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大少奶奶,您們可總算是回來了!”董禎毅和纔到家門口,董禎毅剛下馬車,而拾娘正準備下馬車的時候,福伯就一臉着急的迎了上來。*.
“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情了嗎?”董禎毅的心突地一跳,第一反應就是家中出事故了。
“族中有人過來,說是族長和各位族老有事情要找您,您不在,就把夫人和二少爺、姑娘都叫過去了,還留了話,說等您們回來讓您們馬上到族長家一趟,有要緊的事情要找您們商議。”福伯心裡着急,道:“夫人他們還沒有用午飯就過去了,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拾娘,你先回去,我過去看看他們又想做什麼!”董禎毅臉上難得的帶了怒色,對宗族他除了厭惡之外沒有更多的感情。
“我和你一起去吧!”拾娘搖搖頭,穩穩地坐回去,一點都沒有下車,避開麻煩的意思,董禎毅也沒有多說,點點頭,也上了馬車。
“你說宗族的人把夫人和小叔,小姑叫過去是想要做什麼?”拾娘看着臉上帶了幾分焦急的董禎毅,問了一聲,她和董氏族人接觸的極少,無從判斷他們這是想要做什麼。
“我也不清楚,但是肯定是沒有什麼好事。”董禎毅的臉色有些陰沉,他和那些族人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而每一次的記憶都不是那麼美好,這次想必也不會例外。
沒什麼好事?那麼······拾孃的腦子飛快的轉着,嘴上也沒有閒着,問道:“你對他們似乎有淡淡的敵意,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回憶?”
“和他們打交道就從來沒有過什麼好的回憶!”董禎毅的臉色很陰沉,冷冷的道:“娘帶着我們扶喪回望遠城的時候,族人第一時間就把我們叫去宗族了,目的有兩個,一個是和我們這一房劃清界限免得惹麻煩上身,第二個則是將當年爹爹留在望遠城的產業以各種理由瓜分或者充公。爹爹當年在望遠城置了不少產業,鋪子有七八處,良田少說也有五六百畝但是到最後給我們孤兒寡母的,除了娘現在手裡的那六十畝良田之外,只剩下我們現在住的這處祖宅,別的都被佔去了。**”
當年的事情對他的衝擊很大,回來的一路上,董夫人一直在安慰他們,說董志清生前十分照應族人爲宗族做了不少的事情,以情以理,宗族都會關照他們孤兒寡母,只要回到望遠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前腳回到望遠城,後腳宗族的人就把他們叫了過去,給了他們迎頭一擊……
“我第二次去宗族是想將爹爹的屍骨入土爲安讓爹爹的靈位進宗祠享受供奉,可是他們卻說爹爹是罪臣,爲了不能進董家祖墳靈位更不能進宗祠,那會影響董家祖墳的風水,更會給董家帶來災難。”董禎毅冷笑,道:“我們無奈,只能給爹爹另賣墳地,並將爹爹的靈位供奉在家中,那個時候,家中還有娘從京城帶回來的金銀細軟,雖然手慌腳亂,但也總算是將爹爹的後事給處理好了。但是這些族人的態度卻影響了那些生了二心的奴才,他們有的使了手段,讓娘放他們自由身,這倒也罷了,那個時候家裡也養不起那麼多的下人了,但是最可惡的是爹爹有兩個妾室自知娘不會放她們自由,又不願留在家中受苦,居然私通了家中的管事,捲了家中的細軟跑了。發現他們逃走的時候,欽伯求當時的族長幫忙尋人,而他卻置之不理。那一次,家中所剩的財物十之七八都被他們捲走,而剩下的丫鬟婆子和管事,有樣學樣···…我們家才就此破落下來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拾娘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卻也不覺得那是什麼壞事,兩個姨娘要是留在董家的話,以董夫人的本事,說不定早就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第三次上宗祠則是今上爲爹爹平反,族人一改以前的可憎面目,對我們和氣得不得了,又是要把爹爹的墳遷回祖墳,讓爹爹的靈位進宗祠,又是要還一些產業給六房。”董禎毅的臉上帶着嘲諷,道:“可是,吃到嘴裡的肥肉想要吐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後只還了現在這三個鋪子,還是做了這樣那樣的手腳。”
鋪子?拾娘靈光一閃,莫不是因爲點心鋪子和胭脂坊的生意紅火,讓某些人眼紅了,所以纔有了今天的這麼一出?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董氏族長家,兩人下了馬車,立刻有下人迎來,把兩人迎進了正在議事的正廳,裡面除了臉上帶了些惶惶之色的董夫人,正在安撫她的董禎誠和忽然變得膽小的董瑤琳之外,還有十多個人,其中除了四五個可能是族老的老人之外,還有四五對看似夫妻的中年人,讓拾娘既感到意外又覺得在意料之中的是董寧,董勇和董貴三人也在,見到她們進來,董勇神色如常,董寧則向拾娘看了又看,想要說什麼卻又沒有開口,而董貴臉上則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
“娘,您還好吧!”董禎毅進門之後,沒有理睬任何人,徑直走到董夫人面前,關心的問道,不用想也知道董夫人現在一定不怎麼好受。
“我還好!”董夫人輕輕地搖搖頭,然後道:“你們來了就好,幾位長輩說族中想要湊份子開一家大的胭脂坊,讓我們六房也參一股,帶攜我們一把!”
