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是暴發戶,早年的發家史更是充滿了血腥。
只不過現在不同了,人家成功洗白,小城的餐飲行業、房地產以及娛樂場所,祁家都有佔據一定的份額。
小城最高的那座十七層高樓,就是祁家的資產。
明面上,祁家是成功的商人之家,風光無限。
可暗地裡,祁家還在城郊建有了一座莊園,專門用來存儲紅酒的,這裡爲小城以及周圍六七個市縣提供了百分之九十的紅酒。
紅酒這樣的暴利行業祁家都沾上了,看樣子,小城首富之家隱藏的還很深呢。
即便是曾凱這祁家頭號狗腿,知道的情況也不是很多。
不過,拿到這些信息,範成鋒就已經很是知足了。
蒼蠅不叮無縫蛋,祁家要真是清白的,還真有點棘手。
範成鋒拿起手機輸入了一個陌生號碼,發送一條短信過去,內容只有短短四個字,盯死小的。
這曾凱別看長得是五大三粗,但其實謹慎起來一般人還真比不上。
祁家雖然看起來很強大,可不過是內強中幹,只需要其中一個點開了花,那就是大廈將傾的局面。
範成鋒輕笑一聲,將手機放進兜裡,腦海裡面開始謀劃該怎麼對付祁天勝了。
祁家的老一輩能走到今天,那肯定算是老奸巨猾之輩,對付起來肯定是要吃力。
但祁天勝不同,年輕氣盛、囂張跋扈,滿身都是破綻。
只要有心,不愁找不到機會。
“還沒問你呢,咱們這店面打算開到哪裡?”
聽錄音的時候範成鋒是拿舊手機戴上耳機聽的,所以正在埋頭看資料的張先渠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在聽見範成鋒嘿嘿笑了,他才擡起頭來隨意的問道。
“當然是景區啊,”
張先渠翻了一個白眼,“我知道是景區,可是山南最不缺的就是景區。”
“哪裡客流量大就往哪裡紮根唄,”
一聽這個語氣,張先渠忽然來了不好的預感,“你小子該不會是想當甩手掌櫃吧?”
範成鋒挑了挑眉,理直氣壯的說道:“月薪八千再加提成,過了考察期之後還能再漲的待遇,能者多勞嘛。”
直接朝着範成鋒比了一根中指,“得,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張先渠打開一個文檔,裡面是從網上找來的各種大數據,“客流量最多的當屬古城,其次是香格里和玉龍雪。”
“那你的選擇呢?”
張先渠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認真的說道:“古城雖說客流量居高,可這裡面都是尋求浪漫的年輕人居多,咱們的主打是古玩,可能和年輕人的消費理念不相符合。”
“所以呢?”
“玉龍雪吧,”
“行啊,小夥子,幾天的功夫,居然還想得出這麼多東西了啊。”
範成鋒拍了拍張先渠的肩膀,樂呵呵的說道。
“要是什麼都等着你,那還玩個屁啊。”
張先渠笑罵了一句。
“那好,張大老闆,我這個閒人就先去睡覺了哦。”
範成鋒哈哈大笑,張先渠捂着額頭繼續看資料。
躺在牀上,範成鋒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漂流瓶的信息。
詢問了一番楊虎妞那邊的情況之後,邢鴻雲那邊的瓶子也過來了。
“今晚,我要讓全東都城的讀書人都刮目相看,名揚天下也將從今晚開始。”
這小子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喜歡。
範成鋒嘿嘿一笑,他知道邢鴻雲今晚上要做什麼,這種打臉的情節,可惜不能看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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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府,詩會正在如火如荼的召開。
才子吟詩作對,光彩奪目。
每每有佳作出現,必定會被在場的讀書人傳誦,然後送到三位大儒的案頭請求點評一番。
氣氛很熱鬧,三位大儒看着這些優秀的後學末進也笑的很燦爛。
如果,沒有邢鴻雲和蔡武兩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坐在一旁,那今晚上的詩會就更加完美了。
蔡武坐在旁邊,看着邢鴻雲很不識趣的往三位大儒那裡湊,還不懂裝懂的非要跟着迎合幾位大儒的指點意見,頓時一陣哈哈大笑。
草包就是草包,非要裝文化人,真是笑死個人了。
恰好,東都大才子龔簡做了一首詩詞送過來給三位大儒點評,邢鴻雲在後頭挑三揀四。
蔡武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猛然站起身,朝着三位大儒行了一禮,這才咳嗽一聲,款款說道:“三位宗師,小子蔡武有禮。”
這種場合,三位大儒最希望的就是蔡武這種不學無術的公子哥閉嘴一直乖乖坐到詩會散場。可怕什麼就來什麼,蔡武又是東都左貳官的公子,也只能勉強微笑。
“小子前幾天聽到這樣一種傳言,想要找三位宗師請教一番。”
一聽這個,邢鴻雲就知道蔡武按耐不住,終於打算上硬菜了。
“有人說,半夜讀東都舊事能夠讓一個不學無術的人片刻間學會寫詩詞。”
蔡武還沒說完,坐着的三位大儒瞬間拍案而起,齊聲大喝道:“胡鬧,”
蔡武卻怡然不懼,依舊硬着頭皮說道:“可小子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從邢府傳出來的,聽說,咱們的刑大少爺真的是挑燈夜讀東都,不知道,刑大少爺您有沒有明悟什麼?”
轟!
所有人都將目光注視到了邢鴻雲的身上,蔡武當着三位大儒的面如此說,可謂是來者不善。
大家都在等着看,今晚上邢鴻雲該如何收場。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邢鴻雲嘴角上揚,看了蔡武兩眼,之後才緩緩起身。
先是對着三位大儒行了一禮,之後這才環顧衆人,“讀東都舊事不能教人寫詩,”
蔡武咧嘴大笑,他沒想到邢鴻雲會這麼快就認輸了。
只不過,沒關係,還有後招等着他呢。
“但是,”
“事實洞達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邢鴻雲淡然的說道:“這幾天讀東都,有感王師盈和落魄俠客徐慶園的故事,寫了兩句隨筆,如果三位宗師有時間的話,不妨點評一二。”
大手一揮,立馬就有下人擡上筆墨紙硯。
三位大儒面露不悅,其餘人卻是一聽說刑大少爺要寫隨筆,呼啦啦的圍了過來。
有人面露不屑,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多。
蔡武冷笑連連,裝,繼續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月亮門下,身穿四品官服的邢知府恰好露出身影。
刑大少爺落筆第一劃就引來了一陣喝彩,別看刑大少爺胸無點墨,但這手字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能算是中規中矩,沒有多少出彩,可出現在刑大少爺的筆下就有點邪乎了。
“哈哈,人生若只如初見。刑大少爺,您還真會寫詩了啊。”
蔡武大聲的嘲笑着,他不懂詩。但卻本能的覺得,這個時候邢鴻雲一定是裝出來的,只要大聲嘲諷就是了。
可卻發現其他人不喜的看着自己,蔡武立馬就察覺有點不對勁了。
這什麼意思?
難道邢鴻雲真的會寫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