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蔚在南宮煙的閨房裡又坐了會功夫,外面文天昊接親的隊伍便到了。strong>ong>
文天昊本就是軍營中出身,自小家境貧寒,身邊沒有任何親人,南宮將軍又捨不得煙兒。於是索性就在南宮府對面的巷子裡購了一處宅院,做爲新房。
接親的隊伍只要走幾步就會到達新宅。
不過爲了走這個接親的過場,花轎要在城裡走半圈才能重回新房。
葉芷蔚在一旁看着,文天昊身着大紅的喜服。帶着軍營的那幫弟兄們進院將南宮煙接了出去。
新娘子走了,這院子裡的人也全都跑出去看熱鬧。
葉芷蔚卻沒有跟出去,她擡頭望着湛藍的天空,不由得想起前世南宮煙的最後一個願望。
這一世,你終於如願了。
離開後宅,葉芷蔚一路往前院過去。
不少男賓都沒有走,全都聚在門口,等着一會花轎繞城回來後直接去新宅喝喜酒。
葉芷蔚順着迴廊往前走,只見迎面走來一名年輕男子,一雙美目顧盼生輝,身上穿着大紅錦袍子。若是不知道的,簡直以爲他就是今天的新郎官。
葉芷蔚無奈一笑,喚了聲:“吳公子。 ”
吳瀧走到近前,也不施禮,只是靜靜的注視着她。
“吳公子?”葉芷蔚歪着頭似有不解。
吳瀧這才向後退了半步,拱手施禮,“見過王妃。”
葉芷蔚淡淡一笑,“煙兒都成親了。你也應該快了吧?”
吳瀧愣了愣,苦笑:“哪裡有人家肯把女兒配給我。”
葉芷蔚剛纔本是玩笑話,可聽他這麼一說,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吳府公子了,身後沒有任何家族給他撐腰。誰家的女兒也不會嫁給他這樣的人。
不過對於他現在的身份來說,卻是十分招商甲府邸出身女子喜歡。
商人最不缺的是錢,他們最需要的是權,而吳瀧恰好就符合這一點。
他身爲兵部侍郎,官位也不算小。再加上他年紀又輕,假以時日,還能有機會升遷。
“看來你要更努力才行。”葉芷蔚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動作絲毫不顯生疏。
吳瀧不禁想起當初他藏身在她城外的莊上,心中萬念俱灰時,她以指尖戳着自己的胸口,告訴他不管遇到什麼危險她都會將他救出來。
“你……還好吧?”不知怎麼,他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
葉芷蔚臉上的笑容收攏了些,她知道他現在已經投到了風暮寒麾下,也許可以算做是他的心腹了,他定然是知曉其中緣由的,故此他纔沒有追問其他,只是怕她被這些流言所傷。
她抿着嘴,不屑一笑,“怎麼?你覺得我會承受不住?”
吳瀧上下打量着她,“看着氣色似有些差。”
兩人正說着話,忽聽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蔚兒姐姐。”
葉芷蔚轉頭一看,只見韓楚楚提着裙子急急的跑過來,在她身後還跟着兩名丫鬟,急道:“小姐,您慢着些,當心又發病了……”
吳瀧看着那女孩子跑過來,臉色有些發白,又聽剛纔身後丫鬟所言,猜出她可能是身體抱恙。
葉芷蔚蹙起秀眉,假意呵斥道:“急的什麼,我又不會飛走,當心再犯心悸。”
韓楚楚卻不聽她這些勸阻,上前抓着她的手急道:“姐姐,攝政王跟出雲公主……是真的麼?”
