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寒瞅了瞅窗外。外面一片黑暗，隱約還能聽見雷鳴聲。此刻外面正下着傾盆大雨。
他們坐在一架商用私人飛機上。因爲天氣惡劣，航班臨時取消，於是卡爾大人忍痛割愛，從機庫裡調出自己的愛機“挑戰者CL604”，加空宇航集團研製的頂級雙發噴氣式公務機。市場價要2.3億美元，很多有錢人都喜歡的私人專機。不過這一架是經過影派裝備部改裝過的，裡面一排又一排的皮椅全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客廳，一排昂貴的芝華士真皮沙發，一個巨大的大理石茶几，自動酒架，前面還有個液晶電視。這很符合卡爾這個“滿口金牙的暴發戶”的品味。
楚雲卿靠在沙發上帶着眼罩和耳塞，隔絕了外部的嘈雜聲。他的生活從來是一絲不苟的。林默寒也睡不着，只好隨手從包裡抽出本《中二病也要談戀愛》，重溫一下。
這架飛機頂着惡劣的天氣飛速疾馳，很快就會在濟南遙牆國際機場降落，當然，是秘密降落。中國分部暫時組下了一組跑道和停機坪，他們的行程是絕密的，不容任何人泄漏秘密。
楚雲卿一路上實際也沒睡着。他考慮着要不要和林默寒說句話。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不過只要林默寒不先說話，他就不會說，他就是這麼一個人。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能接近他的，也許只有那個高馬尾的少女。
很多女孩子都看着楚雲卿的背影發出“哇—”的聲音，楚雲卿是深泉中學裡公認的偶像級任務，有名到林默寒都聽說過。有一次班裡的女生嘰嘰喳喳的談論楚雲卿，林默寒就趴在她們的後面，看着窗外發呆。
“我說師兄咱們什麼時候到啊？”林默寒問道，他實在無聊透了。
“20分鐘。”楚雲卿摘下眼罩看看了自己的手錶。沒想到這私人飛機真的很快，比一般的客機要快不少。他揉了揉太陽穴，清醒自己。如果不出意外，今夜凌晨3點任務就會完成。每一分鐘都是經過無數次計算的，每一秒都是精確的。
“我在深泉見過你。”楚雲卿冷冷的說，“我看你的時候，你在發呆。應該說，我每次見你，你都在發呆。”
“發呆纔是我的人生嘛。”林默寒低下頭，“發呆是我總在想什麼時候我在上課，門口一羣黑衣大漢突然跑進來大喊‘該走了大佬’，然後我就在全班同學驚訝的目光下坐着悍馬席捲而去。那多拽啊，而我現在多衰啊。可那麼拽就不是我了。”
“拽一點不好嗎？”楚雲卿看了一眼林默寒。
“可我就是不會拽啊，每天發發呆，晚上在天台上看星星，那纔是真實的我啊。”林默寒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師兄你這麼拽，你不知道屌絲的命啊。”
“屌絲的命？”
“對啊，我在一本書上看過一個故事，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喜歡一個高富帥，可高富帥卻拒絕了，於是女孩子就天天給一個很熟的屌絲髮短信，屌絲很高興啊，以爲女孩子喜歡他，於是就天天等短信。可女孩子後來有被高富帥喜歡上了，可屌絲天天等短信。這就是屌絲的命啊。”林默寒低着頭說道。
楚雲卿突然想起那個狼狽的鑽進自己傘底下的女孩子，她吐着舌頭求他在傘底下待會。這也許那個女孩子來說沒什麼。
“轟—”一道閃電劈下。外面的雨愈下愈大，很奇怪，似乎從美國到中國都在下雨。
..........
“飛機即將降落，請做好下機準備！”飛機上的喇叭響道。林默寒把輕小說裝進自己的包裡。他們後來就沒有說話了，似乎他和楚雲卿的關係還沒到互相吐心事的地步。
“轟隆！”機艙猛地一震，然後慢慢的減速。他們降落了。機艙門慢慢的打開。
外面一片明亮，顯然還是白天，但傾盆大雨沒有停。因爲時區的差異，美國與中國正好差12個小時，所以在美國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中國則還是早上11點。
林默寒和楚雲卿走下飛機，外面只有一輛悍馬車，和一個穿着襯衫的英俊的少年。除此之外，再沒有一個人。
“上車吧，各位。在下是24號，你們叫我24號就可以了，中國分部的行動局局長。歡迎總部行動組蒞臨。”少年鞠了一躬。
“編號？”楚雲卿問了一句。
“對，中國分部每個人都有編號，在中國名字代表身份，分部每個人的身份，名字都會被保密。這次行動中國分部只提供輔助，具體行動EI應該告訴你們了。現在對方仍然在東方大酒店1704號房睡覺。”
“睡覺？”林默寒奇怪的問。
“對，睡覺。他的大腦無法承受強大的鬥靈侵蝕，需要大量的睡眠確保超負荷運轉。任務很棘手。”少年嚴肅的說道，“另外，我要提醒各位。中國是法制國家，任何過激行爲都會給分部方面帶來巨大的麻煩。所以兩位不要試圖去轟掉大樓什麼的。”
“額，這個不會的。”林默寒連忙擺手。他從濟南長大的，能不知道這些事麼。
一行人上了悍馬車。少年看起來未成年，卻熟練的點火踩離合，橫衝直撞的開起悍馬車。
“哥們有駕照麼？”林默寒戰戰赫赫的問道。
“哎呀，那些小節算什麼嘛？咱們工人有力量—”少年哼着歌一腳踩下去，悍馬車飛快的竄出機場，駛向市區。“對不起了，兩位。在中國住賓館要身份證件，而二位現在其實是偷渡的，所以不能隨便住賓館。中國分部給二位準備了臨時宿舍。”
“不用了，去我家吧。”林默寒突然說道。
“我知道你家，可是那裡很多天沒有人打掃，衛生挺差的。”少年撓撓頭。
“去他家吧。”楚雲卿冷冷的說道。他一路上沒說話，這次卻破天荒的說了句話。
“..好吧。”少年調轉車頭，向深泉中學的方向駛去。
林默寒計算了下日子，今天是週五了，他們離開已經有5天了。明天就是畢業典禮，也許它還可以和楚雲卿一起回學校。不知道學校裡還會有什麼人會記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