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去了!”周希睿擔心大鳥回來提醒到,“不忙,我要把那鳥解決了纔下去!”阿措搖頭看向遠處的天空說。“你TM不要命了啊?你看看你身上被它抓過的地方,肉都翻在外面了”周希睿一着急就罵他道。
阿措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血肉模糊的抓痕,這才覺得疼,齜牙咧嘴得吸了口氣,狠狠的說道:“不打緊,這點傷小意思。媽的,看我不剝了那鳥的皮。”周希睿無奈得看着這個不服輸的傢伙,感覺這人真是個倔強的怪胎,越他媽困難的事情越上,這一點似乎還挺對自己脾氣。
他索性也將揹包一扔,解開腰間的保險繩,將繩子系在崖縫裡長得那顆榕樹上,以備等會兩人下去的時候使用,然後一屁股挨着阿措坐下來,在身上摸出一包煙,扔了一根給他。
阿措看了看那根菸,遲疑了一下,撿了起來,周希睿湊過去給他點燃。誰知道他根本不會抽,吸了一口後就不停的嗆,眼淚都出來了。“哈哈,你不會就說聲嘛,沒必要硬撐吧!”周希睿覺得這傢伙簡直死要面子到了滑稽的地步,真是太搞笑了。
“笑個毛!”阿措惱怒的罵了句粗口,“你TM留在這裡做什麼?先下去等着,”他瞪了周希睿一眼說道。“留在這裡做什麼?你TM以爲你自己就能收拾掉那鳥嗎?我不幫你誰幫你?”周希睿哈哈笑道。
“好吧,你別後悔哈,要是被那鳥把腸子掏出來別怪我.,”他語氣明顯緩和起來,隨手指着裡面撕扯山羊的雛鳥說道。周希睿拍拍他的肩說:“是兄弟就別說這些!”,阿措點點頭問道:“你爲什麼喜歡往這深山老林裡鑽?不怕被怪物吃掉嗎?”“呵呵,怕肯定是怕的,就是喜歡做這些驚險刺激的事情沒辦法啊!我準備走遍世界上所有未解之謎的地方。”“就你一個人啊?”阿措被他這個想法搞得有點激動。周希睿點了一頭。“我們一起去怎麼樣?我也喜歡探險”他看着周希睿懇求道,“當然沒問題,我倆一起有個伴”周希睿興奮的答應道。
俗話說單絲不成線,獨木難成林,兩人一拍即合,這會兒情緒都很激動,一想到以後的刺激的探險旅行就覺得熱血沸騰。
這時“哇!”的一聲長嘯,那隻大鳥回來了,兩人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分別站在兩側準備應對大鳥的攻擊。周希睿突然想到什麼,立即示意阿措站到邊上去說:“你從後面砍它,我去吸引它的注意!”
說完他幾步邁到大鳥的巢穴處,從裡面抓住一隻雛鳥的脖子拎了起來,這雛鳥也有半米來高了,它拼命的掙扎發出刺耳的叫聲,這叫聲刺激得大鳥丟開口裡銜着的獵物,一收翅膀落在崖縫裡。
一進來它就看到被拎着脖子的雛鳥正拼命掙扎,立刻氣急敗壞的往裡走過來,這鳥的翅膀走起路來就成了障礙,洞頂不高,不允許這個龐然大物飛過來,只能一搖一擺的撲騰翅膀保持平衡。眼看它就要啄向周希睿了,後面阿措已經甩出了一根竹籤,瞬間插入大鳥眼中,大鳥一下撲到在地上,翅膀將洞裡的灰塵揚了起來。
不容它有喘息的機會,兩人已經拿起砍刀砍向了它的脖子,只一會大鳥的脖子就被砍得只剩一點皮連着,翅膀也不動彈了。看這鳥已經死了,周希睿蹲下來看了看說:“這鳥看起來真得和翼龍一模一樣”他想起再哪本科普書上看到過這樣的形象。阿措對大鳥不感興趣,進去扭斷了一隻雛鳥的脖子,提起來掂了掂說道:“起碼有20斤,夠我們吃兩頓了!”
