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振海一聽這話,又扭頭看了一眼,剛剛從他身邊駛過的血站的送血車,就感覺奇了大怪了,既然血站的血都不夠用,而且市一院,二院,三院等等都急需用血呢?
那這血站,怎麼就能這麼快給他們送血漿過來?
血站的車他認識的,以前沒少和血站的人打交道,所以自然對血站的車也非常熟悉。
可剛剛從他眼前開過去那輛車,他卻覺得很奇怪,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太出來。
想到這他索性也不往廣場裡面走了,而是直接往醫院那邊走去。
進了醫院大樓,他也沒上樓,而是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車場。
一般每次血站的人來送血,都會走地下,他們醫院血庫的同事,會在哪裡等着,直接取了血之後,就送到樓上的血庫冷藏。
他下樓的時候也留了個心眼,直接給侄兒關海波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帶人下來。
到了地下三層,果然看到了醫院血庫的小李和小張兩個,正拿着手推車,在那邊等着。
兩人見到關振海下來,也是一愣:“院長您怎麼來了!”
“哦!我剛剛看到血站的車過來,剛好今天樓上手術多,正缺血呢,就過來看看。”
“這樣啊!我們也奇怪呢,這血站的車,今天怎麼到的這麼慢?以往打電話讓我們下樓取血,他們基本打完電話,三分鐘就能到,可今天都五分鐘了,還沒來呢!”
小張抱怨了一句。
“難不成是路況不熟悉?”
關振海笑着說了一句,雙子大廈的地下停車場,情況確實挺複雜的。
地下一層有一部分區域是億達商場的招進來超市的地盤,所以一層的一部分車位是對來逛億達商場的顧客開放的。
還有一部分是去陽光燒燙傷醫院的病患家屬的停車區。
二層則不對外開放了,就是名廚集團員工,和第九實驗室員工,以及陽光燒燙傷醫院員工的停車場。
三層則是設備間,還有一部分是集團領導的停車區,以及一些特殊通道,還有就是送貨的特殊通道。
一般不熟悉情況的人開車下來,很容易就會在地下繞暈。
但血庫的小李卻搖了搖頭。
“不可能,血站的司機老王,都來咱們這無數次了,咱們這地下停車場情況雖然複雜,但他卻最熟悉,甚至比我們都熟悉呢!”
關振海一聽這話,心裡就更加有譜了,他給小張說道:“你給,血站的司機打個電話。”
小張掏出電話打了過去,講了好半天才放下,然後笑着對關振海說道。
“果然有問題,今天血站那邊來的是個新司機,對咱們地下車庫不熟,所以迷路了。我已經告訴他了,他馬上就過來。”
說完不一會兒,血站的車就開了過來,在他們面前停好了車,然後一個年輕人跳下車。
“哎呀,不好意思,今天我頂老王的班,路況不熟,所以來晚了。”
這人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開過來依維柯的後備箱,從裡面推出幾個鐵箱。
關振海找機會,悄悄往車裡瞄了一眼,車子竟然就是普通的依維柯,連冷藏運輸的設備都沒有。
特麼的,這傢伙果然有問題。
一般血站要是大量往醫院送血的話,肯定會派專門的運輸車的,畢竟血漿儲存運輸,對環境要求都是比較苛刻的。
雖然現在只是濱城的初夏,溫度還不高,但血站那邊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派這麼一輛一點冷藏運輸設備都沒有的車來啊!
“對了,張坤呢?以前不都是他送血過來的嗎?”
關振海試探着問了這個司機一句,而剛剛從司機手裡接過裝血的箱子的小張,聽了也是一愣。
之前不是和關院長說過,以前送血過來的是司機老王嗎,根本不是什麼張坤。
剛想提醒關總說錯了人名,可沒想到那個司機聽了也是一愣,然後立刻就滿臉堆笑回答說道:“啊?張哥啊!他今天生病了,所以我來替班。”
“哦!這樣啊!我說呢!對了你們血站今天不忙吧?我可和你們管站長都約好了,晚上一起有個局呢!”
“嗯,不怎麼忙?管站長在站裡呢,晚上肯定準時下班,耽誤不了事。”
那個司機接着回答道,關振海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好。”
司機趕忙放下了手裡的箱子,然後上車一溜煙就走了,這時候關海波剛好帶着幾個保安,從樓上衝了下來。
“叔,你找我!”
