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卻緊緊的揪住了葉之狂的衣物不想跟在莫君邪的身邊。
對蛋蛋而言,現在的莫君邪比森林間的猛獸還可怕。
葉之狂擡頭望着空間裂口,還好她及時趕到了,只是……
“我沒有時間跟你談蛋蛋的事,但若是還想將蛋蛋扔了,麻煩你下次扔的遠一點。”
葉之狂說完,看了一眼蛋蛋,目光之中帶着詭異的深沉,攤開了手掌讓他看看黑蜂。
頓時,莫君邪手一緊,問:“他怎麼了?”
黑蜂的修爲少說也有上千年,就差一步,只要他點一個頭,黑蜂就可以被點化成仙,按理來說,這大陸上普通的高人是不能傷及他半分的。
從她小手掌內接過黑蜂,再將蛋蛋扔到一旁,蛋蛋看莫君邪不打算理會它,立刻躥回到了葉之狂的懷中,葉之狂轉身飛向了空間裂口。
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談論蛋蛋的事,更沒有時間跟他解釋黑蜂怎麼了?
莫君邪仔仔細細的看了眼黑蜂,黑蜂處於昏迷的狀態,但是他吹了一口仙氣後,黑蜂還是能夠勉強的支撐起身體來。
莫君邪回到了空間後才問黑蜂:“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主子半路被林家的人埋伏,葉幕蓮帶着林家的人想殺了主子,主子把林家一位當家之人的千金給殺了,後來派屬下去追擊葉幕蓮,在路途中,我沒有看到葉幕蓮倒先被一位年輕的男子給攔截,不知那男子用了什麼力量把我的……我……”
黑蜂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兵將,胸口就一陣沉悶,再說不下去,閉上眼睛卻不想他的兵將慘死在火燃下的場面又浮現在腦海之中。
莫君邪聽到他的話後,又何嘗的不難受,那個男子只怕不是簡單人,一個簡單人的力量不可能這麼恐怖,何況,黑蜂帶領下的兵將個個都是經過他嚴格訓練過的。
貿然出現的那個男子,定是他的什麼大敵吧!
該死……
該來的總是來了!
他擡頭望着葉之狂,兩人一前一後快步的行走着。
在這個空間裂口裡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空氣不好不說,就連空間也變得越來越狹窄,到最後,葉之狂用跑的來。
莫君邪怕前面的空間會更窄,趕緊追上前去,伸手拉住了葉之狂的手說:“你退後我先走。”
“你先管好你自己,我不會讓自己有事。”葉之狂甩開了莫君邪的手,心中沒來由的堵令她不想在跟他多說話。
蛋蛋趴在她的肩膀上,只要一擡頭就能看到莫君邪。
當然,它也確實在葉之狂甩掉莫君邪的手時擡起頭來看他
。
“爹爹,不要生氣……姥姥家裡出事了,孃親要趕回去救姥姥了。”奶聲奶氣的聲音在莫君邪耳邊盪開。
他的心狠狠的一抽,望着那道快速奔跑着的身影,他怎麼感覺她離他越來越遠。
也不想再胡思亂想,白色身影驀地化成了一陣風,風吹過,空間裂口變得比原來大兩倍。
葉之狂也可以因爲空間的變大而自由的施展浮光流雲。
東城,葉海天之家。
火燃吞噬着整個葉宅,周圍的老百姓們,洛廣泉的護衛,還有葉氏家族的人都趕到葉宅來救火。
可誰知道,這火越澆越旺盛,最後,就連進去搜救的隊員也被大火吞噬。
那火焰散發着透藍色的光芒,隱約之際,又令人覺得那火似如鬼魅,在狂風之中肆意的呼嘯,又在人們一桶又一桶的水澆灌之下,躥燃的更加歡樂。
“啊……啊……救命救命啊……”這時,因爲救火而被火燃燒成火人的護衛在人羣中走來走,沒一會兒的時間,那人已經被火燒成了灰燼,連個渣都沒有留下。
洛廣泉怔怔的望着被燒死的人的灰燼,手中的木桶跟着重重的掉落,回頭,望着葉宅,撕心裂肺的吼:“新柔……”
就要衝進去,可他身邊的護衛發現他的不對勁後,立刻將他攔住。
白新柔還在裡面,葉海天因爲要守着白新柔也在裡面,起火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從葉宅裡逃出來,就連葉宅的幾個護衛跟暗衛都沒出來過。
這個火……
不是普通的火。
他們不論怎麼救,也無法將火給撲滅。
裡面有洛廣泉最心愛的女人,他怎能不瘋狂。
洛賢淑見此,來到洛廣泉面前,擡起了手重重的扇了洛廣泉一巴掌,對着幾近失控的洛廣泉怒吼:“你以爲你進去就可以救得了她嗎,你也看到了,只要一沾上那些火,就會立刻被燒成灰燼,也不知道葉家的人得罪了什麼高人,你去了也只有送死的份。”
“我要救柔兒……她若是死了,狂兒一定會很難過的……”失控令他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
葉宅若是燒燬,人若是不在,最最難受是那還不明自己身世的葉之狂。
而他……洛廣泉一直以父親的感情對待葉之狂,又豈會不難過。
況且,他對白新柔的情感一直壓在心底,對她的愛意不減當年甚至比當年還要珍惜往年的回憶。
他寧願看着她嫁給別人而好好的生活,也不願意她就葬身於火海之中。
那葉海天又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那麼弱的,可爲什麼遲遲沒有出來。
但是,現在看到死在自己面前的護衛,他對葉海天的生存機率直接沒了信心。
他不希望裡面的任何一個人有事。
因爲他們都還沒有向葉之狂交代清楚她的身世。
她到底是誰的孩子?
