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夏認真地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顧亦澤:“……”
瞬間黑了臉。
這女人瞪鼻子上臉了是吧!
不過整件事情並不如他們料想的那麼輕鬆,因爲第二天警察局裡的人又來了。
愛臉紅的警員看向安小夏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倒是那名女警察仍然神色淡定如常。
看到安小夏時仍然禮貌問好。
“安小夏,我們今天來主要是想了解,案發當時日的晚上十點左右你人在哪裡?”
安小夏心裡跳了一下。
十點左右,她應該還在豪爵沒有離開,於是道:“當天晚上我們公司有一個高管年會,大家都聚在‘豪爵’,我不喜歡這種地方,所以出來透氣,正好碰到喝醉了的李青沫,當時她喝得醉醺醺的,跟幾個男人在一起。你們也知道的,我跟她之前是有仇有怨,她來找我麻煩,我們起了爭執,她撲上來想打我,我用手一擋,就被她抓破了手。之後……我就回家了。”
女警員臉上沒什麼表情,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安小夏,現在我們只想知道我在事發當日,也就是二月十號晚上十點左右,你在哪裡幹什麼。”她的眼神卻犀利無比,“可你瞎扯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或者說,你是在心虛?”
安小夏確定心虛,因爲那之後她去見了金簡雲。
但本能地,她不想讓顧亦澤知道這件事。
雖然她知道顧亦澤一早就在懷疑她這段空白時間去了哪裡。
她不由自主地將雙手扣在了一起。
小警員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臉色越來越沉,看着安小夏的眼神裡充滿失望。
安小夏想了想,便說:“我應該在出租車上。你們去出租車公司查一查就知道了。”看小警察的表情,大概是又發現了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證據。
“你坐出租車去哪裡?”女警員繼續咄咄逼人的問。
安小夏原本想說回家,但她猛地住了嘴。
這種時候,她不能撒謊,越說謊事情就會對自己越不利,只能如實交待:“去見一個朋友。”她頓了一頓,又說,“我去見誰這跟本案無關吧,既然你只是想知道我這段時間在什麼地方,我想那位出租車司機能證明一切。”
“那你還記得出租車牌號嗎?”女警員繼續問。
安小夏翻了個白眼:“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車牌號,我是坐車的,不是查案的,不可能坐一輛出租車也要注意車牌號吧!”
“安小夏,請注意你說話態度。”女警員立即嚴肅起來。
安小夏抿着脣,不說話。
女警員又問:“你去見什麼人?”
安小夏無奈道:“你要查的是十點左右這個時間段吧,之後我去見了誰跟這件案子有關係嗎?”
女警員正色道:“或許有關係呢?”說着她面色一下,拿出一從資料,說,“昨天我們回去之後調查了‘豪爵’的監控,監控裡顯示你在九點五十分一邊打電話一邊從裡面出來,然後……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裡。十點過五分從小巷子裡面出來。這條小巷子正是李青沫被害的巷子,而死亡時間正好是十點。”
“所以你們懷疑我是兇手?”她沒想到時間竟然會這樣巧合。
“不是懷疑,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了。你也有作案動機。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你起了殺心,這很說得通。”
“等等,當時我一直在打電話,沒空去殺人的好不好!”這一下就連一直淡定的她也急了。
她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急轉直下。
上輩子她一定做了壞事,所以這輩子不論她怎麼逃,都要被關進監獄裡。
“那晚你是在跟誰通話?”女警員的語氣已經變得嚴厲無比。
安小夏皺着眉頭,思慮良久,最終還是說出了金簡雲的名字。
“案發現場應該有腳印之類的吧!附近的監控呢?都查了嗎?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嗎?”她異常的冷靜,好像這件事根本不關她的事一般。
她一步一步的分析。
女警員說:“除了你從巷子裡出來,我們沒有發現任何人從巷子裡出來過。”
安小夏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就是說兇手後來又回到‘豪爵’裡面了?”
她的話如醍醐灌頂,瞬間提醒到了兩名警察。
的確他們從一開始就被誤導了,因爲他們只看到安小夏進了巷子,又從巷子裡出來,再加上兩人之間的恩怨,便從潛意識裡認爲兇手是她,所找的證據都是在認定安小夏就是兇手,而不是在找證據否認她是兇手。
而且他們也沒想過兇手會那麼大膽,在殺人之後會再次回到‘豪爵’。
看來是他們失察了!
