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姆沉默了，也可以認爲是無言以對。
林鴻飛說的沒錯，這份資料也就只能賣給對製造大飛機有野心的林鴻飛，但對於同樣擁有製造大飛機技術和經驗的波音、空中客車和麥克唐納.道格拉斯公司而言，他們的研發、技術、管理和工藝流程已經自成體系，這份資料對他們而言甚至連參考價值都沒有多少，100萬美元的價格？除非自己和這三大航空公司的某些人商定會他最少一半的回扣。
“好吧，100萬美元就100萬美元。”迎着林鴻飛無比篤定的目光，皮爾姆“不得不”點點頭，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不過有一但不太好意思，皮爾姆，我的朋友，恐怕這一次要改一改規矩：先付20%，拿到資料確定真僞之後再付20%，確定了完整度之後給30%，最後的30%在對資料全部鑑定完畢之後再給……我的朋友，我們合作了這麼久了，你對這一點一定不會介意的，對吧？”林鴻飛笑眯眯的問道，那表情：老子就吃定你了！你怎麼辦？！
這個混蛋！簡直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面對一臉笑容的、一副吃定了自己模樣的林鴻飛，皮爾姆恨不得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但是……他真不能，也不敢。
“好！我……不介意！”咬着牙，皮爾姆生生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
“那就好，我們再說說ps—90a吧，”林鴻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你說只有核心機的資料？如果只是這些，可賣不了一個好價錢啊……不要忘記了，我之前可向您做了個承諾的。”
“當然不止是核心機的資料。除了核心機的資料，還有空心風扇葉片的資料、軸承製造技術和軸承所用合金的冶煉技術資料以及齒輪傳動技術……這些東西你滿意了吧？”皮爾姆的眼角抽動了兩下，如果不是因爲有林鴻飛的那個承諾，他怎麼可能會如此的費盡心機？
林大老闆果然滿意了，丫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當然當然，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滿意的了……多少錢？”
“500萬美元。”基於剛纔林鴻飛同志的不夠“配合”，皮爾姆思量再三，小心翼翼的將自己之前的報價稍稍下調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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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皮爾姆意料的是，對於這個價格林鴻飛竟然完全沒有任何的異議。他毫不在意的點點頭，“500萬美元？沒問題……當然，還是剛纔那個付款規矩。”
該死！聽到林鴻飛這話，皮爾姆頓時覺得自己似乎又被林鴻飛給坑了：自己應該報自己一開始的心理價位：800萬美元的纔是。但既然話已經說出了口，就註定了不可能再改口了……這真傷心。幾百萬美元就這麼沒有了。
直到這個時候，皮爾姆才依依不捨的從兜裡掏出兩塊硬盤和一個裝着小型光盤的透明塑料光盤盒。“你要的資料都在這裡面。這是兩塊超大容量的ibm服務器專用高速硬盤，每塊容量10g，資料我做了特別的加密，需要用這張光盤裡面特殊的讀取文件才能夠讀取……林，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95年的10g服務器用高速硬盤，已經是這個時代最大容量的單塊硬盤了。這麼一塊專用的服務器硬盤，價格不菲。
林鴻飛並不懷疑皮爾姆的這番話，如果不用專用的讀取系統就能讀取硬盤裡面的資料，那纔是大問題。
“皮爾姆。我們是朋友，你應該知道我首先是一個搞技術的，如果不是該死的政治，其實我很不願意做這種事情，放心吧，我們做了這麼多次交易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林大老闆一邊和皮爾姆說這話，一邊毫不客氣的將硬盤接過來，解開自己的衣服，將兩塊硬盤和光盤塞入自己腋下肋部兩側、如同槍夾一般的專用收納包裡，扣好衣服後，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
“若是我不相信你，會有今天的交易？”皮爾姆冷冷的道，但其實正如林鴻飛所言，如果不是因爲對方也是一個搞技術出身的，天生就讓皮爾姆比那些軍火販子和情報販子多出了一絲信任，兩人這麼長時間的合作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在這一點上，林鴻飛的官方身份幫了他大忙。
