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完電話後,安小夏的心裡更加不能平靜,在牀上翻來覆去實在睡不着,而這時外面又傳來陣陣烤肉香以及歡聲笑語。
外面的歡聲笑語,跟她屋子裡的孤獨寂寞冷清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再繼續一個人在房間裡呆下去,只會更崩潰。
反正也睡不着,她從牀上爬起來,套上及腂的長羽絨服,便走了出去。
果然,院子角落裡的烤肉架被搬到了中央,桌椅板凳也都被順到一旁,露出空曠的場地。
院子裡圍了些她根本不認識的人,有男有女,兩大盆需要烤的葷素食物放在一旁,有幾個人在烤東西,而其它人則一人拿着一瓶啤酒,三三兩兩的在一處聊天。
這樣陌生而熱鬧的環境,安小夏其實有些排斥。她站在邊緣,不入融入的法門。
幸好有人看到了安小夏,便走過來向她盛情邀約。
這裡的大多數人都互不相識,只因這一場燒烤而成爲短暫的臨時朋友。
安小夏被一個較年輕可愛的女生拉了過去。他們正在玩殺人遊戲,讓她一起。
鬼使神差的,她答應了。
嘈雜的環境,刺激的遊戲。很快就讓她忘記了一個人的孤獨,也忘記了跟顧亦澤之間的不愉快,漸漸的她跟這羣人玩到了一起。
一邊吃着燒烤,一邊喝着啤酒,安小夏笑得很開心,她不知道心裡空出來的那一塊是否被填滿,但至少她現在是充實的。
玩到十一點多,便陸陸續續有人回了房間,院子裡漸漸安靜下來。安小夏不想回去,於是一個人坐在旁邊,看那僅剩一桌的四個男人拼酒。
她也喝了些酒,頭有些暈,也不知道誰輸誰贏,就見一個穿着緊身黑毛衣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腳步虛浮地走了兩步。
這時站在他右手邊的男人也站了起來,調笑着說:“看你這樣,還是讓我來幫幫你吧。”說着便推了黑色毛衣男一把。
黑色毛衣男往前踉蹌了幾步,穩住身體後,便直直地朝她走過來。
另外一個跟了過來。
最初安小夏並不在意,直到黑色毛衣男搖搖晃晃着身體在她面前站定,她才發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有些緊張,手裡喝空了的啤酒瓶‘砰’的一聲落到地上,發出一聲響。
她冷靜地站了起來,轉身想走,沒想到身後的黑毛衣男一把抓住她,就把她往跟前拉。
安小夏急了,擡手一巴掌朝男人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脆響。
男人一愣,‘呸’地一聲吐出一口痰:“你敢打我!”說完就粗魯地抓住她的兩隻纖細的胳膊,彎下腰,就將她抗在了肩上。
安小夏身材瘦小,哪裡是這個男人的對手,輕輕鬆鬆就被甩上了肩,往一旁的檯球桌方向走。
他們四個男人,她一個女生,不會是想對她做什麼不法之事吧!
“混蛋,你們想幹什麼,快放開我!”她嚇壞了,對着那個壞男人又踢又打。
她這點力氣打在男人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沒有半點威攝力,再加上冬天他們都穿得臃腫,殺傷力更是大大減小。
她折騰了一翻,竟半分沒撼動男人。
安小夏急了,拉開男人的衣裳,就用爪在他腰上一頓撓。
安小夏的指甲不長,卻薄,撓一下就是四五道血印。
她一邊撓一邊喊:“救我,救我。”卻沒有說明是喊誰救她。
那個抗着他的男人怒了,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怒道:“你喊個錘子。”還是地地道道的四川話。
他吼起來時聲如洪鐘,震得安小夏耳朵發疼。
她不甘示弱,對着男人的腰進行激烈攻擊,沒幾下那個男人腰上就是好幾道血痕,痛得哇哇直叫,卻咬牙沒放開她。
安小夏更急了,撓沒用,便下口去咬。
沒想到男人的身體太結實了,她第一口不但什麼都沒咬住,還咬滑了。安小夏氣得哇哇直叫。
很快那個男人就把她抗到了檯球桌前,一扔,她整個摔在了檯球桌上。
屁股跟腰正好頂在幾個圓圓的桌球上,立即疼得她臉色一白。
男人扔掉她後,氣乎乎地撩開自己的毛衣,看着一片血肉模糊的後腰,眼睛都紅了。
走過來拎起安小夏的衣領,雙眼瞪得銅鈴一般大小。
安小夏嚇壞了,瑟縮着脖子與男人對視:“你想幹嘛!”聲音都在發抖。
男人怒目圓睜,揚起蒲扇大的巴掌要朝她扇過來,但又有點下不太去手的意思,只憤憤地用椒鹽普通話,罵:“瓜婆娘,你找死是不是!”
