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一離開6瑤居室,面色立時黯淡下來,卻是爲自己修煉問題煩惱起來。
“化筋境觸手可及,只是這幅身體往日摧殘太甚,沒有陰魂草,絕不可能就此突破!”
他沉吟低語,已然有了主意。腳下步伐生風,朝着秘靈街奔去。
採芝齋裘掌櫃,這兩天一直心不在焉,時不時得往外頭張望。見得外頭進來顧客,先是一臉堆笑,待得看清對方面目,卻又一臉冷淡。
夥計們私下裡常常議論,說這老頭年紀大了,老年癡呆,老眼昏花。
總之就是不中用了,讓得幾個資深活計對掌櫃位置覬覦不已,火熱一片。
葉飛一踏入採芝齋,那裘掌櫃立時便走了過來,一臉笑容,眼眸內的激動難以自禁,“好小子,總算讓我給你盼來了!”
葉飛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我和裘掌櫃有一月之約,差不多也就是這幾日了,特來將這鍛體藥方的熬煉之法送予掌櫃的。”
他話一說完,隨手掏出了一張紙條,直接遞了過去,嘴裡漫不經心地詢問道:“裘掌櫃,這裡可有陰魂草?”
話音剛落,裘掌櫃面目大駭,一個顫抖,手中紙條差點掉了出去。
暗自留意此處之人,卻是不由得搖了搖頭,心想:這裘掌櫃真的年老體衰,不中用了,還得另謀出路纔是。
“陰魂草?你打聽這種禁藥做什麼?”裘掌櫃猛地吸了口氣,立時壓低身子,生怕別人聽到。
葉飛皺了皺眉頭,猜疑道:“禁藥?難道是聖武殿堂的緣故……”
聖武殿堂乃是天玄界一股強大的勢力,說是正統,也不爲過。
葉飛卻是清楚,這股勢力乃是自己的大仇人拓跋昊天建立的,可以算是拓跋昊天的根基之物。
“不錯!就是聖武殿堂的千年禁令,陰魂草乃是至陰至穢之物,你小小年紀打聽這些做什麼?”
裘掌櫃微微有些詫異,旋即又叮囑道:“飛少啊!我看你天賦不錯,日後別想這些東西了,否則大禍臨身,你自己恐怕都不會知道的。
葉飛淡淡一笑,對於裘掌櫃的忠告半點也不放在心上,擺了擺手,直接離開了採芝齋。
既然聖武殿堂下了千年禁令,想來正規途徑是不可能弄到這種東西了。葉飛也不閒逛,直接離開天穹書院,朝着玉陽城內走去。
玉陽城是神風帝國都城,數千萬人口,分東南西北四城,葉飛就近去了東城符修公會。
這東城符修公會自然不是閃金鎮符修公會可比的,佔據了半個街區,光是大廳就氣派無比。
葉飛大咧咧地走了進去,迎面過來一個迎賓女孩,一身亮眼的衣衫,端莊而不失氣度,笑語盈盈地對葉飛躬身道:“先生,歡迎來到符修公會,我叫星雨,很高興爲你效勞!”
葉飛點了點頭,這裡果然比閃金鎮上檔次多了,這女孩也挺養眼的,淡淡道:“把你們會長叫過來,我找他有事!”
星雨嚇了一跳,還從來沒有人張口就要找會長,還是這麼個半大小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先生,會長大人不在會裡。你要是有事,得提前預約!”
星雨微微笑道,什麼樣的人她沒應付過,比這更無理的要求她也有辦法。
葉飛眉頭一皺,他自然聽出了星雨話語裡的意思,分明便是在搪塞自己。
他也不在意,輕飄飄地道:“哦?不會吧!閃金鎮祖青檀會長和我說了,你們會長最近些日子都在這裡吧!”
只見他話還未說完,星雨已然嚇了一大跳,祖青檀是他們會長的好朋友。這少年隨口就能報出來,恐怕大有來歷,自己要是怠慢的話,非得被會長罵死不可。
“這、這……要不我通秉……”
她支支吾吾,顯然是慌亂了,話還未來得及說,葉飛已然邁開步伐,直接朝着公會內鑽去。
符修公會內的人都是瘋子,長年累歲窩在符室內鑽研符印,實驗各等印訣。
一個公會的會長,更是瘋子中的瘋子,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待在符室內。
葉飛非常清楚這幫人,星雨那點小心思,豈能瞞過他!
“哎!你等等,符修公會不能亂闖!”
星雨嬌喘吁吁,哪裡跟得上葉飛的步伐,三下五除二,穿堂過室,葉飛已然到了公會深處。
一排排禁制森嚴的秘室,其內各等動靜,轟鳴震顫,乒乓作響。
葉飛隨意掃視了一眼,立時尋了一間最是禁制森嚴的秘室,大手一揮,一道印訣打出,禁制轟然潰散。
“轟轟”“咳咳”
其內一道道炸響聲爆裂而開,更有烏煙瘴氣,惹得葉飛眉頭一皺,微微嗅了一口,立時面色大變。
“四階精煉藥劑?這法子也太不講究了,一個不慎,就是陣毀人亡啊!”
他陡然一個跨步,立時進入其中。
煙霧彌散,一個佝僂着身軀的老者,正顫顫巍巍地在陣法前手舞足蹈。
不時朝着一口鼎爐中添加藥劑材料,根本未曾注意到自己禁室已然被人打開。
“老頭,閃開!”葉飛一聲大喝,想也沒想,立時鑽了過去。
這老者顯然已然入神,根本來不及反應,被葉飛側身一撞,跌撞而出。
葉飛身形一頓,單手一揚,烈火真氣激盪而出,身前滾燙的火爐好似無物,一把抓擊過去,凌空一甩。
剛纔還在陣法上激盪轟鳴的鼎爐,卻是被其攝於虛空,單手一個撥轉,自行懸浮起來。
老者撞到牆上,這纔來得及驚叫一聲。一臉莫名其妙,一個轉身,看到了葉飛,面色大駭:“哪裡來的毛小子,別動我的藥鼎!”
