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只聽一道悶響,從大殿的門外傳來。
旋即,一個狼狽的人影像是剛剛遭受了恐怖的重擊般,朝着殿內砸去。
在場衆人皆是九州大陸之上,名震一方的絕世強者,原本不該被這點小波瀾觸動。
但方纔他們所商議的,卻是那關乎整個九州大陸命運的重大之事,心神正緊張得很,此刻難免流露驚疑之色。
“什麼人?!”
神來尊者見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敢在聖靈會議上撒野,今日除非是其他八大尊者齊至,亦或是凌雲之主他老人家親自降臨,否則誰都保不住這個膽大妄爲的傢伙。
龍武天心繫天魔之事,心中原本就憂心忡忡,現在被這麼一驚,火氣頓時就上來了。
“哪裡來的野……”
他剛要火兒,但話語才喊出口,就看到葉飛邁步走進殿門。
一瞬間,龍武天的臉色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
竟然是葉飛前來鬧事?
龍武天雖然愣住,但大殿內的其他人卻沒有,其中關倉劫更是猛地臉色一喜。
好啊!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小小葉飛,以爲仗着龍武天是你叔叔,就能在這蒼溪州內橫行霸道了嗎?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敢在聖靈會議上撒野,別說是龍武天,就算是你們靈海龍域的當代域主龍武權來了都保不住你!
“大膽!”
關倉劫想到此處,立刻就上前一步先聲奪人。
他走上前來,指着葉飛的鼻子罵道:“小子,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寒山!聖靈會議!這可是蒼溪洲宗門界最重大的會議!別以爲你出身靈海龍域,就能如此藐視聖靈會議,你可知道,這乃是凌雲之主他老人家親自設立的會議?”
“閉嘴!”
龍武天聞言,頓時就十分不滿,瞪了關倉劫一眼後,想想又將聲音壓低下來:“我的小祖宗喲!你來這是做什麼?就算要找我,也不用弄這麼大的陣仗吧?還把人給打傷了……趕緊出去,我一會兒開完會議就回去。”
說着,他眼中滿是催促之意。
顯然……
葉飛的這一手,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非常不合規矩了。
聖靈會議畢竟是整個蒼溪洲宗門界最重大的會議,它代表的不僅僅是各大宗門,還有凌雲之主的面子。
任何人敢在這裡鬧事,都可以視作是對各大宗門的挑釁,甚至是對凌雲之主的挑戰!
而這個罪名,即便是靈海龍域也背不起。
所以,龍武天只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一個哈哈糊弄過去。
而在場的這麼多宗門裡面,沒有一個是靈海龍域的對手,想必就算對葉飛心中不滿,礙於靈海龍域的勢力,也不敢追究什麼,那麼這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神來尊者站了出來。
“哼!”
他邁步上前,雙目冷盯着葉飛,鼻子裡出一道不滿的哼聲,令人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
“小輩,你太不像話了!”
“咳咳!”
龍武天見狀,心中暗罵了一聲,隨後笑嘻嘻道:“宋老鬼,小孩子不懂事,你何必跟他一般計較呢?你都多大的人了?”
“龍武天,有些事情可以含糊,但是有些事情則不能!規矩就是規矩,這裡是寒山,是聖靈會議,是凌雲之主他老人家設立的會議!”
神來尊者認真的盯着他,語氣十分嚴肅,眸子裡滿是怒火。
“嘿嘿!我看你這一次還不死?就算龍武天要護着你,你想安安全全的走出這扇大門都不容易咯……”關倉劫站在神來尊者的背後,心中暗自竊笑着。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閣下雖然貴爲靈海龍域的聖龍使,代龍域行走天下,但您可不要忘記這一點——這天下,並不是靈海龍域的天下,而是凌雲之主他老人家的天下,而這個小子他敢在聖靈會議上撒野,砸的是凌雲之主他老人家的招牌,冒犯的是凌雲之主的規矩!”
“說得對。”
神來尊者聞言,沉默的點了點頭,眼神更加不善。
而這時,整個大殿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葉飛的身上,一時間形成巨大的壓力。
“呵呵!”
