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腦洞大開
當然，姬大經理並非震驚，也許詫異是有一點，但還未到豁然起身的地步，主要還是爲了避開瓦西里同學。
拿着無繩話機，姬雪冰走到窗邊，深呼吸一口新鮮口氣，又看看手錶，蹙眉道：“包總，我沒聽錯吧。現在是幾點？”
“七點二十，不好意思，這麼晚還來打攪姬總。”對面包鎮海很客氣，“主要是我這邊很急，前幾天在期貨市場上虧了一大筆，資金鍊實在是、實在是……唉，所以不得不考慮把樓賣掉。”
“哦，那你應該對外掛牌啊。”姬雪冰坐下了。長腿美姿，看得瓦西里直吞口水，恨不能撲上來跪舔。
姬雪冰暗暗皺眉，乾脆轉動椅子，給這貨一個背影，就聽包鎮海乾笑一聲：“姬總，實不相瞞，我這就是急麼。主要是之前，也聽說貴公司想買我們大廈的事。咱們當了這麼久鄰居，也不是外人，中能源又是有實力的，也不會像那些外資，喜歡趁火打劫，所以，優先考慮賣給國家，也是愛國嘛。”
“你報價多少？”姬雪冰淡淡一笑。中能源進駐南固時，就考慮過拿下地標，沒想到對方死活不賣，現在一百八十度轉彎，顯然是資金鍊出問題了。
“30億怎麼樣？”包鎮海吞口唾沫。
“貴了。”姬雪冰很果斷。
“不貴啊，”包鎮海忙道，“裝修設施，連帶後面的十二畝綠地也在內。那塊地，怎麼也能再蓋個20層起來啊。將來要是劃分西江省，這裡就是高科技核心區……”
“太貴了，包總，而且你說的都是不一定的事。”姬雪冰搖頭，“要不改天再談。”
“哎呀，姬總。我的確是很有誠意的。”包鎮海慌了，“咱們還是見面談吧，我去你辦公室？”
“可以。”姬雪冰道。
這邊話音未落，就聽咣噹一聲，門又被推開了，另一名老毛子鑽進來：“哎呀，瓦西里，你也在這裡啊。我正要來邀請美麗的姬總，一起去跳支舞呢。”
“別林斯基，你來做什麼？”瓦西里正等着電話結束。享受二人世界呢，突然來了不速之客，不由一瞪眼，上前就把對手往外推。
“瓦西里，你做什麼，放手！放開我！畜生！”別林斯基也喝得高了，哪能罷休，當下就和瓦西里扭成一團。
“算了包總，我這邊有外國客人。還是去你那吧。48層？好。”姬雪冰皺着眉，掛了電話。這邊中方男員工早都憋足了勁，急忙上來拉偏架，七手八腳地。把瓦西里和別林斯基往邊上拽，一邊就趁着人多遮眼，悄悄下陰手不提。
姬雪冰當然不會管這等閒事，順勢踏入走廊。朝助理一揮手：“小王，你們跟我上樓一趟。”
距金貿大廈一千米，威斯汀酒店。
十八層豪華套間。窗戶洞開，客廳桌椅已被挪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香壇。
短了半截的三清尊位幡插在一旁，三牲供品也已擺好，李玄身披道袍，手持桃木劍，正擺出一個造型。
爲了準備香壇，李真人也的確費了不少工夫，全城戒嚴，小商店都關門了，好不容易在超市買到豬羊雞，都是切了的，不見整隻，不過事有緩急，祖師爺怪罪也顧不得了。
現下任務，是要祭起靈寶天尊明鏡符，窺探金貿大廈虛實，萬一是古亞鵬存心作亂，引人入甕，就能提前破之，哪怕那名破壞法事的神秘高手敢來，也討不了好去。
按道德真人的說法，此種挪移物品的虛像術法，絕不可能長久，而靈寶天尊明鏡符，就是虛像高手窺探的剋星，不僅是明銳如鏡，照大千虛實，還能反射三清神力，保護法壇，擊殺各種陰魂。
早知道姓莊的一夥會搗亂，就用靈寶天尊明鏡符了。
開壇將起，身周並無什麼異狀，李玄一顆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下。只要符咒起，就不怕什麼虛像干擾。只可惜符咒距離最多一公里，還要明確目標位置，否則當真是神器了。
但他孃的，怎麼總覺得哪裡不踏實呢？李某人漏了什麼？
李玄疑神疑鬼地，又四處打量一番，突然就心頭一跳。
對啊，雪冰！
這記名師妹，老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的樣子，說是沒意思吧，又不像，說有意思吧，總是差點什麼。來南固圍捕兇徒，上午給她發消息，讓注意安全，也只回個“知道了”，連略盡地主之誼，請客吃飯都不提，好像很不爽一樣。
難道，這妞是在意那姓莊的？知道是抓捕此獠，所以就不爽了？
當時在飛機上……兩人那種神情態度，實在是耐人尋味。還有那次“英雄救美”事件，其中的小道消息，似乎是發生過什麼的……對啊，在飛機上，她也不讓李某人下毒手，後來也隻字不提，當真只是教訓而已？