參股?還是胭脂坊?拾娘心裡立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她在一旁冷冷一笑,一句話都沒有說。
“原來是這種事情啊!”董禎毅冷冷的看了看廳中神色不一的衆人,冷冷的道:“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要把我們六房一家老小都叫過來三堂會審呢!”
董禎毅的話讓不少人臉上都有些訕訕的,他們也知道今日的做法是有些過了,但是想到要是算計成了,那其中的巨大利潤,卻又將些微的不好意思收了起來,而其中一箇中年男子更是直接不滿的道:“禎毅,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
拾娘輕輕地上前一步,拉了董禎毅一把,打斷了他到嘴邊的話,淡笑着道:“禎毅,難得有機會見族中的長輩,你怎麼不幫我引見一下呢
拾孃的眼神讓董禎毅稍微冷靜了一下,將滿腔的怒氣壓了下去,道:“是該引見一下,你進門這麼長時間,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族中的長輩呢!”
等董禎毅簡單的將廳中的人一一引見之後,拾娘微笑着對族長道:“夫人說族中要湊份子開一家大的胭脂坊,願意帶攜六房一把,不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情,還請族伯爲侄媳解惑!”
“這個······”族長老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啓齒,這件事情明面上是說要帶攜六房一把,實際上卻是族中幾個眼紅董記胭脂坊生意的人想謀奪那些個胭脂秘方,一旦方子到手了,這胭脂坊就開不起來了。
“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吧!”董三爺知道族長一直向着六房,總說六房的子弟爭氣,董禎毅兄弟兩遲早有一天會像他們的父親一樣踏上仕途,董家未來需要靠他們提攜,所以幾年前力排衆議,讓他和七房不得不將吃到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這次也是,要不是因爲族長僅剩的幾位族老倚老賣老的干涉的話,他估計也不會將董夫人他們請過來威逼利誘的。
“三伯父請將,侄媳洗耳恭聽!”拾娘輕輕的捏了捏董禎毅的手,或許是因爲心中對眼前的人多有厭惡,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卻忘了他們從來沒有這般親密過。
董三爺看了看兩人十指相扣的手,雖然覺得他們這般若無旁人,心裡有些不悅,但爲了不節外生枝也沒有多說,直接道:“是這樣的,族中準備開一家望遠城最大最好的胭脂坊,每一房都可以視自己的財力湊一份子,六房也不例外。當然,我們也都知道,六房這些年過得也不是很寬裕,手裡應該沒有多少閒錢,不過六房不是有做胭脂香粉的秘方嗎,你們可以拿出十七八個方子出來參股,要是做出來的東西確實不錯,可用的話,那麼就算六房一股。”
要是做出來的東西不合意的話,那麼秘方就白白到你們手裡了?拾娘冷笑,算計人不說還想空手套白狼!
“原來是這樣啊!”拾娘了悟的點點頭,然後道:“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不過,六房的底子薄,別說是閒錢沒有幾個,做胭脂香粉的方子也沒有幾個,還都已經自用了,實在是拿不出來什麼了,衆位長輩的心意也只能心領了。”
拾孃的話讓一直緊張的聽着他們說話的董夫人和董寧都大鬆了一口氣,而董三爺的臉色卻有些難看起來,道:“怎麼?侄媳不願意接受宗族的提攜和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