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我這個人，陸禎心裡咯噔一下。
倒是何山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在公安機關沒有備案，就算沒有身份和戶口，也不能完全沒有你的信息。”
“換句話說，我現在是黑戶？”陸禎知道何山肯定不會想到陸禎是原本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就笑着說道。
何山搖了搖頭：“你連黑戶都算不上，你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而且你還說是攸寧的同學，不管你是不是撒謊，看起來你都是受過教育的，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來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這纔是何山最關注的問題，倒是陸禎沒想到何山會這麼想，憑空冒出來的這句話，估計是他的一個感受，但這個感受是真的。
接下來話題就轉到了劉傻子的身上，何山問了好多遍當時的情形，陸禎也一五一十的說了。
“你都問好多遍了，我們去找劉傻子遇到他從樓上掉下來是巧合。再說了，就算查不到我的任何信息，去劉傻子那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攸寧給劉傻子打電話，然後我們纔去的。”陸禎只想要先從這裡出去，才配合何山的問話。
何山皺眉：“那她爲什麼給劉傻子打電話？”
陸禎心想這些事情可能攸寧都給他說過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地方，就說自己稱是攸寧的同班同學，攸寧在這個事情上較真了，就挨着個打電話給之前的同學詢問，俱都是沒有人知道陸禎。
“後來電話打到劉傻子那裡，他說有我這個人，然後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於是攸寧就帶着我過去找劉傻子對質。”陸禎無奈地重複了一遍當時的情況。
這就讓何山納悶兒了：“我看你是上過學的，你以前在哪上學？”
“這……”陸禎不好回答，因爲公安局那邊查不到他的信息，上學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記錄。
何山見陸禎支支吾吾地，就立刻站起來，雙手撐着桌子，將半個身子都探了過去：“說吧，你究竟是幹什麼的，你是故意借這個理由接近攸寧的吧。”
啊？！
陸禎沒想到何山竟然聯想這麼豐富，登時就愣了一下，隨後看見他臉上有了一絲諂媚的神情，這才知道何山是在拍攸寧的馬屁，這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沒有，不是爲了接近他。”陸禎無奈地搖頭。
何山冷哼一聲：“我都調查了，之前你就在街上東瞅西看，還跟一個叫王淑媛的女人說了你是攸寧的同學。她跟攸寧查證之後沒有你這個人，就叫街坊鄰居都提防着點。”
“你是不是過去踩點的？”何山已經對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了，幾乎每次有偷盜事件，都能在前幾天的監控中看到可疑的人。
陸禎聽了繼續搖頭，心裡清楚被這樣提防也是情理之中的。
又被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何山拿陸禎實在沒有辦法，陸禎就攤開手說道：“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走？”
“走？沒門。”何山感覺陸禎身上有太多的問題了，以爲查不到，所以連陸禎的底細都不清楚。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門，何山不耐煩地打開門，正要教訓，就聽手下在耳邊小聲說有人要保釋陸禎出去。
“誰？”何山聽了有些意外，說完還瞄了一眼裡面的陸禎。
陸禎眉頭一皺，不知道何山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好像讓他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不一會兒何山就點了點頭，回頭對着陸禎招了招手。
陸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站起來走了過去。
何山一隻手搭在陸禎的肩膀上：“你小子運氣好，有人願意保釋你出去。”
這讓陸禎也有些好奇，不知道還有誰會認識自己，保釋自己出去，就好奇地跟在何山後面，一個拐外就到了大廳。
原來是攸寧啊……
陸禎看到攸寧的時候，心裡鬆了口氣，要是別的什麼人，這件事情可就複雜了。
這會兒攸寧已經辦理完了保釋手續，見到何山帶着陸禎出來，心裡也鬆了口氣，就客氣地跟何山說道：“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何山趕緊也客氣地應聲，不過讓陸禎出去的確有些違心。可對面那是攸寧，走的也是正規途徑保釋陸禎，就實在沒有辦法了。
陸禎跟着攸寧從警局出來，坐在副駕駛以後，就被攸寧問道晚上要回哪裡住。
