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話的功夫,咖啡廳的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摩托車聲,林鴻飛本就坐在窗邊,聽到外面的動靜,好奇的向外望去,頓時被外面的景象給驚得目瞪口呆:二十多輛各式摩托車將這家不大的咖啡館的門口給牢牢地堵住了。
“外國的流氓小混混打架?”意思到這個可能,林鴻飛嘴裡不由得有些發苦:難道今天的黃曆上寫着不宜出行?唉,希望這羣該死的小混混打架不會波及到老子吧。下意識的向咖啡館老闆的臉上望去,之前一臉笑呵呵的咖啡館老闆的臉上此刻已經是一臉的苦逼,就像是擺滿了杯具。似乎這種情況這位倒黴的咖啡館老闆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再向四周望去,在咖啡館裡喝咖啡的衆人們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悠閒自得,一個個的一臉的緊張。
還沒等林鴻飛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堵在門口的一票德國不良青年已經開始叫囂起來,“歐內斯特,你個混蛋,給老子滾出來!”
好,只要和自己沒關係就好!林鴻飛登時就放下了心:不管這個歐內斯特到底是幹什麼的,反正不是自己的同胞,既然如此,不管是貓打死了狗,還是狗打死了貓,這東西和老子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心中放鬆之後,林鴻飛甚至還有心思和西格蒙德.米婭說句玩笑話。
“不是吧,連你們慕尼黑工業大學這樣的學校裡竟然也會有混混?”林鴻飛的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也確實應該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無論國外的教育再怎麼強調大學和社會接軌,可有一點卻不容否認,大學就是大學,社會就是社會。社會有責任也有義務爲大學創造一個相對良好和寬鬆的學習氛圍,其他的那些二流甚至三流的大學附近倒也罷了。可如慕尼黑大學和慕尼黑工業大學這類整個德國乃至整個歐洲都最出色的大學,周圍的治安環境一定是最好的,就比如清華大學和北&大附近的治安環境一定很好一樣,古今中外概莫例外。
“是啊,他們是一羣在我們學院附近經常出現的混混,”西格蒙德.米婭的臉上不由得一紅,紅脣囁喏了幾下,這才低聲說道,“嚴格說起來,他們其實也不算是混混。嗯……”刻板和如同機器一般的性格。讓西格蒙德.米婭似乎很不習慣於說謊,所以在一番天人交戰之後,西格蒙德.米婭聲如蚊吶的對林鴻飛說道,“他們也是我們學校裡的學生,但他們是右翼青年。”
右翼並不是個特別好的稱呼。幾乎每一個和右翼沾上邊的人都等於是個大麻煩,只是這些打架的年輕人真的是德國右翼青年?對於德國的右翼青年,林鴻飛還多少有些瞭解,聽西格蒙德.米婭這麼說,還真有些好奇。
細細看去,頓時恍然大悟:孃的,怪不得覺得這麼眼熟,類似於軍靴高筒皮靴、深深的扎進皮靴內的黑色軍裝褲以及那看上去似乎全世界都欠了他們錢的苦逼和牛逼混合的表情,這可不就是德國右翼青年的標準“配備”麼。
從實際情況來說。右翼在德國並不是一個很受歡迎的羣體,但這些年來德國的右翼勢力又有在擡頭的趨勢,當然,對於林鴻飛而言,這些東西都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不管和左翼還是右翼。林鴻飛都不在乎。
“原來他們就是右翼青年啊。”林鴻飛一臉的“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西格蒙德.米婭越發的感到羞愧了,因爲二戰戰敗的緣故,在反思這一點上德國是做的最好的,不僅主動承擔了賠償責任,而且自二戰之後的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努力防止着國內右翼和左翼勢力的擡頭,國內民衆也深以這一點爲恥,這一點從西格蒙德.米婭的反應就可以看得出來。
但同世界上其他所有的極端勢力一樣,任何惡劣的環境中也能夠找到他們的土壤,尤其是近些年來隨着德國經濟的崛起和國際地位的提升、以及國際生存環境的明顯改善,德國的左翼和右翼勢力又開始不斷擡頭起來,尤其是右翼勢力,通過在青少年和青年當中鼓吹自己呃思想,實力和影響力得到飛快的壯大。
“這個歐內斯特,是東德的人,”西格蒙德.米婭低聲向林鴻飛解釋到,“你也知道,我們的國家在去年的時候纔剛剛完成兩德統一,這對我們整個國家來說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對於這些右翼青年來說,他們總認爲這些來自東德的人是赤色分子,所以……”
“我知道了,”不等西格蒙德.米婭說完,林鴻飛便擺擺手,“這些右翼青年都比較極端,所以……”
只是這個歐內斯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這讓林鴻飛心中好奇無比:還是這些右翼青年就是來欺負人的?
