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一臉錯愕,直直盯視着九層龍元護幕之後的玉球,好似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龍塔劍痕上逸散出的真龍之力,我原以爲只是某個苟延殘喘的龍種遺脈,沒想到還在我意料之上,居然是一件真龍靈寶!”
他口中悠悠嘆道,難言的欣喜顯露在面容之上。
龍乃是天地靈獸,強悍無比。點滴血脈之力,都可以讓普通魔獸脫胎換骨。比如那隻四目巨猿,吸收了龍猿紫氣,天賦血脈覺醒,很是強大。
這等有着龍之血脈的魔獸,統稱爲龍種遺脈。龍種遺脈血脈之力的多寡,決定了天賦高低,實力強弱。
有些龍種遺脈在血脈上獨具天賦,甚至可以自龍威龍煞,乃至施展出真龍之力。雖然不可和真龍相提並論,但也是世間了不得的強悍魔獸。
若是這等魔獸,機緣巧合,得到一條真龍精魂濃縮的真龍靈寶,則可以脫離**凡胎,修成真龍之身,化身神龍。
頭頂千丈虛空懸浮的玉球,顯然就是一件真龍靈寶,無時無刻不在逸散真龍之力。秘境內所謂的龍元紫氣,不過就是真龍之力凝而不散,席捲天地元氣生成的罷了!
想到這裡,葉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以他的見識,都難以自禁,對真龍靈寶生出了渴望。
“龍塔真藏,可能還有其他奧秘。但是光是這一件真龍靈寶,已然是了不得收穫,絕對不虛此行!”
葉飛收斂心神,目光灼灼,一股睥睨天下,掌控乾坤的氣勢陡然而生。
“龍元之力,給我轟!”
他一聲猛喝,陡然一揮掌,凌空拍擊而去。勁力攢縮,氣貫長虹。一道凝實至極的紫色氣柱,沖天而起,一瞬間,轟擊在百丈虛空處的龍元護幕之上。
“砰!”
紫色氣柱爆裂而開,化爲一道氣浪,朝着護幕四周翻卷。電光火石間,已然化爲一層薄薄的氣幕,緊貼在龍元罡幕之上。
這等時刻,葉飛單足一個輕點,凌空躍起。原本他就高居鯤蟒蟒之上,此番卻是一躍數十丈,幾乎堪堪就要觸碰到龍元罡幕之上。
“凝!”
身軀達到最高處,他雙手陡然一揮訣,衝着近在咫尺的龍元罡幕點射而出。
玄光閃現,那道幾乎弱不可見的紫光氣幕,一瞬間,符韻流轉。氤氳變化之間,一座虛影光陣浮現而出。
光陣之上,印輝閃現之間,一道道渦旋吸力透射而出,朝着上方龍元罡幕席捲而去。
“這符印到底是什麼來路?根本看不出什麼玄機,但似乎無物不噬。符道術法,似乎根本就沒有這等神通?”
一道清喝聲響起,旋即柳若舞從一座洞窟中走了出來。目光清寒,隱然有一絲冷峻。
葉飛身形緩緩飄蕩而下,目光微微有點驚異地看着柳若舞,凝聲道:“怎麼是你?無論是龍猿還是我那荒獸,沒道理落在你後面吧?”
按照之前衆人的言說,龍塔進出順序似乎得按照地靈碑上的排位來的。葉飛雖然不在地靈碑上,但卻是和鯤蟒一起,根本沒有破壞“規則”。
柳若舞出現在此處,顯然有些古怪。
“怎麼就不能是我?我倆好歹師出同門,你能在龍塔外鎮服衆人,我柳若舞自然也不能墮了師門的名聲!”
柳若舞冷笑一聲,說到“師出同門”之時,格外加重了語氣。
“是嘛?那你能和我說說,凌霄那裡是怎麼回事?我可還記得,某人前不久叫喝的言語!”
葉飛目光一凜,話語陰陽怪氣。龍塔之前,柳若舞夥同凌霄,率先對他難,讓他有些鬱悶和不喜。此番這話一說,給人一種怨憤和責怪之感。
“龍塔秘境,大家既然進來試煉,免不得競爭一番。我柳若舞孤身一人,可不像某人神通驚人,聯合凌霄有什麼問題嘛?”
柳若舞冷哼一聲,一雙珠眸緊緊盯着葉飛,全身真氣浮起,蓄勢待。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龍塔之內,你喜歡什麼,儘可和我言說,就算是那顆真龍靈寶,你若是真需要,我也可以取來給你!”
葉飛微微搖了搖頭,指着千丈虛空處的玉球,慢生生言道。
柳若舞可是他此生收的第一個徒弟,因爲害怕暴露自己,才以所謂的同門遮人耳目。儘管頭頂那粒真龍靈寶很是不凡,但是在師徒關係面前,這些都算不得什麼。
“哼!你口氣倒是夠大。龍塔秘境開啓過數十次了,也不是沒有驚才絕豔之人到過此處。但是無一例外,根本沒有人探得出這龍塔虛實。至於你所指的真龍靈寶,更是這龍塔樞機所在,除非你能取得此處真藏,獲得龍塔傳承,否則那真龍靈寶是想也別想!”
