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承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幾天之後。
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病房裡吵鬧得不行。
他回頭左右看了看,發現他住在一間大病房裡。
他試着動了動身體,發現身上還是很很疼,而他身上的衣裳也被剝了個精光,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紗布與石膏!
而就在他左邊的隔壁牀,正有一個老頭正痛苦地做着導尿。
病房裡充斥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右邊牀的家屬,一位看上去年過七旬的老奶奶,發現他醒了,便道:“哎喲,這人還真的醒了!小夥子,別怕啊,我這就去幫你叫醫生!”說着上前來大力地拍了拍他纏着紗布的肩膀,然後轉身出去了。
李俊承頓時痛得倒吸一口氣。
這位奶奶的手勁可真大,他覺得自己肩膀的骨頭被老奶奶拍得出第二次損傷了!
手勁大歸手勁大,這位老奶奶的速度可不是一般快,沒一會兒她便將醫生和護士叫來了!
其實……李俊承想說,牀頭就有呼叫鈴的,根本不需要親自跑一趟。
兩名醫生朝他走過來,一老一少,少的應該是年長的帶的徒弟。
只見兩名醫生對他檢查了一翻,然後說:“醒了就好,沒什麼大問題。”他扭頭對跟來的護士說:“按照我開的處方用藥,好好修養就成!還有儘快聯繫病人家屬,來辦理住院手續。”
護士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然後兩名醫生離開了。
只剩下護士一人。
漸漸的李俊承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自己當時躺在樹林裡睡着了,不知道是誰把他送來了醫院!
他張口便問:“護士小姐,請問你知道是誰把我送來醫院的嗎?”
護士說:“我們也不知道,我們發現你的時候,就你躺在醫院大門口,是剛纔那位醫生幫你墊付的醫療費,你現在能聯繫上你的家人嗎?你現在需要照顧。”
看來是自己是被人發現躺在小樹木裡,見自己受傷嚴重又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將自己弄到醫院,可是又怕承擔醫療費用和責任,所以扔下自己就走了!
李俊承在心裡把事情大概理了一遍,心裡卻是涼透了。
跟高家的人好歹也算是親戚一場,將自己打成重傷後扔下就不聞不問,反而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好心將他送到醫院來。
他冷笑兩聲,無奈極了!
護士見他笑得磣人,有些擔心地問道:“喂,你沒事吧!”這人不會是傻了吧!
那這可難辦了,到時候老醫生的錢可就沒辦法追回來了!
李俊承回過神來,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我沒事的,能借用你的電話嗎?我想聯繫我的家人!”
“可以的。”護士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他。
李俊承雙手均骨折了,根本沒辦法拿手機,他爲難地看了護士一眼。
護士收回電話說:“你說號碼,我幫你拔!”
李俊承直接說了貼身助理的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護士趕緊將手機遞到李俊承耳邊!
電話裡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喂?是俊承嗎?”
李俊承說:“舅舅,是我。”李俊承的助理叫杜衡,其實是他的舅舅!
李俊承的事業能走到今天,杜衡功不可沒!
李俊承有什麼事都不會瞞着他的。
“俊承,這兩天你上哪裡去了?那天我不見你回來,就去高家找你,可是高家說你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失蹤,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爲你被高家的人五馬分屍了呢!”杜衡急切切地說。
這兩天他一起寢食難安。
他姐姐就只剩下李俊承這一條血脈了,可千萬不能再說什麼事。
李俊承說:“舅舅,先別說這麼多了,你先來醫院一趟。”
“醫院?”杜衡原本安定下來的心,又再次緊張起來,“你怎麼會去醫院了?發生什麼事了?”
李俊承說:“舅舅,現在在電話裡也不好跟你說,你還是來醫院吧,到時候我再跟你細談!”
杜衡想了想,便直接說:“好!”
護士收起電話,李俊承向他道了謝,然後護士就離開了。
四十分鐘後,杜衡就趕到醫院。
看到躺在病牀上,被繃帶纏得跟個木乃伊似的李俊承,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嘴脣顫抖,臉上肌肉抖動,可見他現在有多激動。
不過他並沒有多說話,而是直接將李俊承轉到單間高級病房。
又把錢還給了主治醫生,並且道謝之後,杜衡纔回到病房裡。
他終於忍不住怒氣,質問:“這些都是高家的人乾的。”
李俊承垂下眼睫,沒有說話,就代表默認了這一切!