兩人順着繩子往下降去,這時只聽天上刺耳的“哇!”一聲,突然一隻大鳥從天上直衝下來迅速向吊在繩子上面的周希睿襲去,原來還有另外一隻,兩人都很意外。現在想躲也來不及了,想到早上從樹上掉到地上的經驗,周希睿孤擲一注將繫繩子的扣子解開,鬆開手直躍下去。
那鳥的嘴啄了個空,阿措的竹籤也插入了它的眼睛,這鳥怪叫一聲急速向崖下墜去,只聽“砰”的一聲,這鳥在幾十米的崖下掙扎兩下死了。隨即周希睿也落在它身邊,但他下行是飄下去的,所以很輕鬆的腳着地站住了。
阿措也迅速順着繩子溜到崖下“你沒事吧?”他關切的問道,“沒事,呵呵!”周希睿心裡很高興自己能有這樣的能力。“你學的是什麼功夫?輕功?還真有這種功夫啊?”阿措好奇的問道,“不是,我從來沒有學過什麼功夫,今天早上從樹上掉下去才發現是這樣的”周希睿也很奇怪自己怎麼能脫離地球的引力,會有飄的感覺,他覺得這肯定和吞下去的隕石有關。
他跟着阿措走了兩天,終於能看見有人耕作的田地了。“終於走出黑竹溝嘍!”周希睿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雖然經歷了這麼多恐怖的事情也失去了李文,但能走出來真得很有成就感,正是這種成就感支撐着他以後不斷的踏上探險的旅程。阿措也很興奮,他無數次踏進這個死亡之谷,都是空手而回,這一次終於拿到了夢寐以求的獬豸之角,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往自家方向走去。
一進入寨中,幾個彝族小孩就圍了過來,他們七嘴八舌的問“阿哥,你打到獵物了嗎?”
阿措點了點頭,這幾個小孩不解的問他怎麼沒看見獵物,他拿出獬豸的角揚了揚哈哈笑道:“在這裡,”很顯然孩子有些失望,山裡很窮,很少能吃到肉,每次阿措打獵回來,都會把獵物分給寨子裡窮苦的人家。
孩子終究是孩子,看到吃不成肉了,就對阿措手裡黑色的角發生了興趣,阿措趕緊舉高角笑着說:“這個可不能玩,這是給我阿爸治病用的,呵呵!”孩子們一聽是給阿叔治病用的都不搶了,跟在阿措身後簇擁着他往家走去,看起來阿措很受孩子們的愛戴。
周希睿想和這些孩子們開開玩笑,伸手摸摸旁邊一個黑黑胖胖很敦實的孩子的腦袋,那孩子看看這個陌生的客人,有些害羞躲到阿措旁邊去了,含着一根手指頭探出臉來不好意思的衝他笑了一下。
看着這些臉上糊着髒東西,穿着破得到處是補丁,渴望能吃一頓肉的孩子們,周希睿的心被觸動了。同樣年紀的孩子,城裡的娃娃是父母心裡的寶貝,千般寵愛萬般呵護,而這些娃娃卻象野草一樣在荒地裡生存着,卻是那樣淳樸可愛。
他問阿措這些孩子們在讀書嗎?阿措嘆了口氣,指了指一個高個男孩子說:“除了阿木外,都沒有,這些孩子家裡都很窮!”周希睿心裡有些難過,他覺得自己應該爲孩子們做點什麼。
很快他們來到一棟破舊的木樓前,阿措大聲的叫到:“爺爺!爺爺!我拿到獬豸的角了”,樓上傳來一句蒼老的迴應:“快拿來我看”阿措急忙走了進去,周希睿也跟了進去。孩子們聽見爺爺說話的聲音就沒有跟進來,全都作鳥獸散了。這時一個彝族裝扮的老人從樓上急急的迎了下來,阿措忙把獬豸的角遞到爺爺的手中,老人走到門邊對着光仔細的查看,邊看邊流眼淚:“就是這個東西,就是這個東西,你爸爸有救了!”
