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天見妻子情緒這麼激動,忽然想起今天是他拿體檢報告的日子,這下緊張得,哆嗦着問老婆:“清歌,我是不是生大病了?”
清歌連連搖頭:“呸呸呸,你好着呢,不要胡說八道。”
小天更糊塗了:“那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媽爲難你,你不用幫着她的,你告訴我怎麼了。”
“你這個傻子,就不能想點好事。”清歌捶了他一拳頭,可立馬就捨不得了,摸摸他的胸脯說,“我知道,你這麼緊張,就是因爲腦袋裡始終繃緊着幾根弦,從來也沒鬆下來過。是我主動把歡歡送去媽媽那裡的,我沒和你商量,你要生氣也衝我來,媽媽是幫了我很大的忙。”
“畢竟我媽有前科。”顧小天說,“你不知道,那次我簡直氣炸了,我已經在訂機票,她那天要是不把歡歡還給你,我立刻就飛回來。現在你自願的,我怎麼會生氣。”
清歌心裡暖暖的,推着他去洗澡:“趕緊的,我等你吃飯。”
顧小天卻纏着清歌的手不放開:“老婆,今天沒有小警察在,你幫我搓搓背好嗎?”
清歌瞥他一眼:“就搓背,你別亂說亂動。”
小天保證:“就搓背。”
可清歌已經準備好了丈夫會搞花樣,偏偏這個傢伙不知是真老實還是故意撩撥,搓完背就完事了,反而叫她心裡空落落的。但之後美酒佳餚,不用伺候小主子,兩個人難得輕鬆,一直從餐桌喝到沙發上。
靠在丈夫懷裡,微醺的清歌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一直很自卑,自從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我就開始自卑。你知道吧,其實我和一然能做好朋友,有很大一個原因,因爲她也不過是大上海里普通人家的小孩。讀書的時候,每個月要自己節約零花錢,想買個大件或者出去玩,要拼命攢錢掙錢,我和一然在一起,不會被她的優越感曬到傷到,而我也能感覺到,她其實是明白我的心情的,我一直被她體諒着包容着,可是突然,你這兒擺不平了。”
清歌喝了一大口酒,繼續道:“雖然你是杭州人,也是大城市裡的人,可我想啊,都一樣是從外地來的,心態上價值觀什麼的,一定能合得來。你長得又好看,又那麼努力上進,我和一然同時出現在你面前,你竟然是看上我而不是一然,我真的覺得自己撿到寶了。當我感激着友情也好,愛情也好,老天爺太看得起我了,轉身你怎麼就變成富家子弟了。”
小天喝完最後一口酒,補充道:“我爸媽頂多算個土豪。”
清歌說:“我總是惡意地看待你媽媽的好意,要我陪你去美國也好,要我去杭州跟她做生意也好,我總覺得她是看不起我。就連元旦咱們在家那會兒,你媽媽帶着我去認親戚喊人,提起我家的事,她總是一下就含糊過去,我那時候都覺得,你媽媽是看不起我,可是我現在覺得,或許媽媽是不想我在那些親戚面前尷尬,甚至媽媽會覺得,她可以看不起我,可別人不能看不起她兒媳婦。”
顧小天大笑:“我媽沒這麼好的,你不用給她貼金。”
清歌有些醉了,霸道地說:“就是這麼好,媽媽還給我壓歲錢了。”可是她說着說着,卻哭了,“其實我一直被善待,可我還像刺蝟一樣防這防那的,我今天就想啊,我們是孩子嘛,我們沒辦法了,求求爸媽怎麼就不行,我就給你媽媽打電話了,我求她幫我照顧歡歡。”
顧小天擦掉她的眼淚:“傻子,你哭什麼,你嚇死我了知道嗎,我以爲我得什麼大病要死了。”
清歌被逗樂了,又哭又笑,捧着老公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這兩個禮拜,讓我照顧你好不好,你什麼都不要做,家裡的事一點都不許碰,就兩個禮拜,之後咱們再好好平攤。結婚以後,你說你沒盡一個丈夫和爸爸的責任,其實我也沒好好做個妻子不是嗎。”
顧小天站起來,把妻子橫抱在懷裡,直接往房間裡走。
清歌被輕輕扔在了牀上,看着顧小天霸氣地脫掉睡衣,結實緊緻的肌肉看得她心裡撲撲直跳,他俯身,在她脣上輕輕一啄:“薛姑娘,這兩個禮拜,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清歌笑得花枝亂顫,一把抱住了丈夫。
夜色深深,春意無邊,一然因爲想象着清歌和小天今晚會多甜蜜或者就算吵架了也能在牀上解決,結果自己卻被白紀川吃幹抹淨,白紀川還說,是一然撩撥他的。
一然知道自己是進了狼窩了,白紀川這個傢伙積攢了三十年的欲-望,怎麼就叫她趕上了。可恨的是,他從來也不粗暴不着急,每一次都能把自己撩得到最後心甘情願,甚至化被動爲主動。
她很幸福,內心的愧疚也越來越少,對蔣誠的放不下,對白紀川的不公平,隨着每一次歡愛,她的身體一次次被填滿,白紀川霸道地,把過去的一切,從她生命裡擠出去了。
這會兒兩人相擁而眠,都睡得酣甜,家裡的電話忽然響了,白紀川晚上都會關手機,看樣子是熟人找不到他,就往家裡打了。
一然醒來,已經把自己當做女主人的她,毫不介意地就接了電話,那邊的聲音愣了愣,尷尬地說:“一然啊,是你啊。”
“周老師?”一然打開手機看了下時間,兩點多了,她問,“有什麼事嗎?”
