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橋樑、堤岸、街道上都擠滿了男男女女的人羣,人們跟在拿破崙的衛隊後面,渴望更近地看看他,“皇帝萬歲”的呼聲響徹里昂上空。
黃宣趴在草叢中,右眼放在瞄準器上,等待着拿破崙的出現。心裡則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許,這個時候,是波拿巴將軍最完美的時刻了。
一旦他真的佔領了巴黎,重新控制法國,當他重整軍備的時候,反對聲就會如面對波旁王朝一般席捲而來。
除了內伊,沒有一個元帥的拿破崙,只是一個百日王朝的皇帝而已,他不是記憶中的拿破崙。
洛林在悄悄的計算着緩衝帶能量,不久前,美國高盛集團高級合夥人尼古拉斯在酒店遭遇襲擊,受重傷,槍手已經離開。尼古拉斯是與美國高級經貿代表團一起來到中國的,剛剛到達南京不足24小時。
不過,相比於神奇的拿破崙,P112損失的緩衝帶能量幾乎可以忽略。
……
神采飛揚的拿破崙終於穿過了吊橋。
黃宣第一時間盯住了他。
吊橋上滲入了至少3公斤的生物zha藥,進入吊橋後的大街上還有10公斤,若是以某點爲中心,定向引爆,包括拿破崙和他的衛隊在內,將無人倖免。
黃宣將手輕輕的放在了扳機上。
小時候,在靶場裡,大舅教自己射擊時說“有意壓緊,無意擊發是神槍手的第一訓練要求。”
而現在這個時候,黃宣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是無意識的。彷彿喝了六七成量的酒徒,將醉未醉的感覺。
拿破崙騎着一匹高大的諾曼底馬,這通常是重騎兵們使用的健馬,他的身旁跟着4名龍騎兵,穿着大紅色的服飾,佩劍也仔細的歸在了腿邊。
從厄爾巴島到滑鐵盧,拿破崙身邊幾乎再也沒有什麼親信了,雖然他深受軍隊的愛戴,但沒有一個良好的軍官團的部隊,在19世紀是沒有勝率的。
早晨10點一刻。
黃宣調出了瞄準器上的時鐘,洛林版的狙擊槍是很具有人性化的,上面甚至裝了俄羅斯方塊和吃豆豆的遊戲,以供黃宣無聊時使用。
又等了1刻鐘,拿破崙的馬匹即將進入城門。
洛林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黃宣,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你現在不做出決定,那麼最好的選擇就只能是引爆zha藥了。”
那會死更多人,黃宣明白洛林想說什麼,不過,這個時候,他並不是在猶豫。
他只是在注視着拿破崙,帶着憐憫,些微的悲哀,沒有什麼比無敵統帥的失敗更令人感到遺憾的了。
死在戰場上的士兵,死得其所;陣亡在戰場上的將軍,轟轟烈烈;亡命於戰場上的統帥,有些小傻。
最令人神傷的是,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全面的戰略與戰術大師,拿破崙.波拿巴,老死在一個沒有人能叫得出名字的小島上。
那麼,就結束這一切吧。
黃宣輕輕的扣緊了扳機,看着拿破崙的在人羣的前呼後擁中走向城門。忠誠的衛士機警的打量着四周,衛隊儘量將民衆與他們的皇帝分開。
然而,這個時代的人們,還不知道有種火槍,可以射的比大炮還要遠。
瞄準器再三發出“滴滴”的聲音,黃宣等待着,不知過了多久,手指突然收緊,肩膀輕輕震動了一下。
只要有基地輔助,這支改裝過的XM109只會有提示性的後坐力,隨着這後坐力一起行動的,是被旋轉循環加壓的氣芯子彈。
……
P129歷史
1815年3月11日,10點52分。拿破崙.波拿巴被刺殺於里昂城。法國舉國悲慟。
……
黃宣緩緩的從草地上爬了起來,想說句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
“回家吧。”在黃宣聽來,洛林此刻的聲音異乎尋常的順耳。
……
假日酒店。
尼古拉斯的死訊已經傳來,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壓抑的情緒,張斯寒着臉,將電話掛回牆上,挺直肩膀,環視週四周,道:“剛纔部長罵我了,說我沒用,他給我下了期限,三天內要兇手的身份,七天要破案,如果做不到,就讓我從哪來到哪去。我張斯就算走人,也是自己願意的,還從來沒讓人當球踢出門的,以前不行,現在也不行。”他說話間完全是一股子軍人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但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大頭,兇手是什麼人種?有什麼資料?傳過來沒有?”
“身高一米8,使用AK47,在800米外連續擊中受害人腹部兩槍,右側大腿一槍,右側肩胛一槍,其他資料一概不知。”
張斯將拳頭捏的嘎嘣響,道:“就這麼點?”
“受害人是在進入電梯前被擊中的,兇手當時的位置在街道商店二樓,有人聽到槍聲,並看到他蒙面從窗外上跳下,但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李然櫻眯起迷人的大眼睛,道:“用AK47在800米外連續擊中目標4槍?他一共開了幾槍?”
大頭看了一眼資料,嚥了口唾沫,道:“6槍,另兩槍擊中了身邊的保鏢,都是輕傷。”
張斯也從情緒中恢復了過來,他當了5年兵,從小就是玩槍長大,自然知道這6槍有多難。事實上,AK47根本不能做到這種精度,雖然它的標尺距離的確有800米,但有效射程只有400米,而在軍隊裡,當你拿起56式或其他AK改型,教官一定會告訴你,別對着300米外的目標瞄準。即便是久經訓練的老兵,也很難在這個距離憑經驗擊中目標。
至於說連發6槍,槍槍命中,張斯也許更相信那是一部沒有常事的電影。
可怕的是,電影中的幻想真的發生了。
他的助手李然櫻卻沒有軍隊經歷,想的也與張斯不同,她斟酌着道:“對方既然槍法這麼好,而且似乎早已準備的樣子,那爲什麼不搞一支更好的槍?比如狙擊槍,哪怕是高精度的步槍也比用AK好啊。”
旁邊的一人卻反對道:“會不會只是臨時起意?AK47雖然難搞,但只要有心還是有辦法的,狙擊槍就太麻煩了。”
“臨時起意遠距離狙殺?”李然櫻“嗤”了一聲道:“我寧願相信他是買不到狙擊,也不相信他是臨時起意殺人,這又不是搶劫。”
正在討論間,牆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張斯條件反射的接了過來,半晌放下電話,道:“美國人想和我們談一談。我過去和他們扯皮,你們繼續討論。”
他穿上外套,想了想,又道:“大頭,金子,你們兩個查查最近的出入境記錄,特別是有服役記錄的人。”
“是。”金子是個很濃縮的年輕人,渾身上下散發着精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