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光影閃動,浮現出一排玉牌,每一塊玉牌上,刻着一個人名,蕭焱等人都好奇的湊上前去看。
就見最上方只有一塊玉牌,體積大出其他玉牌一倍有餘,只是上面孤零零隻寫了一個字,卻是一個“祖”字。
祖字玉牌下方,並排列了八塊體積小一些的玉牌,每個玉牌上,都刻着一個名字。
林鋒輕聲笑道:“之所以在你們結金丹、結元嬰時都沒有賜下尊號,入門時亦沒有確定道號,並非是爲師忘了,而是爲師更高興看到你們自己在外面闖出屬於自己的名號。”
“讓全天下人給你們立下舉世公認的尊號,豈不是更加風光?”
他指了指玉牌上的名字:“咱們自家宗門內部,用來傳承,敘班輩的道號,一直都是有的。”
林鋒笑了笑:“真要說沒有的話,那就是爲師了。”
因爲用不上,宗門上下,我即爲祖,萬世之師,沒有前輩,也無平輩。
蕭焱看着第二排那八塊玉牌,最右方一塊玉牌上,赫然寫着“玄炎”二字,他指着這兩個字笑道:“師父,這便是我吧?”
林鋒點點頭,微微一笑:“不錯,你們身爲本門第一代開山弟子,通用‘玄’字爲號。”
朱易、石天昊等人紛紛笑着蕭焱行禮:“玄炎真君,師弟們有禮了。”
蕭焱笑看向他們:“你們幾個呀,都來看看自己的吧。”
朱易上前一步,按照排序。蕭焱之下,就該輪到他了。果然見玄炎碑左側的玉牌上,刻着“玄易”兩個字。
林鋒看着他笑道:“你母親爲你取名爲‘易’。匯聚大千氣運,爲師等着你成爲易子的那一天。”
朱易微笑說道:“弟子這些年來修道法,做學問,又有了一些自己的見解,整理修撰之後,希望能有收穫,到時候還要請師父幫忙斧正。”
林鋒點頭:“爲師拭目以待。”
汪林則盯着第三塊玉牌上的名字:“玄……逆?”一羣師兄弟也好奇的看着這兩個字,目光在名字和汪林之間轉來轉去,和汪林一起。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林鋒淡淡一笑:“仔細思悟這個字,於你一生修道都息息相關,長遠的不提,你他日衝擊元神之境時,會有無窮妙處。”
汪林認真的點頭答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石天昊笑道:“三師兄,只有你的玉牌下方有另外的延伸。”
果然,包括前面的玄炎玉牌、玄易玉牌在內,其他七個玉牌下方都是空蕩蕩,唯有刻着“玄逆”二字的玉牌下。還有一塊玉牌,孤零零組成第三行。
這塊玉牌上,卻刻着“天泉”二字。
楊清看着這兩個字,問道:“這是玉婷師侄吧?”
林鋒一笑:“不錯。玄門天宗,天泉真人,刀玉婷。”
他笑道:“本門第二代弟子。通用‘天’字爲號。”
衆人一起點頭,李元放說道:“這是要至少結成金丹後。纔會位列於這裡。”
林鋒左手在空氣中再次一劃,又是一片光影閃動。卻是密密麻麻一片金燈,林鋒笑道:“每一個宗門弟子,包括奠基弟子在內,都會在門內留下本命燈,但玉牌留名,則是結成金丹後的事情了。”
洛輕舞向汪林拱手笑道:“恭喜三師兄,恭喜玄逆真君。”
汪林搖頭笑道:“玉婷自入門起,便是築基後期,先行一步,實屬正常,一切還要看以後。”
師兄弟幾個嬉笑着,視線重新看向第二行玉牌,就見玄逆牌左側,接下來第四塊玉牌上刻着“玄嵐”二字。
嶽紅炎嘴脣微微動了動,向着林鋒躬身一禮:“玄……嵐謝過師父。”
石天昊、洛輕舞都有些好奇的看向她,朱易在一旁輕聲解釋道:“雪風國昔日國都名爲雪嵐城,如此命名是因爲城外便是一片雪山,名爲嵐山。”
嶽紅炎展顏一笑,那對如同細劍般的赤眉也柔和了許多:“我自幼便是在嵐山長大,那裡是我的故鄉。”
師兄弟幾個都無聲的點點頭,默契的將這個話題直接帶了過去,洛輕舞叫道:“看看五師兄弟,看看五師兄的,唔……玄明?”
楊清看着第五塊玉牌上刻着的“玄明”二字,心中慢慢咀嚼其中含義:“陰陽相合,大道通玄,師父這是對我寄予了厚望啊……”
洛輕舞笑道:“現在看來,五師兄的玉牌下方,最有可能出現新的玉牌呢。”
楊清連忙擺手,笑着說道:“雲從還差得遠呢,鬥法兇狠,不意味着境界提升就快,他還有很多需要學的地方。”
蕭焱笑道:“卻不知道在天泉師侄之後,誰會成爲本門新一位金丹真人,在此留名?”
