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燈火通明。
前貼身保鏢張宇曾被譽爲惠東第一悍匪,在幾次失敗之後,被拉下神探,今天淪落成爲護院的角色,他帶着幾個朋友,在院子裡巡邏,並且打算今夜無眠,防止任何人進入院子。
別墅內。
李擎蒼留下的四個人之一,坐在貼滿喜字,被紅色包裹的一樓客廳裡,耳朵上掛着耳機,與門外的張宇等人時刻聯繫,他的任務是不容許任何人進入別墅。
二樓。
走廊裡有個人在不停遊蕩,兩側的房門全被打開,視線可以透過房間內的窗戶,直達院子的各個角落,他在瞭望,有備無患。
三樓。
走廊裡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人巡邏,不過在李振乾的臥室門前,站着四個人中的另外兩人,筆直如鬆,一動不動,眼中電光閃爍,他們的任務更爲簡單,就是不讓任何人進去、不讓任何人出來、保證裡面不受任何外來因素干擾。
門裡。
這是李振乾的臥室,同樣是今天的洞房。
房間裡亮着刻意被調暗的水晶燈,朦朦朧朧的燈光鋪撒房間各個角落,讓房間變得有些虛幻,有些迷人。
牀單被罩都是紅顏色的,大紅,很喜慶。
李振乾已經洗漱完畢,下身藏在被子裡,上身靠在牀頭,雙眼眯成一條縫看正前方的女人,他很急,迫不及待,但也知道對待女人要溫柔一些。
“睡覺吧,不早了”
以往喝了酒就會睡覺,可今天在酒店裡有七分醉,回到牀上,竟然完全清醒了,還很亢奮。
馮玄因坐在牀前方的梳妝檯前,這是特意買的,也是精心準備。
她從進來開始就坐在這裡,呆呆的望着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決定早就已經下過,更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可當事情真的要發生,還是有些難以平靜對待。
聽到聲音身體一顫。
鏡子中的伊人臉上變得有幾分凌亂。
“再等等,十分鐘!”
她很費力的把這幾個字說出來,又重新看向鏡子,還能從鏡子中看到牀上的老頭,她沒有卸妝,因爲知道有些妝這輩子只能化一次,一定要好好欣賞。
“別等了…來吧,不用卸妝了,也不用洗澡!”
李振乾越看越着急,任誰看到這樣傾國傾城的姿色,也沒辦法淡定的共處一室,掀開被子,穿上一條大褲衩,露出滿身鬆弛的皮膚快步走過來。
馮玄因看他一點點走進,身體下意識向上擡。
好像有個聲音在觸及她的靈魂,讓她莫名的顫慄。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唰”
李振乾走到身後,從身後環抱住,把腰彎下來,下巴頂在她肩膀上,壞笑道:“小娘子,咱們到牀上好好欣賞好不好?老頭子我有個秘密想讓你知道…”
馮玄因感覺被勒緊,卻沒有反抗,昂起高傲的下巴,仍然滿臉冷清盯着鏡子中的那個女人。
滿臉新娘妝,一身秀禾服的女人。
不說話,不言語。
李振乾越來越難以自持:“玄因,你知道嘛,從你給我打電話說要嫁給我的那天起,我就開始補身體,中醫西醫看了很多,你放心,今夜一定能讓你看到男人的雄風!”
馮玄因對着鏡子裡的人笑了笑。
很苦澀,好似已經認命。
這時,李振乾也不知從那裡來的力氣,腰一彎,一手放在馮玄因的小腿下,另一隻手搭在後背上,硬生生把體重接近一百斤的馮玄因給抱起來,臉色憋得通紅,轉過身,走了兩步,擡手向前一送。
“嘭”
把馮玄因扔到牀上。
燈光直射在抹了腮紅的臉蛋,嬌豔動人,雙眸中反射着一絲不甘心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波紋,朱脣又紅的嬌豔。
“嘭”
李振乾撲上來,馮玄因沒有躲,他甘心的有下一步動作。
馮玄因緩緩擡起白皙的手指頂在他嘴邊,雙陽不安的打量眼前的人,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馮姐,也不是惠東的一枝花,只是一個漂亮一些的新娘,看上去有些害怕、楚楚可憐。
“進被子裡”
馮玄因呼吸急促的說出四個字,聲音不大。
飄飄渺渺的聲音停在李振乾耳中,無異於這世界最烈的春藥,他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腦中嗡嗡作響,血液翻滾,仿若置身於夢幻之中。
還沒等緩過神。
馮玄因輕輕給他推下去,向上一些,掀開被子,把身體藏進去,甚至把臉部都蓋上一半,只露出一雙熠熠生輝的雙眸。
趴在牀上的李振乾更加瘋狂了,臉上的皺紋越來越深,雙眼中的光芒恨不得把整座山照亮,身體一番,快速鑽進被子中,擡起被子,把自己的全部,和她的的全部蓋住。
也確實蓋住了。
房間裡看不見任何人。
只能看見不斷顫動的紅被。
“小娘子,我要親自給你脫掉…”
被子裡傳來一聲無法分辨出男女的聲音。
“我先幫你…”
又傳出一聲弱弱的聲音。
“好好好…”
李振乾的笑聲越來越濃烈。
可突然。
涌動的被子不再波動,笑聲和應答聲戛然而止,房間內一片死寂,看不出任何有人存在的跡象。
幾秒後。
“唰”
寫着喜字的紅色被子瞬間被掀開,四角撐開,鋪天蓋地,完完整整落到地。
