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山君離開了海輪寺後,秦月樓也遵照着小黃書所給出的目標去向了下一個目標地,這是一座名爲“壽陽”的大城。
壽陽臨海,是一座海港城市,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便是飯館當中的菜品也都是些海產品。
山君也是第一次吃海產品,所以吃的津津有味,但秦月樓則有些心事重重。
依照夢移大師所說,這小黃書乃是一本神奇的書籍,而且還是從很久以前就流傳下來的,甚至於夢移大師還親眼見過先前的小黃書。
只是先前的小黃書和現在的小黃書差別不止一處,除卻需要斬殺的目標不同之外,在斬殺目標以後所賦予的獎勵也不同。
秦月樓的這本小黃書是斬殺妖魔鬼怪以後賦予地煞七十二變化之術,可是以前的小黃書所賦予的獎勵卻並非是七十二術,反而是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功法,或者是法術,亦或是煉丹法之類的。
秦月樓對於賦予機制的更改原理並不是很上心,他更爲好奇的還是小黃書的目的在於何處。
雖說小黃書是要讓人斬除妖魔鬼怪,但是妖魔鬼怪之多肯定絕非一人或者一代就可以處理掉的,更大的可能是斬除的過程中持書者因爲學藝不精而被妖魔鬼怪殺死。
那麼在層出不窮的妖魔鬼怪浪潮之下,持書者迭代也是很正常的。
那麼,爲何小黃書要讓持書者斬殺這些目標上的妖魔鬼怪呢?
其實轉念一想,夢移大師也算是給出了答案。
劍客秦月樓身上的功德金光濃郁,是斬妖除魔得來的,那麼在因果學說或者承負學說之下,自己斬殺的這些妖魔鬼怪都是可能會在未來造成生靈塗炭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這是功在當下,利在千秋的好活計。
但這也只屬於是一種猜測罷了,畢竟秦月樓也不清楚小黃書的真實情況。
摸出了小黃書,翻到了目標頁上以後,秦月樓才仔細的觀察起了這隻妖魔的全貌,爲了讓秦月樓有一個更好的比對,這妖魔的插圖中還有一艘客船。
並非是陸上妖魔,而是海獸妖魔,其體型之巨大甚至能將客船都包圍在身體圍成的圈中,只不過插圖當中的客船被擊飛到了天空中,客船當中的人也像是正待入鍋的餃子那般,有的直接落入那妖怪的口中。
其體型甚至要比八臂菩薩還要更大上一圈的樣子。
收起了小黃書,秦月樓打算先帶着山君在壽陽城玩一玩,之後再去海上查看一番。
酒店中,年輕的女孩利落的收拾着空出來的桌子,膚白貌美,從面相上來看同掌櫃的有些相似,應該是掌櫃的女兒吧,女子將碗筷等物收拾好了以後便搬到了後廚,
等到再出來時,手上還端着一盤菜,徑直的朝着秦月樓走來。
“客官,您的菜上齊了,有需要可以再喊我。”女孩禮貌的說道。
“嗯,好,謝謝,麻煩你了。”秦月樓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女孩先是一愣,而後才笑道:“客氣了,客官。”
“先生,這些海里的魚,還挺好吃的。”山君吐着魚刺說道,“真的是很美味啊。”
“美味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的,所以口味什麼的還是要適當的換一換的。”秦月樓也隨意的架起了一筷子魚肉。
他剛要吃下魚肉時,便有一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輕男人帶着幾個家僕趾高氣昂的從門中走了進來,其他吃飯的食客統統埋頭吃菜,
而那富家公子則是掃視了一圈,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只是他瞥了一眼秦月樓與山君,接着便喊來了掌櫃的。
似乎在問話,
時不時的看向秦月樓與山君,而後富家公子賞給掌櫃的一塊銀子,他手底下的幾個家僕之一便隨即心領神會,好像故意一般的走近了秦月樓。