李元放靜靜說道:“不出周雲從、須雲生、柳下楓、李星扉、英羅扎五人之列,林桐,諸葛婉秋,黃震霆還需要打磨。”
石天昊嘻嘻笑道:“玄洛師兄,所言甚是。”
第二列八塊玉牌中,代表李元放的第六塊玉牌上,赫然刻着“玄洛”二字。
想起李元放給自己的洞府命名爲河洛居,一衆師兄弟便都笑了起來:“師父將我們的心思都看得很準呢。”
李元放看着玉牌上那“玄洛”二字,目光動了動,向着林鋒鄭重一禮:“謝師父。”
林鋒笑着搖搖頭,沒有說話,而一旁的洛輕舞,目光移已經轉到了剩下的兩塊玉牌上:“第七塊是小師兄的,唔,‘玄荒’?”
“最後一塊是小舞的,小舞看看哈,‘玄澈’?”洛輕舞笑着看向林鋒:“師父啊,你當初賜小舞玄澈劍的時候,便已經定好了呀。”
林鋒笑道:“要不然你以爲呢?”
石天昊則嘟囔道:“師父纔是最懶的那個啊,起名字都好省事。”
林鋒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爲師要是真圖省事的話,你的玉牌上直接刻‘天昊’兩字,最是方便不過,你覺得呢?”
石天昊張了張嘴:“那我不是平白矮了一輩?”
他身旁的蕭焱大笑道:“天昊真君,師兄我這裡有禮了……哈哈哈哈!”還沒說完,便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嶽紅炎、洛輕舞也是笑個不停。
一旁的朱易、汪林、楊清和李元放,都不由得爲之莞爾。
石天昊不理蕭焱,撇嘴說道:“還是玄荒順耳。”
林鋒拍了拍他的頭頂:“傻小子,跟你三師兄的‘逆’字一樣,這一個‘荒’字,悟透了,日後於你一生修行都息息相關,真以爲爲師像你一樣不着調?”
在石天昊已經真正成年後的今天,便是蕭焱等人也不會再對他做這麼個動作了,唯有林鋒還會這麼做,一如石天昊幼年時一樣。
石天昊對此也不介意,嘿嘿笑道:“弟子明白,都先不說長遠的,弟子玄黃四字訣最後一訣,便着落在這個字上,師父的意思,我明白的。”
林鋒欣慰的點點頭,然後指了指汪林‘玄逆’玉牌下方的‘天泉’玉牌,對汪林說道:“本來,你們親傳弟子的道號,都該由你們自己來決定,唯有天泉情況特殊,爲師越俎代庖了。”
汪林若有所思:“弟子並不介意,您肯定有您的思量。”
“不知是否與投身本門的峰兩極先生有關?”
林鋒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這是爲師與他的約定,當信守承諾。”
“天池宗啊。”石天昊哼了一聲:“他們咎由自取罷了,若是如此,幹嘛不給玉婷師侄直接上‘天池’的道號呢?”
林鋒一笑:“日後你自然會明白。”
他這樣說,石天昊反而一愕,目光閃動間,沉思起來,徐徐點頭。
這時,蕭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衆人一起轉頭看向他,蕭焱一邊笑一邊說道:“我想到了太虛觀的玄霖道尊,嘿嘿!”
衆人都笑了起來,朱易搖頭笑道:“玄霖道尊的尊號,是因爲他昔年的本命證道法寶太上玄光圭奧妙無窮,可生無窮甘霖,滌盪諸邪,所以得了玄霖道尊這樣一個尊號。”
“太上玄光圭毀於上次兩界戰爭,不過習慣已經成自然,所以之後大家也都沒有改口,仍然稱其玄霖道尊,他本身在太虛觀內排班輩的道號可不是玄霖。”
蕭焱笑道:“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不過想起來,還是感覺很有意思。”
聽着徒弟們笑鬧,林鋒站在一旁,笑吟吟不說話,眼神卻時不時飄到旁邊三行玉牌上,落到中間第二行八塊玉牌之間。
天可憐見,他一開始刻在玉牌上,給蕭焱他們排的道號,可不是玄炎真君、玄易真君、玄逆真君、玄荒真君、玄嵐真人、玄冥真人、玄洛真人和玄澈真人這樣的正統名號啊……
什麼一把火啦,什麼奪命書生啦,什麼黃泉屠夫啦,什麼不吃人肉石大嘴啦,什麼母大蟲啦……
這些纔是林鋒的心頭好啊。
如今道法修爲越精深,林鋒一顆本心反而越加活潑,越不受桎梏,雖然當着其他人面,要爲人師表,高人風範,但其實他心中的惡搞熱情越發高漲。
林鋒低頭看看自己一身仙風道骨,道貌岸然的模樣,然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失去了許多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