李玄在這邊腦洞大開，不由就咬緊了牙，一隻手緊緊捏着符紙，另一隻手卻下意識地掏出手機，撥號。
辦公桌裡，姬雪冰的手機開始響，沒人接。姬大經理剛走，手下就趕緊鎖門，嚴防瓦西里等人坐守耍賴。
李玄眉頭皺得如要擰出水來，再打辦公室座機，還是沒人接。
但看這燈光，中能源是在值班啊。姬雪冰那邊還有些俄羅斯客戶，電話都鬧到外交部去了，照樣脫身不得，按理說，人是應該在的。
但爲什麼……
突然之間，一個念頭竄上腦海，李真人不由悚然一驚。
古亞鵬這夥人，說不定已經鋌而走險，綁架了姬雪冰！
目的也十分明顯，就是爲了要挾李某人。
都是爲了讓他們順利逃竄。
之前，中能源駐紮順安時，自己也不着痕跡地牽過線，推薦了這處地標。很可能在那時候，和姬雪冰的“師兄妹關係”，就被蒼山一夥發現了！
很有可能。爲什麼不可能？自己時常獻殷勤，鮮花電話不斷，只要稍微有心，就能查出端倪。
至於古亞鵬一夥爲什麼這樣做，不外是萬劍峰受傷，自己又問來往賬目，對方爲了保留底牌，所以要搶走一張底牌。
但是，也不至於啊。老子只是想一想，還沒動手呢！
李玄咬着牙。突然又虎軀一震，腦洞再開。
也許——是因爲姓莊的！
觀音寺事件後，萬劍峰一夥對姓莊的恨之入骨，誓要殺之，可惜一直沒殺成。最後還是姓莊的自己作死，當了叛徒，這才牆倒衆人踩，成爲國家公敵。
古亞鵬等人長期潛伏在金貿大廈，沒準是探聽到。或者看到了什麼狀況！
什麼狀況呢？這姓莊的哪裡不躲，哪裡不藏，偏到藏到南固新城來，難道就不是別有用心？
這貨昨晚暴露後。車裡還有女人的長髮，只是不見女人！
而姬雪冰，對李某人的態度突然就十分地冷淡，十分地不願見面。如果不是爲掩護姓莊的，是爲什麼？
所以，如果不是被古亞鵬綁了。就是故意不接電話！
還有那幫毛子客戶，這個節骨眼上，偏要過來籤什麼鬼協議，又撒潑打滾地想走，難免不是姬雪冰有意安排的，裡面藏個假毛子，使字頭車牌，你能去搜麼？
還好，還好上面頂住外交壓力了啊！
不得不說，李大師把姬大美人對老毛子的不耐和對順安警方的不爽腦補太過，一邊想得太陽穴突突亂跳，一邊就咬牙發狠，下意識地念起了靈寶天尊殺生咒。
“今有惡人不尊道法，天遣赤鬼三萬九千來殺惡人，鬼兵流毒……王八蛋！”李玄惡狠狠地大罵一聲，又掏出靈寶天尊明鏡符，刺血畫上，心中重燃浩然正氣，中正道法：“……我以一心觀萬物，萬物不謂之有餘，心源清澈，一照萬破，以我一氣入神明，天尊予我感一息，急急如律令！”
李玄腳踏禹步，繞着香壇開始轉圈，就有一層青色光焰逐漸擴展，如蠶吐絲，漸漸要結成一面鏡子。
“吱呀。”出租車停在100米外。
“不用找了。”莊小安扔過一張老人頭，拎着揹包下了的士。
頭頂上，金貿大廈燈火通明，又像一柄刺入夜空的長劍，閃爍着異能輝光，似乎要把黑暗盪滌而空。
這豈止是劍起蒼山，還劍起南固呢。可惜的是樓雖正，人不正，天道好還，正要收之！莊小安一邊暗罵，一邊就鑽入一個隱蔽角落，伸頭窺視。
順安警方那輛警車還在，不過警燈是熄了，裡面幾個傢伙也沒精打采地在打瞌睡，一時應該不起作用。
兩名持槍保安倒是精神抖擻，步履輕快，繞圈巡邏，室內四人也很輕鬆，和兩名戴中能源胸標的幹部坐在大堂裡，搬了長條休息凳，一邊抽菸，一邊看led屏幕上的《偶像來了》，散彈槍?支在一邊，聊天打屁，不亦樂乎。
另外還有兩個不持槍，穿黑西裝的，顯然是包鎮海手下，門神一般守着專用電梯。
一層就這些人了，其餘保安應該是在樓上巡邏，也沒有全部窩在底下的道理。
莊小安不由鬆了一口氣。當然，暴恐分子襲擊，也只是個說法，城外軍警合圍，中能源這邊肯定是知道的。保安畢竟不是正規軍，主要作用是威懾，也熬了一整天了，還不讓人輪崗放鬆放鬆，活就沒法幹了。
而且，就算暴恐分子要衝金貿大廈，至少得開架波音737，安tnt也要時間，再說了，外面不是還有市局幹警麼。
這點心思，小安大師是一想就透，一邊就凝目觀察，準備謀劃一個最佳時機。
大堂裡六個，只需震撼彈一顆，包鎮海手下也吃一顆，外面兩個更簡單，直接繞到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至於警車裡的傢伙，就只有不理，等他們反應過來，哥已經上到樓頂，奪劍擒人了。
計策已定，莊小安腳尖一點，就要竄入前方花臺，眼角餘光一掃，忽然又見牆角邊上，黑暗中蹲着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