相較於他的失控另一個人卻顯得頗爲鎮定,那人,便是白家的現任家主白安奎。
他目光之中閃爍着幽幽的冷光,卻又散發着強者的冷霸之氣,手時不時的撫着自己的鬍鬚,鎮定之中卻又多了一絲憂傷。
他活了大半輩子,生生死死眼前過,人終有一死,只是早晚罷了。
他膝下死了幾個兒女他依稀記得,可獨獨白新柔的死令他痛心到說不出話來。
回頭看了眼洛廣泉,他知道他對自己的女兒情深義重,但是,卻不可抹滅洛家跟他白家有仇,有深仇大恨。
來到洛廣泉面前,擡起了手,又在失去理智的洛廣泉狠狠的揮了一巴掌。
冷漠,霸道十足的聲音繼而響起:“你救不了我女兒,現在就是大羅神仙到來,也救不了我女兒,明白嗎,與其在這裡看着葉宅被燒成灰,倒不如回你自個家看看你們家的地牢還好不好。”
林家……便是他第一個想到的仇家。
葉幕蓮的母親正是林家的人,而她的父親還在地牢裡,林婉茹縱使再不喜歡葉海風,可還是會看在她的一雙兒女的份上將葉海風救出來。
偏偏葉海風跟葉海天已經撕破了臉皮,人到了瘋狂的地步,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眼下,最有可能發生的另一件事情是,葉海風被人救走。
洛廣泉回過神來,擡頭猛的看向白安奎,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然後“撲通”的跪在了地上,對着白安奎重重的磕了三下頭。
“白叔,我洛廣泉年輕的時候做錯了一件事,可你一直不給我機會認錯,白新雷事先想對我妹妹下手,我纔會錯手打死他的,我知道現在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但是,這件事情壓在我心頭十幾年,我都感覺我快悶出內傷來,你就算要懲罰我也夠了,我也失去了我的愛子,我體會到了失子痛
。”
年輕的時候洛廣泉與白安奎的大兒子白新雷同出一個師門,可白新雷看上了洛廣泉的妹妹,多次想對她施行不軌行爲,後來洛廣泉忍無可忍之下,將白新雷生生打死。
他也因此從洛城逃到了東城,後來因爲年輕有爲,被東城的家主,亦是洛賢淑母親的父親看中,將之引到自己的家中做事,後來看他能力出衆,便將洛賢淑的母親許配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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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洛廣泉看白新柔嫁給了葉家,洛廣泉也不會爲了有藉口留在東城而娶了洛賢淑的母親。
便是因爲洛廣泉打死了白新雷,白安奎才斷了白新柔與洛廣泉的戀情,生生拆散了他們兩個。
事後……白安奎雖然對此事做出了悔悟,可如今的局面卻已成定局。
看着洛廣泉跪在自己面前認錯,他縱然再冷血無情,也要爲之感動,可他面上卻表露的十分冷漠。
白安奎沉着臉說:“你跪着做什麼,我女兒都死了,你是要在她死了之後還要給她一個不清白之身的罵名嗎?”
