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中國最爲繁華的城市之一。

在上海最爲有名的就是小吃了,由於上海的經濟發達,生活富裕的人家就開始在吃上面講究和注重,因此帶動了飲食業的發展。

於是,各地的菜館紛至沓來,最早的就是安徽菜館。徽商素有吃苦耐勞之說,被民間俗稱“徽駱駝”,正是“徽駱駝”不辭辛勞長途販運到上海,才繼而帶來了響油鱔糊、三蝦豆腐、三蝦面等流傳至今的名菜名點。

同治老正興館的前身爲“正興館”,以善制青魚菜餚出名。

馮夢寒從廚房的一些朋友們口中聽說有一年冬天,蒙少對該店廚師提出說:“青魚肉嫩肥鮮,確實好吃,青魚魚肝既然能制貴重的補品藥物,能否將它製成菜餚?”飯店廚師受此啓發,經過多次試驗,不久就取用七八斤重的青魚魚肝,加嫩筍少許和調味相配,製成了菜餚。它色澤金黃、魚肝整塊不碎,油而不膩,異常鮮美。蒙少品嚐後,十分滿意,並帶了許多朋友連續吃了幾次,大家都認爲是冬令滋補好菜。於是每當冬令及初春季節食者衆多,特別受到富商豪客們的青睞。

由此可見,蒙少的嘴巴有多麼的刁。

雖然會品嚐美食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蒙少的嘴刁也加倍的讓馮夢寒感覺到了痛苦。

因爲要給蒙少傑準備每日的菜餚,馮夢寒在短短的幾天之中幾乎知道了上海所有的名小吃。

比如說上海本地菜有糟鉢頭、紅燒對鮮等,還有安徽的炒鱔背、餛飩鴨、大血湯等菜餚也是十分的出名。

由此,馮夢寒想到了以前某位閨中的密友每次在去上海之前就將上海的一切信息收集得滴水不漏,連同小吃也是一個都沒有落下。

清朝初期,十六鋪一帶已經成爲上海最早的商業區,上海菜館已經有了數十家,在多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紀現代依然是十分出名的餐館。

初次到達上海的時候,宋英就拖着她在上海的小吃街一邊遊蕩一邊享受美食。

現在正處在民國時期的上海,馮夢寒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上海的有名小吃。

說來說去也都是爲了蒙少傑那個超級嘴刁的大少爺!

於是蒙少傑在馮夢寒的心中的印象分又多了一個閃亮的減號!

霸道,自負,粗魯,任性又加上現在的嘴刁……

馮夢寒覺得那個啥子黑幫的某位除了那一張臉,幾乎全身都是缺點!

怎麼人和人的區別比人和鬼的區別都要大呢?

“上海果然繁華啊,就連小吃都是天南地北滿漢俱全……”馮夢寒此刻正是一個人走在上海的大街上,專門考察上海所有的美食。

原因是因爲馮夢寒本身就是一個喜歡追求完美的人,不管是在職業上還是在生活上,都要做到盡善盡美。可能是人生觀的問題吧,生在二十一世紀的女生有了人權,享受男女平等的同時也要兼顧自己的生活。

當人有了自主的權利的時候,就開始自立了。

不想依附於別人來生活,就只奮發努力,每一件事情都十分認真的對待,所以當馮夢寒成爲了高級秘書之後更是嚴於律己,只要是身在崗位就一定要全力的做每一件事情。

縱然現在她對於蒙少傑十分的不待見,但是身處於廚娘的這一個職位上,她需要充分的職業知識。

這也是成爲秘書的訣竅之一。

秘書可以不精通什麼,但是對於什麼東西都要了解。

爲了成爲一個比較優秀的廚娘,之前在滅絕老妖太的手下做事的時候,她基本上熟悉了廚房裡的一些事情,廚藝也不錯了。

現在主要就是爲蒙少傑尋找有名的上海小吃,然後爲他這位大少爺滿足口欲。

想人家家裡窮的,哪有蒙少傑那樣奢侈,吃一個飯還要勞煩那麼多的廚娘幫他張羅!

