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惹得場內議論紛紛。
女人們打心裡羨慕高婭言一擲千金的豪氣,但卻也因此嫉恨起來:同樣是女人,憑什麼她們就如藤蔓似地只能依附自己男人而活,而她卻不必仰人鼻息!
男人們多數是存了看戲的心態,近一億的獎金落到這個毛頭小夥的手裡,還真人讓人不甘心,但又不知道他的具體背景,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有出頭鳥跳出來,他們是巴不得這隻出頭鳥多叫囂一會兒!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精瘦無比,卻偏偏爆着一副金魚眼,看起來一臉漢奸相的小鬍子男人走上了主席臺:“哎呀!高侄女有點衝動啦!”轉而又拍着寧月生的肩膀道,“按照年紀輩分,叫你一聲寧侄子不爲過吧?我看啊,雖然這是賭石交流會,但咱們也別喧賓奪主啊,既然歐陽老哥都認同了,那還有什麼可質疑的呢?我看啊,寧侄子天庭飽滿,一看就是個潛龍在水的命格啊!年輕有爲,哈哈,年輕有爲!歐陽老哥,你說是不是?”
這個小鬍子男人叫做盛天翔,是與婭言國際其名的盛大珠寶的董事長。玉石界裡但凡有點資歷的人都知道他,爲人處事奉行中庸,看似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其實偷着捅刀子,然後坐看鷸蚌相爭好叫他漁翁得利!
歐陽國華好歹也是吃了這麼多鹹鹽的人了,又怎麼會看不出盛天翔是故意把話頭引到他身上?只朗聲一笑,不做回答,誰人也看不出他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高婭言見寧月生不說話,又激道:“怎麼?不會是害怕了吧?”
到底是年輕氣盛,寧月生被高婭言這麼一激,立刻挑眉應道:“賭就賭!”說罷,跳下了主席臺,隨便在場內繞了一圈,最後停在第六號匿名毛料的邊上道:“我不保證開出來是什麼,但我保證它是今晚的年度翡翠王!”
“呵!”高婭言冷然一笑,這是她繼王璽的石頭外最不看好的石頭,這個嘴上沒毛的小子果真是繡花枕頭稻草心,再看他的眼神不由含了輕蔑,“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玉子少站在人羣中冷眼看着一切。
王璽那隻狐狸退在邊上,似乎不予理會這檔子事,但他的屬下不停的往來奔告就說明了一件事,他在調查那個叫做寧月生的年輕人。倆人敵對多年,雖然針尖對麥芒,卻也因此十分了解彼此。玉子少知道,王璽那個人陰謀戰略都算得上一流,但生性多疑並且膽小,什麼事情都要調查的一清二楚之後纔會下手,也因此導致他錯失了許多先機。
而盛天翔那個挑事鬼,剛那麼多的機會他不出言相勸,偏偏接了個電話後就跳了出來,並且言談間似乎偏向於寧月生。
這樣看來,這個寧月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剛想轉頭讓老三調查一下,卻見他遞了手機過來,正是一封關於寧月生背景調查的郵件,默契十足。
寧月生,男,18週歲,美籍華裔,三年前回國。除了一些基本資料和學習經歷之外,最讓玉子少意外的是七個字:陳美嬌的私生子。
陳美嬌是誰?是王家的夫人、王璽的親媽。
難怪王璽的表情越來越臭,玉子少不動聲色消化了這個消息,將郵件刪除然後還給樂正少敏輕聲道:“繼續看戲。”
這種私下下注在往年的交流會上也不乏少見,因此歐陽國華以及其他評審會的成員均沒有多言,只是重新整理了下場內的秩序,然後宣佈解石開始!
爲了同時保證效率和懸疑感,解石的安排採取錯落法,即第一塊石頭開始解石過後五分鐘第二塊石頭開始,第二塊石頭開始解石五分鐘後第三塊石頭開始,以此類推。
十分鐘後,第一塊毛料終於露出了半邊綠意。
“呼——是祖母綠!”
“竟然有着堪比寶石般的透明度!嘖嘖!”
“果真是高家長女,出手不凡啊……”
透過人羣空隙,白小毛只一眼便看到了一抹濃的逼人的綠色,被淋上清水後的翡翠面,散發着一種沉穩典雅的光澤,看起來高貴無比。而最最讓人驚豔的是,它的透明度極好,簡直要和真正的寶石混淆起來!
比起她經手雕琢的晴水色翡翠,這塊祖母綠原石的確可以用不同一般來形容。
隨着電動磨具的最後一擦,石灰落地,整塊玉石毫無保留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山字形高約15公分的祖母綠原石,卻有一道極爲明顯的分水嶺,前三分之一爲透明度極好的玻璃種,後三分之二卻漸漸次之,從冰玻種到最後的冰種,顯得不是那麼的完美。
但總體而言,這絕對是一塊品相一流的且可遇而不可求的翡翠原石!
