了,大家都沒有吃東西,我出去買點吃的,奶奶你想吃什麼?”林以沫目光關心的道。
“你不用親自去,我已經吩咐司機去買了,奶奶現在身體疼,最需要人陪着聊聊天分散注意力,你一向嘴巴甜,最會哄奶奶開心,還是在這裡陪奶奶的好。”陸母聲音溫柔的道。
林以沫心裡閃過一抹憤怒,對陸母多了一絲怨恨,自從夏暖進門後,她明顯的感覺到陸母對她的客氣與生疏,但臉上卻笑得明媚與乖巧。
“我聽阿姨的。”
···
夏建中從李月梅那裡聽到陸錦鵬對夏暖的維護,開心的手足舞蹈的大笑了起來,因爲笑得太過高興,一手拍在自己額頭上的大包上,頓時又想起自己被夏心戲弄的事情,一雙含冰的目光瞬間射向夏心。
“你這個作死的丫頭,差點因爲你毀了我精心演繹了這麼久的戲,幸虧我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火急火燎的去找暖暖要股份,不然到手的鴨子準被你弄飛了。”夏建中憤怒的道。
李月梅對夏心使了一個眼色,“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向你爸道歉。”
夏心心裡此刻也是一肚子的火,她拼死拼活的爲了慕燁討好二老,希望他們可以接受慕燁並且介紹慕燁做天賴度假村的合作人,可是他呢?
他不僅不對她這些天的付出感恩,反而又去找夏暖表白,真是氣死她了。
她真的不明白,以前口口聲聲說愛她,說此生非她不娶的男人,爲什麼在和夏暖離了婚以後,他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之後,他就變了心呢?
夏心將這一切過錯都歸結在夏暖身上,夏暖不除,她和慕燁就不可能幸福安穩的在一起。
對,是夏暖阻擋了她的幸福,是夏暖,她要死,她一定要死!
因爲憎恨,夏心原本漂亮精緻的臉上此刻有些猙獰。
李月梅見夏心沒有反應,走到她面前,被她那充滿仇恨的目光嚇了一跳,“心心,你怎麼了?”
夏心目光憤怒的看着夏建中,“爸,現在是不是夏暖她攀上了高枝,在你的心裡就只有她一個女兒了?你現在是不是天天看我不順眼,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滿意,既然你這麼不喜歡我,那我走還不行嗎?”說着就往病房外跑。
李月梅見狀連忙想去拉她,卻被她一手甩掉,在她後面焦急的喊:“心心,你去哪兒?”
“讓她走,她有本事就永遠別回來,這丫頭就是被我們給慣的,天天把慕燁當寶一樣的捧在手心,爲了他不惜和我們翻臉,真是氣死我了。”夏建中生氣的吼道。
李月梅見夏建中生氣,連忙安撫,“老公,你不要生氣,心兒這丫頭就是被慕燁那小子給迷惑了,我會好好勸勸她,讓她別再執迷不悟,還有夏暖現在也在這個醫院,咱這腿還是吊起來吧?”
夏建中看了妻子一眼,不情不願的將腿伸到空中,讓李月梅給他吊腿,“早知道就讓你裝了。”
李月梅嘴角抽了抽,沒有答話。
出了門的夏心見陸奕寒和陸錦鵬等在電梯前,怕被發現的她連忙閃到一旁的樓梯口,待陸奕寒他們進了電梯,這纔去電梯前,看到他們按的電梯數不是往下,而是上醫院的最頂層,心裡不禁疑惑,他們去那裡幹什麼?
雖然知道陸奕寒很危險,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去窺探一下,說不定他們是在商量着怎麼處理夏暖的事情。
想到陸錦鵬可能會逼陸奕寒和夏暖離婚,夏心心裡就一陣興奮,聰明的她知道陸錦鵬是一名軍人,肯定會有反跟蹤術,便迅速跑到醫院的另一部電梯上了頂樓。
···
醫院30層天台上!
