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陌生的外婆

這名男子四十歲出頭,衣着華貴,臉龐上一雙三角鼠眼中,精光卓踔。

吉鴻認的這名男子,正是在靈眼覺醒儀式上的三重橙火幻靈師,西蒙靈力學府的索亞。

吉鴻通過剛纔的戰鬥,放棄了繼續攻擊的念頭,因爲通過剛纔,他知道了靈力的可怕,區區四階橙火靈士,就讓他如此吃力,還不用說眼前的這三重幻靈師,一個三重幻靈師想阻止兩個低級靈士鬥毆,那是輕而易舉的。

“你是誰!竟然下手如此狠辣!”索亞出乎意料的直接向着吉鴻怒吼道。

吉鴻聳了聳肩,索亞不知道事實,就衝着自己發飆,這讓吉鴻心頭也是一陣不悅,“我叫吉鴻,赤血靈力,是即將向學府報道的學員。”吉鴻並沒有多說什麼,雖是心頭不悅,但是還沒有道發怒的地步,怎麼說,眼前的這個人,將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老師。

“哼!”索亞看着吉鴻,哼了一聲,便向躺在地上**着的黑臉少年走去,看見黑臉少年胸口處略微凹進去的一塊,眉頭皺了皺,旋即單手撫在黑臉少年的額頭,注入一股靈力,不一會兒,那黑臉少年的臉上便又恢復了一抹血色。

索亞名人將黑臉少年擡下去後,對着站在一旁淡淡看着這一切的吉鴻厲聲喝道:“小小年紀,還沒入學,便對同學下如此狠手,若是進了學府,還怎麼了得,你被除名了,學府不需要你這樣如此歹毒的學員!”

“你是老師,我尊重你,但是,想你這般不分青紅皁白妄下結論,怎能爲人師表!”吉鴻反擊道。

“我只知道,你對你的同學下毒手!”索亞厲聲道。

“我若是不盡全力,現在恐怕已經被那王八蛋燒成灰燼了!”吉鴻也是厲聲回擊。

“可是,你現在還站在這裡毫髮無損的和我說話,被你打傷的那名同學,還生死未卜,不用多說,我是這次負責招募的老師,我宣佈,你被除名了!這輩子,也別想踏進西蒙靈力學府一步!”

“呵呵,好大的架子啊,不就是一個負責招募的低等靈師麼。”一聲蒼老卻又堅定聲音響起。

吉鴻轉過身,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外婆,你怎麼來了。”

吉鴻的外婆看了看吉鴻,旋即接着對索亞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只是有資格決定靈力學府初階的學生招募吧,中階或者高階,你恐怕是無權做主吧,怎能斷定我外孫就不能進學府了!”

索亞見自己被戳穿,臉色有些尷尬,“你說的沒錯,中階和高階我管不着,但是初階還是我說了算,可是就憑你外孫目前的實力,恐怕離中階招募條件差得遠吧。”

索亞頓了頓,接着譏笑道:“莫非,不進學府,還能自學成才不成,哈哈。”索亞故意將自學成才幾字以一種怪異的強調發出,惹得周圍的人也是一陣鬨笑。

帝國的學府分爲三個階段,分別爲初階,中階,和高階,每個階段都是三年的學時。在初階的三年中,靈力必須突破一重,而且還是在靈力充實度在每個階段都達到五成的突破,方可有資格進入中階學習,中級的三年中,靈力必須突破二重,靈力充實度也是要求每個階段都達到五成突破,才能繼續進入高階學習。高階三年中,只要突破靈力三重,就可順利畢業,對充實度沒有要求。要知道,每一重之間的差別是非常大的,二重到三重,能突破就已經不錯了。

當然,這些對充實度的要求,自然是沒有包含赤血靈力在內的,赤血靈力只要能夠順利突破到相應等級就好,若是要求赤血靈力也像其它靈力一樣達到一定充實度的話,那估計基本不會有修煉赤血靈力的學員能夠順利的合格畢業。

這幾乎苛刻的條件,讓學府中絕大多數的學員不能順利畢業,如果在九年以後,還未能突破三重,便只能去加入軍隊,從戰士做起,最多也就混到比低級軍官略高一點的職位。而突破三重,順利畢業的學員,就會被帝國分配到各處,擔任要職,意味着前途一片坦蕩。

在這片大陸上,靈力的等級,直接決定着每個人的命運!這是一個只屬於強者的世界。

“哼,不知道學府怎會派你這樣一個如此是非不分的人來負責招募,我會直接告到學府去!”吉鴻看索亞如此武斷,不由的氣憤的道。

“哈哈,隨時歡迎,告到國王那兒去都行。”索亞不屑的笑道。

吉鴻還想說什麼,就被外婆擺擺手阻止了,外婆看着吉鴻,心裡暗歎一口氣:這個外孫,畢竟是個孩子,太天真了。

“走吧,回家。”外婆嘆了嘆氣,淡淡說道。

“可是外婆……”吉鴻還想爭辯着什麼,卻又被外婆揮手打斷,只得悻悻的跟着外婆離去。

邁出幾步後,吉鴻忽然轉過身,狹長的眼眸中,滿是堅定,盯着索亞一字一句的道:“你記住,三年後,我會上學府,討回今天的公道!”說完,轉身離去,沒有理會面帶慍色的索亞。

索亞的嘴角不動聲色的略微抽搐了一下,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一根小指頭就可以將吉鴻滅掉,但是索亞心裡知道,剛纔這個少年那雙狹長精亮的眼睛盯着他時,他竟然感到一絲涼意。

不遠處,一名白衣少年,雙手抱在胸前,眼睛冷冷的注視着這一切,眼裡充斥着惡毒和一絲失望。

“可惜啊,本來準備讓那初階二年級的學員找機會殺掉這個廢物的,沒想到那人卻如此沒用,不過效果也不錯,無意中爲索亞找到了藉口,也不枉費給那少年的二十枚金幣了。”想到這裡,少年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吉鴻,你鬥不過我葉勇!”