葉芷蔚一愣。
吳瀧飛快的瞥了葉芷蔚一眼,這種事,他是不能插言的。
“你在說什麼,什麼事是真的。”葉芷蔚也不想解釋太多,打算先把這事糊弄過去。
誰成想韓楚楚急的小臉通紅,“姐姐你莫要騙我,攝政王負了你?原來他也跟那些男人一樣……我才從那邊過來,看攝政王跟英王動了手……”她越說越激動,臉色忽地一變,身子徒然下向墜下去。
葉芷蔚嚇的連忙伸手去扶。
吳瀧也着實嚇了一跳,葉芷蔚現在懷着身子,怎麼可能扶得住對方。
吳瀧於是伸出手,正好接住了韓楚楚下墜的身子,沒讓她滑到地上去。
“快,讓她平躺在地上!”葉芷蔚知道這是心悸發作的徵兆,她一邊擔心韓楚楚,一邊又因爲聽韓楚楚剛纔提到風暮寒與英王動手之事,心裡急的像是起了火。
“有藥麼?”吳瀧倒是很冷靜,問跟隨韓楚楚同來的兩名丫鬟。
“有的,藥就在小姐的身上。”一名丫鬟道,說着上前去摸韓楚楚的荷包,可是她的手放落在韓楚楚腰上的時候,卻發現,那裡空空如也。池雜布圾。
“遭了!”那丫鬟嚇的白了臉,“裝藥的荷包不知掉到哪裡去了。”
葉芷蔚急的一跺腳,“還不快回去取藥!你們幾個順原路回去找一找,不管誰先拿到藥就先回來。”她吩咐身邊的幾個丫鬟,讓她們跟着韓楚楚的一個丫鬟順原路返回,尋找丟失的荷包。
就算不是因爲裡面裝了藥,也要將這荷包找回來。
今天南宮府辦婚事,前院亂的很,要是被哪個男子拾去,只怕會對韓楚楚的名譽不利。
葉芷蔚急着想去前院尋風暮寒,可是眼下又不能將韓楚楚單獨丟在這裡,吳瀧以前有個花花公子的名聲,她不敢將韓楚楚託付給他照顧。
“王妃,韓小姐臉色好像更差了。”小蓮急道。
葉芷蔚急的搓手,就算回去拿藥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這府裡這麼大,光是跑到後宅就要花半天功夫。
“要不然……我來試試吧。”吳瀧淡淡道。
“你?”葉芷蔚驚訝的看着他。
“你別忘了,我可是文武全才。”吳瀧自負一笑,美目裡就像綻開了萬朵桃花,只把葉芷蔚身後站着的丫鬟跟婆子全都勾住了。
葉芷蔚心中小人扶額長嘆:這貨什麼時候也忘不了勾魂,看來當真本性難改。
吳瀧卻不在意別人心中所想,在得到葉芷蔚同意後,提起右側衣袖,向她伸出手來,“借你金簪一用。”
葉芷蔚從發間抽出一隻金簪遞過去。
吳瀧持簪在手,手法極快地向着韓楚楚身上的幾處大穴刺了下去。
第449章 流言徒變,出雲失算 加更,楊_溫馨 一輛南瓜馬車
葉芷蔚等人站在那裡看着,只見吳瀧手法極爲迅速,隔着韓楚楚的衣裳,飛快地刺入她身體的幾處大穴內。
刺入點很快冒出血來,在韓楚楚的衣裳上。留下點點血跡。
“世子妃……”柳煙這時跑回來,氣喘吁吁道,“王爺正在前院,跟……跟英王殿下……”
葉芷蔚秀眉不由得一皺。
吳瀧這時站起身來。“這位小姐暫時沒什麼大礙。”
葉芷蔚點了點頭,“多謝你,我……”
“你快去吧。”吳瀧向她一笑,燦爛的桃花眼晃得她身後衆多丫鬟芳心亂跳。
葉芷蔚心中小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柳煙,你帶幾個人留在這裡照顧着韓小姐,小蓮隨我去前面。”葉芷蔚吩咐道。池坑池圾。
吳瀧負手站在那裡,他的手裡還握着她的那支金簪,因爲有衣袖的遮擋,所以無人發現。
葉芷蔚剛纔走的急了些,所以也忘記了把簪子要回來。
待到韓楚楚的丫鬟趕來後,他才轉身離去,悄悄將那金簪子收入了懷中……他沒有注意到,韓楚楚正好醒過來,看到了這一幕。
南宮府,前院。
葉芷蔚剛剛順着迴廊轉過一道彎便見前院聚着好多人。
攝政王風暮寒站在那裡,面色陰鬱。在他身側,站着一位身着異域服飾的女子,正是出雲公主。
英王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南宮府,此刻正站在風暮寒面前,兩人似在爭執着什麼。
葉芷蔚快步往前走,嚇壞了身後的小蓮。
“王妃,不可!”她急道,她還記得崔先生的提醒,切不可讓王妃劇烈活動,引發寒氣外泄。
聽到小蓮的驚呼聲,風暮寒往這邊看過來。
葉芷蔚這時已然提了裙角快步下了臺階。
風暮寒劍眉一挑,剛想上前。不想英王快步過去一把抓住了葉芷蔚的手腕。
“哎?”葉芷蔚想要推開英王,沒想到他抓的非常緊,完全推不開,“英王殿下?”