陸錦鵬雙手環胸,目光森冷的看着遠處被燈光照射得璀璨的夜色,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冷冷的道:“這次不管你說出什麼天花來,也要趕緊和姓夏的那個女人離婚。”
“爺爺,請你先把這個聽完再作決定!”陸奕寒手到爺爺身邊,將耳機遞給他。
“這是什麼鬼?你覺得在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聽歌嗎?”陸錦鵬狐疑的問。
陸奕寒無語了,直接將耳塞放進陸錦鵬的耳朵裡,聽到一陣稀疏的腳步聲,正想要問陸奕寒搞什麼鬼時,聽到林以沫和夏暖說話的聲音。
陸錦鵬眸光復雜的看了一眼陸奕寒,沒有說話繼續聽,大都是夏暖的聲音乾脆利落的教林以沫找準穴位爲老伴拔火罐。
在說到京門穴的時候,林以沫說那個穴位太難找了,讓夏暖找,緊接着沉默了一會,就聽到了林以沫驚慌害怕喊着火的聲音以及老伴嘶心裂肺的叫喊聲,再然後,就是陸奕寧到,然後是他踹了夏暖一腳對夏暖大罵的話語。
陸錦鵬的耐心已經被用光,一把拔掉耳機線,將耳機扔到地上,“你讓我聽這些幹什麼?這錄音是不是夏暖給你的?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以沫?我就知道她不吭不響的一定有後招,自己不敢當我的面拿出來,就讓你拿給我聽,她可真是夠有心機的。”
見陸錦鵬這樣說,陸奕寒乾脆把耳機拔掉,林以沫的聲音傳了出來。
“夏暖,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讓奕寒哥和你離婚,否則,這樣的狀況,我不能保證還能發生幾次?”
“他們之所以會對我好,還不是因爲我爸用命換了他兒子的一條命?只要能留在寒哥哥身邊,我會不擇手段,既然你心地這麼善良,就主動退出吧!”
“…………”
如果不是那聲音太過熟悉,陸錦鵬怎麼也不會相信那麼惡毒的話語,竟然是從在他認爲單純善良而又乖巧懂事的林以沫嘴裡說出來的。
陸錦鵬一向將林以沫當作親孫女一樣疼愛,甚至在每次她和奕寧發生爭執的時候,都是坦護她,而去責罰親孫女,以至於這些年來,陸奕寧和他越來越生疏,也越來越喜歡頂撞他。
他將所有的愛都給她,她卻說他是因爲她爸用命換了他兒子一條命,纔對她好的。
雖然她說的也有一定的原因,但最多的還是他真的很喜歡天真乖巧的她,而她卻爲了爭奪陸奕寒,不惜裁髒嫁禍夏暖,而去傷害同樣視她如己出的奶奶,真當是傷透了他的心。
陸錦鵬向後踉蹌了兩步,依舊不肯相信的道:“以沫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定不是她說的,一定是夏暖爲了嫁禍以沫而買的變聲器,爲的就是挑拔我們和以沫的關係,我不會上當的。”
“爺爺,你看清楚,這是什麼?”陸奕寒說着將一個小巧的竊聽器放在陸錦鵬手裡。
陸錦鵬看了一眼竊聽器,臉色大變,“這是情報局專屬竊聽器,你是從哪裡來的?”
“爺爺,我本來不想說的,但我現在不得不和你說實話,奕寧她在情報局反貪組工作,這個竊聽器是她偷偷放在夏暖身上的,夏暖她事先一點也不知情。”
陸錦鵬眸光大變,聲音壓抑的低吼:“什麼,那丫頭居然進了那麼危險的地方工作,她不要命了?”
“爺爺,你不是不知道,奕寧她就是喜歡冒險,喜歡挑戰,你從小又喜歡給我們看諜戰片,她從小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做一個來去自如,爲人民服務的地下工作者,也就是現在的情報局。”陸奕寒忍不住調侃道。
陸錦鵬嘴角有些抽了抽,這麼說,怪他嘍?
