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之中，“砰、砰”的撞擊聲不絕於耳，一龍和一虎各自拿着一根纏着厚厚白布的木棍砸在蹲着馬步雙手平伸的一豹身上。
只見一豹上上身佈滿一道道紅色的印記，齜牙咧嘴，強忍着木棍打在身上的痛楚，全力引導着身體中的那一道氣流在身上游走，每當遊走過疼痛的地方之後那裡的痛楚就會減少一分。
儘管如此，這種修行方法對自己也是相當殘酷。只是每當想起住持當初橫衝直撞的時候那種氣勢，一豹心裡的堅持就多上一分。
更不用說在周圍羨慕着自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來淨心寺拜師的俗家弟子大都聽說過三合門一戰，對於當時的情況也多少有所耳聞。
到了淨心寺後一段時間，也就知道了住持仗以刀槍不入的功夫金鐘罩。
寺中有資格修行這套功法的三人自然被其他人羨慕不已。
雖然修行的不易有目共睹，可其威力也絕對不小。若是真的能夠修成，仗着這一套功法天下都能取得了。
金鐘罩外功練習過之後，一豹又打了一套拳腳加速身上的血液流通，隨後準備回去泡藥浴。
練習這套功法，藥浴是重中之重。否則功夫還沒練成，人就先廢了。
“！”一個身影出現在一豹身邊，其他人看到後很自然的躲遠了點。
“什麼事？”一豹轉頭看了一眼，又有些不自然的將頭轉回去。雖然過了半年，可和黎歌打交道他總有些不習慣。
半年了，黎歌始終一副帶着帽子少年的打扮，一副也都大同小異。不知道她怎麼這麼喜歡帽子。
而且她功夫那麼好，爲什麼還要天天來寺裡。自己能教的都教了，可她每日早上準時到寺中，晚上就回東海。而且沒事的時候總是要找自己，不理都不行。
沒辦法，比試拳腳的話一豹在她手裡一次都沒贏過。
半年下來，一豹也明白了什麼叫做“拳頭大的是老大”。
“明天陪我下山！”黎歌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面孔。
“明天要練武。”一豹下意識說道。
“明天陪我下山！”黎歌聲音略微高了一點。
“……下山幹什麼？我又沒什麼要買的！”一豹仍然有些不太樂意。
“明天陪我下山！”黎歌仰起臉去看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的一豹。
一豹似乎能從她帽檐下的雙眼之中看到熊熊的怒火，渾身就是一個激靈。面對其他人的時候，一豹總能保持着學習自素問的那種淡然的態度，但面對黎歌的時候一豹就無法保持那樣的姿態了。
“我得問問師傅，若是他不允許我也沒辦法。”一豹說完話不管她的反應，一熘煙就跑掉了。
黎歌站在那裡一直到看不見一豹的身影之後才轉身往下走，腳步略微輕快了一點。
哼唱着輕快的曲調，一步一步沒入下山的人羣之中。
……
吃過晚飯，一豹找到素問：“師傅，我明天想下山一趟。”
素問擡頭看了一豹一眼，一豹略微有些侷促的將手背到身後。
一豹的心跳略微加快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素問同意，還是希望素問拒絕。
“去吧！”素問說道。
“是，師傅！”一豹連忙說道，從他詢問到素問同意也不過三兩秒的事，在一豹心中卻好像過了很長時間一樣。
離開素問的視線一豹纔出了一口氣，心想：明明就是請個假，自己緊張什麼？
“唔，明天不能練武了！不知道那個傢伙要幹嘛！”一豹心中想道。在來請假之前他已經想過許多次了，不過還是想不出來。
黎歌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有些神秘的人。
雖然在其他弟子看來，他與黎歌的關係很密切。
可到現在他連黎歌的樣子都不知道，只是偶爾聽到過黎歌忘記掩飾過的聲音，很清脆悅耳的女聲，讓他多次幻想黎歌面具下到底是什麼樣子。
有着那樣的聲音，應該不會長的很難看吧？
不過也不好說，若是好看的話她爲什麼要一直帶着面具？
這樣的念頭不止一次在一豹腦中浮現。
第二天早上練習的時候，一豹就發現黎歌在場邊一直站着。
一般的情況下，黎歌這時候會找個角落練習一套有些古怪的拳法。而今天她連拳法都不練了，從到了開始就一直站在那裡。
“幾位師兄，我今天要下山一趟，你們有什麼東西需要帶的麼？”
一豹練拳的時候感覺一雙眼睛如同刀子一般掃過全身，讓他實在靜不下心練拳，乾脆和幾人打個招唿準備下山。
“哦！”迎接他的是幾個人意味深長的迴應。
一豹張了張嘴，竟然發現自己沒什麼能說的，而幾個人的曖昧目光也讓他渾身彆扭，乾脆落荒而逃。
“晚上記得回來啊！”
在他跑出好遠後還能聽到一虎在後面的喊聲，以及衆多弟子的笑聲。
一豹回了房間換好普通衣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黎歌在涼亭不遠的地方等候着。
兩人路過演武場之時，迎接兩人的是齊刷刷的目光，讓一豹連頭都不敢擡。
一直出了山門，一豹才感覺鬆了口氣。
“去哪裡？”一豹問道。
“下山再說。”
站在山門的位置，一豹發現山下比以前熱鬧了許多。到了山下更是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小吃攤販和賣各種物品的攤位。
“竟然這麼多人！”一豹也有些驚訝。
旁邊的黎歌投以一個鄙視的目光，讓一豹想起來自己似乎很久都沒有下山了。
一豹穿着休閒裝，如今十七歲的他看起來身形挺拔，常年在寺中修行也讓他的氣質帶着佛門的淡然，走在人羣之中也能吸引不少人的注意。
而黎歌帶着帽子，比他矮上大半頭的少年形象，看起來如同他的弟弟一般。
兩人到了山下，一豹聞到傳來的食物香氣就有些餓了。
雖然行心和行明做的伙食很好，可山珍海味吃慣了也會想吃鹹菜換換口味。更何況在山上天天都是青菜米飯了。
“你吃早飯了麼？”一豹看着前面一熘餛飩包子油條豆漿餡餅茶葉蛋的攤位有些吞口水。
“吃這個，味道不錯。”黎歌指着一個餛飩攤位說道，又指着另外一家：“他家也可以。”
等兩人掃蕩完這一趟街，一豹纔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去市裡”。
“你看那個，好像是一豹！”兩人不遠的地方，剛剛送衆多孩子上學回來的菩提和釋青青說道。
“把好像去掉，就是一豹！”釋青青扭頭看了一眼確認道。
“那他穿着這身衣服在這幹什麼？還有他旁邊的是那個傢伙吧！”菩提繼續說道。
“嗯？是那個女扮男裝的，叫做黎歌是吧？”釋青青也有些狐疑的看過去。
“那他倆現在是……”
“他倆在約會！！？”看着並肩而行的兩個人，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這麼說來也很可能啊！一豹是俗家弟子，又不是出家的，有女朋友也很正常吧？”菩提有些不確定的扭頭看向釋青青。
兩人說話的功夫，一豹和黎歌已經在人羣之中消失不見。
“話說那個黎歌到底長什麼樣子，我還不知道呢。“釋青青在看不見兩人之後還在捏着下吧一臉深思。
女人總是會對其他女人的一些東西感興趣，比如相貌，比如罩杯……
“跟上去看看？”菩提提議。
“算了，那傢伙要是瘋起來，咱倆可不是對手。”釋青青雖然八卦，但還沒達到拼上性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