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我如坐鍼氈,內心滿是坎坷不安,一直在想着,如果一會張書源他們若是過來,真的盤問我,那我到底該怎麼說?
真的要說我睡着了,什麼都不知道嗎?
人家會相信我嗎?
而如果他們不相信我怎麼辦,會怎麼對我?
我越想越慌,越想心裡越害怕,當下咬了咬牙,心說媽的,與其在這坐以待斃,還不如博上一博,那白胖子不帶我跑,我就自己跑,若是跑出去了,從此便是自由身,天空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若是跑不出去,大不了……那就再說!
想到這裡我豁然起身,隨即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就把帳篷掀開了。
此刻應該快到正午了,陽光正盛,我左右看了看,就見外面安安靜靜的,便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鬼鬼祟祟的鑽出了帳篷,直奔樹林而去。
此刻,營地內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應該是都睡着了,不時的,還能聽到呼嚕聲此起彼伏的響起着。
我是一步一回頭,走的小心翼翼,但就在我馬上鑽進林子裡的時候,忽然就聽有人低聲說:“幹啥呢?”
這聲音傳出的突然,險些就將我的心給嚇蹦出來,忍不住渾身一抖,差點叫出了聲。
我僵直在原地,忍不住嚥了口吐沫,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我身後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有啊,難道,我剛纔聽錯了?
想到這裡我定了定神,然後繼續往林子裡走,但這時,那聲音卻再次傳了出來:“我叫你呢,你幹啥去?”
臥槽,我聞言一驚,擡頭一看,就見那小森手持一把彎刀,正躺在一根樹枝上冷笑着看着我呢,當下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呵呵’一笑,說:“森哥,你在這幹啥呢!”
“我?”小森冷笑,然後一下從樹枝上跳了下來,打量了我一番,說:“我看着你呢!”
我聞言乾笑,說:“你看着我幹啥啊,我不跑,我出來撒尿來了!”
“撒尿?撒尿怎麼還鬼鬼祟祟的呢!”小森一臉的冷笑,看的我心底發毛,但也沒招,只能硬着頭皮說:“我沒有啊,我就是害怕驚醒大家,所以纔不敢弄出動靜的!”
我說完之後便解開了褲腰帶,掏出了二弟,醞釀了一番,一股尿意頓時襲來,‘嘩嘩’的就尿了起來,一邊尿,還一邊對小森說:“森哥不好意思,有點憋不住了!”
媽的,好在老子有點存貨,要是尿不出來,估計就完了。
小森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的看着我,說:“味咋這麼大呢!”
我笑了笑,說:“這不憋一晚上了嗎?對了森哥,你之前聽沒聽見啥動靜,或者看見啥人啊,我之前睡迷迷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在我帳篷邊上一閃而沒,不會是有啥人闖進來了吧?”
小森聞言就說:“你看錯了吧,我一直在這守着了,一個人都沒看到!”
我聞言心頭驚異,這小森竟然一直在這守着了?
那白胖子,是咋摸進我帳篷裡的?
別告訴我,白胖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小森的眼皮子底下摸進了我帳篷裡,而小森還沒發現?那這白胖子也真夠牛的了!
不過小森既然這麼說了,我當下便心頭大定,就說那我先回去了森哥,小森‘嗯’了一聲,便再次翻上了樹枝,閉目養神起來。
回到帳篷之後我翻來覆去的沒睡着,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我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想不出來,我便不再去想,心說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吧,想到這裡我便閉上了眼睛,沒過一會便睡着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迷迷糊糊的就感覺有人推我,睜眼看了看,就見一張黑漆漆的臉正貼在我的面前,那臉極其恐怖,右半邊臉乾癟着,乾癟的眼珠子正死死的盯着我。
媽呀,我當時被嚇得便叫了出來,但他卻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說:“小兔崽子,咋的,連你太爺爺都不認識了?”
我聞言嚥了口吐沫,定睛一看,當下心頭一緊,這個人,竟然是孫老鬼。
我眼珠子瞪的老大,有點搞不明白,這孫老鬼,怎麼又摸進來了?
那小森,不是在外面設了很多暗哨和陷阱嗎?而且他本人也在外面守着,怎麼這人是一波一波的來啊!
孫老鬼見我發愣,便冷冷一笑,然後鬆開了我的嘴巴,說:“重孫子,跟着那幫癟犢子,挺快活吧?”
我聞言急忙搖頭,孫老鬼見狀就冷笑,說:“別他孃的裝蒜了,我都看見了,他們還給你肉吃呢!”