吉鴻默不作聲,一路小心的跟在外婆身後,外婆今天看起來有些奇怪,但由不知道是那裡不對,看起來,身上似乎有着一絲絕對不會出現在一個普通老人身上的——氣勢!

吉鴻走進房門,剛準備回自己的臥室,就發現外婆揹着自己,靜靜的站在堂屋中央,看着這個背影,吉鴻似乎覺得眼前的外婆,有些陌生。

“把門關上。”外婆的聲音很輕,可是卻帶着少有的嚴肅。

吉鴻依言,輕輕關上了房門。

“你想做一名強者嗎?”外婆淡淡的聲音傳來。

吉鴻愣了愣,有些倉促的答道:“當然想了!”

“別急着回答,先想清楚,強者在人們眼中只是展現的是他們光輝的一面,可是這光輝,卻是身後千倍萬倍的艱辛和苦難,這些苦難,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而且,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路,一旦踏上,只能前進,退後則必亡!”外婆的聲音鏗鏘有力,卻字字刺進了吉鴻的心裡。

吉鴻愣了愣,想起那些冷嘲熱諷,想起那些委屈,還有少年心中的那一腔熱血,看着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外婆,狹長的眼睛裡,發出一陣精光,聲音不大,但是異常堅定,“我要做一名強者,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既然這個世界強者爲尊,那這強者,就由我來做!”

外婆的背影微微顫了顫,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先回屋休息去吧,我出去一下,明日黎明,在院子裡等我!”

吉鴻聞言,默默的回到自己臥室中,對於外婆的話,他從來不會去多想,他從小被外婆帶大的,即使外婆讓他去跳懸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往下跳。

躺在牀上,吉鴻思索着今天救他一命的那絲冰涼,到底從何而來,今日要不是那絲奇異的冰涼傳來,那他現在恐怕已是一對灰燼。想了片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甩甩頭,“算了,不想了,還是早些睡吧,明天還起早呢。”想到這裡,吉鴻想起今天的外婆,不由的帶着一絲疑惑,安然入睡。

布特鎮,夜,後山。

漫天繁星,除了蟲鳴便是風掠過樹林的沙沙聲,偶爾的兩聲不知名的野獸發出的嗥聲,更讓這片夜晚中的山坡增添一絲神秘和恐懼。

本就讓人背脊發涼的荒坡,孤零零的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孤墳,在夜色的渲染下,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微微一些蹣跚的影子,站在孤墳前面,似乎是在這裡站了很久一樣,在繁星的微光反射下,能看見她頭上偶爾被風吹起的一縷銀絲。

“二哥,咋們的外孫長大了呢,那小子,天賦可是好的很呢,我今天竟然發現那小子靈眼睜開就是三階呢,雖然比二哥當年要弱上一些,但也是讓人驚訝啊。二哥,那小子性子倔的很,這倒和你有些相似,今天他決定走上強者的道路,看來我老太婆暫時不能下去陪你了,等那小子變強了,能自己獨自闖蕩世界了,我就下來陪你,呵呵,只是可憐了我們的女兒啊,至今生死未卜,不過,我相信那小子,只要他活着,就能查出他母親的下落。二哥,明日,我便要開始對那小子進行初級的訓練了,這些日子,我可不能來看你了,你可別怨我啊,我是爲了我們的外孫……”

孤墳前,那個蹣跚的影子,眼裡淌下兩股濁淚,似乎在回憶着往事,眼裡滿是滄桑。“鴻兒,你天賦極佳,有點比的上你當年的外公了,希望你,能替你外公和我,繼續將未能完成路走下去吧。”說道這裡,這個老人彷彿似想起什麼似的,眼裡竟然閃過一絲恐懼和慌亂,“也不知道,當年的那個不可戰勝的對手,現在怎麼樣了,似乎很多年,都沒有出來了呢,哎,不過我們卻是沒有機會了,鴻兒,這條路,你一定要好好走下去。”

吉鴻醒的特別早,比往常都還要早一些,他一向不喜歡遲到,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外婆,總不能讓外婆等着自己吧。

吉鴻套上衣服,走到角落,將被呼呼大睡的樂樂不知什麼時候踢到一邊的被子,拉了拉,將這個小傢伙蓋好,輕輕推開門,向着院子走去。

吉鴻剛一跨進院子,就呆住了,他的外婆早已守候在那裡,平時有些佝僂的背,此時打的筆直,臉上的蒼老,被平靜和嚴肅代替,渾濁的雙眼,沒了曾經的慈愛,取而代之的卻是堅毅和嚴肅。

外婆平靜的看着錯愕的吉鴻,淡淡道“你遲到了,去圍着整個鎮子跑一圈,這柱香燒完之前,站在我面前!”說完,沒有理會吉鴻,燃起一炷香插在地上。

吉鴻愣了愣,看着這個以前從來沒見過的外婆,再看了那那柱剛點着的香,旋即轉身推開大門,看着如野獸血盆大口般的黑夜,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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