鬱憤之中,馮夢寒首先到蒙少傑喜歡的那個什麼正興館嚐嚐,順便了解一下蒙少的口味到底刁鑽到什麼程度。

來到了正興館,馮夢寒意識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正興館是上海的名餐飲店,除了菜餚出名好吃,那個價格也是出名的昂貴。

到這裡吃上一頓估計她這個月的工作都白忙活了!

就爲了吃一頓飯值得麼?

馮夢寒坐在正興館的餐桌上,瞪着手中的菜單,臉頰上的肉不斷的抽搐……

眼前那一排排數字讓她的手有些發抖,那是工資那是薪水那是……錢啊!!!

“不就是一盤菜嘛,這麼貴,難不成用金子做的?”

小聲的嘀咕了一聲,馮夢寒埋頭苦尋菜單上最便宜的菜餚。

結果十幾分鍾過去了,她還是沒有敢狠下心來點一盤菜。

“那個……小姐,您到底要不要點菜?”服務員小姐一臉鬱悶,心中叫道:你倒是快點點菜啊!!!

“你不要急嘛,我這不是在想要吃什麼麼,真是的,服務態度這麼差!”馮夢寒抱怨了一句,幾乎氣得那服務員小姐當場就暴走。

“可是您已經看了二十分鐘了,難道還沒有想好要吃什麼嗎?”你要是沒有錢就直說,不要浪費本小姐的時間!服務員臉色有些發青了,臉上笑着,眼中冰冷。

馮夢寒乾笑一聲,“我馬上就點……我馬上就點……”

“那小姐想要點什麼,我給您記下……”

“恩……”

“……”

“這個青魚不錯……我點這個吧。”

“好的……”

“等一下!我覺得這個魚乾也不錯,把青魚換成魚乾吧!”

“可以……”

“再等一下……”

“……”

“還是青魚吧,這是你們的招牌菜吧!”

“……”

“不行,我又捨不得那個魚乾……”

“小姐,你可以兩個都點啊!”

“我一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啊!”

“那小姐到底要點哪一個啊?”

“我還是要招牌青魚吧!”

“好的……”

“等一下!”

“……”

“還是變成魚乾吧!”

“你!到!底!想!要!吃!哪!個!”

“我兩個都捨不得啊,你說我該點哪個好呢?”

“……”

“不如……還是青魚吧!”

“……”

“……”

“您確定?”

“恩……確定~!”

“那……”

“等一下!呵呵……”某人乾笑……

“……”服務員小姐臉色變幻不定。

“我還是改成魚乾吧……”

“……”

“我到底該點哪一個纔好啊!”

“……”服務員小姐口吐白沫倒地身亡中……

最後的最後,馮夢寒如願以償的吃到了青魚和魚乾,服務員小姐也終於解脫了。

慘痛的教訓讓服務員小姐知道了,以後絕對不要在客人沒有點單之前說話,否則一定會折壽的!

“曾少,真是巧啊,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馮夢寒笑的一臉燦爛,對曾少的語氣更是溫柔的不行。

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段嘛,馮夢寒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大滴俗人,誰給了好處就給誰好臉色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曾湘傑也到這裡來吃飯,正好看見點菜的馮夢寒和快要抓狂的服務員小姐。

曾湘傑只覺得當時的馮夢寒真的是太可愛的。

明明是捨不得卻又想要吃到青魚和魚乾,那一來二去的點菜實在是讓人看得糾結。

最後曾少可是冒着被人扇耳光的風險上去詢問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飯的。

沒辦法,之前馮夢寒去吃霸王餐他給了錢,居然還捱到了兩耳光。前科還在,曾湘傑可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再次出醜。

“呵呵,我回國不久,聽說這裡的青魚做的十分不錯,所以就過來嘗一嘗。”

“有錢人就是好啊,哪像我們,吃個菜都要精打細算而且還不能多吃。”