關振海點了點頭:“看到那輛車沒?悄悄跟上他,看看車子去哪?跟誰接頭!別露餡的,等我消息。”
關海波應了一聲,就帶了兩個小弟,上了地下車庫裡兩輛不起眼的捷達開了出去。
然後又對呆立在一旁的小張和小李兩個喊道:“這兩箱子血不要送到血庫去,你們上樓去找檢測中心的人下來,我倒要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貓膩?”
小張和小李滿頭霧水的上了樓,而關振海則和幾個保安,就在這地下室裡看着面前的兩箱子血。
剛剛關振海兩句話的試探,就已經試探出來那個送血的司機,肯定是個西貝貨。
首先經常給他們送血的司機是老王,根本不是什麼張坤,其次那血站的站長也不姓管,另外今天因爲高速發生意外事故。
所有血站都忙個四腳朝天,以關振海對城裡這幾家血站的瞭解,這樣的情況,即便是他們站長都得開起送血車,給各家醫院送血呢,怎麼可能沒事在單位待着。
而那個司機的回答,可以說到處都是漏洞。
那麼這傢伙送來這一車的血包,就格外的可疑了。
很快樓上檢驗科的醫生就帶着工具下了樓,關振海小心的交代了他們幾句,幾個醫生也是臉色凝重。
然後很快就穿戴起了防護服,然後打開了幾個箱子,箱子倒是正規的保溫箱,裡面裝着的血漿包,看起來倒也正常。
醫生們從血包裡取了血樣,然後就上樓化驗去了,關振海則是讓幾個保安,在這裡看好了這幾隻箱子,絕對不允許其他任何人靠近。
他回到樓上,就找肖鋒彙報了這件事,肖鋒聽到這樣的事,也是一陣頭大。
這算什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不是那黃新峰他們還不死心?有來搞手段?
果然很快,就從化驗室那邊傳來消息,原來這血包裡面的血,都是污染血。
有的是肝炎的,有的是肺結核的,還有最可怕的竟然是含有HIV的!
聽到這話,肖鋒當時就怒了,這是要把陽光燒燙傷醫院往死裡坑啊!
如果這次不是關振海意外發現了危機,以血庫那兩個警惕性不高的新丁,肯定要中招。
而這些血,如果真的用在手術上,給那些病人用了,那絕對是天大的醫療災害。
到時候有心人在一宣揚傳播,那到時候陽光燒燙傷醫院就算在頭鐵,也是洗不清了。
而且就算最後能夠洗清,可那也很難能抹掉民衆對他們的不良印象,這壞名聲已經造成了。
一想到這,肖鋒就忍不住一股肝火竄上心頭,都不用多想,這件事肯定是那黃新峰他們搞出來的。
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了了!
“關海波呢?”
肖鋒問關振海道,關振海拿出電話打了出去,很快就給出了回話。
“老闆,他們在跟着那個送貨司機。”
“那個送貨司機,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城北郊的一個小飯館裡吃飯呢!”
“讓他們把人帶回來,問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他乾的。”
肖鋒臉色鐵青,其實這個司機,也不一定能知道什麼,但還是帶回來問一問的好。
至於爲什麼不交給警察,還是因爲現在對警察的限制實在太多,萬一這傢伙要是個滾刀肉,警察也不好對他下手。
但是關海波他們就沒這麼多顧忌了,而且登關海波他們把這傢伙問明白之後,在交給警察也比較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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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力新路口,關海波和同伴坐在捷達車裡,看着那個司機,在路邊的一家海鷗家常菜裡,正大吃大喝,突然電話響起。
關海波接起電話,聽了兩句,臉上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不一會兒那個司機吃完了飯,出來剛想上車,可才走到車門口,就被兩個壯漢一把叉住。
“你們要幹什。。。”
話還沒說完,這傢伙就被塞進了後面開過來的麪包車,而這麪包車選擇的角度,恰好就在這附近幾個攝像頭的監控死角。
麪包車很快就拐入了黑暗中。。。
肖鋒晚上下了班也沒離開辦公室,關振海也沒走,兩人都無心吃飯,就在這時關海波的電話
響了,他立刻接起了電話。
不一會兒,他就放下了電話,然後來到了肖鋒的身前。
“肖總,已經問明白了,送貨的人叫楊馳,是個金城區那邊的一個混混。這次送貨,據他說是一個外地人委託他送的,那人之前給了他一千,事成之後又給了他兩千,都是通過XX寶轉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