陸禎也不知道窒息感什麼時候來，仔細一想店鋪不是他家的了，的確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就搖了搖頭。
“那去我家吧。”攸寧說完就踩了一腳油門。
對於攸寧的家，陸禎一點都不陌生，在之前的經歷中就住過。
不過攸寧看着陸禎熟悉的樣子，心裡就更好奇了，忍不住問陸禎爲什麼連廁所在哪他都能知道。
陸禎支支吾吾半天，就說是蒙的。
的確是有機率蒙對，攸寧也就沒說什麼，不過感覺上陸禎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隨手去拿遙控器的準確，和對遙控器的熟練使用，都被攸寧看在了眼裡。
這傢伙的確有古怪，攸寧心裡想着。
不過緊接着攸寧看到陸禎去做熱水洗澡的時候，突然冒出了一股莫名的害怕，就好像除了她意外，陸禎這個人也住在這裡似的。
可明明一直都是她自己獨居，平時正常時間上下班，根本不曾跟陸禎甚至其他人同居過。
難道是在我不在的時候？
想到這裡，攸寧全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都立了起來，突然有一種特別不自在的感覺。
陸禎從浴室裡出來，奇怪地看着攸寧：“你怎麼站在那邊一直不吭聲啊？”
“啊，沒什麼，一會兒水好了你先去洗吧。”攸寧尷尬地應了一聲。
奇怪，她這是怎麼了？陸禎心裡嘀咕了一句。
洗過澡了之後，陸禎拿着毛巾擦着頭髮出來，發現攸寧已經回到房間裡關上了門，本來想要敲門的，可想一想還是算了，就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上好了。
關掉電視之後，客廳裡一片漆黑，陸禎的頭枕在扶手上，高度正合適，就閉上眼睛打算小憩一會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禎感覺自己就快要睡着的時候，突然聽到周圍有動靜，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人影在他旁邊晃悠。
“誰？”陸禎喊了一聲。
啊——
攸寧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好端端睡覺的陸禎突然醒了過來，就趕緊說道：“是我。”
聽到攸寧的聲音，陸禎奇怪地站起來打開了客廳的燈，不解地看着她：“你鬼鬼祟祟在客廳幹什麼，你不是睡覺去了嗎？”
“我就是出來拿我的手提包。”攸寧指着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說道。
陸禎鬆了口氣：“真是被你給嚇死了。”
攸寧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小：“這是我家，很安全的，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剛纔陸禎迷迷糊糊也沒看清楚是誰，還以爲是另外一個陸禎或者陸崇進來了，聽攸寧這麼一說，便笑着點了點頭。
“那我繼續睡了。”陸禎說完就繼續躺了下來。
其實之前攸寧進屋也沒睡着，一直在想陸禎爲什麼對她家這麼熟悉，可這麼長時間以來，下班回來之後都沒有發現家裡有異樣，也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跡，就覺得肯定是自己多心。
想通了這點，攸寧對陸禎就沒有那麼大的戒備，索性坐在沙發的另外一端問道：“我聽何山說查不到你的信息，可你又怎麼認識那麼多我的同班同學，也只有腦子不太靈光的劉傻子可能聽錯了，才說有你這個人，其他人都不認識你。”
陸禎看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攸寧看出來陸禎不想說，就換了一個問題：“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發現你盯着我的合作伙伴，你認識他？”
“你是說陸震濤？”陸禎沒想到攸寧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
能說出來名字，攸寧就知道陸禎認識他，而且兩個人雖然年紀差很多，但似乎有些地方很相像。
陸禎沒等攸寧說話，就先說道：“你跟他談生意？”
“是他找我投資。”攸寧抿着嘴笑了一下。
陸禎點了點頭，看樣子父親在這個世界上生意還沒做得那麼大，但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相當不錯了，估計就是有母親在背後輔佐着。
還不等陸禎說，攸寧就笑着說道：“其實不是陸震濤多厲害，他老婆秉文，我倒是極爲欣賞，也曾經聘請她到我公司上班，卻被她給拒絕了。也是出於這一點，我答應給陸震濤投資，就是想看看他老婆有多大能力。”
這麼一聽，陸禎心裡就有了數，既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結婚了，很有可能跟上次遇到的情況一樣，只不過原本應該生下來的孩子，因爲某種原因流產或者別的什麼。
但店鋪不是陸震濤的了，陸禎也找不到他的住址，就只好詢問了一下攸寧。
攸寧有些詫異，不知道陸禎問這個幹什麼，但處於好奇，還是把地址給他了，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麼。
陸禎看了一眼地址，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