“風暮寒,今天你敢當着她的面說個清楚麼?”英王怒衝衝盯着風暮寒,“本王只要你個痛快話,你究竟是要出雲公主還是要寧逸郡主!”
風暮寒鳳眸掠過英王抓着葉芷蔚手腕的手。眼底冷意森然,“英王殿下,本王的王妃。豈容你這般拉拉扯扯。”
英王顯然是怒極,根本不管不顧,“本王只想知道你究竟想選哪一個,你若想好好待寧逸郡主,本王立即就走,你若是想選出雲公主……”
“……你當如何?”風暮寒一字一頓。
英王一把將葉芷蔚扯到身前,“本王當請父皇讓你們和離,成全你與出雲公主的好事!”
葉芷蔚幾次想要開口都被英王打斷了,再看對面風暮寒的臉色,她甚至懷疑他下一秒就會出手,將英王打飛出去。
“等……等一下……”葉芷蔚簡直不知這時該如何解釋纔好。
這只是風暮寒計劃中的一環,可是英王卻不知情,她又不能當衆說明。
不過讓英王這麼一鬧,周圍的人紛紛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
“本王什麼時候說過要選別人?”風暮寒冷冷道,他邁步走過來,一直來到他們面前,與英王之間近的只離一臂之距。
“本王的王妃始終只有一人,出雲公主乃異國貴客,本王出面接待也在情理當中,何時曾說要冷落自己的王妃……”風暮寒旁若無人的向葉芷蔚伸出手來,“薇兒,到爲夫這裡來。”
葉芷蔚悄悄掙了掙英王的手。
英王氣不過,但衆目睽睽之下,他不好與她拉拉扯扯,只得放開。
風暮寒忽然一展身後狐裘,猛地將葉芷蔚抱入了懷中。
出雲公主目光中微露驚訝之色,上前來定定瞅着風暮寒道,“攝政王當真如傳言一般無情,纔剛剛從本宮這離開便又將本宮忘了麼?”
南宮府的前院裡聚着不少前來參加婚宴的賓客,他們聽了出雲所言,俱都豎起耳朵,那些女眷則躲在後面,一個個眼睛賊亮賊亮,巴不得將每個字都記在心裡。
“本王曾許諾公主什麼了麼?”風暮寒語氣幽幽,他緊緊抱着葉芷蔚,鳳眸內盡是不屑與輕蔑。
出雲被他的話嗆了一下,“你……你剛纔明明……”
“本王剛纔只是出於禮節,耐着性子聽公主說話,難道這樣也有錯不成?”風暮寒冷冷道。
衆人都沒想到在他們看來,此間莫諱如深的曖昧關係,到了攝政王的嘴裡,只是普通的聊天談話。
“那正月十五晚上,宮中觀燈,你收了我送的花燈,又如何解釋?”出雲心裡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外界都在傳攝政王與她關係曖昧,冷落了自己王妃,大有娶她過門的意思,可是怎麼這才一轉眼,風暮寒就抱着他的王妃不認帳了?
“那盞燈啊……”被風暮寒抱在懷裡的葉芷蔚突然接口道,“那是王爺送給我的,只是沒想到會被公主誤會……”她一臉歉疚,垂了頭,“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爲我想要一盞兔子花燈也不會給王爺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這一下,不只出雲公主呆掉了,就連剛纔發了一通火的英王也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個情況?