杜衡氣得咬牙切齒:“高家的人也太過分了吧,這是要把你往死路上逼啊!”
李俊承說:“這怪不得他們,是我執意要離婚的。我本來就覺得虧欠他們,現在好了,算是兩清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杜衡看着李俊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你真想好了要跟高悅樂離婚?”
李俊承點了點頭,說:“我都成這樣了,再不離婚也說不過去了吧!而且……舅舅,高家要我淨身出戶!”
“什麼!”杜衡一下驚叫起來,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你別告訴我你已經答應了!”
李俊承坦然地看着杜衡,說:“是的,我答應了!”
杜衡許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他僵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才說:“爲了一個莊柔柔,你值得嗎?”
李俊承想也沒想地就回答:“值得!”
“俊承,你可要想好了,這天下間女人多得是,並不一定非要莊柔柔!而且……她現在明顯不想見你!你們還有沒有未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李俊承說:“我知道,直覺告訴我,柔柔不止受這點委屈,曾經她肯定也經歷過很多,是我虧欠她的,我再在需要一個能跟他在一起的身份!就算她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無所謂。”
杜衡無奈地搖頭,說:“你跟你媽一個德性,爲了感情不管不顧!算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李俊承微微一笑,說:“謝謝你,舅舅!”
杜衡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同意又能怎樣?
杜衡去處理公司的事,把李俊承的私人律師叫來京城來。
而李俊承則在醫院裡好好養傷。
第二天,他不顧所有人的阻止,一定要去高家。
杜衡氣得不行,說:“你不要命啦!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高家?憑白給他們看笑話!”
李俊承說:“笑話就笑話好了,這樣也更能顯示我的決定,而且我當時說過今天會去高家就一定要去,否則他們還以爲我改變主意了!”
說着他不顧所有人的阻止,硬是從牀上坐起來。
他身上的骨頭斷了好幾根,腿上的也斷了,他這樣一動,身體就痛得他冷汗直流!
他看着在一旁一直想將她按回牀上去的護士,笑着說:“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打一針止痛針?”
護士堅決反對,說:“不行!”
李俊承說:“那看來我只能這樣痛着去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從牀上下來。
他在病房裡折騰,就連醫生都心動了。
李俊承見了醫生,更是壯着膽子的說:“如果您不給我開止痛藥,那我就只能出院了。”
但醫生卻是半點不退縮,硬是不給了開藥,最後李俊承強硬出院。
最後在小診所裡打了一針止痛針,坐着輪椅去了高家辦離婚手續。
他們到高家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特別是高悅樂,眼眶裡立即浮出淚花,撲過來擔心地問:“俊承,你沒事吧!”
李俊承輕輕掃了她一眼:“拜你們高家所賜,我還死不了!”
當天打他的那句堂哥也站在一旁,看到李俊承傷成這樣也要來離婚,心裡莫名的竟有些佩服起李俊承來!
李俊承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而是直接說:“你們提的要求,我全部答應。要我淨身出戶我了願意,我把我的私人律師都進來了。”
他示意律師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然後說:“只要你在這上面簽上你的名字,我李俊承所有產業,包括我的公司,房產,還有存款,一分不差,全都歸高小姐個人所有,從此與我李俊承無半點關係!”
此事高悅樂還被矇在鼓裡,現在聽到李俊承的話,更是震驚得不知做何反應。
但馬上,她就反應過來,激動地道:“不!我不答應!這件事我根本沒有聽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俊承,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離婚!”
李俊承冷冷地掃了高悅樂一眼,然後說:“就算不離婚,你覺得我們這樣還有辦法過下去嗎?這隻會讓我們兩個人更痛苦!所以還是算了吧,高悅樂爽快的在這份協議簽上你的名字,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
“別讓我們到最後,成爲仇人!”
高悅樂無力地坐在地上,痛苦地抽泣。
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會讓李俊承一心要同她離婚!
不對!肯定是因爲那個楚清歌,如果不是她,俊承纔不會要同自己離婚呢!
“我是不會成全你和楚清楚的,我就算痛苦一輩子,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的!”高悅樂憤怒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