衆人還沉醉在這濃的讓人心頭沉重的綠意中時,卻聽見一個尖脆的女聲驚呼道:“天哪!紫色!”
衆人順着音源看去,第二塊盛大珠寶的參選毛料已然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何止是紫羅蘭色,約摸20公分長條形的翡翠原石有兩條色帶,一條是紫羅蘭色,一條是豆青綠,均爲冰玻種。
有激動的行家早就叫出了聲來:“這是春綵帶!”
白小毛沒在萬石錄上看到過這個說法,不由自言自語的問道:“春綵帶?”
樂正少敏聞言,便解釋道:“嚴格說來,這個還稱不上春綵帶。真正意義上的春帶帶指紫藍綠三色,但這樣的翡翠實在太難得了,因此近幾年漸漸放寬,只要是含了紫羅蘭色便稱它爲春綵帶。”
白小毛“哦”了一聲,看着引起衆多女人瘋狂圍觀的春綵帶不由吶吶問道:“很貴吧?”
剛一問完,連忙吐了吐舌頭,自己可真傻,這不明擺着麼?這裡的石頭這麼好看,怎麼可能便宜到哪裡去。
難道跟她在千佛寺前賣的石蓮一樣,只值個五塊十塊的麼?
很快,第三塊石頭也開了出來,是王璽臨時拉來充門面的,竟也不差,冰種陽飄綠,放在市場上,也能賣個近千萬。只是比起前面的兩塊原石,就差的遠了。
衆人礙於王家的面子,象徵性的誇了幾句,轉而就看向玉家的毛料。
石頭是從一邊開始慢慢擦開,已經能看到一抹生機盎然的綠意,越往裡面,綠意減淡,衆人的心也跟着慢慢提起,要知道,這樣的情況可不算好。很有可能後面就是一片石頭,若是這樣,那這款毛料的內裡也太對不起它出現的表現了!
眼見綠意更淡,似乎要往透明白的樣子發展過去,人羣中隱隱有人輕嘆了口氣,似乎對其不再看好。
沒想到,卻是峰迴路轉!
在一指寬的透明白色帶過去後,竟是一抹喜人的紫色!
比起盛大珠寶的春綵帶,這抹紫色更加濃郁,更加大氣!
那些本身看好這塊石頭的賓客見狀,一顆懸着的心緩緩歸位,下意識的零星鼓起掌來,爲了他們的沒看走眼。
若是這樣的走勢下去,最後開出來也算得上是一塊春綵帶,那抹白色夾在紫綠之間,倒也相得益彰,看起來華美無比。
沒想到,那解石的師傅卻是突然停了手,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幾個離得近的湊頭看去,不由驚呼出聲:“紅紅……紅!出紅了!”
解石的師傅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握住磨具,細細擦開最後一點外皮。
綠白紫紅,四種顏色均是十分濃烈,厚重卻不顯沉重,淋上水後彷彿綻開的多彩牡丹一樣,國色天香!
場內有一瞬間的靜默,繼而一個輕輕的低喃聲響起:“福祿壽喜四色……極品翡翠……”衆人才醒覺過來。
其實連魔都三少都暗自嚇了一跳,最初在拍賣會上出現第一塊福祿壽翡翠的時候,有人戲言若是再多一個顏色該怎麼稱呼?當時便調笑着說,四色翡翠定然是世間絕有,這樣的喜事就叫福祿壽喜吧。
自從那個時候起,福祿壽喜便常常成爲玉石界的人口頭炫耀或是吹牛的字眼。
也有做B貨的小作坊,用染色劑染成四色翡翠,冒充福祿壽喜。
但真正獲得國際玉石協會認證並且從石頭裡開出來的福祿壽喜,卻是這麼多年一次也沒有過!
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麼一塊色帶均勻、種地上佳(爲玻璃種略次冰玻種略上)、光彩通透的極品福祿壽喜竟然成了他們玉家所有!
兄弟三人不由有些恍惚,似乎被那四色翡翠的光彩晃了眼睛。
良久,高婭言踩着高跟鞋走到了玉子少的身邊,光彩流轉的眸子裡滿是欣賞,一點也沒有被搶了風頭的不忿,她極爲自來熟的拍了拍玉子少的肩膀,笑着讚道:“好樣的!”
此言一出,不由雷翻一票人。
玉子少好不掩飾自己的嫌惡表情,退後了一步,當做沒聽到。
高婭言也不覺得難堪,反而愈加得意的衝寧月生道:“要是你現在認個輸道個歉的話,也許我會幫你向主辦方求個情,怎麼樣?”
寧月生聳聳肩,咧嘴笑道:“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阿姨,你小學沒畢業嗎?”
場內重新靜默,然後響起了一個極不和諧的悶咳聲……
白小毛看着四面八方投過來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拜託,她也不想的啊……
只是,正好想咽口水……
正好那麼一下……
正好就不小心嗆到了啊……
長腿美女,拜託乃表用眼白看她……她真心發誓絕對不是故意的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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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認,我在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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