“那這死丫頭也不能把生命當兒戲啊,反貪是小事嗎?那可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案件,裡面涉及的人多,自然有很多窮兇極惡不怕死的人,她一個姑娘家哪裡是那些大男人的對手?這件事情你媽知道嗎?”陸錦鵬問。
“不知道,也請爺爺一定要保密,如果讓媽知道,她一定擔心死,我想奕寧也就是圖個新鮮,等時間一久,說不定她就自己出來了。”陸奕寒道。
陸錦鵬點點頭,表示贊同陸奕寒的話,看着手裡的竊聽器,陸錦鵬心裡又是疼痛不已,這個竊聽器市面上根本就不可能買的到,就表示那些話真的是從林以沫嘴裡說出來的。
想到夏暖爲了救老伴雙手被燒傷,自己還不分清紅皁白就踹他一腳害她肩膀脫臼,她的臉還被自己打得紅腫不已,陸錦鵬心裡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他不該只聽憑林以沫的話就認定夏暖是兇手的。
陸錦鵬沉默了不知道多久,而陸奕寒與他並排站在一起,並沒有催促他,他知道爺爺對林以沫的感情非常深厚,一直把她當親孫女疼愛,再加上與林爺爺一起當兵作戰的友誼以及林叔叔爲救父親犧牲的情義,每一個情義都讓他無法去責怪林以沫。
“你是不是早就瞭解以沫的秉性,所以纔不管我怎麼逼迫你,你都不肯娶她爲妻?”陸錦鵬聲音淡淡的問。
陸奕寒點點頭,“小時候妹妹經常和以沫打架,每次以沫都哭得傷心不已,而妹妹卻倔強的像小老虎般渾身充滿了暴脾氣,這樣看來,肯定是妹妹先犯的錯,在一次爺爺責罰妹妹禁閉不許任何人探視,我偷偷的拿吃的想給妹妹吃,卻看到以沫盛氣凌人的對妹妹說,讓她老實點,不要招惹她,否則就讓爺爺把妹妹趕出去,還說妹妹不是陸家親生的,害妹妹傷心不已,哭暈在禁閉室。”
“就是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差一點沒命的那次?以沫居然說那麼傷人的話,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陸錦鵬眸光裡閃過一抹自責和後悔。
“我知道爺爺對林家的感情深重,以沫的爸爸又是救我爸爸而走,當時她也只是一個孩子,我和你說,你一定會說她只是孩子,等她長大懂事自然會改變的,所以我便教奕寧以後不要和她對着幹,看不過的事情不去看便是。”
陸錦鵬覺得孫子說的對,如果當時他真的告訴自己,自己也會以林以沫是個孩子爲由原諒她。
想着因爲自己的袒護讓自己的親孫女受了那麼多委屈和責罰,而現在,他又因爲對林以沫的信任,害得懷着身孕的夏暖傷痕累累,陸錦鵬心裡充滿了後悔和愧疚。
他覺得這一次一定要給林以沫一個教訓,當他仰望星空時,看到兩顆閃亮的星星一閃一閃,彷彿是在向他求情一般。
“看,是你林爺爺和林叔叔在向我求情!”陸錦鵬指着滿天繁星最亮的兩顆,聲音顫抖的道。
陸奕寒不着痕跡的輕嘆一聲,他就知道以爺爺對林以沫的情義,不捨得懲罰她。
“爺爺,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陸奕寒輕聲道。
“奕寒,這麼多年爺爺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今天爺爺就爲以清楚求你一個人情,林家於我們恩重如山,以沫又是因爲太過愛你才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爺爺希望你能將這件事情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給以沫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她不知道悔悟,爺爺絕不手軟!”陸錦鵬目光看向陸奕寒,眸光裡充滿了無奈與期盼。
陸奕寒沉思了幾秒,輕輕的點點頭,就算是將林以沫趕出陸家又能怎樣,如果不能感化她的心,讓她迴歸正途,她一樣會想辦法對付夏暖,與其那樣,倒不如將她留在家裡,也好方便監視。
陸奕寒與陸錦鵬離開後,躲在角落裡一直屏氣凝神的夏心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同時,臉上揚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原來夏暖今天之所以會受懲罰是因爲被陸家那個當童養媳養的當紅明星林以沫陷害的。
夏暖啊夏暖啊,看來想你死的人不少啊!
夏心邪惡的想,她現在有這個法碼在手,那個林以沫還不得乖乖的聽她的話?
如果她藉助林以沫的手讓夏暖消失,豈不是既可以了了心願,又不用負法律責任?
夏心越想越美,越發的堅定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