“不……”他主要的目的不是這個,他伸手揪緊了白安奎的衣物問:“新柔是不是在嫁給海天之前就有了狂兒,她……是不是……”
“不是!她是葉家的血脈,你跟新柔的孩子早就被一碗墮胎藥……”白安奎沒有繼續說下去,伸手,抓住了洛廣泉的胳膊,將他給扶了起來:“回去吧,葉家的事情就由葉家來處理。”
洛廣泉抹去了眼角的淚,他這一生爲心愛的女人落淚,爲死去的兒子落淚,除此之外就再無他人能動容他的心。
他心底默唸:新柔啊新柔……
從來都沒想過,白新柔會就此斷送在火海之中,那股痛,痛入骨髓,痛到連呼吸都會痛。
他想:如果我當初從洛城街頭一路跪拜到白家,你的父親是不是會心軟一點點,哪怕……讓我有機會再看你一眼。
遺憾在他心頭劃上了一筆不可抹滅的傷痕,他還是沒有勇氣去接受白新柔就這麼死了,眼前一黑,感到頭重腳輕,大概是這幾日太累,再加上嚴重的打擊,使得他無力再支撐下去。
洛賢淑伸手扶住他,擔憂的呼他:“爹,爹……爹爹……”
白安奎使喚着閒着的人,讓人將洛廣泉送回城主府。
烏黑的濃煙籠罩着夜色,焦碳的氣味滲夾着風撲面而來,風是炙熱,氣味卻是嗆鼻。
一個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葉之狂不知疲憊的穿梭過森林,越過了荊棘之地,趕到葉家家宅對面的那座山時。
身影一怔,停了下來,望着對面被火焰包圍着的房屋,頓時重重的坐在了地上,無力又充滿着憤怒的雙眸瞪得很大
。
低頭,看着手裡的蛇甘草,倏得又站起身來,從田梗間快速的奔走而過。
莫君邪看着有些失控的女子,不敢放慢腳步緊跟在她的背後。
到了屋門前,不少的人退的遠遠的,葉之狂卻不解,來到人羣中她怒吼:“爲什麼不救火,一個個站在這裡火會自己滅掉嗎,我娘是不是還在裡面,我爹呢……外公……”
她抓着葉氏的人,用力的搖晃,邊走邊怒聲的質問,直到來到白安奎面前,她身影突然一晃,望着他外公鎮定卻又幽怨的目光,她已經瞭解了大概了情況。
白新柔跟葉海天的情況,大概……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好。
而這具身體本身對葉海天與白新柔的依賴,使得她的靈魂也投在其中,她的情感都注入了這具身體。
這具身體的父母藏在火海之中,靈魂也不由自主的抽顫了。
白安奎扶着她嬌小的身子,說:“孩子,家沒了,你爹你娘也都沒了,可你還有外公,你放心……放火毀了你家園的人,外公一定不會放過,可是……你要堅強啊。”
“撲通”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她瞪大了雙眼,看着葉宅被火包圍自己卻無力去撲滅。
不……她想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一直站在這裡看。
“火……火爲什麼不撲滅。”葉之狂指着火焰不解的咆哮。
白安奎伸手一揮,一桶滿滿的水瞬間灑在了火焰上,火不但沒有滅掉半分反而燒得更加濃烈。
莫君邪見此,手中的青光鞭拿了出來,聲音森涼而帶着霸道的命令:“不想受連累的統統都後退。”
周圍圍着看的人羣紛紛後退。
莫君邪沒有半點猶豫就揚起了青光鞭往葉宅的大門狠狠的劈去。
鞭子散發出在青色的光芒就如一條飛龍一樣在空中舞動,衆人只見一道掠光劃過,葉宅就被劈成了兩半,火焰沒有人們料到的那樣將莫君邪的青光鞭燒燬,反而被瞬間撲滅了大半。
衆人驚呼。
就連白安奎也驚詫的看着莫君邪。
他……不是普通人……
青光鞭沒有停下,在鞭打下去的瞬間雙舞動了起來,橫向劈去。
“轟”一聲,縱然是被烈火包圍,可卻依然完好無損的葉宅,卻被莫君邪三兩鞭鞭倒塌。
莫君邪微微仰起了臉,目光之中散發出來的是冷煞之氣,他回身,走向葉之狂,伸手將葉之狂扶了起身,此時,一直在莫君邪衣兜裡,利用莫君邪本身的仙氣治療着的黑蜂突然從裡面飛了出來。
滿目驚恐的說:“是……是他放的火……莫……莫上仙,是那個人放的火,就是這樣的火把我的數千萬只黑蜂兵將毀滅掉的,我若不是因爲……”
痛苦在黑蜂的眼睛呈現了出來,還有那無法安撫的惶恐
。
黑蜂低下頭,淚水在那碩大的黑蜂雙眸裡大顆大顆的落下。
葉之狂仰頭望着冷若冰霜的男子,那張妖孽的俊顏沒有絲毫動靜,可週身釋放出來的氣息盛滿了憤怒與肅殺。
她伸手揪緊了莫君邪的衣物:“你知道是誰對不對?”
“黑蜂既然你說是要追殺葉幕蓮的時候遇到襲擊的,那麼……這整件事情都跟林家有關,那個人……”莫君邪話還未說完,自遠處一團藍色光芒的火焰驀地重重打擊莫君邪。
突然其來的狀況,令周圍的人都惶恐後退,他們都見識到了那火焰的威力。
有些人甚至直接往自個的家奔跑,不敢再停留這個危險之地。
莫君邪擡起了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