剛纔他們還在爲這事吵的不可開交,可是人家夫妻才一轉眼又是你儂我儂,兩人間看似根本就沒有傳說中的那些罅隙嘛。
“那……那些傳言究竟是怎麼回事?”英王這時也好像明白了什麼,他的目光在出雲公主身掠過。
“本王如何知曉。”風暮寒冷哼一聲,“可能出雲公主是誤會了,本王向來少言,所以才導致你生出奇怪的心思來。”
葉芷蔚縮在風暮寒懷裡,隱住嘴角的壞笑。
說什麼奇怪的心思,風暮寒這傢伙也夠腹黑的,分明就是在罵出雲異想天開,幻想着別人對她有好感。
出雲站在那裡,臉色煞白。
流言傳了這麼多天,現在宮裡幾乎所有人都有所耳聞,現在突然被風暮寒當衆挑明:兩人間什麼也沒有,全都是她自己的臆想……
她的顏面可謂在一瞬之間全都蕩然無存。
這麼多賓客親眼所見,只怕到不了晚上,這消息就會傳遍京城:莫子國的出雲公主自作多情,倒貼着去追攝政王,不想人家直接抱着自己老婆,乾淨利落的來了個不認帳。
風暮寒向南宮將軍微微頷首示意,“今日給老將軍添了麻煩,薇兒懷了身子不能在外面久待,本王這廂告辭了。”
南宮將軍也是爽快之人,大笑道:“好說好說,今日能得攝政王親臨,老夫榮幸之至,改日再請您來喝酒。”
風暮寒最後深深望了英王一眼,轉身抱着葉芷蔚揚長而去,完全無視了衆人的好奇與驚詫的目光。
而英王,似乎在他的那一眼中,看到了一絲別樣的寒光,就像百獸之王在向別人宣佈他掌中獵物的所有權。
第450章 沉不住氣的攝政王,李甲盜信 加更,蝶夢浮生 兩巧克力
風暮寒抱着葉芷蔚上了馬車,直接放了車簾,低聲對外面川明道:“回府!”
葉芷蔚極不願意的憋着嘴,直到馬車出了南宮府才小聲道:“不是說還有幾日麼,怎麼今天就把底交了?”
原本風暮寒準備在宮中酒宴上挑明此事。沒想到平時那麼冷靜的人,今天竟沉不住氣,提前將這事揭了。
她正側頭望着風暮寒,突然間。下頜一緊,竟被他的手將臉托起,鳳眸深處,暗芒如銳劍一般射出,直直的沒入她的眼底,“爲夫忍不到那時了。”他咬牙切齒道。
葉芷蔚呆了呆,心中小人幾乎笑噴出來。
前眼這人可是當今的攝政王,朝堂之上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沒想到竟也如此沉不住氣,這話說的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在發脾氣。
她實在是忍不住,將頭埋在他的肩頭,笑得花枝亂顫。
風暮寒的大手順着她的腰際滑下,在屁股上狠狠一捏。
“啊!”葉芷蔚驚叫出聲,只把馬車外面的川明等人嚇了一跳,全都提高了戒備。
“你瘋了!”葉芷蔚伸出小拳頭在他的肩頭亂打。
風暮寒雙臂將她緊緊攬在懷裡,一動不動的任她在身上亂打一氣。
葉芷蔚打了半天。倒把自己累的氣喘吁吁。
“消氣了?”風暮寒鳳眸斜睇着她。池陣頁才。
“你才生氣了……小氣鬼!醋罈子!”葉芷蔚就像炸了毛的小狐狸。
馬車外,川明等人心驚膽戰的聽着車裡的動靜。
在他們的記憶裡,還從沒有人敢如此當着風暮寒的面放肆。
有幾個近衛軍好奇的偷眼望向馬車的車簾,心中猜測着接下來攝政王會不會惱了,再跟王妃吵起來。
可是等了半天,他們也沒有聽到攝政王的動靜,倒是王妃的聲音兇得很。
於是乎,這些近衛軍的心裡,明白了這樣一件事。
那便是他們的主子,桀驁不馴,威風八面的攝政王,是個懼內的。媳婦一吼就慫了。
川明狠狠瞪了那些不安份的近衛軍一眼,衆人立即時收攏心神,重新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孔。
川明心中暗歎,自從主子成親後,性子真的是改變了很多,若是放在以前,這些近衛軍哪有人敢窺視馬車半眼。主子要是發現,只怕當場就會斃命。
以往那些跟隨在風暮寒身邊的人,莫不是整天戰戰兢兢的提着腦袋過日子。像現在這樣的生活,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
馬車出了南宮府,沒有直接回攝政王府,卻是沿着街邊向前駛去。
“想去哪玩,今天爲夫陪你,不過你絕不能自己亂跑。”風暮寒告誡道。
一聽能夠出去玩,葉芷蔚立時來了精神,可是風暮寒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些不爽。
“七日後的宮宴,你不要去。”
“爲什麼?”葉芷蔚睜大眼睛。
“你不是不喜歡那種場合麼?”風暮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是打算在那日動手吧?”小狐狸眯起眼睛。
風暮寒無奈苦笑,“你若是再笨些該有多好,爲夫輕鬆的就能將你留在府裡。”
“我若不去,只怕某些人會起疑吧?”葉芷蔚擔心道。
“就算他們起疑又如何。”風暮寒微微冷笑,“爲夫照樣能將他們捉進網裡。”
葉芷蔚揚着臉,凝神着他,“正是因爲這樣,我才非去不可。”
“那日我身邊不能帶近衛軍,你留在我身邊會有風險。”
“你都不怕風險,難道我會怕?”葉芷蔚不服氣道。
“爲夫是男人,你莫要耍胡鬧,老老實實待在府裡等爲夫回來便是。”風暮寒無聲嘆息,伸手輕撫着她的鬢角。
“我只問你……”葉芷蔚霍地坐直身子,“那日宮宴,我若不去的話,你的勝算有幾成?”
