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轉過頭,只見一個個頭不高,身材渾圓的男人嬉皮笑臉地跨進辦公室,他頂着前衛的“蔥頭”造型,戴着黃色邊框的眼鏡,身着誇張的黑色蝙蝠衫,下身穿着花色哈倫短褲,脖子上還掛着根小拇指般粗細的金屬項鍊。
他嘴裡不停嚼動着口香糖,痞裡痞氣地問道:“madam季呢?小胖妹,可以幫我叫一下不?”
陌可樂指着自己的圓臉,皺着眉頭:“你是在叫我?人家明明是標準的鵝蛋臉好不?你是誰啊?”
“對啊!”杜柏咧嘴一笑,“我是你們madam季的男朋友的……”
“喂!你怎麼來了?”季雨娓不知什麼時候從辦公室出來了,有點愕然地看着他。
“哎喲,師嫂,我終於找到你哪!”
杜柏張開雙臂,正想上前抱她,卻被她靈巧地抓過胳膊,反折身後,另一隻手扣住他的肩膀,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你再喊一句‘師嫂’,今天你就別想出警局了!”
杜柏深吸一口氣,挑挑眉:“好可怕!師……額,madam季,你先放手好不?我又不是犯人,我是有事來找你的!”
“什麼事?”她沒好臉色地瞪着他。
“關於我師兄的。”
一聽是關於他的,季雨娓微微一怔,鬆開了手,將他拖進自己辦公室,關上了門。
“說吧,他怎麼了?”
杜柏揉着自己的胳膊和肩膀,嬉皮笑臉道:“先別急嘛,你先告訴我那個高冷的法醫mm在哪裡?咱們中午一起出去吃個飯,慢慢聊。”
“你說艾琳?”季雨娓抓過電話,立馬撥給艾琳。
“喂?”
“親愛的,有個冤大頭要請我們吃免費午餐。”
“誰啊?”
“杜柏。”望着他齜牙咧嘴的抗議,季雨娓忍住嘴角的笑意。
“杜柏……哦!就是那個海拔不夠,長得不帥的杜伯伯啊?喲,今天這太陽打哪邊出來了呀?”艾琳調侃道。
“是啊,咱們就勉爲其難地去吃一頓,滿足他的願望吧。”季雨娓不懷好意地笑笑。
“ok,十分鐘後樓下大門見。”
掛完電話,季雨娓拎着包,朝杜柏挑挑眉:“走吧,杜伯伯。”
“我很認真地警告你和你的法醫朋友,我姓杜,名柏,木白柏,不是大伯的伯!哎,我嚴重懷疑你們這些美女的審美,我這樣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哪裡看出是大伯?”杜柏喋喋不休地糾正着。
望着他倆走出辦公室,剩下的三人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幽幽地說:“季姐的男朋友還真多啊!要不要賭一賭誰是正牌?”
警局對面有一家最高檔的西餐廳,季雨娓和艾琳相視一笑,就愉快地決定在那裡吃午餐了。
“我要一份澳洲精選牛排,再加一份魚子醬龍蝦,嗯,極品海鮮扇貝也來一份,鱈魚蘋果醬,水果沙拉兩份,黑松露菌湯,對了,再加一瓶82年的拉菲。”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杜柏差點沒把水噴出來,他惶恐地扯過菜單,對服務員說道,“我們都要開車,紅酒就不需要了,謝謝!”
艾琳柳眉一挑,紅脣撅起,拋了個媚眼:“喲,杜哥哥,人家想喝紅酒呢,沒這麼小氣吧?”
杜柏吞了吞口水,渾身一震,菜單一拍:“開!”
“好的,先生,那您要點什麼呢?”
杜柏看了看菜單,額角滲汗,指着最便宜的一款麪條小聲說道:“意大利麪。”
“先生,我們的意大利麪有豪華海鮮版和普通版,您是要豪華的嗎?”
“普通版!我不是很餓。”他微笑着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的,那這位小姐想點什麼?”
季雨娓微微一笑:“給我來個香菇雞套飯就好。”
“不是吧,你給他省錢啊?再怎麼也來份牛排嘛!”艾琳不滿道。
杜柏趕緊朝服務員揮揮手,示意她走開,轉而咧嘴一笑:“哎,這纔是勤儉持家,賢妻良母的中國好女友!這纔是會過日子的女人!”
“切!人家是有同情心,不想你這樣小家子氣的男人下不了臺。”艾琳翻了個白眼。
“那你是承認你沒同情心咯?”杜柏抓住漏洞反擊。
“停!”季雨娓舉起了手,眨眨眼,“我們可以好好吃飯不?”
兩人對看一眼,刀光劍影似有火光四濺,嘴角擠出僵硬的微笑:“行!”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三人低頭吃起來。
“我很好奇,杜柏你不是跟穆醫生是一個大學的麼?艾琳也是呀,爲什麼你們不認識?”季雨娓好奇地問。
“呵!我那天回去仔細想了想,不是不認識,而是現在的她與以前的那個戴眼鏡的牙套妹差別太大!哎,該不會你去了趟韓國吧?”杜柏調侃道。
艾琳狠狠將刀插入牛排中,一刀刀麻利地切割着,目露兇光:“我記得是某人半途被學校勸其退學了吧?”
ωωω• ⓣⓣⓚⓐⓝ• ¢〇
杜柏望着她盤中那被整齊切割成片的牛肉,不安地吞吞口水:“我記錯了,的確是你說的那樣。”
“你輟學?爲什麼?”季雨娓不解。
“年輕嘛,想早點出去闖一闖,我跟師兄不一樣,他目標堅定而唯一,就是想研究心理學,我只想算算命看看相,懂點風水就好。”
“穆醫生爲什麼會研究催眠和夢境呢?”季雨娓繼續好奇。
“好像跟他自己的經歷有關吧!”杜柏吸着麪條。
“對哦,你們知道他父母是做什麼的嗎?現在在哪裡呢?”季雨娓突然想到了那晚進入他的夢所看到的一切。
一時間,杜柏和艾琳都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似有難言之隱。
“你們怎麼了?”她眉頭微蹙。
“他的家事很少提起,不過,我略知一二,聽說他母親有精神問題,在他十歲那年就跳樓自殺了。他父親也是一個心理學家,後來獨自把自己關在家裡研究心理學。之後好像失蹤了……師兄就一個人生活的。”杜柏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
原來他的身世也很坎坷啊!那晚在他夢裡所看到的那個躺在花瓣中的女人,難道就是他媽媽?那在海邊看到他正在埋葬的那個男人又是誰?爲什麼他的夢裡這一切這麼深沉詭異?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學長不簡單,正因爲有這些過往,所以才如此強大。”艾琳淡淡說着,眸子裡閃過一絲微光。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找我是有關穆醫生的事要說嗎?”季雨娓突然想起了。
杜柏擦擦嘴,點點頭:“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師兄今天早上出遠門了,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他讓我幫忙照顧他家都蒙,你知道的,我對狗過敏啊!這可沒法照顧,所以呢,想麻煩madam季幫幫忙,替我幫她照顧下都蒙吧!”他滿臉堆笑。
“穆醫生他出去了?去哪兒?”季雨娓好奇的問。
“他說要去雲南的什麼墨縣,我也不太清楚,今天早上五點不到就走了。哎,師兄他經常自己開車到處跑,去採集什麼植物之類,不用擔心,很快便回的!”
季雨娓心裡隱隱有種異樣的情緒滋生:他爲何突然不辭而別?都沒跟她說一聲。雲南?那邊會有什麼吸引他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