雖然他們查案的方向有所限制,但這並不代表安小夏說的就是真的。
兇手有沒有生效回到‘豪爵’只有再回去查過監控才知道。
“安小夏,你能這麼冷靜,還真是讓人佩服。”女警員眼神銳利地直接看進安小夏眼裡。
安小夏提出這麼多佐證,頭腦這麼清晰,她反而更加懷疑安小夏了,讓她有一種,這開發都是安小夏事先安排好的,的錯覺。
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似乎要把安小夏扒光。
安小夏坦然對視,毫無怯意:“那女警官您覺得我應該怕得抱成一團縮在角落裡哭更好嗎?是不是那樣纔是一個合格的最會掩飾的兇首?”她不客氣地反駁回去。
女警員微微一笑,說:“我可沒這樣說過。”
安小夏冷哼:“但你的眼神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女警員一笑,沒有反駁,而是用極冷淡且公式化的語氣說:“安小夏,現在所有的語氣都指向你是兇手,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兇手,你恐怕也不得不去警局配合我們調查了。”
安小夏張口欲言,女警員立即打斷了她:“你放心吧,逮捕你的文件很快就下來了。”
安小夏:“……”
這個女人還真是聰明,以前安小夏太小看她了。
“我隨時恭候你們的到來。”她微微擡起下巴,神情高傲地說。
女警員也一副:“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的表情。
“方媽,送客。”安小夏冷淡地說。
方媽立即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態度禮貌但脊背卻挺得直直的。
安小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你們先等一等。”
說完她‘噔噔噔’地上了樓,把衣簍整個搬了起來,找出案發當天穿過的衣裳,又去鞋櫃裡拿出一雙靴子。
“這些是案發當日我所穿過的衣裳鞋子,如果我真的走進那條巷道里,並且殺了人,我的衣服鞋子裡一定有痕跡,你們拿回去化驗一下吧。”
她又嘩嘩嘩地寫出一個號碼,遞給女警員:“這是金簡雲的手機號,當天我就是同他通的電話,你們可以先去通訊公司查一查通話時間。”
女警員對搭檔使了個眼色,愛臉紅的小男警上前來拿了東西。
送走了警察,安小夏回了房間,原本想給金簡雲打個電話,告之他警察要去找他的事情,但想了想,最後控制住了這種想法。
這樣做反而顯得她要找金簡雲串供。
現在她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好的。
她坐在沙發裡,悶悶的想。
還好今天楚清歌沒有再追到家裡來逼她工作,她脾氣這麼暴躁,肯定會發飆。
而且因爲她跟顧亦澤之間關係太曖昧,她現在有些不太喜歡這個人。
晚餐時間未到顧亦澤就帶着一身寒氣回來了,可他一進門卻並未像平時一樣直接找她,反而直接回了書房。
安小夏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見狀也懶得去自討沒趣,便窩在沙發裡繼續看電視。
吃飯時氣氛有些僵,甄淺一直怕顧亦澤,幾乎不敢吃東西。
安小夏擡起眼角了他,顧亦澤一聲不吭。
她知道,他一定是知道那天晚上她去跟金簡雲見面的事情了,所以回來甩臉色給她看。
她心裡便有些生氣了。她最不喜歡有什麼事憋在心裡不說,要別人來猜。
於是故意夾了一塊他最討厭的雞腿肉在他碗裡。
顧亦澤看着突然多出來的一塊雞肉,什麼也沒說,默默吃掉。
沒來由的,安小夏只覺得心裡憋着的氣變成了怒火,沒發可發,又咽不進肚子裡。
腦子裡又不由想起那天金簡雲跟她說過的事,還有那些擺在她面前的照片。
她只覺得委屈。
他騙自己的事情,還沒找他算賬,現在他倒給她找不痛快了!
眼眶酸澀的有些微的刺痛,淚水馬上就要洶涌迸出,她拼命忍住,猛地一下站起來,轉身想走。
方媽一把拉住她,用力想將她按回位置,小聲說:“你怎麼了?”
“沒事。”安小夏低低地說了一聲,推開方媽的手轉身上了樓。
一進門,眼淚就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她憤怒地用手背抹掉:“安小夏,你真沒用,不許哭。”
抹掉眼淚,去衛生間裡用冷水洗了臉,便在櫃子裡翻出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衣裳。
她把衣裳一件一件往外掏,亂七八糟地塞進行李箱裡。
她要走,真的的沒辦法再待在這裡了。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憑什麼這樣對她啊!
她崩了三天的那根弦,終於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