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翀本就是隨口威脅喬南溪一句,卻沒想到喬南溪反將了他一軍,他登時惱火,抓着喬南溪手臂的手,也不由得收緊了,力氣大到喬南溪想要露出嘲諷的笑容都很困難。
咬牙切齒的看着喬南溪,夜翀一字一句的道,“喬南溪,你還要臉嗎?”
喬南溪看到夜翀這副怒急攻心的樣子,她蒼白的面孔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來,雖然那笑容是那麼的虛弱,但她貴在一雙眼睛中,滿是對夜翀的嘲諷和挑釁,端的令人生氣。
脣瓣開啓,她笑着道,“命我都不想要了,我還要臉做什麼?”
夜翀是真的被氣到了,他一把甩開喬南溪的手臂,力氣大到她像是紙片人一樣輕飄飄的栽倒在牀上。
一頭長髮瞬間因爲慣性而披散在臉上,喬南溪看不見夜翀臉上的表情,同樣,夜翀也看不到她的。
數秒之後,喬南溪只聽得夜翀站在牀邊,陰沉着聲音道,“好,喬南溪,有種你他媽就給我死在這兒!”
說罷,夜翀氣得扭頭離開。
聽到摔門的聲音,喬南溪淡淡的勾起脣角,笑了。
看來她跟夜翀之間註定不能好好的相處了,似是隻有用這樣的方式,像是兩隻刺蝟一般,豎起渾身的倒刺,永遠都無法擁抱,這纔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宿命。
喬南溪躺在牀上,渾渾噩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迷迷糊糊中,喬南溪感覺到有人進來,因爲身體的原因,她現在的敏銳度大幅度的下降,直到有人走到牀邊,她這才察覺。
微微側過頭來,喬南溪想要看一眼,但見一名戴着口罩,一身白色衣服的女護士,她手中拿着一根針管。
走到喬南溪身邊,她執起喬南溪的一隻手臂,喬南溪已經無力反抗,管她給她打的是什麼東西,真真是應了那句話: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護士給喬南溪打完針之後,什麼都沒說,邁步離開。
喬南溪依舊維持着原動作躺着,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忽然看到有一抹身影坐在牀邊,喬南溪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牀邊的人竟然是夜翀。
夜翀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喬南溪,喬南溪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跟他四目相對的五秒之後,她脣瓣開啓,出聲道,“來看我死了沒有?”
她的聲音很是低沉,甚至沙啞,話音一出,喬南溪自己都嚇了一跳。
夜翀面無表情的看着喬南溪,聞言,薄脣開啓,他不答反問道,“三年未見,我以爲你在外面應該學會什麼叫服軟了,還是……你只敢跟我這麼叫板?”
喬南溪別開視線,不去看夜翀的臉,只是徑自回道,“你要是想要一個人的命,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果你想殺我,那我服軟也沒用.”
夜翀聞言,出聲道,“你還知道我不想讓你死?”
喬南溪淡笑,“是啊,生不如死才更折磨人。”
夜翀眼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麼,隨即出聲道,“只要你願意跟夜辰斷絕一切往來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喬南溪聞言,波瀾不驚的反問道,“什麼機會?改過自新?還是重新回到你身邊?”
聽着喬南溪那滿是戲謔的口吻,夜翀眸子中的怒焰已經越來越明顯,不過他強壓着,幾秒之後,出聲回道,“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我夜翀曾經的女人,而夜辰也是夜家的人,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人不要臉就可以豁的出去的,我還要臉,我們夜家也要臉,所以只要你願意跟夜辰斷絕一切往來,我可以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生與死……你自己選。”
擺在喬南溪面前,人她選擇的,不是夜翀或是其他的別人,而是生與死。
喬南溪終於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自不量力和自以爲是了,她脣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是真的在嘲諷自己。
笑着,她過了五秒之後,脣瓣開啓,出聲回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此話一出,夜翀的臉色驟然一變。
半晌,他瞪着喬南溪道,“你寧願死,都不要跟夜辰分開?”
喬南溪心想,看來夜翀這輩子都不會懂女人的心思,算了,她也懶得去解釋了,太累了。
點了點頭,喬南溪竟是什麼話都沒有說,更沒有爲自己解釋任何一句。
夜翀真的很努力的放下所有,想要給喬南溪一條活路,可她卻……
“你愛夜辰?”
夜翀的聲音很是低沉,似是來自十八層的阿修羅地獄。
喬南溪閉着眼睛,沒有回答。
夜翀見狀,一顆提起來的心,竟是稍稍放下了一點,不過不多時,他又道,“如果不愛,爲什麼要接近他?”
