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這話一落下,趙富川和祖青檀一臉狂喜。他二人都是見識過葉飛手段之人,心中早就有千般疑問,萬般欲想。
術煉晶爐和眼前這四階精煉藥劑,不過就是個引子,隱藏在其後的術煉大道,纔是二人真正想要窺探渴望的東西。
三兩個呼吸間,他二人立時便有了決定。手忙腳亂,各自從腰間扯下乾坤袋。半分顧忌也沒有,直接傾倒而出,兩團小山頓時出現在葉飛身前。
二人立時鑽進其中,幾個扒拉,幾件不凡器物立時顯露出來。
迫不及待的報出名字,葉飛卻是一臉淡漠的搖搖頭,甚至連打量一眼的興趣也沒有。
趙祖二人面色難看,平日裡覺得自己身價不菲。但是事到如今,覺根本就全是些破爛。
分明機緣就在自己眼前,他二人居然連一絲觸碰的機會也沒有,哀呼喟嘆,後悔不跌。
葉飛搖了搖頭,淡淡一笑道:“你二人想要我的烈火訣,無非就是爲了提升兩個公會術煉學徒水平罷了。我願意成全你們,分文不取,只有一個條件!”
他這番話一出口,趙祖二人又重燃希望,激動難明,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什麼條件!”
葉飛微然一笑,揹負雙手,一股如海般浩瀚的氣勢釋放而開,嘴裡卻是淡漠道:“我要一場傳道大會!”
“不行!”
“傳道大會”四字一出口,趙祖二人立時面色一變,居然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就是拒絕。
不過這一出口,二人才醒悟過來,眉宇皺成一團,又懊悔不已。
明明符道機緣就在眼前的,他二人居然又錯開了,難道天意弄人,眼前一切只是浮光掠影,飄渺不可尋?
葉飛面色平靜,對於這般回答沒有絲毫驚訝,好似早就知道一般。
他很有耐心,沒有皺半個眉頭,表露出絲毫不耐煩、不滿意的神態來。
祖青檀嘆了口氣道:“飛少,你願意貢獻出自己的符道智慧,我等很高興,只是……”
他話才說一半,葉飛卻是擡了擡手,直接打斷道:“只是聖武殿堂命令禁止,除非是築神境符帝,位列七階大術士之上,任何人不得擅開傳道大會!違令者,死!”
祖青檀驚駭莫名,趙富川也是一臉詫異。這是符修公會秘辛,怎麼葉飛會知道?
趙富川先回過神來,他又想到了葉飛身後那個絕世符修。這些事情定然是對方告訴葉飛的,否則葉飛縱使天賦再如何強大,也不該有這等閱歷,知曉此等事情的。
他下意識地看了四周一眼,確定禁制森嚴,才悠悠嘆了口氣道:
“聖武殿堂勢力強大,號稱世間正統。我們符修公會雖然源遠流長,遍及整個天玄界,可是也不得不有所顧忌。那條禁令,無人能破!”
祖青檀接着說道:“我們神風帝國符修公會已經三百年未曾開過傳道大會了,導致神風帝國術士界人才凋敝,後繼無人。連帶着武道界以及神風帝國也衰落下來,在整片天玄東域,化爲末流存在。”
天玄界廣袤無邊,人類居住密集處有四大區域,分東西南北。東玄域有八大王朝,其下更是有數十個屬國。
神風帝國雖號稱帝國,實際上只是八大王朝之一,龍象王朝數個屬國之一。數百年來國力衰落,方圓轄居不過才萬里之遙。在整個天玄界,也就是瀚海塵沙,微不足道。
葉飛自然清楚神風帝國的狀況,聽得趙祖二人的嘆息之言,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世麾下那界的情況來。
他陡遭不測,恐怕整個界面已然動盪不安。不知道多少界外之人涌進,混亂無序,衰落已是必然了吧!
“哎!”輕輕一聲嘆息,趙祖二人皆是驚醒,只當葉飛是爲神風帝國的命運嘆息,也是感嘆起來。
“傳道大會必須開!任何狀況,我自會負責,你二人不用擔心!”
葉飛斬釘截鐵的話語陡然間轟砸而下,趙祖二人只覺得驚駭難明。
對方到底是哪來的底氣,居然敢抵抗聖武殿堂。別說是他,就算是神風帝國皇室,也根本不敢和聖武殿堂對抗的。
“難道是……”趙富川微微一怔,不由得又想起葉飛子虛烏有的背後高人來,眼神一亮,赫然開口道:“葉飛大師真的有信心?”
“當然!”葉飛淡淡說道,氣度悠然,分明根本就沒把聖武殿堂放在心上。
“好!既然大師願意貢獻自己的符道智慧,老夫願意促成!”他這話語剛剛落下,祖青檀卻是不樂意了,大聲叫嚷起來。
只是趙富川和他根本不對付,哪裡管用?他見反對不得,轉而勸起葉飛來。
葉飛自然不會聽對方廢話,一個眼神,巔峰強者氣勢爆而開。
嚇得祖青檀噤若寒蟬,再也說不出話來,心中一片苦澀,無語叫冤!