“我一直很奇怪，”收拾好了之後，林鴻飛盯着皮爾姆，那目光就像是一位技藝精湛的外科醫生正在盯着一個新鮮的、正等待自己解剖練手的屍體一樣讓皮爾姆毛骨悚然，“我幫你幹掉尤里.盧日科夫沒有問題，但皮爾姆，我的朋友，我怎麼想也無法想明白你怎麼可能會有機會成爲莫斯科市政府領導當中的一員……皮爾姆，你能給我解惑嗎？”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完全沒想到林鴻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皮爾姆的臉色頓時一變，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林，我們是有這個交易是不錯，但我不希望你說出來……你什麼時候動手？”
“好吧，如你所願，”林鴻飛聳聳肩，“反正我也看那傢伙不順眼……給我提供最近半個月尤里.盧日科夫那個傢伙的活動安排吧，這傢伙一定會在半個月之內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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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聽說你現在在莫斯科過的紙醉金迷、樂不思蜀？”或許是和林鴻飛熟悉了，又或者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明明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丁大川這位國防科工委主任竟然也和林鴻飛開起了玩笑。
“首長您就別笑話我了，現在我忙的吃飯都比平常快了5分鐘，”一說起這個，林鴻飛頓時叫苦連天，某人絲毫不顧及大使館“暗室”裡的高度加密電話的通訊成本有多高，還有閒心和丁大川磨牙，“首長，請您指示，我在這裡表個態，不管事情有多困難，也一定堅決完成！”
早在接到大使館的電話讓他來大使館一次之前，林大老闆心裡估摸着，丁大川回去了這麼久，上面也應該有決定下來了，沒想到這事兒還真經不起惦記。
“不管用什麼辦法，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33號目標和43號目標一定要接回來，”一說起正事，丁大川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這件事，所有目標都會配合你，會有人主動聯繫你的，至於其他的……不管你能夠搞到多少，都由國家來買單，算是對你的獎勵。”
“這不對吧？”林鴻飛頓時大叫起來，反正電話信號是經過高度加密的，倒也不擔心有什麼泄密的危險，“將來這些東西成功了，受益最大的還是國家，怎麼就變成成了我們的獎勵了?”
“哦？那你想怎麼樣？”丁大川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林鴻飛咬咬牙，“您先讓我想想……對了，有另外一個情況需要向您報告，218和90都到手了，總共600萬美元，麻煩您給一集團說一聲，讓他們儘快把錢打我們公司賬上。”
“什麼？你們公司花的那100萬美元要讓一集團幫你們付？！”丁大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總共花了600萬美元這個沒有出乎丁大川的預料，甚至連丁大川自己都覺得自己賺了大便宜，但是……“你沒搞錯吧？一集團憑什麼要給你們100萬美元？”
“就算是……介紹費和跑腿費吧。”林鴻飛道，反正東西在他手裡，俗話說得好，手裡有糧心中不慌，“他們也可以不給，我們自己留下就是了。”
“介紹費和跑腿費……”丁大川一陣無語：這個費用還真夠強大！
他毫不懷疑，就算是一集團的ps—90a的核心機資料，這貨也會毫無羞恥心的複製一份，事實上等於這小子一分錢沒花就得到了安—218寬體幹線飛機和ps—90a大涵道比渦輪風扇發動機的技術資料……也不是一分錢沒花，只不過買單的人變成了中航工業第一集團。
但丁大川還是決定這種事情視而不見：你一集團沒這個吃肉的本事、沒這個開拓的魄力，就只有挨宰的份，國家和民族的復興，靠的不是你們這羣懶如豬的混賬，靠的是林鴻飛這種敢於拼搏、敢於往前衝的年輕人，若不是看你們兜裡還有倆錢，連挨宰的資格都沒有！
倒是林鴻飛這種坦率的態度讓丁大川十分欣賞：現在是“囂張跋扈”了一點，他其實完全可以說ps—90a發動機就花了600萬美元才搞到手的，但這種事情誰也不敢保證將來的哪天會暴露，終究是個大麻煩，既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擺出一副惡人的架勢來：我就是要讓一集團出這筆錢，誰讓他自己沒本事要靠我幫忙的？
如此一來，將來還會剩下很多麻煩。
“成，那就這樣吧，”小子是個聰明人啊，丁大川也不得不在心裡對林鴻飛另眼相看幾分，咧咧嘴：其實在丁大川眼裡，這根本不是多大的事，“這對了，給你說個事，你家老頭子下個月授勳。”
下個月授勳？林鴻飛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