前面三個字安小夏沒聽懂,但找死兩個字她聽懂了的。
其它三人也跟着圍了過來,安小夏緊張得連連後退。
看着凶神惡煞的魁梧男人,安小夏不怕是不可能的。胡亂抓了兩隻桌球在手裡,當成微不足道的防身武器。
其中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手搭在黑毛衣男人的肩膀上,用一種調戲的口吻,用四川話說道:“哥,你把人家妹妹嘿到了。”
黑毛衣的男人瞪了說話的人一眼,滿臉的憤怒:“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都怪你出的這個爛主意。你看嘛,把人家妹兒都嘿耙了。”
那個男人無辜瞪了瞪眼睛,說:“你還不把人家妹兒從上頭抱下來。”
黑毛衣男人又瞪了那個男人一眼,朝安小夏傾身,伸出粗壯的長胳膊。
安小夏嚇着了,她根本聽不懂這些人的話,只知道他們嘰哩呱啦又眉來眼去的,肯定沒什麼好話。
此時看到黑毛衣男人朝自己傾身過來,她想也沒想就把手裡的球‘倏倏’地朝男人扔出過去。
不偏不倚,兩人個球全砸在了男人臉上。
男人捂住臉一陣哀嚎,旁邊的三個男人卻樂瘋了,捧着笑得抽筋的肚子笑話黑毛衣男人是個笨蛋,被女生欺負。
安小夏趁機威脅道:“你們別太過分,我的同伴就住在這裡,只要我叫一聲,他就會出來救我。”她又氣又怒,用力地呼吸,鼻翼開開合合,顯示着她此時的極度的憤怒與恐懼。
其中一人男人忍着笑,看着安小夏,一臉認真地用普通話說:“妹妹,你別怕,我們剛纔在拼酒,賭注是誰輸了誰就要把你抗到這張桌球桌上來。我們沒有其它意思。”
安小夏被驚嚇過度,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了這個男人的話,仍然戒備地看着他們。
被安小夏抓傷的黑毛衣男人,更是埋怨地瞪了說話的男人一眼,指着他的鼻尖道:“龜兒子,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又一邊湊到安小夏面前,一臉歉意地說:“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你了?”
朝她伸出手去:“我扶你下來吧。”魁梧大漢臉上還着歉意羞澀與不好意思。
安小夏驚疑不定地看着男人好久,確定他們真的沒有惡意後,才怯怯地伸出手。
男人扶住安小夏胳膊,她試着挪動身子想站起來,結果她一動,屁股跟腰上都傳來一陣刺痛。
“嘶……”她痛得輕哼了一聲。
男人立即擔心地問她:“你怎麼樣了?”
安小夏痛苦地擰着眉,搖了搖頭:“你剛纔把我扔上來的時候,腰撞在桌球上,可能是傷到了。”
男人臉上歉意更甚,回頭瞪自家兄弟:“我都說了不能這樣玩了,看看現在出事了吧!”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你住哪間屋子,不如我抱……揹你進去吧。”男人好心地說。
可這話聽到安小夏耳中,卻變了味。她的目光在四個男人身上溜了一圈兒,然後堅定地搖了搖頭,說:“我自己可以的。”硬撐着要起來。
結果一用力,腰上再傳來巨痛,她又重新趴回了球桌上。
男人聽出她的顧慮,搔了搔頭:“至少讓我扶你下來吧。”
這回安小夏沒有拒絕,她一個人還真沒辦法從上面下來。
於是只能仍由黑毛衣男人抱她。
在抱起她的那一刻,安小夏一聲驚呼,緊緊地揪住了男人的衣裳。
“你們在幹什麼,放開她!”突然,傳來一聲大喝。
他們猛地回頭,就見金簡雲跟邵瑞焱從房間裡出來。
金簡雲渾身上下都着了火一樣,怒氣衝衝直朝他們衝過來。
他一衝過來,二話不說,逮着一個男人便一拳打了過去。
邵瑞焱也沒閒着,大明星打架也不忘擺譜走臺步,跑過來時真的是英姿颯爽,那架勢,非要迷倒成千少女不可!
他直接衝到安小夏跟前,一個下勾拳把男人兩顆牙齒打掉,並且趁機把安小夏從他懷裡奪了過來,將她護在身後,又不爽地踹了那個男人幾腳。
而那邊金簡雲以一敵三,也絲毫不顯弱勢。
一來是他練過近身格鬥,再就是這四個男人本就沒有惡意,也不擅長打架。
沒一會兒,那三個男人就被金簡雲打趴在地上。
收拾完三個臭男人,金簡雲立即衝回安小夏身邊,關心地問:“小夏,你沒事吧!”
安小夏搖頭,臉上有些不自然地說:“你誤會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