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溪看到夜辰的字,再打開蛋糕盒子,無一例外的看到了裡面的藍莓蛋糕,她絕美的面孔之上,脣角慢慢的勾起,終是沒有那麼難受了。
在私人島嶼上跟夜翀翻臉的事情,看似只有喬南溪和夜翀兩個當事人才知道,不過那日一起去的可不僅只是他們,最起碼同在夜氏工作的,冉奚和夜辰都是明眼人,看得出夜翀和喬南溪正在暗戰之中。
在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之後的第一個大型會議上面,本是例行公事的新年開年會議,各部門的高層彙報一下新年的企劃案以及今後的安排就可以,所有人都很是放鬆,但卻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所有人都已經提前來到第一會議室坐好,喬南溪也是跟在夜辰身後,兩人坐在了長桌首位下手邊的第一個位置,因爲夜翀還沒有到,所以大家還能私下裡低聲說些什麼。
夜辰正在跟喬南溪討論今晚去哪兒吃飯,正說着,只聽到會議室的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緊接着,夜翀身後跟着冉奚和景子,大步走進來。
夜翀俊美的面孔上帶着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衆人見狀,清一色的站起身,跟夜翀行禮。
夜翀來到首位坐下,其他人這才落座。
會議開始,前面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內容都在預料當中,夜辰有些百無聊賴,所以拿起面前的會議記錄薄,用鋼筆在上面圖畫。
喬南溪坐在夜辰身後,她一擡眼,便看到夜辰在本上畫的什麼,竟是她的素描像。
且不說夜辰的畫工有多麼鬼斧神工,哪怕只是畫出了一個大概輪廓,喬南溪便已經認出是自己,單說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喬南溪忍不住伸出長腿,在下面提了夜辰一腳。
夜辰感覺到,所以微微側頭,朝喬南溪看來。
喬南溪微微蹙眉,朝着夜辰使眼色,示意夜辰不要再畫了,夜辰脣角勾起,回以一個笑容。
兩人的動作幅度都不大,所以除了坐在首位的夜翀看到之外,其餘的人,皆是沒有發現。
這樣的畫面落在夜翀眼中,不由得令他怒火中燒,感情兩人這是在他面前卿卿我我嗎?
不遠處還有部門的高層在做着報告,夜翀忽然覺得心煩意亂,很是吵雜,所以還不待腦袋反應過來,他已經薄脣開啓,沉聲道,“夠了!”
此話一出,不僅是正在做報告的部門高層嚇了一跳,就連會議室中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表情看向了夜翀。
夜翀餘光瞥見夜辰和喬南溪投來的目光,他暗自罵了一句,俊美的面孔已經沉下來,如今覆水難收,他只能硬着頭皮道,“每一年都是各部門的高層例行公事的報告,聽都聽膩了,有些時候實打實的完成幾個漂亮開發案,可比坐在這裡無聊的打發時間要好得多。”
說罷,夜翀不顧衆人面色各異的表情,徑自把目光投向了左下手邊第一個位置的夜辰
臉上,薄脣開啓,繼續道,“你說呢?夜副總裁?”
聞言,夜辰面不改色的看向夜翀,夜辰身後的喬南溪則是面色微變,也猜到夜翀有此一說,一定是發現她剛纔在下面踢夜辰的動作了。
不過是兩秒鐘的時間,夜辰便開口回道,“夜總這話是什麼意思?”
夜翀看着夜辰,目光冰冷且帶着明顯壓抑怒意的神情道,“難道夜副總裁坐在這裡,已經無聊到連我說些什麼都聽不到了嗎?”
夜辰聞言,眸子微微斂起,薄脣開啓,他出聲道,“我還沒有夜總年紀大,你都沒有耳聾,我自然更不會,只不過夜總剛纔說,有人坐在這裡是無聊的打發時間,而沒有辦什麼漂亮的開發案,我覺得我可對不上號,更不能入座,光是年前定下來的老舊居民拆遷改造的項目,就是以百億爲單位的,如果這都不算是漂亮的開發案,那我想夜總對於公司的定位未免有些虛高了。”
夜翀面不改色的看着夜辰,脣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他出聲道,“如果夜副總裁覺得年底簽下來一個大的開發案,便可以遊手好閒一年的話,那我不得不懷疑,上一個開發案的通過,是否從在僥倖或者是其他的個人因素。”
夜辰一聽,眸子不由得一沉,他出聲道,“夜總這話未免有失公允,難道只有你簽下來的合同和提出的開發案,就不是僥倖了?”