西格蒙德.米婭便微微的點了點頭。
“卡爾,少拿你們的那一套來說事,”一個年輕人在靠近吧檯的位置站了起來,顯然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歐內斯特,雖然這個歐內斯特只有一個人,哦,不,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可就這麼一個人,對上這麼幾十號人,竟然毫無懼色,大聲的對這一票的德國右翼青年喊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不就是我搶了你的女朋友麼,有種的像個真正呃男人一樣過來……”
“不,卡爾,我已經調查明白了,這個歐內斯特就是一個赤色分子,就在剛纔,他還對我炫耀說,他有個表哥就在那個該死的國家,爲那個腐朽的政府工作!”之前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歐內斯特身旁的女孩,猛然間跳了起來,趁着歐內斯特猝不及防之際,迅速的跑到那個被稱爲卡爾的一幫子德國右翼青年的領頭人面前,尖聲叫道,聲音中不無討好和邀功之意。
歐內斯特的眼神頓時變了,不敢置信的望着這個就在一分鐘前還含情脈脈的對自己說等到畢業之後我們一起努力工作、買房子、結婚生孩子的女孩,隨即,眼中的不敢置信變成了深深的痛苦和憤怒!
“爲什麼?!薩比娜,你告訴我,爲什麼?!”歐內斯特痛苦不堪的望着前一刻還在自己跟前的女孩,眼中傷心越絕。
“呸!我怎麼可能和你這個赤色分子在一起?”女孩薩比娜狠狠的啐了歐內斯特一口,眼神中充滿厭惡和痛恨,“歐內斯特,我告訴你,我的祖父就是在同你們這些該死的赤色分子的作戰中死掉的,你們這些該死的赤色分子,都欠我們家的!”
到了最後,薩比娜的聲音已經激動的有些變調。
“歐內斯特,你還有什麼可說的?”爲首的卡爾顯然對這個結果滿意之極,示威般的將薩比娜一把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然後低下頭狠狠的在薩比娜的脣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這才擡起頭來囂張的對歐內斯特大笑道,“歐內斯特,你不僅是個赤色分子,更是個可恥的赤色分子的後代,今天,我就代表偉大的、自由的德國人民,將你這個該死的赤色分子驅趕出去,你不配在慕尼黑工業大學這個神聖而自由的學府中學習,你玷污了慕尼黑工業大學的神聖和尊嚴……兄弟們,給我打!”
這些尤其青年雖然囂張,但卻懂得分寸,並沒有攜帶棍棒等武器,而是直接拎起咖啡館裡的桌椅之類的東西就向這個歐內斯特的身上招呼,並且在打人的時候有意識的避開了頭和脊椎等致命的部位。
那個叫歐內斯特的年輕人顯然也不是吃素的,被這麼多人圍攻,竟然還能夠自保有餘,這讓林鴻飛不由得大開眼界。
看到這裡,見這個歐內斯特一時間也不會有性命之憂,還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去幫把手的林鴻飛扭過頭來,向西格蒙德.米婭問道,“米婭,你們國家的這些右翼青年,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以往林鴻飛雖然沒少聽說了這些右翼青年如何如何,可畢竟只是聽說,沒有親眼見過,心裡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也就不怎麼當一回事,可是今天,當看到這些右翼青年的表現之後,林鴻飛已經無語了:什麼國傢什麼民族之類的我們就不談,但就這個蓋大帽子的本事,這個大帽子蓋的,不比國內的水平差啊……
西格蒙德.米婭的臉上頓時十分慚愧,很想否認林鴻飛的問題,這個問題讓西格蒙德.米婭覺得自己在林鴻飛的面前根本擡不起頭來,但誠實的本性卻讓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謊言來,聲音低低的道,“差不多……”
頓了頓,似乎是爲了補償自己,西格蒙德.米婭又說了一句,“這個歐內斯特雖然是東德來的,但學習成績一直不錯,也一直都是我們機械設計學院的高材生,在我們機械設計學院很有名。”
不會吧?根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的林鴻飛頓時被震驚的目瞪口呆:就這五大三粗、一人力敵二十個人的兄弟,竟然還是機械設計學院的高材生?
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