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之後她去了超市散心,買了很多折扣水果,準備回去把它們都吃掉,她心裡堵着一團火,必須要發泄出來才行。
她在出超市的地方遇到了坐着扶梯反方向往下的西瓜夥伴,他在和她錯開的時候說:“我是苦茶。”沒有得到餘青青的任何迴應,便認定餘青青不是和他聊天的那個人。
怪只怪他自己沒有選好時機,現在餘青青正沉浸在自己的憤怒裡,完全是根木頭,他說什麼她都聽不到的,所以說就這樣錯過了。
吃飽了睡一覺感覺好些了,但是去上班的路上還是有點恍惚,於是發生了車禍。
和一輛自行車相撞了,人和車都倒在地上了,餘青青先站起來,邊扶自己的車邊問對方“你沒受傷吧?”
對方說:“我沒事。”他的車也是好的。
餘青青認真看了看自己的一百二,二手車的質量確實差了點,車頭都歪了,肯定要去維修了。
對方看樣子是個高中生,餘青青一邊爲愛車傷心,一邊說:“你要上學是吧,你走吧。”她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是她精力不夠集中的錯,沒想拉着別人扯皮要賠償。
博溫能看見餘青青眼睛裡面的水霧,能感覺她很心疼自己的車,聽到她叫自己走,很驚訝的說:“你讓我走?”
餘青青傷心欲絕的說:“你走吧。”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博溫很不忍,他說:“都是我轉彎過來太快了,我們一起去修車吧。”他和餘青青都被一輛車擋住了視線,完全看不見對方,所以車禍其實不能說是他們誰的錯。
“你走吧。”餘青青心灰意冷的推着車走了,垂頭喪氣的樣子特別失意。
車的損壞不是特別嚴重,花了一頓飯的錢修了車,到公司的時候幾乎遲到。
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做着工作,出車禍的驚嚇還有不被當人看的屈辱都讓她整個人很沒有活力。
中午希爾叫餘青青去買飯的時候,餘青青拒絕了,說着“今天有點累,中午不想騎車出去。”
希爾沒有勉強他,很寬容的說:“沒關係,我去公司食堂吧。”還關心她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餘青青搖頭表示不是,不會因爲他的一點點關心就對他死心塌地,她自認不是那麼輕賤的人。
下午仍然拒絕了希爾,理由是自己有事,希爾說:“好吧,這個零件不急,你有空了一定好去幫我買。”
餘青青沒有答應他,他的笑容有些收斂了。
那天她下午回去她在早上撞車的那個路口遇到了早上那個中學生,他扶着車站在那裡說:“我就知道你會出現,上班族這個點兒也該回來了。”
餘青青問他“有什麼事嗎?”
博溫說:“車不是修好了嗎?用了很多錢嗎?這麼愁眉苦臉的。”他一整天都想着餘青青早上說的話和讓人難以忘懷的表情,覺着自己不做點什麼是不行的。
餘青青說:“沒用多少錢。”
博溫馬上說:“我給你吧,我會負責的。”現在像餘青青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上次他只是擦傷了一個路人就賠了幾百塊。
“不用了。”餘青青覺得那點錢不必讓中學生給,準備離開。
“喂,站住!”博溫推着車攔住了餘青青,生氣的說着“你是看不起我嗎?覺得我付不起責?”
餘青青說不是,他堅決要負責,於是餘青青說:“這樣吧,我們到對面去吃東西,正好我飯錢不夠了。”
於是他們就到麪館去吃飯了,餘青青點的面正好和修車錢相等。
博溫又問餘青青修車多少錢,餘青青說了之後他鬱悶的說:“這麼點兒錢也值得你愁眉苦臉嗎?”他不喜歡她傷心的表情,讓人看着就心碎。
餘青青說:“不是車的事,我爲一個人辦事,我覺得是平等的合作關係,他卻把我當狗,你說這不是很讓人悲傷嗎?”
“有什麼好悲傷的?”博溫毫不在意的說:“不爲他辦事就是了,他把你當什麼不重要,你自己知道不是那樣就行了。”
餘青青覺得有道理,發現自己一直糾結這件事其實沒有意義,便笑着說:“我明白了,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呀。”
博溫的心情隨着她的笑容變得晴朗起來,他們愉快的吃了飯,博溫不自覺的變得多話,說着高中的煩心事兒,覺得很不自由。
餘青青作爲過來人對他說:“高中是煩心了點,但你不覺得人生沒有那幾年很不完整嗎?等高考完了你就可以隨便撒歡了。”
之前心情不好沒有怎麼關注博溫,現在坐在旁邊認真的看了他才發現他真是好亮眼的一枚小鮮肉,完全不比電視上的那些小鮮肉差,而且旁邊的女生還在偷偷的看他呢。
差點忍不住花癡,還好此時面前食物的魅力大於小鮮肉,餘青青幾乎沒有走神,認真的享受着美味。
交談非常愉快,兩人交換了名字和聯繫方式,吃完之後博溫的朋友打電話叫他出去K歌,他極力邀請餘青青,餘青青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錢包,告訴他“我沒錢。”
“哎呀,你怎麼這麼磨唧呀!”博溫爺們兒的說着“和男生一起玩兒會有女生付錢的份兒嗎?”
於是餘青青就和一羣中學生一起K歌去了,他們不僅僅是唱歌,還喝酒,餘青青不喝博溫還生氣了“你看不起我們嗎?”
餘青青解釋不是,沒有問他們“中學生喝酒真的好嗎?”心裡也是知道的,現在的學生沒幾個是乖的,只有她這種老實人當初纔沒做過出格的事情。
實在不想被灌酒,餘青青便去唱歌,不管是新歌和老歌她都可以唱,不說唱得有多好,起碼跟得上節奏,五音也是全的,比起某些人的狼嚎實在是好多了,獲得的掌聲也非常多。
博溫他們喝得有點多了,開始玩桌上的轉盤遊戲,餘青青怕被玩兒壞,便溜出去透氣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封毅,他和平時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樣,穿一身黑西裝冷峻得像黑夜裡的雕塑,還散發着獨特的黑暗魅力,他身後跟着一批人,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
封毅和餘青青眼神相對了,他輕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沒有搭理餘青青。
餘青青看着此時與衆不同的封毅,知道他背景不一般,非常不想摻和,退回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