夜翀似笑非笑的道,“我十八歲進入夜氏工作,從一名最普通的職員,一直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十年的時間,我的工作能力和戰略目光,衆人有目共睹,我想時至今日,不會有人覺得我夜翀能走到今天,會是個僥倖。”
夜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擺明了就是打夜辰的臉,不僅說他是空降部隊,更執意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全部是因爲是夜遲私生子的原因,跟能力沒有任何的關係。
夜辰向來討厭別人拿這件事情說事,這就像是他的死穴一般,而夜翀偏偏在這樣的場合下,以這樣的方式來挑釁他。
就在夜辰差點忍不住要動怒的時候,一直安靜的坐在他身後的喬南溪突然開口道,“夜總的能力,從未有人置喙,不過夜總不能因爲自己花了十年的時間走到今天,就質疑別人在一夕之間的成功,更何況,您所認爲的‘僥倖’,實則是夜副總裁費盡心力的收集資料,親自體察老居民的民意所制定的方案,而且事實證明,如今的方案纔是更適合夜氏整體發展的。”
喬南溪出聲,不僅成功的阻斷了夜辰即將衝口欲出的話,也讓衆人吃驚,因爲無論她在夜辰身邊多麼受寵,不過說白了還是個助理而已,敢這麼當面堵夜翀的嘴,她以爲她是誰啊?
夜辰有他老子護着,可她有誰護着?就算她是夜辰的心頭肉,但如果真的惹怒了夜翀,恐怕夜辰在夜氏都是自身難保,更何況一個千紫曦了。
所以大家都在心底
暗自嘀咕,這個千紫曦要不就是護主心切,想着之後到夜辰那裡邀功,要不然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打算在夜氏做了。
果然,喬南溪此話一出,夜翀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喬南溪,兩人四目相對,許是過去三秒鐘的時間,只見夜翀薄脣開啓,聲音異常冰冷的道,“我在跟副總說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喬南溪對上夜翀冰冷的目光,心底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心悸,她不敢多想其他,只是本能的回道,“夜總,這裡是會議室,今天會議的主要內容,也是叫各大高層各抒己意,我只是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如果這都不行,難道夜氏是您一人獨掌大權,其他人連發言權都沒有嗎?”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做雜夜翀身後的冉奚,看着喬南溪的目光中,瞬間迸射出一股濃重的殺氣。
景子也是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看着喬南溪,總覺得千紫曦的這種神情……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夜翀看着喬南溪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到了最後,他甚至出聲道,“衝撞頂頭上司,你是真的不想在夜氏做了是吧?”
喬南溪冷眼回視着夜翀,紅脣開啓,聲音淡淡,但語氣卻堅定無比的道,“如果夜氏的掌權者是個連忠言逆耳都不知道的迂腐之人,那麼不用夜總開除我,我也不會在這裡待下去的。”
話音落下,夜辰心底一驚,是真的怕喬南溪離開,夜翀本是看着喬南溪,但餘光瞥見夜辰眼中的擔憂之色,他目光深沉,忽然出聲道,“夜副總裁連自己的私人助理都管不好,不如我來幫你管教一下好了。”
聞言,夜辰立馬道,“我的人,我自己處理,不牢夜總費心。”
夜翀果斷的被那句‘我的人’給刺激到了,他冷笑着道,“怎麼?夜副總裁如今已經開始暗中結黨營私了嗎?你的人?憑什麼她是你的人?”
夜辰看着夜翀,同樣的表情道,“千紫曦是我的私人助理,不是我的人,難道還是夜總你的人嗎?”
夜翀道,“她只是直接聽命於你而已,歸根到底,她是夜氏的人。”
夜辰忽然很想說一句:那如果夜氏是誰的,喬南溪就是誰的人了?
但是這樣的話,夜辰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不過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神情,夜翀已經盡收眼底了。
這場已經忘記到底緣何而起的嘴仗,打到這裡也該是個終結的時候,在場坐着的高層人員沒有人敢輕易開口,最後還是喬南溪先出聲道,“夜總,可能我剛纔一時情急,說的話無意中衝撞了您,但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還請您見諒。”
喬南溪已經低了頭,夜翀看了她一眼之後,似是很輕的哼了一聲,隨即站起身,出聲道,“今天以此爲戒,希望以後各部門的高層部長,管好‘自己的人’,千萬別自作聰明,惹禍上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