“五成。”風暮寒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實話。
“我若去呢?”
“八成。”
葉芷蔚定定的望着他,揚起下頜,模樣神氣極了。
風暮寒無奈苦笑,“爲夫簡直拿你沒辦法。”
“我們夫妻本爲一體,我怎會讓你一個人承擔這風險。”葉芷蔚不滿道。
風暮寒長嘆一聲,將她拉進懷裡。
沒想到她卻突然揚起臉來,在他的脣上輕輕一吻,舌尖淘氣的掠過他的脣角,然後迅速退開。
他低頭看她,只見她笑意盈盈,眼中柔光清淺,倒映出他的身形。
風暮寒不覺有些動容,這是隻屬於他的女人,知他、懂他、疼他、惜他,這一世,他想要的,都已在他的手中。
不,就算勝券在握,他也不能大意,只有他親手將所有潛在的危險全都除去,方纔能守得住他所擁有的一切。
絕不能再像前世,絕不重蹈覆轍。
攝政王府,書房。
李甲坐在桌案前,對着眼前滿滿一摞卷宗發愁。
他本以爲在攝政王身邊做主薄是件很輕鬆的工作,既可接觸到風暮寒身邊的親信與心腹,又能有機打聽到攝政王的機密。
可是經過這些天,他才終於明白,這書房不是所有人都能進來的,至今他只在書房裡見過文秀書生木修巖一個人,而且兩人每天的工作便是抄寫這些卷宗,累的他連頭也擡不起來,更別說有機會打探機密了。
他正在托腮發愁,忽見木修巖從外面走進來。
“木兄。”李甲忙起身施禮。
他們同爲書生出身,但李甲乃好歹也算是出自官宦之家的公子,而木修巖卻是兩袖清風,苦寒出身。
不過顯然木修巖在攝政王府的時間比他長,所以李甲便想着尋機會跟他討近乎。
木修巖這人不苟言笑,爲人正直,對他不冷不熱,卻也沒有故意爲難他。
木修巖向他拱了拱手,淡淡回了聲:“李兄。”便再也沒有了下文,坐在那裡提筆繼續抄寫昨天沒有完成的部分卷宗。
李甲正挖空心思的想着找個話題,忽見門外急急闖進一人,手裡捧着封打了火漆的信件。
他進了書房急道:“王爺在何處?”
李甲一臉茫然。
木修巖不慌不忙道:“王爺正在清雅閣,陪同王妃觀看歌舞。”
那人只好將手裡的信放在桌上道:“那就麻煩木公子了,一會王爺回來務必讓他先將信看了。”
木修巖點了點頭,那人將信小心的壓到玉石鎮紙下面,返身出去了。
送信的那人走後,李甲心神不寧,時不時偷眼去看攝政王桌案上的那封信。
木修巖低頭自顧自的抄寫,好像對李甲的一舉一動毫不知情。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川明的聲音:“木公子,兵部侍郎到訪,攝政王還在清雅閣那邊觀看歌舞,煩請木公子接待一二。”
木修巖起身跟着川明出去了。
整個書房裡只剩下了李甲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