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假裝沒看到申公豹快發紫的臉，捻着發白的，根根立着的鬍鬚，繼續道：“昨夜，有東方快馬來報，東伯侯的餘部反了，連陷城池，糜爛七百里。我大商在東夷有十五萬大軍，不鎮壓這羣逆賊，大軍很可能因爲糧道不通戰敗。”
這話楚峰一下子就聽懂了，這位剛剛從北海殺回來的大商太師要帶兵離開朝歌，去東方保障十五萬徵東大軍的糧道。
原劇情中，聞仲曇花一現，又消失，到商朝敗局已定的時候才現身西征，好像就是因爲東方又叛亂了。
在這裡做個假設，聞仲如果不離開朝歌，商朝會不會滅亡，答案是，肯定會，三個聖人一個鴻鈞，說商朝滅亡，一個聞仲能怎樣。
一旁的申公豹忍不住插嘴道：“你們到底開闢了多少戰場？十五萬征討東夷大軍，之前你在北海作戰，加上這段時間發生的東伯侯之亂，冀州蘇護之亂，西伯侯之亂。你們國家，還真是自信啊。”
換成比較生活化的意思就是，一個過度用兵的國家，國君還敢這麼浪，真是找死啊。
聞仲臉一僵，什麼自信，這還不是那位大王搞出來的。
“之前就兩個戰場，一個是北海戰場，一個是東夷戰場，動用兵力二三十萬，糧草一面運輸，一面就地徵集，倒也勉強可以支撐。
這次回來，沒想到，唉……”
說實話，這次回來，聞仲也很惱火，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掃平北海的反賊，一回來，天下亂完了。要不是大王年紀不小了，他很可能在王宮裡上演一場全武行。
申公豹不厚道的笑了。
“動用二三十萬士卒在外面常年作戰，你家大王還敢在國內四處放火，真是一代聖君啊。”
作爲一千多年前的夏朝人，申公豹本身對反賊一樣的商朝沒什麼好感，逮住機會自然要諷刺一番。
聞仲不太喜歡申公豹諷刺的話，反駁道：“在老夫走之前，大王雖有些暴躁，還是很有君王風度的，這段時間不知爲何，變成這個模樣，怪哉，怪哉。”
一個言聽計從的君主，突然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聞仲也表示很無奈，很疑惑。
要是聞仲知道有穿越者，這種動物的存在，一定會找高手檢查紂王的識海，看看是不是被奪舍了。
作爲通知全局的人，這個問題，自然由楚峰來解釋。
“之前大王在媧皇宮上香，題了一首褻瀆女媧娘娘的詩，被比干和商容抹掉了，之後不知是誰，又把字跡恢復了，恰巧到凡間的女媧娘娘看到，大發雷霆，想就地打殺大王，奈何大商國運猶在，不能動手，女媧娘娘便派來九尾狐迷惑大王，以此加快敗壞大商江山。”
這個解釋，讓聞仲愣住了，竟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聽楚峰說過這事的申公豹，忽然想起什麼，臉色陡然一變。
“道兄，你膽子太大了，竟然殺了女媧娘娘派來破壞大商江山的九尾狐，你可知那天下唯一的女聖人心眼多小，你就不怕她一巴掌拍死你。
糟了，上你的當了，早知道是女媧派來的，貧道一定避開九尾狐，這下貧道變成同案犯了。”
說到這裡，申公豹變成哭喪臉，硬鋼闡教已經夠坑的了，還和唯一的女聖人發生衝突，只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自己的命，好苦。
楚峰像剛纔的申公豹一樣，不厚道的笑了。
“是殺了她隨手派來的小妖嚴重，還是背後說她心眼小嚴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申公豹表情一滯，一時口不擇言，說錯了話。
“聖人號稱無所不知，你這麼說女媧娘娘，她一定能感覺到，申公道友不得不說你很有種，自遠古以來，恐怕你是第一個敢當衆誹謗聖人的人。”
楚峰一臉我佩服你的表情。
申公豹臉都綠了，明明在一旁看笑話，怎麼就一不小心說女媧娘娘心眼小了。
比干和聞仲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申公豹，女人心眼小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可你也不能說出來啊。而且，還是天下唯一的女聖人。
“不好”
楚峰驚呼一聲，裹挾着比干、聞仲以及側間的紂王，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申公豹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泰山崩塌一樣的雷霆聲傳來，隨着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視線模糊了。
……
廣場上，楚峰靜靜的看着已經變成廢墟的正殿。
剛纔察覺到虛空中一道雷霆襲來，他第一時間帶着比干等人撤了，之所以沒帶申公豹，是因爲雷霆就是奔着申公豹來的。
聞仲皺眉道：“在背後說聖人不是，會遭天譴，沒想到是真的。”
比干關切道：“不知申公道長如何了？”
“還活着，只是傷的不清。”
楚峰面色古怪的步行過去。
來到廢墟前，手一揮，一些數千斤的巨石，樑柱飛到一邊，發出巨響，帶起一陣煙塵。
“嗯，人呢”
明明感覺在這裡，卻是空空如也，楚峰愣住了，然後用神識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邊，除了幾塊燒焦的皮，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
楚峰霍然看向空中，難道申公豹被女媧娘娘帶走了。
……
此時，一個奇異的空間裡，渾身焦黑，沒一點人樣的申公豹，戰戰兢兢的看着不遠處立着的，風輕雲淡的女子。
“女媧娘娘”
女子雍容華貴，儀態萬千，聽到申公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越是這樣，申公豹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越害怕，牙齒打顫的聲音都可以清晰的聽到。
“你害怕本座？”
女媧娘娘輕啓檀口，語氣淡然，沒有一絲人的感情。
申公豹本來想跪下去，轉念一想靠乞求，未必能活下來，索性脖子一梗道：“女媧娘娘聖潔無雙，貧道欣喜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怕！”
女媧娘娘不置可否，幻影從申公豹身邊一閃而逝，出現在遠處的御座上，俯視着申公豹。
“你剛纔說本座什麼？”
申公豹臉綠了，果然是爲這來的，女人果然心眼小，才說一句就找上門了，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