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昨天的殺手叫宮本一郎,隸屬於島國河口組,在河口組內部被譽爲最有潛力的打手之一,也是分支社團頭目,近三年來,身影活躍在東南亞一帶,根據國際指控,至少與十三起兇殺案有直接關係!”
丁小年拿着資料,照本宣科,可越說越心驚。
河口組,島國最大的、世界知名社團,哪怕是根據搜索引擎的顯示,也被稱之爲“暴力集團”其影響力在世界範圍內也很大。
他嘆了口氣。
尚揚能從宮本一郎手上逃脫純屬僥倖,因爲資料上明確寫着,在此之前的十三起案件中都是全身而退,而目標,無一能僥倖生還。
又道:“目前河口組方面已經讓人聯繫,不過希望不大,因爲根據從外圍打探的消息來看,宮本一郎成爲分支頭目之後會經常接私活,除了每年會給河口組上繳一部分收益之外,關聯並不多,有很大自主權”
“還有…”
丁小年頓了頓,看了眼站在窗前的尚揚背影,又看了看沉默的李龍和李莽,還有一旁厄馮玄因和李婉,繼續道:“還有,根據宮本一郎的行動方式來看,背後的人很有可能並不是通過河口組,而是通過暗網下單,只是宮本一郎恰好接單!”
聽到這,衆人都皺了皺。
暗網這個詞顯然接觸的並不多,但都知道有這樣一種方式存在。
丁小年放下資料,解釋道:“暗網我有過研究,也僅限於有過,根據權威組織的調查,目前在整個網絡世界中,我們能看到的網絡叫做表層網,僅僅佔有百分之四,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六叫做深層網,而在深層網之下,又是暗網…”
“最耳熟能詳的就是虛擬貨幣,這種貨幣都是通過暗網購買”
“目前世界範圍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盜獵、人口買賣、軍火、殺人…都是通過暗網進行溝通,連接,而每一個域名又有其特殊加密…”
“所以,想通過這點排查也很難…”
話音落下,病房內沉默了,其實這件事是誰做的,大家心知肚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是賈家,搶了伽達銀行的合同,他們有理由這樣做,因爲以常規手段根本無法擠到尚揚,就像沒辦法與其他兩大家族掰手腕一樣。
弄死尚揚,是最好解決辦法。
但,不能排除有人要渾水摸魚趁機搗亂,有直接證據表明與賈家有關係,單憑敢動唐悠悠和未出世的孩子,尚揚就敢拼盡全力跟他掰一掰手腕,可如果沒有證據,與賈家鬥個魚死網破,背後的人漁翁得利,會遺臭萬年。
馮玄因皺着眉,她能看出來,尚揚這次已經不是憤怒,而是聲嘶力竭的咆哮,火氣不可阻擋,誰勸他,誰就會觸黴頭,到現在仙兒姐一直保持沉默,明顯是支持他的一切決定。
“可以通過暗網進行定位追查麼?”
丁小年搖搖頭,很無奈:“網絡世界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的多,如果要追查,首先要找到域名,這點就相當於/大海撈針,哪怕是找到域名,即使請世界上最頂尖的計算機高手來破譯,可能也需要花費一段時間,再加上找到對方,需要非常長的週期…”
他還有一組數字沒說出來,擔心衆人更絕望。
在去年,全球破獲的暗網犯罪僅僅一百多起,要知道,這是集合各個國家的頂尖力量破獲,而在浩瀚的互聯網當衆,佔比恐怕不會比太平洋的一碗水高。
“河口組?”
李龍低沉開口。
他一直負責尚揚的安保,樓下的那些人是他挑選的,而且昨天就住在隔壁,殺手進入、行兇,全都沒有察覺,直到事情結束才直到,這對他而言是恥辱,今生最大的恥辱。
丁小年有搖搖頭,沉重道:“我們在國內的和諧社會呆的太久,放眼全球,也只有華夏國泰民安,中東地區常年打仗,死傷無數,歐洲地區我們常說的浪漫之都、時尚之都等等,都是裝飾出來,去過的人都知道,哪怕是在市內,也會有幾個街區警察都不敢進去,還有米國,整天講着人權,但根據統計,會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民衆,不會爲任何選舉投票…”
“所以,很少有組織滲透到華夏,包括河口組也一樣,國內能聯繫上他們,與他們說上話的人並不多,換個角度講,也正是華夏國內的安逸環境,導致了被很多國家嫉妒,在其他領域上打壓,也算是賈家爲什麼要找伽達合作,因爲孤身走出去風險太大,也不被認可…”
他還是沒把話說的徹底,更爲殘酷的是,國外監獄暴動、販賣藥品的販子敢大街上開裝甲車襲擊警局。
河口組本就是暴力集團,在華夏無法採用暴力,自然聯繫不多。
“能不能找到頭目在哪?”
