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速之客

“在你們還在營業時間內就來叨擾,實在是抱歉。我是城市生活規劃公司的……峰之崎。”門外進來了一個正在摘墨鏡的辦公室女郎,背後還跟着三個戴墨鏡的黑衣人保鏢。

“呦吼……是個美女耶。”石客眉毛挑了挑想着。

“……”父子倆沒說話。

“啊!歡迎,歡迎,歡迎!請坐。請問您要吃些什麼?我們這裡今天的推薦菜是金目鯛刺身和……”石客店小二模式開啓。

“萬分抱歉,我們今天來其實是……想再跟你們商量一下上次跟你們提起的計劃案。”

“什麼計劃案啊?”石客歪了歪頭。

“我來。這事你不知道。”幸平把石客拉到了一邊。

“哦。”石客擦桌子去了。

“你好。我們想在這裡蓋一座以花園式爲主題的都市型公寓。”峰之崎帶着職業微笑說到。

“啊……也就是說你們這些開發商打算把我們從這裡趕走,是吧?我之前聽說了。請回吧,我們不打算關掉這家店。”幸平笑了笑,拒絕毫不猶豫。

“……,那我把名片放在這裡了。你們想好了可以隨時和我聯繫。”峰之崎依舊保持着職業微笑。

“……”幸平看了看名片,沒說話。

“可是,這年頭……像你們這樣的小型餐館也越來越難以生存了吧?我還聽說很多店連採購材料都很困難啊。”

“我們這家店可沒這種困難。”幸平說到,“無論何時,只要是客人點的菜餚,我們幸平餐館就會做出來,讓客人滿意而歸。”

“哦……真是今人敬佩的服務態度啊。簡直是服務業的榜樣!”峰之崎假笑着說着,然後一挑下巴,“那麼……如果……你們沒辦法奉上客人想要的菜餚,要如何擔負起這個責任呢?”

幸平愣了一下之後,拿起烤肉夾把峰之崎的名片夾到了炭爐上。

“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我們……會毫不猶豫地……關門大吉!!”

呼……,名片燒成了灰燼。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峰之崎戴上了墨鏡。

“當然。”

峰之崎笑着點了點頭,帶着手下出了門。

他們一出門,幸平立馬把門給關上了。

“打烊了,不送!老爸,快拿鹽來撒撒!辟邪啊!”

“不撒。太浪費了。”

“呵呵……”峰之崎摸着下巴在動歪腦筋了。

“幸平啊,你們這裡大晚上出門戴墨鏡,不怕撞電線杆啊?”石客問幸平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是腦子有問題,你別學就好。”

門口想到主意,正在推眼鏡的峰之崎頓時青筋直冒。

第二天一大早幸平就去上學了。老闆也出去了。石客打掃完衛生沒事幹,在屋子裡做着俯臥撐鍛鍊身體。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石客閒着無聊看了眼鍾,十一點半了。

“我的天……老闆還開不開店了?”

“石客,我回來了。”剛說完,老闆就走進了店裡。

“老闆好。開始營業?”

“不了,今天我有事就不開店了,明天才回家。你也別一直這麼悶着,可以出去逛逛嘛。”

“哦。那我就當老闆放我假好了,下午就出去看看。”

“嗯。對了,你當了幾年廚師了?”

“五年了。我爺爺是在我十歲時才正式把我當做一個廚師的。在此之前,都不讓我進家裡廚房的,說不夠資格。”

“看來,你爺爺是個非常嚴格的廚師啊。”

“嗯。不過也還好了,我爺爺他就是個滿腦子都是菜餚的廚癡而已。只要別提做菜,他就和普通老大爺沒區別。”

“真是個有意思的老人家。你爲什麼來日本啊?”

“上學。我爺爺在日本有個好朋友開學校的。今年就把我送到日本,讓我去他朋友那裡讀書學料理,說什麼那裡競爭壓力比較大,可以讓我端正一下態度。”

“哪所學校?我對廚師學校還是挺熟的。”

“叫什麼遠月……想不起來了。我看看啊。”石客把牛仔服打開從內兜裡翻出了一個信封,一打開裡面是一份填好的入學申請書,看了看,“額……叫遠月茶寮料理學園。”

“……,哼。這所學校我倒是很熟啊。不過,離它招生的時間還差好幾個星期呢。”

“嗯。我知道。我爺爺是打算讓我提前來適應一下日本的環境,……,誰知道剛下飛機就丟了錢包啊。我也就只好漫無目的地到處走,然後就到這裡了。”

“你這十幾公里的路亂走就到了?”

“嗯。是亂走啊。這廚房幫幫忙,蹭兩天飯,那家廚房幹兩天,又蹭兩天飯,然後……就到這裡了。這是第五家,也是廚藝最好的一家。”

“那你怎麼沒錢的?沒要工資?”

“嗯。我去幹活就能學到他們那些我從沒做過的料理,已經賺大發了,再要錢就有些目的不純了。”

“你是不是傻啊?”老闆挑了挑眉毛。

“幹兩天就走,都沒呆滿一星期,我也不好意思要錢啊。不過,離開時老闆多多少少會給點路費,那就足夠我撐到下一家店了。”

“原來是這麼過來的,真的很有意思。吃午飯吧。我下午還有事。”

“嗯,謝謝老闆。”

下午四點,幸平放學了。

“嗡!!!”幸平走到天橋上,手機響了。

接通,“創真,我今天有事要出去,店裡今天就不營業了。”

“哦,還真稀奇啊。”

“我明天才回去,所以不用把門打開。”

“我知道了。”

“……”

“還有什麼事嗎?”

“我說你啊,……,初中畢業以後打算怎麼辦啊?”

“——?”幸平愣了好一會兒,“那還用問嗎?當然是在自家店裡磨練廚藝啊……”

“這樣啊?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掛了嗎?爲什麼要問我這些?”幸平有些懵,陷入了沉思。

老爸一直很少講自己的事,……,仔細想想看,我或許真的不怎麼了解老爸……

“……,還要去買明天早餐的食材,就買培根、雞蛋和麪包好了。”幸平想了想,一邊嘀咕一邊向着便利店走去。

五點左右,幸平買好東西回家了。

走到後門食材倉庫,看到後門虛掩,幸平撇了撇嘴,“額?倉庫門我記得關上了啊?石客還是老爸忘關了?晚上要說說他們了。”

一進門,幸平就傻眼了。

屋裡一片狼藉,冰箱門大開,裡面原本放着的的肉都被扔到了地上,一個個腳印踩在肉上,甚至還被澆上清洗液之類的東西。反正只要是跟肉有關的東西都被糟蹋了。

“冰箱裡的肉……都被踩爛了!!小偷嗎?不對,不可能是小偷!!”幸平放下手裡的東西查看起來。

“該不會是……石客?也不對,他的東西沒拿走,沒理由爲了幾塊肉扔下那麼好的廚具就跑的。”幸平擡頭看了看,石客的菜刀還掛在牆上,鋼棍也沒動,還在原地。

幸平穿過門去前面店裡,到了店裡他稍微鬆了口氣,店裡倒是沒被砸。

他看了看門口,遮雨棚的影子映在了門上,“門口的遮雨布被放下來了……”

幸平立馬打開門跑到了街上,轉身一擡頭,看到了令他火冒三丈的一幕。

自家的招牌上被潑上了厚厚的一層白漆,漆沒幹,還在往下滴。

“這景象比昨天來的時候要順眼多了啊。是因爲這礙眼的招牌被遮起來了嗎?”女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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