“好啦!”葉飛微微一笑,大手一翻,術煉晶爐赫然浮現而出,直接推給了祖青檀,道:“那,既然契約你和韓鑄簽了,這東西還給你吧!”
祖青檀微微一愣,旋即一抹喜意浮現,隨後卻是又皺了皺眉,搖起了頭來,連碰也不碰一下。直說是葉飛煉製的東西,無功不受祿。
葉飛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將術煉晶爐收了起來,悠然道:“這樣吧!上次我煉製這晶爐的特殊印訣傳你兩手吧!”
他轉了轉,又看向趙富川道:“你煉製四階精煉藥劑的方法多有謬誤,還走了不少彎路,我幫你糾正一下吧!”
二人皆是大喜過望,前一刻葉飛還一副淡漠模樣,非要他二人拿出寶貝換“烈火訣”,怎麼此番如此大方了?
那傳道大會說來還是他們佔便宜了,風險全在葉飛那兒。他二人半點也沒付出,卻是換來了公會術煉學徒的水平提升。若是真的如願召開,恐怕……
他二人正在暢想之際,葉飛飄然丟下兩張紙條,直接離開了。
一座酒館的角落,葉飛點了幾個小菜,自斟自酌起來。
“傳道大會之時,便是我葉飛崛起之機。拓跋老鬼,聖武殿堂爲你收集此界信仰,傳道大會我便截你信仰根基!”
他沉吟低語,重生以來一幕幕浮上心頭。前世恩怨,“今世”情仇,如今至關重要的一步已然邁出,靜待時機到來。
就在此時,酒館外走進一對男女,一下子吸引了葉飛目光。
這二人看起來似乎是父女,一身賣唱的打扮。父親抱着一隻古琴,正彈奏着不知名樂曲,女兒卻是和調清唱,悅耳動聽,讓得四周吃酒人羣大聲叫好。
“呦呵!讓這麼俏的姑娘出來拋頭露面,老頭,你可真狠心啊!”一道輕浮的口哨聲響起,旋即一身花綠衣衫的青年跌跌撞撞走了過來。
“小妞,給爺笑一個!”
這青年顯然乃是世家紈絝,做慣了這等調戲良家之事。說話之間,右手朝着那姑娘下巴挑去,左手卻是一攔腰,就要摟抱對方。
這等情形下,這賣唱姑娘看似微微有些慌亂,但是眼眸內卻是一片平靜,已然還有一絲厭惡。
而她父親,手中撥彈的古琴卻是都沒放下,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
葉飛目光一凝,這對父女有鬼。他眉角陡然間一挑,身形一閃,立時到得那青年身邊。
大手一個扭扯,一把抓住對方,凌空一甩!
“啊!”青年一聲大叫,抱着自己手臂,吃痛無比。直接砸落在一張酒桌上,一地狼藉。
“斷你一條手臂,以示懲戒!還不快滾!”
這流氓青年原本一臉怨恨的目光,被葉飛冷視一眼,嚇得面色煞白。好似見了閻王爺一般,連滾帶爬,逃離了出去。
“多謝少爺搭救,小女子秀蘭,感激不盡!”
秀蘭微微一愣,旋即變作一臉驚慌的模樣,衝着葉飛躬了躬身,似乎之前那青年的驚嚇還未消散,身軀微微有些顫抖,惹人憐愛。她父親也變得唯唯諾諾起來,好似真的逃過大劫一般。
葉飛微然一笑,緩緩上前兩步,幾乎貼到自稱秀蘭的姑娘面前,在她耳邊低沉道:“你謝什麼?難道我救了那無賴流氓一命,你還要感激我不成?”
這聲話語一落,秀蘭面色大駭,身軀陡然一震,腳下蹬蹬蹬,連退數步,冷森道:“你是什麼人?”
她“父親”也聽到了葉飛的話語,面色分外難看,原本搭在琴絃上的手掌,卻是緩緩低垂下來,放到了腰間。
一股殺氣,在四周彌散。似乎再有一語不合,便會兵戎相見。
“呵呵!”葉飛眨了眨眼,旋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笑道:“再有十息,聖殿騎士團便要衝進來了,你二人現在想走,還來得及!”
他話音一落,旋即自顧自轉身,緩緩坐會自己的座位,又一臉悠然地吃起酒菜來。
“快!快!那對父女就在裡面,別再讓他們跑了!”
窗外傳來中氣十足的喝聲,隨之而來的還有金鐵交擊,甲冑碰撞之聲。
秀蘭父女二人全身一顫,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互相望了一眼,卻是一句話也沒說,立時縱躍而出,直接從後窗逃走了。
就在此時,一隊甲冑齊全的聖武殿堂衛士衝了進來,半句話也不說,立時就追了上去。
酒館內衆人皆是面色大變,能夠讓聖武殿堂出動,那對父女定然不是一般人了,說不得就是邪祟異端。
葉飛卻是微微一笑,又自斟了一杯酒水,搖了搖頭道:“黑暗教徒,有意思!看來我的陰魂草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