老人來不及招呼周希睿,只示意他先坐着。他和阿措到火塘邊,燒起火來,將那角用夾子夾上,放在火上烤,直到烤的黢黑變脆後,敲碎後拿出一個小石磨,將角磨成了細粉。然後舀出一勺放到水裡讓阿措端上去給他父親服用,周希睿想跟上去看看,但老人卻搖頭示意他別上去,他只好坐下來和老人聊天。
這老人問道:“你怎麼會在斯豁碰到阿措?”周希睿就和老人說起了這次歷險,聽到李文被拖入黒潭,老人責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麼地方都敢亂闖。”周希睿沒有吭聲,他知道老人也是痛心才這樣說。老人繼續說道:“你們父母把你們養這麼大多不容易,一下子說沒有就沒有了,你說痛苦不痛苦!”周希睿點點頭,不知道什麼好,心裡確實覺得對不起李文的父母,這件事情回去還真不好和她的家人說。
這時候樓上傳來一個男人痛苦的呻吟,爺爺趕緊上摟去看看,周希睿也跟了上去。走上樓來,上面堆滿了雜物,光線很黑暗。腳踩在木板上發出很大的響聲,這樓不知道修了多少年了,周希睿都不敢踏狠了,怕一下子把樓板踩穿了,在裡間一個陰暗的小屋子裡的小牀上躺着一個滿臉痛苦的彝族漢字,阿措焦急的蹲在牀邊,這屋子裡有股噁心的屎尿味,周希睿被臭得退了出來。他想到剛纔爺爺不讓自己上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裡面傳來阿措問爺爺的話:“爺爺,獬豸角真能治阿爸的病嗎?他怎麼感覺痛得很啊?”爺爺肯定的說:“能治,痛是因爲骨頭正在長合,明天早上就能看見效果,放心吧!”他拉起阿措示意他下樓去,自己留下來看護就行了。
阿措和周希睿來到樓下,阿措說:“我們去山上的陷阱裡看看,總不能你到我家沒有招待你的東西,呵呵”。他倆往寨子後邊山上爬去,那個被周希睿摸過頭的黑黑的小胖子也跟了上來:“阿哥,我跟你們一起去”,“好啊,走吧!”阿措牽着他的小手繼續往山上爬去。
這山上灌木很多,阿措邊走邊說:“這上面運氣好的話,能捉到一頭野山羊,呵呵!”他們在灌木叢裡七拐八拐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一個稍平坦的地方,阿措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發現了很多野豬的的蹄印。走了幾步來到陷阱邊,果然裡面有隻野豬,但很小,頂多只有二十幾斤,但不管怎麼說,有肉吃嘍!小胖子高興的跳了起來,就要下到坑裡去捉野豬。
周希睿怕野豬傷到小胖子,伸手將他拉住,不讓他下去。阿措解下腰上纏的一跟繩子,跳進坑中,把這隻小野豬捆了個結實。周希睿牽着小胖子的手揶揄道:“喂,捆豬的繩子不會是你的褲腰帶吧!”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捆你M的褲腰帶!”阿措回敬了一句粗口,不過這還真是他的褲腰帶,他將豬一隻手抗在肩上,一隻手提着褲子。看起來很滑稽,惹得周希睿一路上都忍不住笑。很快抓到只野豬的消息在寨子裡傳遍了,一會十來個孩子都到齊了,阿措讓他們把手洗了,幫着打整野豬。這些孩子幹活都很麻利,燒火的燒火,幫着切土豆得切土豆,一時間熱鬧非常。
這裡是山區水田很少,大部分時候寨子裡的人以土豆爲主食間或吃點玉米。今天的晚飯就是一大鍋土豆燉野豬肉,和一大盆豬血旺湯。孩子們吃得很香,周希睿也覺得味道不錯,爺爺還拿出自家釀的包穀酒,喝到高興處,爺爺講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在斯豁的傳奇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