就看牀上,馮玄因頭髮散亂,秀禾服最上方的一顆釦子被解開,她騎在牀上,一手捏住李振乾的脖子,另一隻手狠狠抓在中間,身體傾斜,極具侵略性,頭髮散亂到像個瘋子,但透過頭髮縫隙,可以看見一雙閃着寒光的眸子,裡面蘊藏着絲絲戾氣。
這一刻她不再是剛纔那個心有膽怯的新娘。
也不再是楚楚可憐的女人。
像是女鬼、像是惡魔,來討債的。
她的動作和眼神,讓房間內的氣氛陡然一變,壓抑無比。
在牀上被控制住的李振乾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卻沒有太多懼怕,門外有人,只要自己發出聲響,他們會在第一時間破門而入,他們在門外的第一目的也不是爲了防着別人,而是防着馮玄因!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馮玄因顯然也清楚,只要自己用力,李振乾一定會用腿敲牀,在讓他窒息之前,外面的人會進衝來,所以只是控制。
聞言並沒回話。
雙眼前所未有毒辣的盯着,之前的一幕都是裝出來,這一刻纔是她的本來面目。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刻手都鬆開,我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乖乖躺在牀上,你還是我的李夫人、小娘子”
李振乾傲然又道:“爲了防止你突然出手,這房間裡的擺設被他們檢查過,沒有鈍器,也就不存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弄死我,換句話說,你弄死我也出去這裡,三層把關,三層保險…”
他說着,臉上又盪漾出自信笑容。
還得好好感謝自己好兒子留下的那四個人,確實很專業,檢查的沒有任何四角,也能在第一時間衝進來。
馮玄因牙齒磨得咯吱咯吱直響,她的周圍暴戾氛圍在閃動,電閃雷鳴。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三天之後結婚麼!”
她終於開口,字裡行間露出的涼氣讓人不寒而慄。
馮玄因怎麼可能認命,在她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認這個字,如果有認,當初就不會接手不夜城,更不會這八年來心力交瘁,如果有認,就不會去監獄看望孫二爺,更不會在今天婚禮上,不讓馮程程出現。
“爲什麼?”
李振乾微微蹙眉,看着就在正上方的女人突然之間覺得有些不對,心頭刮過一陣寒風,讓全身跟着打冷顫。
馮玄因盯着他笑了,笑的很詭異,笑的很邪惡,嘴上的脣彩像是剛剛喝過血殘留的深紅:“因爲三天時間,足夠讓程程抵達李擎蒼沒辦法伸手的國家!”
她最初打算拼的時候,找尚揚的唯一目的就是讓他撫養程程,而現在尚揚違約,那麼只能讓這個八歲的小女孩,去一個陌生國度…
李振乾眼裡驚恐不斷涌現,他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原來是她的孩子不在!
骨起勇氣道:“那又如何?你非但殺不掉我,還會被他們摁在牀上,強行成爲我的妻子,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徒勞?”
馮玄因頭部猛然向前,垂下來的長髮已經貼到李振乾臉上,兩人的直線距離不超過公分,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不急不躁道:“我今天來,就沒打算回去!”
李振乾覺得壓力鋪天蓋地而來,想躲,可腦袋枕着枕頭,無路可退,只好盯着上方的眼睛。
馮玄因又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嘛,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娶我,任何人都不行,孫二爺不配,你他媽也不配,老垃圾,洞房花燭夜很爽吧?是不是很舒服?”
這一可她很病態,像個瘋子。
李振乾呼吸越來越急促,很怕,覺得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商量道:“我們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你現在再怎麼激動,也沒辦法弄死我,遭罪的還是你自己,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誰他媽能配的上我啊?我是誰?我是馮玄因,想睡我,天王老子都他媽不行!”
她主動嘶吼出來,聲音如滾滾悶雷,震耳欲聾,雙眼變得通紅,眼裡淚水已經涌現,她滿臉的新娘妝,比那天的入殮妝更加悲哀,她猛然坐起身,眼淚掉下來,嘴上卻在笑,因爲知道今生最重要的決定即將落下帷幕。
“李爺,我確實沒辦法弄死你,但請問,人能徒手捏碎蛋麼?”
李振乾臉色驟變。
還沒等開口叫人,嘴裡的聲音變成“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