“白紀川……”
“他在我身邊啊。”一然說。
周老師自作孽,捂着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後,說:“讓他聽一下行嗎?”
就聽見電話裡,一然喊白紀川,周老師真是想不通,明明去年睡在白紀川家裡的還是自己,白紀川這小子,怎麼這麼好福氣,竟然心想事成,得到一然這麼好的女孩子。
“這麼晚了,你怎麼了?”電話裡傳來白紀川惱怒的聲音,這敢情要是在幹大事的時候打進來,他肯定要殺人了。
“我就想跟你說,我大概下週就能發表論文了。”周子俊終於興奮了一些,“我們剛纔實驗成功了,現在重新開始再做一次,順利的話,下週末我可以給你們答案了。”
白紀川說:“不着急的,你慢慢來,還有,別到處張揚,先出結果再說。”
周子俊忙道:“我知道,我就跟你說一聲。”
白紀川則叮囑:“別太辛苦,注意身體,你也沒個人在身邊照顧你。”
“白紀川!你……”
白先生掛掉了電話,摟着一然躺下,拍拍她:“睡了。”
一然嘿嘿笑着:“你又欺負周老師。”
白紀川不以爲然:“沒事,刺激一下他,他也好有動力找女朋友。”
一然嗔道:“你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不可以這樣的。”
白紀川閉着眼睛:“當然了不起。”
玩笑歸玩笑,正經事不能含糊,隔天白紀川就彙報給了韓可欣,韓可欣要求他立刻組建一個團隊應對這件事,之後一系列的宣傳策劃公關等等,全部都要到位,以爭取在技術成熟後,從同行手中搶到更多的市場份額。
會議一直開到中午,散會後,韓可欣笑道:“週五了,今晚的應酬帶一然嗎?反正她明天也不用上班。”
白紀川說:“她今晚回自己家。”
韓可欣問:“你們家的門禁,是真的?”
白紀川大方地說:“當然是真的,不過你放心,公司的事,我會不遺餘力。”
韓可欣道:“我這件事你是肯定不能放手的,其他的事你看着辦吧,當然我不會干涉你,不過你別太辛苦了,不然我對不起一然的。”
白紀川自己有分寸,他都幹了多少年了,現在可以談笑風生裡做生意,從前可是風裡來雨裡去的,現在算什麼辛苦。
不過今晚,他卻喝醉了,自然到家早就超過了十點半,一進門癱在沙發上就不想動,手機響了又響,是一然找他。
聽見白紀川的聲音,就知道他不對勁,一然都已經躺下了,滿心的不安,掛掉電話就穿衣服,要回白紀川身邊去。
爸爸聽見動靜出來看,見女兒要走,一然尷尬地說:“他好像喝多了。”
陸大海道:“下次你要回來住,就帶他一起來住,別心神不定的。”
一然嘿嘿一笑,抱着爸爸親了口,說她到家了就給爸爸發消息,匆匆就跑了。
還好兩邊離得不遠,開車很快就到了,她上樓進家門,只有客廳的燈亮着,那個喝醉的傢伙正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然鬆了口氣,給爸爸發了消息,她搬不動白紀川,只能抱來被子給他蓋上。
白紀川似乎感覺到一然在,微微睜開眼睛笑了笑,很踏實地繼續睡了。
“說的容易做起來難。”一然輕輕擰了他的臉頰,“何必給自己出難題呢,十點半也好,十一點半也好,只要你知道回家,知道惦記着我,我根本不在意的。雖然你是你,蔣誠是蔣誠,可我對一個人的愛,還能變出什麼花樣啦?我能包容蔣誠的那些,憑什麼就不能包容你呢。傻子。”
18:00更新,不見不散本章延遲是因爲後期剪輯馬賽克,嗯嗯,大家懂的(仰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