就在此時,星雨帶着公會大武師王統領趕了進來,皆是一臉大駭。
王統領先反應過來,他護衛不及時,讓一個孩子闖進了會長禁室。若是不趕緊拿下,恐怕他這統領之位不穩了。
“呔!哪裡來的臭小子,趕快束手就擒!”
他話是如此說,但是整個人已然出手,縱躍而出。大武師修爲嶄露而出,真氣彌散,幾欲凝罡?
“巔峰大武師!”
葉飛微微皺了皺眉,一眼就看出了來人的修爲。卻是沒有絲毫理會,單手一個劃拉,赫然掐訣做法,一道道印訣打入藥鼎中。
烈火真氣激到極致,一股燥熱之感宣泄而開,比之此間禁室陣法上的符火還要濃烈。
“這是……”老者面色一滯,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真火煉丹?這不是煉氣境符尊纔有資格涉足的領域嘛!這小子怎麼會……”
他年輕時跟在自己恩師身邊,曾經見過這一手神乎其神的奇技。沒想到居然在一個少年身上再一次看到,實在是不可思議。
這少年定然不是尋常人,必然有一個絕世高人藏在其後,否則豈能教出如此厲害的年輕人?
符道機緣就在眼前,這少年他必須抓住!
老者滿布血絲的雙眼中,立時滿布神采,一瞬間似乎年輕了十歲。
這時,王統領已然到得葉飛三丈之外,眼看就要雷霆手段鎮壓葉飛。
“哼!混賬東西,你也敢在我這裡撒野!”老者冷哼一聲,大符師氣勢陡然勃,一身精神力凝爲實質,化爲一面旋風護盾,陡然擋在葉飛身前。
“砰!”
王統領只覺得自己撞擊到了一塊鐵板上,暈頭轉向,渾身氣血激盪,倒退七八丈外。
他一時還未弄明白,耳邊卻是傳來老者的極端憤怒的呵斥之言:“王詔展,你好大的膽子。連我的禁室你也敢闖,你想不想幹了?”
星雨愣住了,有些莫名其妙。剛纔會長憤怒的聲音她聽到了,怎麼這會開始呵斥王統領了。
就在此時,葉飛手上的動作已經到了尾聲。只聽“當”地一聲爆響,藥鼎轟墜地面,整個禁室晃盪不定。
“啪!”
葉飛猛地一拍爐蓋,藥鼎一打而開,單手一招,一小股血色液流鑽了出來,好似一條靈蛇。
“老頭!禁靈瓶有沒有,再有三息,這精煉藥劑可就失效了!”
老者目瞪口呆,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取出一隻青光泛目的玉瓶,遞給了葉飛。
“收!”
葉飛單手一點,血色液流立時鑽進玉瓶中,隨即一個“封”字,那玉瓶密閉嚴實。
做完這一切,他纔看向王統領,目光一寒,冷視道:“你剛纔要對我出手?”
“啪!”王統領還未反應過來,老者一巴掌隔空就甩了過去,一下子將其打成了豬頭。
“王詔展,老子看你可憐,收留你這麼多年。你盡給老子惹事,差點害了這位大師,你想死不成?”
老者不愧是大符師,氣如洪鐘,震得整個符修公會都抖了三抖,不少人循聲過來看熱鬧。
王統領欲哭無淚,他本來是來護駕盡忠的,怎麼事情會展到這個樣子。這小子不是來搗亂的嘛?什麼時候成了大師。
星雨也是目瞪口呆,眼眸內盡是惶恐,若是那少年追究自己,那她……
葉飛目光掃視而來,星雨面若白紙,整個腦海空白一片。他也就看了這麼一眼,旋即對着那老者道:
“這是你的四階精煉藥劑。你是這裡的會長吧?”
老者微微一愣,欣喜若狂地接過精煉藥劑,旋即點了點頭,“不錯,我是東城符修公會的趙富川……”
他話還未說完,葉飛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毫不客氣地斥責道:“就你這三腳貓符道,也能當會長?你好歹也是四階大符師,煉製四階精煉藥劑,居然差點失敗?
“要不是我來了,你這禁室恐怕早就炸爲飛灰。”
葉飛顯然是生氣到了極致,絲毫情面也不留。
起初被一十多歲的小子當着衆人的面這樣訓斥,趙富川自然是覺得失了面子,一絲怒氣隱然出現。
但是隨後,那小子卻是直切要害,將自己諸般失誤盡數說了出來,從選材到手法,悉數吐露。
趙富川震驚了,葉飛寥寥幾語,嶄露出來的符道見識,比他強了不知道多少檔次。他活了大半輩子,原來只是井底之蛙,往日引以爲傲的符道修爲,根本不值一提。
他神色徹底暗淡下來,頭顱低垂,分明便是心甘情願。好似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被老師訓斥的羞愧難當。
星雨呆住了,王統領傻了,來此圍觀的公會之人更是一臉震驚,一個個石化當場。
脾氣最是火爆的趙會長,居然會心甘情願被人訓斥,還是一個半大小子,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
衆人只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不停地擦着眼睛,但結果沒有絲毫改變。
就在此時,一道矮胖的老者擠開人羣。還沒進門,就笑呵呵地說道:“趙老鬼,你是不是又失……飛少,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