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呢,到底要不要進去?
宇文冽在宇文泫門前轉悠了半個多時辰了,就是鼓不起勇氣進去。
他們商量了一個晚上,最終決定就在今天把關於蘊皇后的事說給宇文泫知道,也好讓他儘快做出決定。
近來朝中暗流洶涌,想必洛耀已經知道了什麼,正暗地裡佈置一切。
他們如果不快一點的話,很容易陷入被動,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真是氣死了!一個一個都縮在後面,就知道要我來說,我不怕挨三弟打嗎?)
宇文洌氣得跟什麼似的,好幾次舉起手來想敲門,想想又落回來。
其實,屋裡的宇文泫早就知道宇文冽來了,他眼睛一直盯着窗戶上那個來回晃動的身影,神情很奇怪。
十五年來,二哥是唯一一個沒有用別樣眼光看他的人,是唯一一個一直從他小時疼愛到他現在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自己早就無法忍受被遺棄,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好,死就死,真相總要說出來!)
宇文洌最終痛下決心,猛地揚高了手就要叩門。
誰料幾乎是同一時刻,宇文泫突然打開房門,宇文洌吃了一驚,要不是收手快,這一下就要叩到人家臉上去。
“二哥。”
宇文泫啞着嗓子叫,把人讓到屋裡來。
宇文洌有些訕訕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三弟,你……沒事吧?)
“沒事。”
宇文泫搖頭,盯着二哥看。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
宇文洌被瞧得心裡毛,下意識地伸手在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下,移開了視線。
乖乖,三弟怎麼拿這樣的眼神看他,多不自在!
“二哥,原來你是因爲我,纔不能說話的,你恨我嗎?”
原來他在想這件事,他一直以爲二哥是真的因爲患病才失語的,原來是因爲他。
可是,王爺是不是太狠心了,一定要把人毒成這樣?
難道他信不過自己的弟弟,非要把事情做得這樣絕?
似乎沒料到宇文泫會說這個,宇文洌怔了怔,臉色有些白,跟着就笑笑:
(三弟,別在意,大哥這麼做,是逼不得已的,若非如此,事情可能真的要壞在我手裡,我不恨你,一點也不。)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你一定恨我,我害了你的三弟,又害你不能說話,害得孃親屢遭歹人行刺,這一切都是我錯,我知道。”
他手指摳緊了桌沿,纔沒有暈過去。
這些話他不跟二夫人說,不跟小商王說,卻獨對宇文洌說了出來。
(三弟……)
宇文洌咬牙,說不出話來。
“妹,你聽三少爺在懺悔呢,真沒想到,我還以爲他真跟之前一樣,是個狼心狗……嘿嘿……”
楊雪和秦露鬱偷偷躲在屋角聽動靜,纔要表點高見,一低頭瞥見秦露鬱憤怒的眼神,心裡一跳,乾笑兩聲,閉住了呢。
本來嘛,她這麼明目張膽地詆譭人家,秦露鬱能願意纔怪。
(三弟,你不用這樣,我們願意這樣做,大哥也是一樣。)
真不愧是好二哥,好二弟,聽了半天沒聽到宇文泫提起大哥,宇文洌趕緊賠着笑臉提醒一下。
“他嗎?是,他也一樣,他甚至比你們都做得好!他對我,盡心盡力!”
宇文泫冷笑,滿眼的譏諷。
這些年來的一點一滴,瞬間劃過腦海,宇文淵對他的冷漠曾經像刀子一樣扎得他全身血洞,他都不敢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