“吃着呢?”這家僕看起來也算五大三粗,身形見狀。
“有事麼?”秦月樓吃下魚肉,問着那家僕。
這魚肉味道鮮美,好像只是清蒸,撒了點些微的鹽調味便端上了桌,最爲難得的是這魚肉刺很少。
“沒什麼事,就是你長得太讓我們家少爺不爽了,所以,哈~忒~”這家僕說着,一口痰吐到了秦月樓面前的魚上。
山君怒而打算奮起給這家僕一個教訓,但是秦月樓卻示意山君不要衝動,只是用劍鞘將山君的手摁了下去。
“別露相了。”秦月樓提醒着山君。
“小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那家僕問着,順手還一拳衝着秦月樓的臉砸來。
只是卻被秦月樓以劍鞘擋住,握着劍鞘的手紋絲不動,而後他一腳踹在了家僕的膝蓋內側,那家僕身形一個趔趄,半跪了下來,隨後劍鞘一把扇在了家僕的臉上,還順帶扇出了兩顆後槽牙。
那家僕被扇的倒地不起,秦月樓也順勢將桌上那被吐了痰的盛着魚的盤子一把貼在了那家僕大張着的嘴上。
“自然界裡,動物會通過撒尿來標識領地。”秦月樓說着,山君也深以爲然的點着頭。
“那麼,我全當你是一條狗,你這狗衝我這魚裡吐痰,意思是想吃這盤魚了,你想吃我就給你嘛,畢竟你這忠犬雖然忠誠,可是你這主人可算不得什麼好人,看的是打扮的一番人模狗樣兒的,沒想到連給狗吃飽都做不到,什麼叫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啊?還不是個銀樣鑞槍頭?”秦月樓一邊狠狠的朝着那家僕嘴裡塞着魚,一邊不陰不陽的嘲諷着那富家公子,“什麼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主人要是惹了我,我跟打狗一樣的打他主人,再說了這主人當的丟不丟人啊?自家狗都喂不飽還帶出來耀武揚威的,是真不怕哪天自己沒權沒勢以後被手底下的狗反咬一口啊?”
那富家公子聽了秦月樓的話以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而後其他幾個家僕也看得懂氛圍,直接就打算爲主分憂,前仆後繼的朝着秦月樓撲了過來,準備羣毆了秦月樓。
而秦月樓也沒讓山君出手,更沒有動用法術,僅僅是以劍術來處理。
雖然劍未出鞘,可秦月樓卻以劍鞘爲劍,或刺或戳,他的目標也俱是那些家僕的膻中穴。
膻中穴是身體多條經絡的匯合之處,同時也很脆弱,被擊中後,便會內氣漫散,心慌意亂,神志不清。
秦月樓的力氣用的不大不小,只是連刺幾下,這些家僕便倒在了地上,一個個身體抽搐,無法行動。
那富家公子打扮的男的,則目瞪口呆,他看着秦月樓閒庭信步的擊倒了手下,又看見秦月樓緩緩的提着劍朝自己走來。
這公子反應過來自己惹到了硬茬子,但還是不緊不慢的喊了一句:“家父趙二河!”
“我這個人呢,屬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那一類,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麼?可你爲什麼非要惹我呢?”秦月樓拔劍出鞘。
“家父趙二河!!!”這公子看見秦月樓拔劍出鞘以後,音調又上調了兩個度。
秦月樓恍若未聞,只是一劍斬下,便將這富家公子的頂端頭髮剃掉了,秦月樓爲這富家公子剃了個地中海。
“你說惹我何必呢?看我不爽?是因爲我髮量比你濃密還是長得比你帥所以你看我不爽呢?還擱着跟我拼爹麼?什麼你爸趙二河?今天你爸就是天皇老子,我也要給你點教訓的。”秦月樓收劍入鞘,“不過那都無所謂,朋友,投胎投了個好胎是好事,但是別不幹人事,你惹我,不要緊,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要是還有下次,那我斬的就不是你的頭髮,而是你的其他地方了,比如說,脖子,明白了麼?”
