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亭挽吃人的症狀在心理學上就像是異物癖和戀屍癖，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的案例。在美國曾經有個同性戀連環殺手，他就是異物癖，戀物癖，他將年輕的男人騙到家裡用酒和藥物將其迷暈，隨後將其綁架殺害，殺死受害者後他會將自己最喜歡吃的部位和器官存在在冰箱裡，其餘的部位則用廚房特質的硫酸池處理掉，最恐怖的一次他直接將一個受害者的頭顱打開來，在裡面灌入了水銀。”穆赫語氣平淡地就像是在說怎樣吃牛排的過程一般。
季雨娓心裡升起一股寒意，雙眼微微眯起。
“在日本，也有這樣的案例。上世紀80年代日本有一個連環殺手叫宮崎勤，他誘拐了四名未成年小女孩，將她們殘忍殺害掉，隨後又將她們肢解了，並拿出攝像機放在屍體旁邊，當着攝像機的面，大肆吃屍體，並且吃飽了還睡在屍體旁，渴了就喝她們的血。”穆赫再次平淡地說了第二個案例，“還有一個叫做‘開膛手傑克’……”
“停！打住！不要再說了！”季雨娓眉頭蹙起，害怕地側過臉望向窗外，嘴裡嘀咕着，“我是在問你她爲什麼會這樣……又不是問你世界上有哪些人跟她一樣……你說這麼多的變態殺手……”
穆赫脣角彎起笑意，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講個故事逗逗你而已，女警還會害怕？”
季雨娓不服氣地轉過臉，澄澈的雙眸直直看他道：“那你是想說她就是個心理變態的戀屍癖和異物癖咯？那爲什麼她總是選擇晚上出來？白天看起來都像是正常人，爲什麼吃屍體的那一刻變得好像一個被操縱的木偶般，我甚至感覺她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
他那深邃的黑眸裡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說對了，被操縱的木偶。你記不記得蘇亭挽曾經問過我一個問題？”
季雨娓仔細在腦海中搜索着第一次見到蘇亭挽的那一幕，似乎她有問到關於“夢遊”的問題。
“你是說……夢遊？”
穆赫輕輕點頭：“記性還不錯。她有問我，夢裡的潛意識會不會反過來控制我們的清醒意識，進而操縱我們的行爲，從而讓我們變成另外一個人？”
季雨娓依稀記得好像是這樣的問題，便點點頭：“那你怎麼回答的？”
“說的好像你當時不在現場一樣……”穆赫戲謔地看着她，“當時我告訴她，潛意識本來就是不被我們所察覺和控制的，她說的那個更像是在說催眠，然後她說夢遊可以受潛意識控制而行動，我說‘夢遊’頂多算是‘睡中行走’，就像行屍走肉般，清醒後也會對這種狀態的所作所爲一無所知。”
“對，行屍走肉！這個我記得！蘇亭挽當時的神情和動作就像是行屍走肉般！”季雨娓眸子裡閃動着篤定的光芒。
“她是可以在夢遊的狀態下去吃人，醒來也不會有記憶，最多就是看到自己身上多了血跡，但從你跟我說阿寬他們所竊聽到她和言重的對話中，我覺得那不是簡單的夢遊，一定有人對她做了什麼暗示。”穆赫眼裡閃動着一抹捉摸不透的深意。
“暗示？你是說在催眠之後說的那些話？就像上次你催眠我那樣？有人在她夢遊的時候讓她去吃人？”季雨娓立即產生了聯想。
穆赫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濃黑的兩道眉毛微微蹙起：“你說的那種暗示，也是暗示，但還有一種暗示叫做‘催眠後暗示’。”
“什麼？暗示還分前後？”季雨娓有些不明白了。
“‘催眠後暗示’，嗯，顧名思義了。在催眠過程中，給被催眠者一種暗示，這種暗示是在催眠被喚醒後的清醒意識狀態下才會發生影響，而在這個時候，催眠師可以通過對被催眠者再次進行暗示，迫使其忘記這個催眠後暗示。而這就像是埋下了一顆定時種子，催眠者自己並不會察覺到這顆種子，當催眠者覺醒後，遇到特定條件便會對這些暗示自動地作出反應。”
穆赫講到這裡，停了停，挑挑濃眉看着一臉疑惑的她微笑道，“怎麼？聽糊塗了？”
季雨娓茫然地點點頭，眉頭微蹙道：“要不你舉個示例？什麼是特定條件？”
“比如說，我現在把你催眠了，然後我設定的後暗示爲‘聽到狗叫聲就大笑’，當你甦醒過後，你不會知道我在你腦中已經種下了這顆定時種子，而在你某天在路上聽到狗叫聲時，你就會不由自主地大笑，這就像是開啓了某個預先設定好的程序般，你就會按照那個程序去運行。但是當別人問起他們爲什麼會大笑時，他們往往會辯解道，自己就是覺得那隻狗叫的很搞笑所以才笑了。”穆赫饒有耐心地給她解釋道。
“我懂了！就像是種下了木馬程序一樣是吧？”季雨娓恍然大悟地看着他。
穆赫點點頭，脣角彎起笑意：“嗯，聽懂了呢，不容易，看來你也不笨嘛！”
季雨娓翻了個白眼，擠出個笑容道：“我又不是幼稚園小朋友，你舉了那麼通俗易懂的一個示例，我還聽不懂的話……呵呵！”
穆赫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像是在逗一隻小貓般，眸子裡波光流轉，聲音帶着一絲寵溺地說道：“嗯，你這麼冰雪聰明，我不解釋你也能懂的。”
像是被一根羽毛拂過臉頰般，一絲甜蜜的癢癢的感覺朝心底漾開來，季雨娓臉頰微微泛紅，心想：這語氣怎麼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子？
“那麼就是有人給蘇亭挽下了‘催眠後暗示’咯？根據前幾次發生的案子來看，這個後暗示很有可能就是‘天黑就吃人？’還是‘到了晚上幾點就吃人’？”
穆赫那溫暖的黑眸慢慢浮現一絲冷冽：“我可以確定的是，言重的老婆被下的後暗示是‘九點二十七分就怎樣’……或許是自殺，或許是去停屍房，甚至看到什麼現實中並不存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