孫老鬼說完之後便向外看了看,此刻天已經黑了,估摸着張書源等人一會也要起來了。
說實話,這時候我還真希望張書源他們發現孫老鬼,與其落在孫老鬼手裡,還不如跟着張書源來的安全。
“哼,這幫癟犢子,還設了好幾個暗哨,剛纔差點就被發現!”孫老鬼罵了一聲,然後說:“小子,你知道那幫人是誰不?”
我聞言一愣,然後就說:“他們不是極東茅廬的人嗎?”
哪裡想到孫老鬼聞言卻冷笑,說:“屁!他們根本就不是極東茅廬的人,極東茅廬早在幾十年前被正道給滅了,只有少數人活着逃了出去,他們,根本就是在忽悠你!”
我聞言瞪大了眼睛,孫老鬼,竟然說這幫人不是極東茅廬的人?
這不可能吧,之前張書源和我說了很多極東茅廬和極北茅廬的淵源,說的是頭頭是道啊,如果他們不是極東茅廬的人,那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正疑惑呢,就聽孫老鬼說:“當年極東茅廬被正道圍攻,我和你太爺爺去救,卻晚了一步,那極東茅廬正茅主佈施爲竟被正道之人活活釘死在了大樹上,而其餘的長老和一干精英,更是死傷殆盡,只有少數幾人跑了出去,那幾個人,就算回到極東茅廬重振了旗鼓,但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年間成了氣候,且那帶頭的中年人氣感很強,應該修的是通靈一類的功法,而極東茅廬,根本就沒有這種功法,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極東茅廬的人?而且,據我所知,有這一類功法的茅廬只有一家,那就是,極南茅廬!”
我聞言心頭一顫,極南茅廬?
那不是當初和孫老鬼勾結,要殺我太爺爺的茅廬嗎?
我被孫老鬼說的一片茫然,只感覺心裡亂糟糟的,腦袋裡都亂成一鍋粥了。
這到底是咋回事,那張書源,應該沒必要騙我纔對啊,而且,在我還沒說出我是極北茅廬張老魔重孫子的時候,那張書源便自稱是極東茅廬的人了。
不對,這邪道中人行事詭異,一般都不會自報家門,以免留下後患,可這張書源上來就說自己是極東茅廬的,莫非,他真的不是,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在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越想腦袋越疼,越想腦袋越亂,這時那孫老鬼嘿嘿一笑,然後說:“重孫子,這羣人十有八九就是極南茅廬的人了,要知道,他們可覬覦喚魔經很久了,我估摸着,之所以還留着你,是因爲他們要去巫王母大墓,盜取定屍珠和陰靈蠱,而當他們辦完事之後,嘿嘿,便要開始收拾你了!”
我被孫老鬼說的心裡發寒,再聯想到那張書源一直沒放我走,當下就信了孫老鬼七分。
孫老鬼見我似乎信了,便說:“重孫子,雖然太爺爺對你狠厲,有時候還揍你,但你應該知道,太爺爺都是爲了你好,那都是爲了幫你早日修出氣感。而這次太爺爺之所以來找你,就是來救你的!”
我聞言感動的都要哭了,眼巴巴的看着孫老鬼,孫老鬼見我被打動,就繼續說:“但那定屍珠對我很重要,我必須要得到,可那領頭的很厲害,我不便跟蹤,這次,還是我消耗了大量精力,用了特殊的法子才摸進來的,這種辦法不能長久使用,所以,我要你幫我做內應,一路上留下標記。”
我聞言不禁暗罵,原來又是一個讓我做臥底的。
不過蝨子多了不怕咬,債多了不愁,當下都沒思索,就點頭,說行,孫老鬼見狀拍了拍我,說:“真是我的好重孫子,這件事你要辦好了,太爺爺就救你出去!”
孫老鬼還想要說什麼,但這時忽然有腳步聲傳出,孫老鬼也不敢繼續逗留,轉身就要走,我急忙一把拉住他,說:“那我在樹上畫箭頭啊,你就順着箭頭指着的方向走!”
“好!”孫老鬼點頭,然後便鑽出了帳篷,隱沒進了黑暗中。
我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坐在帳篷裡暗暗思索了起來。
到底是誰在忽悠我呢?
張書源,還是孫老鬼?
我搖了搖頭,和這些人混的久了,我的心眼也多了起來,雖然我表面上對孫老鬼說的好像深信不疑,但打內心裡,我卻對他們誰都不信了,這些人,爲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也許所有人都在騙我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