“怎麼想起到這裡來吃東西?”曾湘傑想到之前點菜的場面,臉上閃過促狹的笑意。

馮夢寒索性也不在乎,反正從她上次扇了曾湘傑兩個耳光之後,想談形象已經不可能了,還不如實在的真實一些。

“我也是爲了這裡的美味佳餚啊,只可惜咱們是窮人,比不得您大少爺在這裡享受,吃了一頓我可要一個多月都緊巴巴的過日子了!”沒有說是爲了知道蒙少的口味纔來這種貴的嚇死人的地方,說實在的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她不想讓曾少知道她和蒙少有什麼牽扯。

女兒心啊,永遠是一道難以瞭解的謎題。

曾湘傑輕聲一笑,低沉的笑聲很好聽,馮夢寒發現自己很喜歡聽到曾湘傑的笑聲,還有俊美的臉上洋溢的笑容,不知不覺中她只是癡癡的看着,忘記了自己剛纔還在說什麼。

“我上次欠你的人情沒有還,你還有什麼想吃的我來請客吧!”話落,曾湘傑卻沒有聽到馮夢寒的高興迴應,不由得疑惑擡起頭,正好對上馮夢寒認真看着他的眼神。

馮夢寒的眼睛很清澈,眼角微微上揚,似乎帶着一些笑意,很迷人……

曾湘傑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沒由來的一跳,心湖似乎因爲馮夢寒的眼神劃開了絲絲的漣漪。

忽然之間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子慢慢的發熱,一直蔓延到自己的臉頰處。

“馮小姐,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輕聲一問,曾湘傑發現自己居然不敢再看着夢寒的眼睛。

似乎是怕再看一眼就會徹底的淪陷下去。

情愫生在一個眼神的傳遞之間,也悄悄在人們的心中萌發。

夢寒立刻回過神來,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有種被人看穿了心事的感覺,心中發慌,臉頰發燙,一下子低着頭,不敢再發出聲音來。

馮夢寒你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害羞啊!不就是一個男人麼,看了就看了,誰讓他自己長得這麼妖孽,你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啊,你又沒有喜歡上他……

徒然一驚,馮夢寒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擰了一下。

對啊,她又沒有喜歡上他,爲什麼會這麼心慌?

平常心,平常心,你是經過現代明星的光芒萬丈洗禮過的馮夢寒,不會對美色迷戀的!

“沒什麼!我只在想等一下吃什麼!”

再擡頭,馮夢寒已經恢復了平靜,曾湘傑和自己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回去的方法,也會離開這裡,包括……所有在這裡認識的人。

見馮夢寒似眼底依然清澈如許,曾湘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地心失落了,空蕩蕩的……

什麼時候開始,他滿心滿眼滿腦子都會浮現出她的身影,已經沒有辦法騙自己了,就在剛纔馮夢寒癡癡看着自己的時候,心中那種酥麻的感覺,如觸電一般蔓延全身……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淪陷了……

“你想吃什麼,今天我全部請客!”

“真的嗎?你全部請客?”馮夢寒一聽說有人全部買單,一下子就將腦海深處的思緒拍飛,吃飯皇帝大,吃飯付錢的人比皇帝還要大!

“對,我請客!”哪怕是讓我請客一輩子,也願意……

二話不說,馮夢寒立刻拉着曾湘傑上街,目標就是吃遍全上海所有有名的小吃!

……………………

“這是什麼東西?你居然給本少爺吃這個,你不想活了嗎!”蒙少傑看着擺在桌上的食物,眉頭打結。

滅絕老妖太老早就腳底抹油,將所有的爛攤子全部都扔給夢寒一個人。其他人也不敢踏入蒙少刁嘴的這個雷區,早在送上了飯菜就跑的遠遠的,生怕被蒙少的怒火波及到。

“這是上海有名的小吃,寧波湯圓,油豆腐線粉湯,陽春麪!我想你可能從來沒有吃過這些小吃,所以就弄了一些給你嚐嚐。”馮夢寒不卑不吭,看了桌子上的食物,一個一個的介紹道:“寧波湯圓味道鮮美,湯圓中有各種各樣的餡兒,吃了之後滿口留香十分不錯;油豆腐線粉湯香味四溢,清爽可口,也是有名的小吃,還有陽春麪,更是從古代就開始流傳的美食,每一樣都比那些華而不實的菜餚好吃的多,不如嚐嚐看?”