柳若舞冷哼一聲,一臉寒霜。很顯然,她對這龍塔隱秘瞭解不少。
“龍塔傳承?”葉飛微微一愣,旋即搖了搖頭,傲然道:“不管這秘境有多神秘,在我們師門面前,秘藏真傳都算不得什麼!”
他葉飛前世可是一界之主,蒐羅的各等功法秘術,又或是神秘莫測的古老傳承,如源似海。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碾壓龍塔。只不過眼前時機未到,還修煉不得。
“之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你還是乖乖跟在我身邊。這裡可是有好幾個心懷鬼胎之輩,我雖然不在乎,但若是對你下手,那就……”
葉飛剛想說出自己的擔心,柳若舞卻是清喝一聲,直接搖頭拒絕,很是不客氣道:
“哼!葉飛,我柳若舞可不用你擔心,你少在這裡杞人憂天。我實話告訴你吧!這龍塔之內的東西,我根本不在乎。我真正的目標,是你!”
“是我?你這話是……”
葉飛微微一愣,一臉的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一聯想起秘境內和柳若舞的遭遇,對方几次三番和他作對,似乎有那麼一絲頭緒。
“你想要什麼?神通傳承?到了合適時機,我自然可以傳授給你!”
他只覺得有些難辦,柳若舞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更重要的是對方和他的關係,若是被人利用,那就棘手無比了。
“咯咯咯!”
虛空中忽然想起一道嬌笑聲,無端卷裹起一道陰風,秀蘭扭着腰肢,自一座洞窟中走了出來。
“葉飛,你在傳道大會上耍的小把戲,我已經告訴柳姑娘了。你倒是膽子夠大,假冒自己恩師傳藝,糊弄了一大幫人。人家柳姑娘可是龍象柳家千金,可不能讓你隨便輕辱!”
葉飛一聽這話,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秀蘭口中的“把戲”,倒是算不得什麼。但是原身法像可是和自己精魂連結一處的,若是被自己前世仇家現,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這等時刻,他不由得有些後悔起來。雖然原身法像可以收攏神風帝國一衆符修的信仰源力,但也同時將他暴露在世人面前。如果這般事情被聖武殿堂知曉,最後傳道拓跋昊天那老賊耳中,自己今世恐怕插翅難飛。
“葉飛,我誠心拜入師尊門下。如果他不方便的話,讓你帶師傳藝,我柳若舞也沒什麼意見。”
柳若舞目光一寒,一雙纖手一個搖擺,兩隻冰環浮現而出,冷森道:“我平生最恨別人騙我,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滿口胡言。今日我就拿下你,替師尊懲罰你!”
話音剛落,兩隻冰環一個橫甩,居然脫手飛出。化爲兩道弧線,朝着葉飛夾擊而去。
葉飛面色有些古怪,柳若舞這話聽起來總覺得言猶未盡。以對方高冷的性子,知曉自己瞞騙她,生氣憤怒,做出些敵對舉動,倒是沒什麼。
但是對方剛纔分明言說,不在乎龍塔真藏,真正目標,是他葉飛的。
顧不得多想了,兩隻冰環飛撞而來,還未臨身,一股寒煞之氣,已經封鎖周身。他足下輕踩蟒,身形縱躍而起。
“當——”
冰環碰觸在一起,旋即夾擊之勢赫然一變,齊齊散開,朝着高空光陣而去。
“滋滋!”
凜然寒氣爆,散逸虛空,朝着光陣圍攏而去。一道道冰晶懸浮在光陣下方,寒煞侵蝕,居然在光陣和龍元罡幕之間,凝出一道冰層。
光陣上飄蕩的符印漩渦,卻是戛然而止,吞噬龍元罡幕的威勢已然被阻止。
“等等……”
葉飛一下子明白過來,目光一轉,凝望向秀蘭,寒聲道:“原來是你在搞鬼!我偷學了我的無相法印不說,居然還敢窺視我的印訣,膽子倒是不小!”
“咯咯咯!”秀蘭笑得花枝亂顫,捏着個蘭花指,指着葉飛開懷道:“這些天,你聲名鵲起,甚至連武王武尊都在你手中吃了癟,真正神通,便是當頭這道光陣吧!我和柳姑娘都是醉心於符道之人,求知若渴,你不會不成全吧?”
這話聽起來有些徵求的意思,但是武道絕學,符印神通,想來都是不傳之秘,豈會輕易傳授於人?任何一個武者符修,聽了這般話,恐怕都會勃然大怒。
“是這樣嗎?”
葉飛一臉冷意,盯着柳若舞言道。他總覺得不是這般簡單,荒印確實厲害,但是柳若舞這等高傲之人,絕不會爲了這等東西,就如此和自己作對。
“哼!就是這樣!”
柳若舞咬着嘴脣,惡狠狠道。她似乎有些氣惱,甚至有一絲故意作對的意思,像極了生氣的小女孩,心裡想得不是這般,但是嘴上卻偏偏截然相反。
“這印訣太過古怪,沒有大術士的實力,我是不會傳給你的!”
葉飛搖了搖頭,腦海你卻是浮起當日葉家寶庫之內,荒獸殘念凝形的情景。雖然當時被他鎮壓住,但是荒獸還是幾次三番跑出來,現在更是隱然失控,可是一大威脅。
這荒印絕不可輕易授人!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我柳若舞要的東西,我自己會來取!我只問你一件事,當日爲我煉製先天魂液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