秦月樓核顏悅色的說着,隨後回到了座位上,而後從懷中掏出了銀兩,擺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地上那狗仗人勢的家僕還在痛呼着,可是秦月樓簡單的掃腿,便將那家僕的滿嘴牙齒給踢鬆了大半。
“你也狗仗人勢的欺凌了不少人,你這一嘴牙就當是暫時的報應吧。”秦月樓說着,又一腳將這家僕踹飛了出去,秦月樓做完了這一切後,便吩咐着掌櫃的。
“老闆,重新上一盤剛剛的那條魚。”
可是掌櫃的卻不敢說話,還在看那富家公子的臉色。
他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切,那公子還驚魂未定,好不容易恢復過來以後便自顧自的跑了,就是跑的比較踉蹌和慌忙,還差點摔跤。
剩下來的那些家僕則是互相攙扶着,但秦月樓輕飄飄的說了句話。
“慢着,你們主子跑的太快了,我的菜被糟蹋了,你們得賠一桌。”秦月樓裝模作樣的拔劍,用布擦着劍刃。
那些家僕哪敢不聽,湊了點銀子放在桌子上以後便也灰溜溜的跑了。
秦月樓啐了一口,但那掌櫃的則是跑過來好言相勸了起來。
“小哥,你快跑吧,你惹到趙二河的兒子了,您要是還繼續待下去的話,我怕您可能會被趙二河給···唉。”掌櫃的如此說道。
“掌櫃的你爲什麼這麼怕這個趙二河?”秦月樓問着掌櫃的。
“小哥你是外地人吧,你有所不知啊,在我們這壽陽,有一句話叫做‘寧與官鬥不惹趙李’,你就是過江猛龍也不一定鬥得過地頭蛇啊。”掌櫃的好言相勸。
“這趙李怎麼說?”秦月樓來了點興趣,“這大靖治下,還能有土皇帝不成?這兩家不怕被殺頭麼?”
“趙家本就是壽陽一霸,那李家也是得了趙家的好處纔能有今天這個地步,那李家家主便是認了趙家家主做乾爹,還娶了他家女兒,這更是同氣連枝親上加親,可以說是鐵板一塊,而且有錢有權,這權勢可謂是滔天了。”
“有錢?有權?權勢滔天?”秦月樓似笑非笑的問着。
“趙家以海產爲主業,光是這壽陽的海產生意便有七成在手,每年也都對皇宮有所特供罕見食材,這銀子可不得是嘩嘩的來麼?”掌櫃的解釋道,似乎想讓秦月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好讓其快快逃命,自然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知無不言,
“而這權勢滔天,也是因爲這李家的小女兒被選中了妃子,如今已有身孕···我這麼說,你大概能懂吧,畢竟妄議朝政是要殺頭的···”
秦月樓能理解,被選中了妃子,還有了身孕,這枕邊風也能吹的明君暈頭轉向,何況是肚子裡有了個孩子呢?若是個男孩,運氣好些被選做太子,那這地位還不得是扶搖直上?
那這個情況下,提前交好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那這交好,估摸着也是會和孃家有所聯繫,
當錢權掛鉤在一起的時候,齷齪噁心的事情便會滋生。
“那我且問,這趙李兩家可曾做過魚肉鄉里禍害百姓之事?”秦月樓問道掌櫃的。
“小哥,你覺得呢?”掌櫃的苦笑, “你沒看那小趙公子來了,我都沒敢讓我那閨女出來麼?”
“行,那我大概是明白了。”秦月樓點頭道,“這事我會斟酌考慮的,只是,掌櫃的,我要的魚還沒好麼?”
“唉,少俠啊,能跑還不抓緊時間趕緊跑嘛?”
“何必要跑?我做事行得正坐得端,何必懼怕這些宵小?掌櫃的你且安心吧,若是你被遷怒,我也會幫你的。”秦月樓笑了笑。
掌櫃的見勸不動秦月樓,便也只能無奈嘆氣,而後便照秦月樓的話重新上了盤魚。
只是這魚,秦月樓吃進嘴裡也沒什麼味兒了。
之後秦月樓便帶着山君離開了。
掌櫃的甚至還在祈禱秦月樓別出事,而當掌櫃的將要關門的時候,便聚集了一羣地痞流氓。
“掌櫃的,這麼晚便關門了啊?”爲首的青皮混混朝着店鋪內撒着油。
老闆來阻,卻又被另外的青皮打暈了過去,他女兒見狀,想要衝上來,但卻被那爲首的青皮給反剪了手臂。
“小娘皮倒是挺好看的,待會兒帶給公子爺玩玩去,你們可別動她。”
他女兒怒視着青皮混混,可是隨着一陣風吹過,這店內的油全消失了,連這羣青皮混混都一同消失。
而那掌櫃的也悠悠轉醒,他女兒趕忙將他扶起,忙問有沒有出事。
卻是沒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張字條。
字條上筆跡端正,留着一段話。
“魚挺好吃的,希望下次來還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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