蒙少半信半疑,“怎麼看這些菜都是一些小菜啊!”

“粗茶淡飯也有它的味道,少幫主不覺得自己平時的生活都太奢侈了嗎?”馮夢寒斜着眼睛,冷冷的說道。

“你什麼身份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蒙少上前一步,本來個子就不高的夢寒在她的面前顯得十分的弱小,蒙少的眼神幾乎是居高臨下了!

“我只是爲這些簡單而又實在的美食不值。”

“哼!我倒要看看這些東西有什麼好吃的!”蒙少就不信這個邪,這些便宜低價的食物真有這個女人說的這麼好!

拿起筷子首先夾了一個湯圓放在口中,蒙少本來有些陰鬱的臉慢慢的開始變化了。

似乎是十分意外一個湯圓居然會這麼好吃,他不由得有些納悶。

“味道還算不錯!”瞟了馮夢寒一眼,蒙少繼續品嚐其他的菜餚,發現味道還真的都十分不錯,不免有些不高興。

這個女人究竟是從哪裡弄來這些好吃的食物?以前都沒有吃過!

因爲馮夢寒之前挺身救過曾少,蒙少傑對她十分的不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討厭曾少的緣故,所有與曾少有關的人他都討厭,尤其是看到馮夢寒和曾少站在一起的場面,他心中就像是卡了一根刺,拔不掉也扯不開難受的很。

那個小白臉有什麼好的,讓這些女人的眼神都停在那個曾少的身上!

難道沒有看見他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麼!

馮夢寒冷着臉,沒有打算再和蒙少傑耗下去,只是說道:“既然你覺得好吃就多吃一點吧,我還有事情,先告退了!”

也沒有看蒙少變得陰沉的表情,馮夢寒不作停留立刻從房間中退了出來。

一個被人寵壞的小孩子,難道還要留着受氣麼!

她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會過得這麼辛苦的原因。

原來蒙少早就已經吩咐,不需要蒙家的下人給她好臉色看,所以一個主廚都每天對着她大呼小叫頤指氣使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蒙少傑所賜!

她辛辛苦苦爲他着想親自跑上海尋找所有的名小吃,他居然吩咐別人暗中給她小鞋穿,此仇不報非女子!

於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在馮夢寒的腦海中成型了……

某一天,馮夢寒依舊照常準備蒙少的午餐,但是爲了想要給蒙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她特地將自己的以前學習的食物搭配的方法再次拿出來清理了一下。

比如說什麼馬鈴薯與雞蛋一起炒,或者是海鮮和豆腐一起煮,豬肉和菱角一起燉……

每一道都是可以讓人鬧肚子的“好菜”!

如馮夢寒心中所想,蒙少傑當天晚上因爲肚子疼所以整個青幫都雞飛狗跳起來。

“你這個女人膽子可真大,居然敢戲弄本少爺,今天看來不給你留下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蒙少傑陰森森的看着五花大綁的馮夢寒,眼中的怒火差不多可以將她的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馮夢寒現在冷汗直流,第一次爲自己的行爲萬分的後悔。

她不應該這麼正大光明的整人的……

下次就算要整也應該是暗着來纔是啊,這不是擺明了給了人家可以收拾自己的理由不是麼?

無限的後悔中,馮夢寒心中拼命尋找怎麼解決問題的辦法。

“少幫主,我只是一時糊塗了……”天啊,饒了她吧!

“你就算是鬼迷了心竅今天也沒有人會救你!讓你嚐嚐我們幫派的三刀六洞是什麼!”

話音剛落,馮夢寒只聽見一陣叮噹的金屬抨擊的聲音。

面前堆放着多種多樣的刀具,各種形狀的在馮夢寒眼中看來已經產生了血淋淋的視覺效果。

這些刀具的刀鋒會造成什麼樣子的傷口,只要一看就能夠知道,寒光反射在馮夢寒的臉上,她心中撥涼撥涼滴。

下次!

如果有下次,一定要做的天衣無縫,絕對暗中整的他哭爹喊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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