李龍再次開口,他想的並不是河口組能不能說出線索,而是要摸過去報仇,傷害尚揚,那就以命償還。
丁小年一愣,隨後搖搖頭:“太難了…”
李莽站在旁邊,很多名詞都不懂,還在學習階段。
李婉一直紅着眼,眼皮腫了幾圈,心疼的看着尚揚。
這時。
一直凝望這窗外的尚揚終於轉過頭,失血過多又一夜未眠,臉上浮現出病態的蒼白,很嚇人,像是電視裡化好妝的鬼。
他已經想好了,既然沒有直接證據,那麼就創造證據!
沉默不與的走到牀頭櫃邊,拿起電話。
撥通。
“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邊傳來驚愕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齊迎雪。
她此時的姿勢極爲不雅,坐在家裡的馬桶上,接到電話極其意外。
尚揚把電話放着擴音,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女聲,讓所有人一震,沒聽出來是誰,不過都知道是重要人物,齊齊望着電話。
“把賈太平弄到永城!”
尚揚近乎冷漠開口:“要快,我沒有耐心!”
聽到賈太平這三個字,病房內越來越詭異,因爲都猜出來,可能是…齊迎雪!
電話另一邊的齊迎雪被尚揚冷漠的聲音,嚇的打了個寒顫,自從知道伽達消息之後,越來越覺得尚揚恐怖。
女人在某些特定時刻,經常會安慰自己“就當被鬼壓了”
可她是真真切切被鬼壓了,壓過之後終於知道,被鬼壓還不如被人壓,因爲會經常做噩夢。
“不…不可能!”
齊迎雪顫顫巍巍開口,雙眼中寫滿憋屈,知道尚揚遇刺的事,下意識解釋道:“尚揚,我可以保證,這件事與賈太平沒關係,丁點關係沒有,真的,對天發誓!”
以尚揚的作風,把賈太平弄到永城,還有活路?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懂麼?”
尚揚毫無感情,只是對着電話。
這番言論又讓病房內所有人摸不到頭腦,他爲什麼敢與賈家少奶奶如此口吻?
齊迎雪身體都覺得寒冷,哪裡是命令,分明就是在威脅,她很清楚,以現在的形勢,尚揚什麼都做的出來,說不準一起之下就把事情公開,可是…自己真的把賈太平弄去,又該怎麼辦?賈太平死在永城怎麼辦?
沉吟片刻,心一橫。
“不可能!”
涉及到站隊必須得嚴肅,眼裡閃過一抹決絕,厲聲道:“尚揚,不要以爲能威脅的了我,你錯了,我是賈太平的…”
“你內褲在我這!”
尚揚沒等她說完,開口打斷:“一分鐘思考時間,一分鐘之後,我保證賈太平看到我與你內褲的合照!”
“嗡”
電話內外猶如五雷轟頂。
馮玄因目瞪口呆,內褲,是齊迎雪的?
丁小年、李龍更是呆若木雞,他爲什麼能有齊迎雪的內褲?
唯有李莽和李婉不懂什麼,呆萌的看着!
“你…”齊迎雪眼睛一紅,差點哭出來,如果尚揚只是與內褲的合作,自己還有說詞,悲哀的是,那天下藥的就是賈太平,一旦被他看到,後果不堪設想。
她身體氣勢突然卸掉,發現自己完完全全淪入尚揚的魔抓之中,無法逃脫,咬着嘴脣,低頭看了看,另一手正拿着試孕紙,上面,兩道槓!
“尚揚…”她語氣輕柔的多,近乎哀求:“我懷孕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相信我行麼?”
孩子?
病房內的衆人被雷的外焦裡嫩,賈太平老婆懷孕,跟尚揚說什麼?
“你的孩子,看在他的面子上,行麼?”齊迎雪覺得要崩潰了,她不知道是誰的,因爲目前看不出具體天數,或者說,能看出來,也有合理誤差,唯一確定的辦法,就是做DNA鑑定,可現在顯然沒條件:“我求求你了,行麼?”
“不行!”
尚揚仍然沒有一點波動,可以說絕情,但得讓自己的女人與孩子感受到溫度,與齊迎雪,做多是誤會。
“我會讓何雲亮配合你,今天下午有航班,晚上七點之前沒見到賈太平,你孩子的父親,至少死一個!”
尚揚說完,掛斷電話。
病房內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而電話另一邊,齊迎雪雙手一鬆,電話和驗孕紙同時掉落,嘴裡呆呆唸叨:“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