喬南溪只是單純的跟夜翀過不去,又不想刺激夜翀去傷害夜辰,所以她乾脆如實講。
“四年半以前,有個神秘人聯合我們組織的老大,一起設下了一個圈套,點名叫我留在你身邊,而李牧原則是老大早就安排好的人選,後來他按照計劃失手,再後來……你都知道的。”
聞言,夜翀不由得眸子一凜,他眯着眼睛道,“你是說,那個神秘人是故意針對我來的?”
喬南溪道,“最起碼我看是這樣的。”
夜翀道,“那他爲什麼又要指明你呢?”
喬南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夜翀徑自沉吟了片刻,然後道,“那你這次回來香港,難不成是想叫夜辰幫你找什麼線索?”
喬南溪道,“回來香港不久之前,我已經找到了李牧原。”
聞言,夜翀眸子中很快的閃過了一抹什麼,不過他面無表情的道,“再續前緣的滋味怎麼樣?”
喬南溪不顧夜翀的揶揄,她徑自回道,“他死了……被白胤給殺了。”
聽到這個消息,夜翀心底竟是不可抑制的高興起來,他看着喬南溪道,“看來你是沒有從他的口中打探出神秘人的身份了。”
喬南溪道,“神秘人竟然能請得動我們組織的老大,想必也是權勢滔天的人,我到現
在都不知道他爲何偏偏指明我去你身邊,而他又怎麼知道,你一定會留下我?”
夜翀道,“這不難解釋,那個人很瞭解我。”
喬南溪道,“夜翀,我跟你說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我對夜辰沒什麼想法,你也不用去爲難他。”
喬南溪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夜翀這纔回過神來。
他眼中已有不悅之色,但是嘴上卻是聽不出喜怒的道,“都說女人最擅長說的就是反話,如果你口口聲聲的說愛夜辰,也許我還會認爲你的目的性更強一些,但如今你說你對他沒什麼,我反倒是覺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喬南溪閉着眼睛道,“我這次回來香港,就是想讓他幫我查一下神秘人和我們組織老大的身份,如果你非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麼,那就是他曾經救過我兩次的命。”
夜翀後來已經知道喬南溪第一次逃跑,是因爲有夜辰在醫院裡面幫襯着,但是這第二次……
他們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多的交集?
難道在這三年裡,喬南溪和夜辰一直都有見面不成?
一想到此處,夜翀渾身上下就充斥着呼之欲出的不滿和妒忌,他皺眉看着喬南溪道,“你的命這麼大,死不了,倒是夜辰,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他拿什麼救你?”
喬南溪想起了在三年前,離開夜翀之後打掉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還來不及跟着個世界說一聲你好,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喬南溪的忽然沉默,讓夜翀心中覺得不爽。
沉默一會兒,他出聲道,“如果夜辰知道你是爲了利用他,纔跟他在一起的話,不知道他會是何種表情、”
喬南溪脣瓣開啓,徑自道,“出去,我不想跟你說話。”
夜翀知道喬南溪已是動了肝火,她的脾氣一向如此,他早就知道的。
不過他就是喜歡觸碰雷區,明明知道她已經怒了,但他還是出聲道,“你跟夜辰在一起的時候,就一點都不會想到我嗎?畢竟我們是……”
夜翀的話還沒說完,喬南溪就猛地擡起手來,想要去打他,夜翀一動沒動的坐在牀邊,但喬南溪的手伸到一定的位置,就被鏈子給拉扯住,生生的停在了夜翀的面前。
夜翀見狀,似笑非笑的道,“三年了,你的脾氣還是跟從前一樣差,但是身手和智商嘛……哈。”
夜翀話音剛落,只見喬南溪忽然擡起腿來,一腳就踹在了夜翀的胸口處,愣是踹的夜翀差點從牀邊栽倒下去。
夜翀捂着胸口,站起身來,咳嗽了幾聲,這才紅着臉,瞪着牀上的喬南溪道,“找死是不是?!”
喬南溪乾脆背過身去,側躺在牀上,被子矇住腦袋,不搭理夜翀。
夜翀恨的牙根癢癢,剛想出聲罵她,但是一開口,便是咳咳的聲音。
喬南溪也真他媽夠狠的,幾天沒吃飯了,力氣還這麼大,夜翀被她踹了一腳,只覺得都要吐血了。
怒視着喬南溪,夜翀忍不住道,“喬南溪,你別想從這裡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