葉飛面對這一衆目光,卻是緩緩冷笑了一聲。
龍武天見葉飛的態度十分高漲,心中忍不住急切了起來,連忙傳音道:“賢侄,你可不要太沖動,有什麼事情我們私下說,這兩個老小子給你扣的帽子越來越多、罪名也是越來越重,在這麼下去我想要保住你的話,就只能跟他們硬幹一場了!趕緊說兩句軟話,我好替你脫罪啊……”
葉飛聞言,心中雖然微微一暖,但語氣並沒有什麼鬆動。
他的目光認真的看着神來尊者和關倉劫兩個人,沉聲道:“你們不用給我扣這些帽子,我對凌雲之主他老人家的崇敬,並不比在場任何人要少,又怎麼會有冒犯之心?”
“哦?”神來尊者聞言,卻是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來這是做什麼的?”
“……我當然是來喊冤的!”
葉飛認真道。
話音落下,在場衆人皆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葉飛見他們齊齊愣住,便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們光看到我,難道就不瞧瞧,那邊那個被我踢進來的人是誰?”
“哼!除了寒山的侍衛,還能有誰……”
關倉劫這般說着,然後下意識的將目光挪向了那道人影,接着整個人猛然一愣。
“他叫張樹。”
葉飛沉聲開口,目光環視四周,最終落在關倉劫的臉上,說道:“是雲來殿殿主關倉劫手下的親信,也是剛纔被派去刺殺我的十一名刺客之一!”
“什麼?”
話音落下,最先坐不住的是龍武天。
他走上前來,緊張的看着葉飛,皺起眉頭道:“賢侄,你被人刺殺了?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放心。”
葉飛聞言,心中一陣感動的同時,冷笑道:“那個想要我死的人,因爲害怕暴露自己,所以根本不敢讓實力最強的殺手來找我,所以才讓我僥倖躲過了這一劫,反倒是那十一名殺手,最終只有這麼一個活口,剩下的全部被張樹用提前種好的萬蟲蠱毀屍滅跡,連半點屍體的痕跡都沒留下。”
“你胡說!”
關倉劫聞言,臉色一沉的同時,立刻就開始反駁了起來。
“哦?我胡說?”
葉飛冷笑一聲,戲謔的目光看着他:“我又沒說派出殺手的人就是你,你緊張什麼?”
“哼!你雖然沒有明說出來,但誰不知道你要說的人就是我?”
關倉劫冷哼一聲,滿臉的殺氣。
隨後,他淡淡道:“這個叫張樹的傢伙,的確是我的手下,但實際上並非什麼親信,而且早在一個月前,他因爲一些事情,就已經被我趕出了雲來殿,現在完全就是個孤家寡人,與我雲來殿沒有半點關聯!所以,就算你抓了他打算栽贓於我,也沒有半點用處……”
“呵呵!”
葉飛聞言,當即一聲冷笑,雖然他早就猜到,關倉劫一定會棄帥保車,但卻沒想到這老東西能把關係撇得這麼幹淨,一下子就將自己置身事外。
不過,他也早就有所對策,所以並不慌張。
只見葉飛慢悠悠的摸了摸下巴,道:“證據,我當然是有的!你自己說吧……”
說話間,葉飛將目光遞向了張樹。
後者聞言,緩緩起身,嘆息了一聲道:“在出之前,殿主大人他給我寫了一張字條,上面詳細說明了行動計劃,我爲了防止他在計劃失敗後翻臉不認人,所以偷偷將紙條給藏了下來,就在這。”
說着,他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信紙,乃是黑紙紅字的樣張,充滿了血腥之氣。
關倉劫一見那張紙條,瞳孔驟然一縮。
“你!你……”
關倉劫滿眼血絲,怒道:“這不可能,我親眼看着你把紙條燒掉的,你怎麼可能還留着它,這不可能!”
話音落下,衆人看着他的目光,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因爲這句話,基本已經將他的罪行定罪無誤。
關倉劫雖然自知失言,但想要挽回卻已經是做不到了,空餘一聲嘆息。
“那張字條,他當然是已經燒掉了。”
這時,葉飛緩緩冷笑了一聲,從張樹的手裡拿過了那張紙,然後用力的丟在關倉劫臉上,出了‘啪’的一聲脆響:“自己看吧,老東西!”
關倉劫將信紙拿起,展開後仔細一看,頓時氣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只見,紙條之上雖然字體密密麻麻,但內容卻只有一個:哈哈哈哈!
滿篇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着關雷炎的愚蠢。
事實上,如果他能夠在沉得住氣一點,檢驗一下那信紙的真僞的話,此刻也就不至於落到這部境地。
但正所謂做賊心虛,早在張樹將那張紙條拿出來的一瞬間,他的心就已經慌亂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